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鼻子道士……咱们这些人算是被救了吧?”灰头土脸的金龙寺住持脸上写满了茫然的神色,他身处于囚龙县后山的一处矿洞之中。
这是一处铁矿。
金龙寺住持和他寺庙里的那些和尚们,都被血蛊教抓起来,扔在这里挖矿了。
而他这个会佛法的修道者,也是被血蛊教的人,给封印住了法力。并且凭借着他的力量,并没有办法能够冲破封印。
没有法力。
如何反抗?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够带着自己寺庙里的一帮和尚,在血蛊教的逼迫之下,苦哈哈的在这里挖矿,一挖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
而此刻的金龙寺住持是对着一个白须老道说话。
白须老道,赫然是囚龙县的另一个修道者。
——阳乙子!
和金龙寺住持一样,阳乙子也是被血蛊教的人给封印住了法力,然后被扔在这个鬼地方挖矿。
同样是一挖就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让他这一副老骨头,都差点要散架了。
何其憋屈啊!
但是没有办法,血蛊教那些会巫蛊之术的修道者,实力实在是太强了。就凭借着白须老道阳乙子和金龙寺住持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办法,能够在血蛊教的魔爪之下翻腾多久。
毕竟他们两个只是偏僻地方的两个修道者而已,他们两个人连起手来,可能也就只能够对付,一个血蛊教的修道者。
但凡血蛊教的修道者是两个人,他们就打不过了……如果是三个人的话他们就是桉板上的鱼肉,如果超过三个人的话那基本不用反抗了。
很显然。
血蛊教侵占囚龙县的时候,来的那十几个修道者、和几百个普通教徒。
让白须老道阳乙子和金龙寺住持都是很绝望。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可能这辈子都要沦为挖矿的苦力。
结果让他们没想到的就是……
在这种每日每夜都是暗无天日的时候,一个男人,如同天上接下来的神明一样。
把血蛊教教徒全杀了!
把他们都给救出来了!
面对着金龙寺住持的一个问题,白须老道阳乙子暗吞了一口唾沫,口腔有些干涩的回答说道:“应该就是被救了吧……而且我们好像还是,被一个熟人救了的。”
眼前那一道,沐浴在夕阳之下的高大魁梧的身影,是显得那么的熟悉。
虽然,比他们两个人的印象之中要更加高大几分,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此高辨识度的形象,让他们两个人立即,想到了一个名字。
——范武!
!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高大魁梧的身影松开了一只手,被此人捏在手中的一个血蛊教教徒,如同瘫软的面条一样跌落在地上。
然后他们见到了那个男人转个头看向了他们,那一张极为熟悉的脸,让他们两个难以忘却。
“娘呀……”金龙寺住持震惊道:“佛爷我看见的,应该不是幻觉吧?这是囚龙观范道长吗?”
阳乙子也是暗吞唾沫:“老道我,也看见了,应该不是幻觉吧?应该就是囚龙观范道长。”
嘶!
!
他们在这暗无天日的矿洞里面,曾经幻想过,拯救自己的可能是朝廷的钦天司。也有可能是,他们哪天摸索出血蛊教封印之术的什么漏洞,然后靠着自己的力量把自己救出去。
但从来都没有往范武身上想过。
然后。
这样一个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物,居然回到了囚龙县之中,并且把他们给救出来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们有些如梦似幻。
像是在做梦。
又不是做梦。
金龙寺住持和阳乙子二人不由面面相觑了一下,灰头土脸的两个人,立即拖着疲惫的身躯,朝着范武所在方向跑去。当他们终于是靠近了范武,更加清晰的看到了范武那一张脸的时候,更加确认眼前的人就是那位年轻的范道长!
不似作假!
货真价实!
而此时的范武也在打量着这两个人,在范武的眼中,无论是金龙寺住持还是阳乙子,都是一种极为狼狈的状态。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整个人就好像是,好些时日没有洗过一次澡一样。
看起来也比以往更加的消瘦,像是好久都没有,吃过一次饱饭一样。
阳乙子的白色胡须,已经是一种乱糟糟的状态,乍一看就好像是金毛狮王一样。身上的一身道袍,也是跟乞丐装似的。
而金龙寺住持,原本还算是比较肥胖的身躯,虽然不至于被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但也比寻常的百姓,要更加的瘦弱一点。
更离谱的是在这矿洞之中待了两个多月的时间,这个大和尚脑袋都已经长出不少的头发了。
如果不是身上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袈裟。
谁也不知道他曾经是一个和尚。
“范道长,没想到您居然会回到囚龙县之中。”阳乙子语气极为感慨:“更加没想到我们两个人,居然又一次被您给救了。”
“举手之劳罢了。”范武对着阳乙子开口说道:“这处矿洞之中大概有多少个人?”
