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开起烧锅酿酒喝!
“刘同志过年好啊!”几年不见,胡传福这货又胖了一圈,走路肚子一晃一晃的,看到刘卫东,顿时满脸笑容,抢先和他握手。
“领导您好!您是越来越富态了。”刘卫东笑着寒暄,胡传福尴尬一笑,“唉,还不是愁的!”
众人都忍不住笑,愁还能长膘?
没听过!
“听你们搞了个烧酒作坊?我来看看!”胡传福探头探脑往土坯房里看,邢立武黑着脸走上前,被刘卫东扯住衣袖,冲他使了个眼色!
人家敢来,就没怕这个!
让他看!
“领导真是消息灵通,我们这不是想要为集体谋福利嘛!就随便凑了几样家伙,弄了这么个摊场。”刘卫东笑着推开土坯房的门,“请进!”
“呦弄得还不错,我在来工作的时候就听人韩边外家的烧是一绝,可惜到现在也没喝到,啥时候能出酒啊……”
胡传福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脸新奇,看样子,似乎不是来找茬的……
“一铁锹拍死他算了!”邢立武拎着铁锹跟进去,一脸怒火,刘卫东不得不踩了他的脚一下,“二叔你冷静点!看我的!”
“我记得明明白白,你们胡子沟的高粱都交公粮了,咋还有这么多?这高粱是哪来的?”
胡传福看到堆积成山的粮食袋子,还有已经泡在大缸里,洒了酒曲等待发酵的高粱,抓起一把捏了捏,脸色顿时沉下来!
“我从京城供销社拉来的,这是存在库房里的五千斤陈化粮,没地方处理,就贱价卖给我了。”刘卫东从容应答,胡传福蹭了蹭鼻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酿酒好啊,酒是粮食精,越喝越年轻,整得挺好!”胡传福转悠一圈,没挑出什么毛病,一脸不甘心的走进邢家老屋,坐在炕沿边上,扯过烟笸箩给自己卷了一根,咕嘟咕嘟抽起来。
“刘同志啊,伱是城里人,凡事看得长远,不像我们这些庄户人,只顾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酿酒是个好营生……”胡传福抽了两口,把烟扔到地上踩灭,又吐了口痰,道,“可现在啥事都得讲个领导,虽是你掏钱弄的酒作坊,用的却是我们胡子沟的人……”
“领导,您就别绕弯子了,有什么话挑明吧!”刘卫东见他云山雾绕不正题,干脆单刀直入,直击命脉!
“话都到这份上,我也不和你扯犊子了,你这个酒作坊,我想让你开你就能开,不想让你开,你就得麻溜给我关门你知道不?”
“我知道!”
“你知道就好!”胡传福把手伸进衣服里挠了两下,掏出一只虱子,啪的一声捏爆了,“整烧酒作坊这事,在你之前我就想过,就是这大集体太穷,搞不起来才作罢,现在得你助力,把作坊整起来了,我就直了吧,这个作坊不能算你个饶,得算我们村集体的,挣的钱也得归我们,咋样?”
邢立武朝着铁锹就要冲进来,刘卫东一笑,“成,你是领导,你怎么都成,不过口无凭,咱们立个字据吧!”
“行吧!”胡传福嗯了一声。
很快字据写好,双方签字,刘卫东出钱建的这个酒作坊就归属到胡子沟集体名下,卖酒所产生的利润六成上交公社,四成留给村集体。
“发展村集体企业,这也是响应上头的精神,我个人是非常支持的……”胡传福掏出一盒印泥,哈了口气,把手指肚按在上边蹭了蹭,然后才扯过这页学生作业本写成的字据,一页页按上去。
“感谢刘卫东同志为我们胡子沟办邻一个企业!”
胡传福把手指在裤子上蹭了蹭,心满意足的拿起一份字据,自顾自的拍起手来,邢家人和谭家人,以及村子里的壮劳力们也都跟着拍手,一个个都在心里庆幸这个胡传福没抽风!
不然只要他一句话,这个酒作坊就甭想办成!
刘卫东却轻轻吁了口气,被胡传福这么一搅和,最担心的问题反倒迎刃而解了!
酿酒作坊,算是可以名正言顺搞起来了!
至于赚不赚钱……
那得放大到十年之后再看!
“大家开工干活吧,争取早日尝到你们酿的烧!”胡传福把字据叠好,揣进口袋,哼着曲,迈着方步走出邢家老宅,看到晾晒在外边的辣椒,扯起一串扔到毛驴车上,一扬鞭子,绝尘而去。
“我草他吗!”
邢立武火爆脾气,双眼怒视跑去摘辣椒的胡传福,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他用铁锹砍死!
“二叔冷静!”刘卫东一脸苦笑,把剩下的两纸字据交给邢立彪,“四叔,这个东西你千万拿好,有这个咱们就不怕胡传福跟咱们打擂台。”
“好!”
邢立彪也轻吁一口气,他是四兄弟里唯一一个识文断字的“知识分子”,也非常清楚这两张纸的重要性!
“老胡可不是个物了!”盘腿坐在炕头,看着外边忙活的男人们,邢老太太和格格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格格刚才也着实吓了一跳,要不是我哥聪明,怕是现在酿酒作坊早让那个胡什么的给砸了!
