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大家都是朋友嘛

  江辰挑帘一看,藏在里面的人果真是施光浚。

  “施大公子,你这是在忙什么呢?”

  虽然身上早已没有什么所谓的毒,眼下又是在王都脚下,自己有老爹施万里撑腰,可施光浚心里对江辰还是不由自主地产生恐惧。

  这是一路上给硬生生吓出来的,他想尽量表现的硬气一点,可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施光浚额头上的冷汗就刷刷地流下来了,甚至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我.....我正好路过,路过而已。”

  这么敷衍的借口,连施光浚自己都不信,而远处看到他的虞元亮,这时也走了过来。

  “施兄,怎么你也到这里来了?”

  虞元亮刚开口,一想到此时自己脸上的伤,还有刚才被江辰狠狠羞辱的模样,就立刻后悔。

  “我路过的,虞兄也在啊。”

  施光浚无比尴尬地挤出几声干笑,他原本是想看看虞元亮到底会怎么给江辰找麻烦,可是却失望的发现虞元亮这个废物,比他当初更加窝囊。

  结果现在连他也给江辰发现,想走都走不了。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了?”

  虞元亮看着施光浚和江辰,十分不解地问道。

  还是江辰很自然地说:“那是当然,上次就是施大公子用自家官船送我来的金阳城,我们可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你说是不是?”

  这个时候无论江辰说什么,施光浚都会点头说是,他只想离这个煞星远一点。

  “我看两位的关系也不错,改天一起吃饭,记得找一家金阳城最好的馆子,我请客!”

  江辰拍了拍施光浚的肩头,同时也不忘扭脸看向找上门寻晦气的虞元亮。

  “虞公子,今天应该只是个误会,对吗?”

  “是是是,肯定是个误会。”

  施光浚也赶紧表示,“我这就挑一家最好的馆子,定下日子来请江公子还有虞公子一道享用。不过一定得是我买单,怎么好让江公子破费呢!”

  就这样,江辰像是打发两个家仆下人似的,将虞元亮和施光浚都玩弄在股掌之间,整个过程沈雪莺亲眼目睹,她也不禁觉得江辰这个人越来越看不透。

  按江辰自己的说法,他来王都之前不过是个住在穷乡僻然的落魄书生,那么他到底是凭什么拿捏施光浚这种纨绔公子的?

  有能力的人往往都出人意料,而江辰就是这样的人,沈雪莺对他越来越感兴趣。

  打发走两个碍事的,沈雪莺跟江辰约定,今夜子时之后在那座地牢前见面,届时她会动用自己的关系,把江辰顺利带进去。

  “这青楼女子跟你到底有什么交情?”端木青上前问道,她这更像是替吴玥问的。

  “她有办法带我去见王桥龄。”

  “她?”

  端木青一脸诧异,之后江辰也没有多做解释,因为沈雪莺提醒过他,关于夜刑司和她本人真实身份的事,绝不能向外人提起。

  江辰既然做出了承诺,也只好暂时向端木青她们保密,只说这青楼女子莺莺似乎跟王宅的看守有些关系,或许能够帮的上忙。

  端木青也不疑有他,惊呼道:“连这种关系你都能找出来,也真是亏你有这好手段。”

  夜过子时,江辰如约来到了这座大宅外,天知道这里原来是个密不透风的地牢所在,外界的人们可一直都以为,是王桥龄的私宅。

  他在门前等了片刻,就有一名头戴斗篷的人将他一路引进去,之前需要花费一些手段才能进入的两进院落,现在已经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进去。

  来到水榭后,江辰也是顺顺利利走入,中间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哪怕连个上前盘问身份的人都没有。

  果然,靠关系才是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走进这水榭之后沈雪莺已经在这里等着他。

  “这地牢一共五层,三层在水面之上,两层在水下,接下来我们要去的就是这水下的一层。”

  说着,沈雪莺在前面带路,她高举火把沿着盘旋而下的石阶,一步步往下走,这水下的环境比江辰预期的还要深,他粗略数了一下大概走了三百多级阶梯,才终于到了地方。

  “这条长廊最尽头,便是关押王桥龄的牢房,我白天来看他的时候,他的精神状态依然跟之前一样,不见丝毫好转。”

  “我们请了很多名医,乃至是魇师来为他治疗,可始终不得其门而入。”

  魇师是一种特殊的身份,可以视作医师的一个分支,他们擅长用一些神神鬼鬼的方式,来进入人的内心世界,以诊治某些特殊的癔症。

  这些所谓的方式,就比如祭祀、叫魂、魇法等等,至于究竟有什么作用,那就不太清楚了。

  江辰点了点头,在沈雪莺将牢门打开之后,他直接走了进去。

  在火把燃烧的光亮范围内,他没有看到王桥龄的身影,不过角落里却传来一阵阵沉重的呼吸声,看样子这人应该是躲在那里。

  江辰开口说道:“王桥龄,我来看你了。”

  “咱们一起说会儿话,怎样?”

  好半晌儿,阴暗中有沙哑的声音回道:“你是杀人犯,我不跟你说话!”

  “你是来杀我的,你是来杀我的......”

  从王桥龄精神失常的表现来看,他似乎之前受到过很大的惊吓,江辰虽然对精神方面的事情并不擅长,可他却亲眼见过很多类似的人。

  他们当中有的是因为从战场侥幸逃生,患上了应激创伤综合症,也有的则是受不了周围环境的剧变,开始从内心深处将自己给封锁起来。

  精神状态的变化,有种种不同的诱因和表达形式,江辰也说不好王桥龄属于哪一种。

  “他一直就这样,反正我们是束手无策了,再过些天要是没有转机,我们就只能将他放出去,由着他自生自灭吧。”

  “兖州牧他是别想再当了。”

  江辰静静思索了一番,忽然开口对沈雪莺说:“我倒有一个法子,姑且一试吧,请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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