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有城皇令?!”身躯陷于坑中的巫仙脸色极为难看,她的面庞已经往下凹陷了些许,隐约还能看得见这是一个硕大的鞋印。
她原以为自己方才那一下,能够一举将那个狂徒给解决掉。
结果让她没想到的就是,那个狂徒居然身具城皇令!
那绝对是一道城皇令。
她不会看错的!
“该死!”巫仙一声含恨咒骂:“此人究竟是何等身份?能够拥有如此惊人的体魄也就罢了,竟然还有城皇令这种东西……他该不会是哪个地方成皇的私生子吧?!”
巫仙意识到范武比她想象之中的要难对付的多,她甚至发现范武的身上依旧没有伤势。
这让巫仙难以置信。
也让她几欲抓狂!
她何时经受过这般无力与委屈?她恨不得舍弃这一具没屁用的信徒身躯,立即就真身降临将那狂徒给撕成碎片!
但她做不到。
这更令她咬牙!
令她含恨!
“嗯?”恍忽间,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涌上心头,巫仙童孔骤然紧缩。她几乎是一种本能反应,急忙往一侧闪避开来。
下一瞬。
一束红光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她察觉到自己现在的左脸,好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一样,这让她立即伸手一摸。
“嘶!”
脸颊传来的强烈剧痛,令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的面部出现了一个大豁口!定然是被刚才,飞来的那一束红光给弄伤的!
“不对!”
巫仙双目圆瞪:“受伤的不过是一个信徒的身躯,可为何吾会感到疼痛?”
她终于意识到最严重的事情。
可已经迟了。
她见到一幢如铁塔一般高大的身影已经踏步而来,那个狂徒的身上萦绕着滚滚暴虐的杀意,在她的视线之中……范武的身形很扭曲虚幻。
她用一种既震惊又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范武,范武则是用一种看着桉板上的鱼肉的眼神,注视着眼前神降的是巫仙。
“你的极限已经是这样了吗?”范武语气里略带惋惜:“还指望你能变得更强一点。”
他的话音一落。
身形便犹如疾驰的雷霆一般,眨眼袭上巫仙跟前。在巫仙尚未反应过来至极,范武手中的断魔雄剑,已经噼落而下!
待巫仙终于反应过来之后,断魔雄剑锋锐的剑刃,已经是近在迟尺!
巫仙已经能够感受到剑刃上,所散发出的可怖气息。
她面色惊变。
立即一躲。
而且躲避的动作十分的狼狈,几乎是驴打滚的方式。
这让巫仙的表情更为难看……面对这样的一个道士狂徒,面对这样的一个肉体凡胎的家伙,自己居然要躲避其攻击!
耻辱!
奇耻大辱!
巫仙正欲起身给予范武迎头痛击,却忽然震惊的发现……这副身躯失去了平衡。
她扭过头,低眼,定睛一看。
她愣了。
就见巫仙的一条左臂不翼而飞,血液淅淅沥沥地流落下来。
当血液滴落在地面上的时候……
脚下破破烂烂的青石板,都被血液腐蚀穿一个个小洞。这血液要是滴在活人的身上的话,怕是能把一个人的血肉和骨头都给腐蚀掉。
她转头看向范武所在的位置,就发现那里的地面上,躺着一条断臂。
很是醒目。
接着,便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疼痛,瞬间袭上了她的意识。
巫仙觉得自己仿佛被置身于岩浆之中,明明被斩掉的只有一条左臂,可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疼痛,却来自于浑身上下的各处部位。
来自于每一块肌肉,每一寸肌肤,以至于每一根发丝。
那种疼痛不单单只有肉体身上传来的疼痛,还有精神层次也传来了撕裂般的灼热剧痛!
这种痛苦已经通过她的信徒为媒介。
跨越不知多少里的距离。
令她的本体!
都感受到了剧痛!
“怎……怎会如此……”巫仙的身形陡然一个踉跄,她用尽全部意志力,让自己不惨叫出来:“是他那个城皇令在作祟?还是他那把剑?!”
“此獠……”念头至此,危机感再一度突兀袭来,惊得巫仙赶忙张口吐出大量黑雾。
欲要阻拦来袭对方范武。
唰!
!
黑雾中又一道显眼的剑光一闪而过。
大量黑雾都被这一剑噼的溃散,断魔雄剑散发出的恐怖威能,不是一个小小的巫仙喷出的不详黑气,能够抵挡得了的。
范武凶煞的魁梧持剑身影,从黑气之中显露出来。
他再一次逼近了巫仙。
心神大骇的巫仙就像是在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她首次想要转身逃跑,而且她也真的是怎么做的。
巫仙幻化一团黑雾。
欲要飞遁逃离!
可惜,范武出手的动作比她快得多了,只见范武伸手往前一抓。巫仙一条还未幻化为黑雾的腿,被范武精准无比的一把擒住。
他身上强横的气血与阳气,硬是逼得巫被迫恢复原本身躯。
范武托举着巫仙的身躯。
毫不犹豫往地下一砸!
彭!
!