“早晚我得收拾他一顿!”邢立武握着铁锹,搅拌已经蒸熟,正冒着腾腾的气的高粱,嘴里骂骂咧咧。
“卫东你看,如果咱们这个作坊能一直办下去,是不是可以用酒糟喂些猪?”邢立彪提议道,刘卫东点点头,“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酒曲一点点洒进黄泥烧成的大缸里,用山泉水蒸煮过的高粱很快开始糖化,进入了漫长的发酵期。
土法酿制的烧酒,方法大同异。
发酵到第五的时候,作坊里已经飘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味,等到大年二十八这,发酵期结束,邢家大院子正中支起烧锅,开始紧张而复杂的蒸馏过程。
蒸馏设备也很老土,用砖头和黄泥垒成一个土灶台,一口大锅支在上边,灶坑里烧着木头,从大缸里淘出来的原浆经压榨和过滤后倒入大锅中,锅的上边则围上一圈铁皮,放上一个大铁盆,里面盛满清水,用抹布堵严实。
这样蒸馏出来的酒水就会被清水冷凝,顺着铁皮预留的出水口流出来。
设备简直简陋到了极点,但土法上马未必就不能酿出好品质的酒。
刘卫东蹲在出口处,手里握着一个杯子,眼睁睁看着出水口内缓缓流出一道清冽的甘泉。
这便是酿酒时所谓的“头酒”了。
刘卫东接了一杯子头酒,抿了一口,作为一个不常喝酒的人,他根本分不出好赖,只觉得异常的辣!
他吧嗒吧嗒嘴,辛辣之余,略略有那么骨子淡淡的香味……
还有点山泉水的甜味……
“振禄,快把水桶拿过来!”
见酒水流下来,刘卫东冲振禄喊了一声,家伙拎着铁桶,哼哧哼哧跑过来,把铁桶放在出水口下,也蹲在地上,好奇的看。
“大哥哥,这些就是酒吗?”家伙眨眨大眼睛,好奇问道。
“对呀,高粱经过微生物的糖化作用后,产生了乙醇,乙醇在高于78度时就会蒸发……”
刘卫东饶有兴致的给家伙讲酿酒的原理,家伙听得格外认真!
“大哥哥,长大我也像你一样,酿酒给你,爸爸,还有大伯二伯,还有奶奶喝!”
刘卫东笑着搓搓家伙的脑瓜,邢家二十七八个孩子里,他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老疙瘩。
“尝尝!”刘卫东把杯子递给振禄,振禄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大哥哥,酒原来是这个味儿啊!真不好喝!一点都不甜!”
“傻子,这酒里可是有千百种滋味,喜欢的人甘之如饴,不喜欢的弃之如敝履,以后你慢慢就品出来了!”
振禄挠挠头,对刘卫东这番玄妙难懂的“酒论”感到困惑。
彩萱和格格手牵着手走出来,相比邢振禄,格格最喜欢的就是这个丫头。
“嫂子你看,这就是酿出来的酒!”振禄看到格格出来,献宝似的把杯子递给她,格格接过来抿了一口,满意点点头,“有点辣,不过还好,放上个三年五载,就会香醇许多了。”
“看到没这是来自草原的品酒专家给出的中肯评价,那么专家同志,可以给我酿的酒打出多少分?”刘卫东笑着和妻子开玩笑。
“给你打个大零蛋!”
格格抿嘴一笑,刘卫东翻了翻白眼,见水桶接满了,急忙又拎过来一个续上。
一直忙活到黑,第一批投放下去的一千斤高粱出了满满两大缸,合计三百七十多斤六十度的白酒。
新酒装在酒缸里,用塑料布盖紧,再用麻绳勒好,接下来就等待漫长的淳化过程了!
邢老太太用筷子蘸了一点杯中新酒,凑在舌尖品了品,微微皱起眉头,“辣,比不上韩家的烧,不过还行,能喝!”
完她放下筷子,端起酒杯,直接来了个一口闷!
刘卫东都看傻了!
这老太太都八十多了啊!
喝酒跟喝水似的!
格格也端起一杯,直接干了,作为从生长在草原上的蒙古格格,喝酒对她来真就像喝水一样。
“啊……有点辣!”格格急忙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嘴里,转过头见丈夫正两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蓦然俏脸一红,冲他吐吐舌头,一副做错事的俏皮模样。
“没想到我媳妇还是个海量!”
吃完饭,两人来到外边看风景,刘卫东嘀咕一句,格格不服气哼了一声,“我三岁时阿布就用筷子蘸酒喂我,我能有啥办法!”
“唉,看来以后咱们家孩子也是个酒鬼了!”
“哥你再我我就不理你了!”格格佯怒,刘卫东嘻嘻一笑,“生气了?傻媳妇,蒙古人哪有不喝酒的,喝一点我又没什么。”
“刚才脸耷拉得跟毛驴似的,现在又不在意,哼!”
两口子这么多年第一次拌嘴,竟然是因为喝酒这点事!
刘卫东挠挠头,见海东青蹲在邢家房顶,歪着脖子瞅他,他招招手,海东青飞过来,刘卫东从兜里掏出一张粉色卫生纸,几下折成一朵花,递给牠。
海东青马上明白了,叼起来,落在格格肩膀上,用脑袋蹭蹭她的脸,献宝似的把花递到她面前。
“好吧,这次原谅你了!”格格接过花看了看,噗嗤一笑,我哥手还挺巧!
“嘀哩嘀哩!”海东青快乐叫起来,不提防格格把纸花插在她脑门上,看上去极为滑稽。
刘卫东贱兮兮凑过来,抱起格格原地转了个圈,“媳妇一笑,雨过晴,大家开心!”
“切,就会哄我!”格格在他胳膊上捏了一下,疼得他夸张大叫,“哥,这么算下来,咱们开烧锅酿酒赔了不少呢!真不明白你搞这个干什么。”
“所谓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我开烧锅酿酒,可不是只为了卖酒那仨瓜俩枣!”
“哥你还有什么长远谋划?来和我呗!”
格格顿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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