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可敌国正文卷第一零四一章保留节目“哦?你能保证蒙化州叛乱不生,三十六部大小土司全都遵纪守法?”朱桢提高声调问道。
“为臣只能保证尽量不让他们发生,严格督促大小土司遵纪守法。”左禾高声答道:“但同时,可以向王爷保证,一旦发生叛乱,我必第一时间平叛,绝不劳省里费神,更不会让叛乱蔓延至州外。”
“嗯。”朱桢满意的点点头,左禾能这么说,说明他是有脑子的,便又问道:“蒙化州有蒙化卫驻屯,你能保证不会与土民发生田地纠纷?”
“为臣只能保证,按朝廷规矩来划分所有田地,前元的官田一律划归蒙化卫屯田。不许任何人侵占。”左禾沉声答道。
“嗯,这就可以。”朱桢又点点头道:“其实云南地广人稀,十之八九都是未开垦的土地,干嘛要一直盯着那点官田呢?”
“回王爷,因为官田是熟田,产量高多了。”左禾苦笑一声道:“土民种地都是刀耕火种,也不会牛耕,产量极低,所以才会眼红高产的官田。”
“不会种田官府可以教嘛,明年春天派有经验的老农,到各府指导土民种田。”朱桢的后半句,却是吩咐潘原明的。
“遵命。”潘原明忙应下。
“真的可以教我们吗?”左禾惊喜道。
“都是大明的子民,有必要敝帚自珍吗?”朱桢淡淡道:“当然前提是,他得承认自己是大明的子民。”
“王爷放心,蒙化州决不允许有不忠于大明的人存在!”左禾斩钉截铁道。
“再就是,临近官道的土司,要修路养路,其余土司要按时纳税……”朱桢又道。
“绝无问题!”左禾又一口应下。
“你可不要信口开河,跟本王说的话是要负责的。”朱桢冷声道。
“臣愿立军令状!”左禾拍着胸脯道:“办不到任凭王爷处罚!”
“好!”朱桢拊掌笑道:“有这个魄力就值得本王相信你一次。”
“谢王爷恩典!”左禾激动的跪地磕头。
“你先别着急磕头,本王话还没说完。”朱桢却一抬手道:“其实当同知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知州说一不二来得痛快。”
“那是当然。”左禾深以为然道:“只是俺也不敢想,怕王爷觉得俺痴心妄想。”
“正常来说,确实不能让你一步登天。”朱桢笑道:“而且你们知州施生德高望重,实力也比你强多了。”
“是……”左禾也认同王爷的话。
“不过时势造英雄,富贵险中求。”朱桢淡淡一笑道:“现在咱有一件危险的差事,伱要是办好了,本王就赏你这个泼天的富贵。”
“王爷请讲。”左禾心砰砰直跳。
“蒙化比邻永昌,你也该永昌发生了什么事吧?”朱桢沉声问道。
“是。”左禾点点头,轻声道:“朝廷在永昌筑的城被麓川军拔了,听说指挥使都被俘了。”
“已经救回来了!”冯诚没好气道。
“是是,天兵威武。”左禾忙点赞道。
“那你知不知道,是谁把麓川军召来的?”朱桢就问道。
“回王爷,为臣听说是永昌一带的傣族土司所为。”左禾顿一下,又壮着胆子道:“但其实为臣觉着不是那么回事。”
“怎么讲?”
“因为听说麓川军拆完永昌城就撤了,根本不管那帮傣族土司的死活。”左禾便道:“真要是永昌土司干的就太蠢了,所以更像是麓川思氏打着他们的幌子干的。”
“有道理。”朱桢问道:“不过都是傣人,思仑发就不怕我们报复永昌的土司吗?”
“傣人多了去了,思仑发他能顾的过来吗?”左禾道:“在麓川国,只有麓川那一片的傣人才算人,只有勐卯的傣人才是人上人。”
“这样啊,那你们土司对那麓川国是个什么看法?”朱桢又不动声色的问道。
“当然是很恨之入骨了!”左禾愤然道:“思仑发把所有地盘的土司都废掉了,将兼并来的土地分封给他的亲信将领。所有土司提起他来,没有不恨的。”
“好,那就好。”朱桢却颔首笑道:“那本王现在让你过澜沧江,去说服那些麓川国势力范围内的土司改弦更张,归顺大明,你敢不敢?”
“……”左禾一阵阵喉头发紧,杵在那里不知该不该答应。
“你能招降来十个土司,本王就让你当知州。你要是能把勐卯以东的土司都招降了,本王甚至可以让你当知府!”朱桢沉声道。
“好,一言为定!”左禾闻言慨然道:“为臣就去替王爷,把那些土司都招降过来!”
“此事不能操之过急,还得等父皇的旨意。但你可以先跟他们建立联系,一旦需要你去当说客的时候,不至于抓瞎。”朱桢缓缓道。
“遵命。”左禾忙恭声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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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土司们在路上磨磨蹭蹭,但一个个消息灵通的很。
最先抵达昆明城的两个土司,都得到了王爷的接见,并且全都升了官的事情,在土司中很快就人尽皆知了。
然后他们便不约而同的加快了速度,争先恐后赶赴昆明城。
朱桢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所有来昆的土司,他都一一单独接见,与他们进行了亲切的交谈。并根据其过去一年的表现,给予了不同程度的赏赐……
来的土司基本上都是心里没鬼的,心里有鬼的基本都没敢来。所以基本上无人受罚,人人有赏。以至于不少临近昆明的土司,原本不打算来的,但听到有好事,也纷纷赶到昆明城。
朱桢明知道这是帮投机分子,却也没有戳破,同样也赏赐了他们。
昆明城中一团和气,土司们弹冠相庆,都长长松了口气,以为之前是虚惊一场。
腊月初八,楚海滇王爷在滇池畔举行腊八宴,款待所有来昆的土司。
赴宴时,土司们的心情还是很愉快的。一路上,他们大声的寒暄,夸张的说笑着,仿佛以这种方式来表达虚惊一场之后的庆幸和喜悦。
直到他们来到宴会场地,看到云津桥上那排囚车,心情才齐刷刷沉了下去。
尼玛,好像不是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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