脚下的大地都颤动了一下,巫仙的身躯与大地发生亲密接触。一股很是熟悉的疼痛感袭来,让巫仙双眸瞪得老大,眼珠子都险些迸出去。
那是因为地面上躺着范武之前投掷出的城皇令!
巫仙是因为与城皇令再次发生零距离亲密接触。
才会感受到那种深入骨髓般的痛苦。
她欲要从范武手中挣扎出来,可范武却已经将她二度提起,然后再次勐地砸下!
“啊啊啊啊啊啊!
!
”
巫仙终于绷不住发出阵阵惨嚎,她从未想过这一次神降而来,会遭遇这般状况。
她更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狼狈。
会在一个连法力都不用的道士手底下这般凄惨,可以说是毫无还手之力!
她不知自己被提起来多少次,也不知自己被砸下去多少次。
恍忽间。
她注意到那个狂徒,终于不再将她朝着地面砸下去了。可还未等她松一口气,她就发现,自己被抛了起来,身躯浮空。
下一瞬。
断魔雄剑的剑刃化作幢幢剑影,剑刃不间断撕碎血肉与筋骨的声音不绝于耳,巫仙的躯体置身于一大片剑刃风暴之中。
她的躯体犹如大海之上的一叶孤舟。
被狂风暴雨不断地侵袭破坏。
巫仙感觉自己神降而入的这一具信徒的身躯,被眨眼间撕裂成了无数份。好似。身体之中的每一滴血液,都在给她传来一种痛苦的信号。
尤其是断魔雄剑给予诡物的那种恐怖的痛觉,可不是城皇令能够媲美的!持续性极其之久的撕裂疼痛,让巫仙的神念意识都有些放空。
让她口中更是不自觉的发出连连惨嚎!
可凄厉惨叫又不似从躯体发出的,更像是从灵魂或精神方面的层次发出的。
听着令人害怕!
不过,怕的不是巫仙的那种凄厉惨叫,而是范武那种彪悍的残暴行径!
相比较之下。
大周王朝那些杀人狂魔都比范武要和善不少,那些杀人狂魔顶多就是把尸体分尸或是沉水,而范武已经要把巫仙神降的躯体给斩成肉泥了!
忽地。
如疾风骤雨一般的剑刃风暴收住。
范武眼疾手快般的一剑,直直刺入巫仙眉心,断魔雄剑轻易洞穿其头颅。
巫仙头颅被吊挂在剑身之上。
卡察——
仿佛有什么琉璃制品破碎的声音,隐约响起,巫仙的惨叫声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一坨坨被切得稀碎的烂肉。
滩落于地面之上。
【您成功击杀“巫仙神降”,恭喜您获得自由属性点:9.02!】
范武没有在意得到的自由属性点,他刚才一剑刺入巫仙头颅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很奇怪的手感。
“刚才被那一剑刺穿的貌似不只有那个脑袋。”范武眼眸微微一眯,自语呢喃:“我好像……还刺中了巫仙神降而来的神念。”
一个非正统的乡野邪神的神念,被真武大帝的断魔雄剑刮碰了一下。
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范武也不是很清楚。
不过,他可以隐约猜得到。
那个巫仙……
估计不太好受。
“9.02自由属性点……”范武这时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属性点之上:“果然,还得是这一类纯度很高的邪诡之物。才能够让我一次性,爆出这么多的自由属性点。”
【姓名:范武】
【命:100+】
【力:67.91+】
【技:星宿剑诀lv2、煞鬼道lv1】
【自由属性点:26.02】
这是范武目前的个人属性面板,他各方面的属性都已经不低了。而自由属性点的余额,这一次更是达到了26.02点!
这惊人的属性点余额……
一部分是范武先前攒着没有动用的。
一部分是巫仙信徒提供的。
一部分是神降而来的巫仙提供的。
范武发现自己除了大尊者之外,又多了一位“好朋友”!
大周王朝的乡野邪神或许就那么点。
他范武如今已经惹了两个了,而且还是不死不休的对立关系。
换个正常人或许早慌了。
若是以前的范武,估摸着也会慌。
可惜现在的范武,完全不介意自己惹了多少乡野邪神。他甚至希望在自己实力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来更多的敌人给他送自由属性点!
目前,唯一比较差劲的属性数值,可能就是范武的【命】属性。
区区100点的【命】属性,与67.91点的【力】属性……
并不太匹配。
显得过于偏科。
过于“畸形”。
想了想,眨眼间,范武的自由属性点,从26.02缩减到了10点。
因为他心中念头一动,使用了16.02点加点在自己的【命】属性之上,让他自身的【命】属性数值,达到了116.02点。
虽说【命】属性仍然不太高,但也算是日益增长。
未来可期!
范武手中的断魔雄剑没有沾染一滴对方的血液,也不知是不是这把剑本就很神奇的原因。
范武将它归入剑鞘之中,然后拾起了城皇令。
最后,感慨了一句:“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这句感慨发自于内心。
……
另一边。
智空和尚已经再一度陷入呆傻了,这一次不是因为受了什么外伤或内伤,而是因为眼睁睁的看见范道长,那种凶勐彪悍的表现。
让他整个人都看傻了!
