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的好意对方并不领情。
在挣扎抗拒了一会儿之后,江辰还是强行抓起这倔脾气的大小姐的脚踝,将随身携带的一瓶药水,很是粗暴地敷了上去。
“这是我自己泡制的药酒,对跌打损伤有奇效,回去修养三天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江辰也不管人家究竟有没有认真听,自顾自叮嘱了一遍之后,便准备起身走人。
“诶!你现在要去哪?”
“这里已经没事了,接下来我自然去办自己的事,你还有话要说?”
千金小姐犹豫了一下,说道:“你别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谢你,下次要是再被我遇见,我一定会教教你到底什么叫懂礼数!”
“喂!我还没有把话说完!”
江辰懒得理她,可神奇的是就在他离开的时候,那匹很虚弱的白马和刚出生的幼崽,竟然也踉踉跄跄地支起身体,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这一幕看上去非常的诡异,一人两兽之间好像建立起了远比人与人之间更加深厚的信任关系。
等江辰重新回到水马驿,过没多久后骆天承也带着原先那六匹走丢的驿马回来了,他听说了有关白马的事情后,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所以大概情况就是这样的,我暂时不方便照顾它们,养在驿站可以吗?”
江辰向骆天承提出,要让白马母子留在驿站休养的想法,马上得到了骆天承的全力支持。
“当然没问题!”
“辰哥,你可是听说,在马群中也存在着一种特别的存在,它们是万里挑一的神驹,可遇而不可求。现在我觉得,这匹白马和它诞下的孩子,就是这样的神驹!”
“这白马的嘶鸣声,能够直接吸引驿站的马匹不顾一切向它靠拢,并臣服在以它为首的马群中,这就是个非常好的证明啊!”
骆天承非常激动地说道。
“嗯,也许是吧,马儿的事就交给你了,接下来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去訾阳要紧。”
江辰当然清楚,这两匹马绝非寻常的马,当时白马发出一声嘶鸣,就能轻而易举惊得那六匹马四散奔逃,就足以彰显出它在同类中卓然不群的地位。
可这件事情却不易声张,免得招来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觊觎。
在骆天承的掩护下,江辰这次终于顺利地走进了訾阳城,这座位于大乾南境腹地的大城,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桃源盛景。
这里的街市热闹非凡,蜿蜒数百米而不见尽头,两旁的商铺摊位也是应有尽有,南来北往的商贩互通有无,促进了这里繁荣的贸易。
江辰对骆天承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乾眼下歌舞升平呢!可我却还记得,就在城外百米外,有几百号流民此时还在活活挨饿、等死!”
“辰哥,我的心情也跟你一样,不过这里的太平日子只怕也快要到头了。”
“嗯?发生什么了吗?”
江辰投来关切地目光,而骆天承马上告诉他,城中目前正在募兵,已经有不少人被带走了。
正逢北境战事吃紧,募兵是很理所当然的操作,可骆天承用了“带走”两个字,那就值得追根究底地问一问了。
“根本就不存在自愿这一说,但凡是年龄合适的年轻壮丁都会被强行带走,这阵子城里那些需要壮劳力的营生,也就不出意料地全部消失了踪影。”
“听说有的人家,三个儿子全部被带走,说是来年这个时候就能回来了,可谁又知道到时候等来的不会是噩耗呢?”
骆天承说着说着就是一声叹息,而江辰则很想知道,这愚蠢的募兵方式究竟是谁想出来的。
“似乎是朝廷兵部的命令,因为战事不断扩大,兵部在朝中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毕竟这仗要打下去,就要依靠兵部统筹军务,整军备战。”
正说话间,两人正巧目睹一个活生生的事例,在他们眼前发生。
一对兵丁正当街拖拽着两个年轻男子,将他们往二十几人的队伍里拉,后者都是被强行抓起来的壮丁,等回头发上一身兵服,他们也就摇身一变成了大乾军人。
“军爷,军爷,请你们手下留情啊,我孙子今年不过十二岁而已,他哪里能当得了兵?”
一个瞎眼老汉连滚带爬追了出来,两手死死拽着亲孙子的衣袖,拼死都不肯放开。
负责募兵的官员闻讯赶来,他穿着一身墨绿色官服,手中提着一只鸟笼,走来时还不忘抿嘴逗弄着笼子里的鸟,一副斯文败类的欠揍模样。
“是何人在此喧哗?为国征战乃是国家大计,你敢抗拒不从?”
瞎眼老汉满脸泪痕,哭诉道:“大人明鉴呐,我早先两个儿子便在军中效力,现如今已过五载,生死未卜啊!如今家中就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这是要让我们断子绝孙吗?”
这名官员不为所动地说:“保家卫国是大乾子民的应尽义务,你孙子可是大乾人?”
“这...是,他是大乾人。”
“那不就得了,他不为大乾浴血奋战,杀身成仁,难道是要去当叛国贼吗?”
这官员巧舌如簧,罗织罪名更是很有一手,几句话就堵住了老汉的话柄。
另一家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小夫妻成亲才不过两日,现在丈夫就要被强行带走,这一去能不能回来就不好说了。
以北边战事的残酷性,再加上这些人压根得不到应有的训练,大概率会一文不值地死在战场上。
周围的百姓们虽然面露愠色,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知道反抗是没有用的,唯一能做的就只有顺从而已。
“在嚷嚷什么呢,不知道本公子在城中坐镇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以为我治理不利呢,你们希望我被世人如此误会吗?”
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等这个家伙走近时,江辰才发现这不就是那日在訾阳城外,跟他有过一些口角的那个公子哥吗?
当时,他还对吴玥出言不逊。
江辰问道:“这人是谁,为什么这么大的架子?”
骆天承回答说:“他就是上次提过的官宦子弟,好像说是朝中户部尚书之子。”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