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拿着就是看不起我们山里人!”撕吧半天,邢立文不得不拉下脸来,放了句狠话,刘卫东这才把人参抱在怀里,跟在俩人身后钻回了山洞。
“老神仙,谢谢您的老山参,弟子拜谢了!”
三人回到山洞,恭恭敬敬给老道士磕了三个响头,刘卫东看着老道士尸骨暴露在外,于心不忍,三个人一起动手,将老道的骸骨收敛起来。
只是老道士这骨头……
通体莹白如雪,有如玉质,被山洞上的阳光一照,熠熠发光。
不愧是修行得道之人,已经修炼到敛气于骨的地步!
“这下边还有东西!”邢立文将老道士的骸骨轻轻抬起来,发现一根用白蜡木做成的手杖,一米多长,早已朽烂,但依稀可见上边刻着一行字。
“三百年来归道真,无人辩我是真身,修成宝珠两三颗,持此一报殓骨人……”
刘卫东蹲下去,将手杖上刻的字逐一念出来,一脸疑惑,合着这老道士早算定有人会进来给他收敛骸骨,所以还准备了礼物?
这东北老道就是讲究!
他轻轻一提手杖,手杖应声而碎,化作无数木屑,而在木屑之中,跳出三颗金光闪闪的珠子。
“这是啥玩意?”邢立武捡起一颗,见此物不过玻璃球大小,通体晶莹剔透,被光线一照,内部好像有一小人盘腿跌坐,闭目诵经,十分神奇!
“嘿这玩意,不会是大溜溜吧!”
他用牙咬,使劲吃奶的劲,却也没在这金珠上留下半点痕迹。
“这三颗金珠,想必就是老道士服气炼丹炼制出来的原神宝珠。”刘卫东将珠子收起来,招呼两兄弟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把老道士的骸骨都捡起来,埋在小山谷里,平地立起一个坟包,算是给他入土为安了。
“咱们这趟也算没白来。”邢立文咧嘴一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山里人实在,有仇必报有恩也必报,用这棵百年老山参报答刘同志的救命之恩,够了。
三人刚走出山洞,就听得身后一片轰隆声,山洞竟轰然垮塌,再也找不到任何出入口!
真是神了!
邢家兄弟连连咂舌!
走在长白山的崇山峻岭之间,饱览大山美景,手握老道士遗赠的原神宝珠,让刘卫东感到心旷神怡!
“对了秦叔呢,一大早也没看到他人影。”
“他和他侄子去蚂蚁沟,找韩家人给韩玉珠认祖归宗去了。”
“哦……”刘卫东想起他和五姨太的事情,着实有些惋惜,这个秦永江,一辈子浑浑噩噩,到头来落得现在这个下场,也只能怪他自己。
八月的大山,已经颇有些阴凉之意,三人来到秃尾巴河边,逆流而上,再走上几里地就到胡子沟了。
“刘同志看到没,这个坑就是当年韩边外采金时留下的碃。”
半山腰上,邢立文用索拨棍指着地上一个已经残破不堪的四方地洞,向他介绍。
刘卫东凑过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电筒,拧开,往下边照了照。
下边很深,最起码也得有三米,因为常年不用,里面早已积了大半的水,还有几根烂木头泡在里面,向众人昭示这里曾经有多么热闹。
“当年老一辈采金人就是从这个井下去,把金沙挖出来,再背到山下的河沟里淘洗出金豆子……”邢立文指着山下一条缓缓流淌过的小河,“看到没,那里就是当年韩边外领人采矿留下的金场子。”
刘卫东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那里至今还残留着不少破败的土坯房,甚至还有几座用木头建成的房子!
“这里边还能有金子吗?”刘卫东笑问道,邢立文踢了邢立武一脚,“老二你下去看看,给刘同志抱出块狗头金出来!”
“大哥你看我像不像狗头金?”邢立武眼睛一翻,和他大哥顶嘴。
“我看你像狗!”
刘卫东险些被这幽默的老哥俩憋出内伤!
山脚下的河滩上,出现了一辆马车,邢立文揉揉眼睛一看,暗暗骂了一声!
“这王八犊子咋来了!”
“那人是谁?”
刘卫东开口刚想要问,邢立文一摆手,“甭管他,走,咱们再捡点蘑菇去!”
长白山人烟稀少,物产丰厚,大山里到处都是宝贝,他们还没走多远,就碰到了一个蘑菇圈,光在这个蘑菇圈里就捡了足足三大筐蘑菇。
“这嘎达蘑菇真厚!早知道我把麻袋扛来了……”
“你把刘同志的大卡车开过来呗!”邢立文照旧是怼老二,“吃多少捡多少呗,咋的你还想拿供销社卖钱花啊!”
“供销社那帮王八犊子,往死里压价,早晚遭报应!”
邢立武讪讪看了一眼草丛里层层叠叠密密麻麻的蘑菇,撇撇嘴,挎着满满一大筐蘑菇往山下走。
沿着河沟向上,就能走到胡子沟家里了!
路过采金点遗址的时候,刘卫东还特意钻进木头房子里看了看,里边零零散散的堆着各种采金工具,都是当年的采金人扔下不要的。
距离采金点不远处还有几栋砖瓦房,修得颇为洋气,隐约还能看到砖上的雕花,刘卫东本以为是韩家派驻在这里的掌柜居住的地方,不过邢立文告诉他,那里是窑子。
“采金的一大半都是从关里来的跑腿子(光棍),一年到头攒下的金沙,等到猫冬了就往窑子里送,搂个娘们睡上几天就花个溜干净,第二年接着采金,接着给窑子送金子……”
他往远处一指,刘卫东顿时头皮发乍!
河对岸密密麻麻的都是采金人的坟!
东一堆西一堆,足有上千座!
“采金的命苦啊,干了一辈子,分毛没攒下,回不了关里老家,还把命扔在这荒山野岭了。”
邢立文站在山坡上,极目眺望,似乎想要穿透茫茫长白山,看到祖辈生活过的关里老家。
啥时候能回关里老家认祖归宗呢?
这是咱闯关东人几辈子的念想啊!
刘卫东则直勾勾盯着这条秃尾巴河,东北的地名起得从来都是这么随心所欲,百无禁忌。
“刘同志,你说这河里能有金子吗?”邢立武也看着滚滚流淌的河水,吧嗒吧嗒嘴,问道。
刘同志是在大工厂上班的,学问高,知天文晓地理通五行八卦,他瞅上一眼,指定能看出哪里有金子!
“金子就在这大山里,邢叔你要是能把山掀个个,那金子还不得大把大把的!”刘卫东笑道。
“那不得猴年马月……”
“别逼逼了快走吧!”
邢立文掖了下裤腰带,低着头往家赶。
刚到家门口,他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个公鸭嗓的老男人声音,正在和老太太唠嗑。
“老婶子,听说您老当年是韩边外家的丫鬟,他们家那时候是不是贼阔气?”
“操,这王八犊子来干啥!”邢立武看到停在自家院子里的马车,张口骂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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