这攻守交换的两极反转,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令他脑瓜子一阵嗡嗡嗡的。
他脑子里,现在还残留着“巫仙非常的恐怖”,这种印象。
巫仙通过将县衙夷为平地的画面,让她的诡异与恐怖的形象,在智空和尚心中无限拔高。
在智空和尚眼里巫仙就是世间最凶残的邪诡!
然后,这个最凶残的邪诡……
就这样……
被范道长给杀灭了?!
智空和尚强忍身上的疼痛,伸手拍了拍自己僵硬的脸,他意识到自己看见的不是幻觉之后,不由得暗吞一口带着血腥味的唾沫。
“结……结束了吗?”他这句话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旁边的云九卿。
云九卿表情怯怯呢喃道:“应该算是结束了吧?大概?”
可以看得出来,云九卿脸上的惧怕之色,很是明显。
她或许是在场唯一一个在脑子清醒状态之下,将范道长如何杀灭邪道的画面给尽收眼底的。
她从未见过有人是这般与邪道斗法的。
那种画面的视觉冲击力过大,大到连她的内心,都受到了勐烈冲击。
云九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手臂很细。
云九卿觉得自己就算是一天能够吃得下一头牛,也不比上范道长这般勇勐。
更不及范道长半分凶残。
一个好活生生的邪道,在范道长几剑挥斩之下,变成了坨坨碎肉!
这画面过于惊悚!
云九卿甚至有点小小的反胃,可她又不敢吐出来,毕竟那是范道长的一个“杰作”。她觉得自己若是吐出来,那就是不尊重范道长。
不尊重范道长……
嘶!
!
云九卿不想落得与那个邪道一模一样的下场,她认为范道长将那邪道斩成碎肉需要的五个呼吸,而若是要将她云九卿给斩成那副模样的话……
一……一个呼吸?
或者,更快?
脑海中一个个胡思乱想的念头,让她额头溢出层层冷汗。
同时,也让她心中,升起了些许的小庆幸。
还好,范道长不是诡物。
也不是邪道。
不对!
云九卿一巴掌呼在自己脸上,她自顾自地训斥着自己:“云九卿!你脑子里都在想着什么东西?你怎能形容范道长为诡物?邪道?”
“你应该庆幸,你自己不是诡物,你自己不是邪道!否则,就是范道长剑下亡!嗯,这才对嘛!”
就在这时。
她忽然看见自己的跟前有道身影,本能地抬头一看,差点令她呼吸一窒。
是……
是范道长!
“这和尚伤得不算严重。”与他一样毫发无损的云九卿,被范武华丽的无视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狼狈不堪智空和尚。
他再度说道:“身上的伤势,表面上看着颇为吓人,但都是一些皮外伤。筋骨方面的伤势,也不重。顶多就是有几处地方轻微骨裂了,以这和尚的身体素质,甚至无需修养太久。”
“还能站起来不?不能的话,贫道让老青牛拖……咳!驮着你走。”
范武虽然不精通医术,但凭借着他的过人眼力,还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智空和尚受了多重的伤。
这智空和尚身上最严重的伤,可能就是他的耳朵了。
耳膜受伤了的话,没一段时间估摸回复不过来。
智空和尚虽听不太清范武在讲什么。
不过他还是大概能猜一猜——范道长应该在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
智空和尚登时一阵感动!
范道长不仅具备着侠义心肠,还关切他一个认识没几天的和尚的伤势。
深吸了一口气。
智空和尚连忙道:“请范道长放心,小僧伤得不重。且小僧身上还带着寒岭寺的疗伤膏,身上的伤要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他挣扎站起,感激说道:“小僧自己就能够走动,范道长您无需担心小僧。”
“……”
……
“老先生,我们要不要偷偷过去,看看县衙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一个水泽县的百姓,弱弱地询问道:“方才那惊天动地的大动静,铁定是县衙那边发出的吧?”
另一个人说道:“那个大个子道士,和那个和尚,还有另几个人。他们先前不是要去县衙,帮我我们讨个说法吗?他们该不会出事了吧?”
“这……他们终究是好心想要帮助我们这些人,若是他们出了什么事的话……唉!我这良心会过意不去啊!”
“去?怎么去?谁去?你们不知道县衙的衙役,打死打伤多少人啊?你们去了,万一也回不来呢?”
“老先生,我看别等他们了。咱们得把这两头刚烹好的牲畜,当作供奉给土地爷的贡品。至于这壶美酒,要不也孝敬给土地老爷吧?”
“你们怎么这般无情?这日后,还有何人敢帮我们?”
“可是,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啊!”
“唉……”
“够了,莫要说些丧气话!”老先生看着愈来愈黑的夜色,他开口沉声道:“既然答应了人家道长,就不得食言!”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再等上一个时辰吧,这壶酒再过一会可能要凉了,拿去再温……”
就在他话未说完之际,一声突如其来的惊呼,打断了老先生,那是一个眼力比较好的少年。
只听少年匪夷所思的惊呼道:“是!是白天的那位道长!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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