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让人干成这逼样!”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老谢正在开会,见杨明广捂着裤裆一瘸一拐走进来,大为惊奇!
“我让咱们队的人给打了!”杨明广黑着脸吼道。
“大家伙都在这呢,你看看谁打的,揪出来,我给你做主!”对于自己的忠犬,谢科长还是要关怀一下的。
这货凶狠的目光落在这二十多个司机身上,最后又狠狠瞪了秦永江一眼,摇摇头,“那家伙蒙着面呢,认不出来!”
卧槽!
刘卫东险些跌倒!
秦永江昨天就蒙了一条纱巾,连瞎子都认得出来!
你啥眼神啊!
“你把他眼睛也打坏了?”刘卫东小声嘀咕,秦永江扭头看看杨明广,点点头,“看样子是。”
“行了行了,都别吵吵了,下面我宣布几个事!”重回运输科,老谢神清气爽,连说话声音都大了不少!
“这老话说得好,新官上任三把火,虽然我是官复原职,但也不能免俗,这第一把火呢,就是把咱们那老一套改一改,我决定……”
这货清清嗓子,搞得所有司机都把脖子抻得老长,像一群被捏住脖子的鸭。
“推行刘卫东同志提议,却被唐新民否决的专车专线方案!”
他话音落地,众人顿时眼里闪光!
专车专线,意味着以后一辆车只需要负责一条线的运输!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样,动辄出动大车队去送货!
也就是说,以后司机们可以跑单线了,再没人像看孙子似的管着!
那么……
一来效率提高了,二来……
可以随便干私活了!
普天同庆!
“这第二条呢……”他清清嗓子,拿腔拿调,“老唐这个人啊,就是个死脑筋,咱们就说那一辆解放大卡规定的载重是四吨,他就贴着四吨这个数定量,一丁点都不能多装,这不是和上头多快好省的政策搞对抗吗?”
杨明广递来一杯茶,老谢接过来,抿了一口,继续胡咧咧,“这个多和快,就是对我们运输队的明确要求,老唐总是拿安全生产说事,公然违抗上头的精神……当然安全生产也是要常抓不懈的,毕竟人命大于天嘛……”
这货绕来绕去,核心意思就只有一个:以后每辆车的载重可以不限于四吨,少一点不行,多一点还是可以的!
多多益善嘛!
只要能拉得动,就给老子往死里拉!
开完了会,大家出了科长办公室的门,一个个都面露喜色,神清气爽!
上头开恩,把死脑筋的唐新民给打倒了,现在不但可以多拉货跑快车,关键还能……
你懂得哈哈!
我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干司机,不就是寻思着跑点私活赚点外快嘛!
守着一个月那仨瓜俩枣,老子还不得饿死!
“小刘啊,虽然你来咱们运输科还没半年,但是你的表现领导都看在眼里,不过你和唐新民走得太近了,你懂叔的意思吧,你得坚决和他划清界限,不然……”
老谢这个人有个毛病,说话从来只说一半,剩下的让对方去猜。
这就是他所谓的“语言的艺术”。
“请科长放心,请组织放心,我已经和唐新民坚决划清了界限,前天还狠狠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刘卫东挺直腰板,大声汇报道!
“好,非常好,不愧是我一手带起来的,以后不但要继续抽唐新民的大嘴巴,还要时刻监视他,随时向组织汇报他的思想活动!”老谢哈哈大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出车条,递给他,“经组织研究决定,由你负责铜川、黄原到甘南这条线!”
刘卫东一厅,脸色一沉!
从京城开车去八百里秦川?
“怎么,不想去?”谢科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刘卫东眨了下眼睛,“报告领导,我坚决服从上级对我的安排,只是我上次答应布赫奥勒副区长,这个月给他们送二十吨钢材料过去,我不能当个言而无信的人!”
“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咱们做人要讲信用,可不能像唐新民那样说一套做一套,装得大公无私的嘴脸,背地里往家拿鸡蛋!”
刘卫东心里咯噔一下,好你个老谢,连这事你都知道了!
你他娘的是干特务出身的吧!
“请领导放心,在部队时指导员就教导我们说树高千尺不忘根,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定努力工作,坚决服从组织安排,绝无怨言!”
“好,你有这份心就够了……”老谢眯缝着三角眼,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出车条,递给他,“组织上考虑你入厂时间比较短,跑过的线路还比较少,贸然让你出去跑长途确实难度大了一点,这样吧,仍由你负责白云鄂博矿区这条线,你准备准备,明天就去一趟吧!他们打电话来催好几次了!”
“谢谢领导,我一定把工作做好,让领导满意!”刘卫东按捺住心中的喜悦,扯着嗓子喊,把老谢乐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好好好,有你这样听话懂事的工人,这天下还有什么干不成的事情!回去收拾收拾,路上注意安全!”
老谢背着手,迈着八字步,慢悠悠回了办公室。
呼!
刘卫东擦擦脑门上的汗水,这个老谢,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故意拿话点拨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和唐新民斗得你死我活那是你们的事,不要把我拐带进去才是正经!
嗯,明天去草原,先给余永和带点糖,再把给小格格的书都拿上,去邮局邮寄东西太贵了……
想到这,他转身直奔供销社而去。
第二天一大早,刘卫东就和秦永江发动车子,拉上足足八吨钢架构,一脚油门冲出了轧钢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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