父可敌国正文卷第二六二章站着如喽啰朱元璋的长女,就是那位成穆孙贵妃所出,孙贵妃殁后,便养在皇后身边,今年十七岁,确实也到了嫁饶年纪……
李善长闻言,再一次泪洒当场,激动的扶着桌子,跪地给朱老板磕头:“老臣谢皇上隆恩,犬子三生有幸啊。”
“哈哈哈,那咱们就定了。”朱元璋也开怀大笑着,伸手扶起了老李道:“亲家公,快起来。”
“恭喜皇上双喜临门,恭喜韩国公府有凤来仪!”李贞等人也纷纷恭喜敬酒,席间的气氛更加热烈融洽起来。
胡惟庸虽然贵为丞相,却被安排在了次桌,没捞着在主桌就坐。
看着皇帝和李善长再次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场面,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永远也到不了韩国公的程度……
胡惟庸深吸口气,便调整好了情绪,起身时脸上已经堆满了谦卑的笑容,端着酒杯走到主桌桌前,刚要话。
朱元璋却淡淡一笑,先开口道:“还没开始串桌敬酒呢,胡相着什么急呀?”
“是,是卑职心急了。”胡惟庸讪讪笑着想要退回去,只觉耳根子发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朱元璋冷冷看着他退了两步,这才重新绽开笑颜道:“来都来了,敬就敬吧。”
“哎哎,是是。”胡惟庸被拿捏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赶忙复又上前向朱老板敬酒。
朱元璋端着酒杯,却先不饮,而是指着胡惟庸对李善长笑道:“老李,你这个学生好啊,比老刘的那个强多了。”
胡惟庸闻言,肝儿又是一颤,皇上嘴里‘老刘的那个’,肯定不是他家老六,而是那死鬼杨宪啊!
当年胡惟庸能进中书省,其实多亏了杨宪这条恶狗,把李善长咬得腚都花了。韩国公又不能趴下身子咬回去,于是相中了他这条好狗,来跟杨宪对咬。
胡惟庸也没让李善长失望,成功咬死了杨宪,取代了他的地位……
皇帝这时候提起他跟韩国公的关系,提起杨宪,用意再明显不过了。
就是在提醒狗……哦不,提醒胡惟庸,不要忘了他是谁,他从哪里来。
胡惟庸能明白的,李善长也一清二楚,暗暗幸灾乐祸。
不过他很清楚,朱老板这不只是在排揎胡惟庸,而是打压丞相的威信,自然不会再雪上加霜了。
“呵呵,上位谬赞了。”李善长便摇头笑道:“论聪明才智,老臣不如诚意伯,胡相也不如他的学生。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们师徒一是赤诚、二是勤勉,驽马十驾、功在不舍而已。”
“老李得好,胡啊,还是得多跟你恩相学着点。”朱元璋面上笑呵呵,心中暗骂这老狗真是不要脸。
“是,学生敬恩相一杯,多谢恩相栽培之恩。”胡惟庸只好又当众给李善长敬了杯酒。就连自称也从‘卑职’改为了‘学生’。
“胡相言重了,你为皇上鞠躬尽瘁,就是对老夫最大的报答。”李善长着片汤话,并没有跟着踩胡两脚。
“学生再敬恩相一杯。”胡惟庸又端起一杯酒道:“恭喜恩相府上有凤来仪……”
“好好,多谢胡相。”李善长笑着与他再饮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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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侧最边一席上,朱桢一边吃席一边看着老爹和他两任丞相,在那里虚情假意的勾心斗角,感觉比看《武松传》还下饭。
“父皇为啥要把大姐嫁给韩国公……的儿子?”老五却一头雾水。
“哦,可能是觉着别的国公都联姻了,只有韩国公空着不礼貌吧。”老六随口答道。
“这样啊。”老五点点头,信了。他本来就不关心这些事情,只是事关大姐的婚事,才问了一嘴。既然老六这么,他也就信了……
老六当然只是瞎的。跟刘伯温学了这么长时间……好吧,大部分时间是他在教老刘……老六的政治水平直线上升,他已经能看懂这里头的门道了。
虽然空印案是因为李善长而起,父皇一开始也是全力以赴在对付李善长。
但事物都是不断发展的,从来不会一成不变。
空印案,对李善长的声望,已经造成了毁灭性打击。
因为地方官府是在李善长的暗示下,才会消极筹措军需,耽误了大军北伐,最终激怒了朱老板的。
那些地方大员之所以听李善长的,一部分有把柄在他手上,但更关键的原因,是相信他还能逼得皇上让步。这样一来,君臣共治的局面成为事实了,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作威作福……哦不,是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把大明改造成理想中的样子了。
结果朱老板凭着一张空印纸便翻盘成功,还打破了法不责众的潜规则,把十二个行省的长官,并三百多个知府、知县全都下狱论死。甚至连行省衙门都一锅端了……
李善长赔了夫人又折兵,除了证明了他们绑一起,也不是朱老板的对手。支持他的封疆大吏们连脑袋都输掉了。
还有那么多被论死,被杖一百充军的官员,全都要恨死李善长了。
所以下人都觉着老李已是冢中枯骨,被皇帝弄死活该了。
但另一边,胡惟庸却通过连番极限操作,尤其是在朝会上硬怼朱老板……虽然最后关头软了,可他还是赢得了文武百官的尊敬,把他看成李善长之后,第二位能给大伙儿遮风挡雨的丞相了。
这也正是胡惟庸想得到的……
结果父皇今日一番连消带打,将李善长败者复活,又把胡惟庸的气焰打下去大半。
这样一来,至少在场的勋贵们会觉得,韩国公还是关系硬,都作成这样了,依然没失了圣眷。自然会停下抛弃老李的脚步。
更重要的是,勋贵们目睹了胡惟庸卑微如蝼蚁的丑态,如何还会发自内心的尊敬他?
这样,胡惟庸就算坐稳了相位,也不会像之前的李善长那样,得到文官武将两个集团的全力拥护了。
只有文官支持的丞相,不足为惧。这是朱桢都明白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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