阳乙子急忙回答:“血蛊教的教徒抓了数百个青壮,来这一处铁矿挖矿。一些即将要被累死的青壮,在临死之前都会被血蛊教的人给抓走,老大我也不知道,那些人会被抓去哪里。”
说到这里,阳乙子带着无尽的愤慨:“那些血蛊教的人,根本就妄称为人!他们所做出来的那些事情,简直就是犹如妖魔一般!”
“甚至比妖魔还要更加的残忍,真可谓是人知鬼险恶,鬼晓人心毒。对人最狠毒的存在恐怕……就只有人自己了。”
就连这个修道近百载的老道士,提到血蛊教在囚龙县之中的恶行的时候,也是一阵气的牙痒痒,胸腔之中翻腾的怒火实在是难以歇息。
但阳乙子也知道,凭借着他这一个老道士的力量,再怎么的愤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打不过血蛊教的那些修道者,那就是打不过。
“唉!”阳乙子叹息道:“倘若老道我的道行能够再高一点,兴许就能将这些血蛊教教徒,全部都给赶跑了。”
但是,现实没有倘若。
也不存在如果。
“特奶奶的!”金龙寺住持走出了昏暗的矿洞后,感受着夕阳普照在自己的一张肮脏的大脸上,他没有任何得道高僧的气度,口吐芬芳道:“也就是他们那些狗一样的东西人多欺负人少,否则的话佛爷我直接把他们全部给撕碎!”
放下了这样一句狠话之后,金龙寺住持又对着范武,很是感激的说道:“范道长您这是又一次救了佛……呃咳咳咳!救了贫僧我一命啊!”
金龙寺住持拍了一下自己,已经瘦得看不见赘肉肚皮,说道:“无论范道长您需要些什么,只要是我金龙寺能够掏出来的,就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掏出来给您!”
“范道长你要金龙寺往东,那金龙寺就不会往西!就算是范道长您想要夺了那皇帝鸟位,金龙寺也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样的承诺,搞得就好像是反贼在碰面一样。
听得旁边的阳乙子嘴角一阵抽搐。
不过金龙寺住持就是这个尿性,毕竟这个家伙在修佛之前,可是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马匪,干的可都是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
天知道这家伙当马匪之前的时候是干些什么的,没准就是干反贼的勾当呢?
此刻。
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已经陆陆续续走出了一个又一个囚龙县百姓,他们的模样比金龙寺住持、和阳乙子都要更加的凄惨几分。
这两个人虽然被封印了法力,但好歹也是修道者,自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比寻常百姓要高。
而这些寻常的囚龙县百姓就不一样了。
他们平日里,也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并没有修道者,那么惊人的身体素质。
在这暗无天日的矿洞之中不断挖矿,甚至每天都吃不饱,睡不暖。
还要无辜遭受血蛊教教徒的打骂。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的状态能好才怪了!
其中有一两个囚龙县百姓,更是瘦得很是骇人,让人见了都心生怜悯。
当他们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救了他们之后,一个个都是无比的感激涕零。
眼泪都是忍不住夺眶而出。
毕竟这样的苦日子他们已经承受了好长的一段时间,这样的日子比蹲大牢还要更加的令人难受。他们觉得自己可能就这样结束下半辈子,但在今日却是被人给救了出来了!
把他们救出来的人,也是他们的一个老熟人。
是囚龙观的范武道长!
是老天师的得意徒弟!
“多谢范道长救了我们一家老小啊!”一个男人左手牵着一个半大小子,右手牵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妇人,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要不是……要不是范道长您救了我们,我们可能就……可能就已经死在这个矿洞里面了。”
“是啊!”瘦得皮包骨的光头男子,激动感慨:“如果不是范道长出手相救,我可能就要和住持,一起死在这矿洞之中了。”
“呜呜呜!我爹他没有挺过去,他在一个月前的时候,就被血蛊教的人拉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死是活。”
“范道长是囚龙县父老乡亲们的救命大恩人啊!”
“范道长不愧是老天师的得意徒弟啊!”
“那个该死的囚龙县知县,平日里只会吃拿卡要,如今囚龙县遇上的这种事情,他居然是第一个,带头投敌的!”
“要不是范道长回来的话,我们可能就得全部,都死在这里了。”
“是啊!
”
“……”
这些囚龙县百姓们眼中的感激情绪并不是作假,因为范武的出现……让他们看见了能够重新活下去的一种希望。
对于这些感激,范武坦然的接受,毕竟他范道长,可没有那么的矫情。
范武嘱咐了一下金龙寺的住持以及阳乙子二人。
让他们把这些囚龙县百姓带离此地。
然后。
他就离开了。
当然,范武并不是离开囚龙县,他是回到了,位于囚龙县之中的囚龙观里。
并且云九卿等三人。
也跟了过来。
同时,来到囚龙观的还有老青牛,以及一副大红棺椁天机棺。
说实话。
囚龙观虽然是囚龙县之中很多地主以及富商,集资为范武那个骗子师傅所修建的一座道观。但是囚龙县终究还是过于偏僻,集资建造的道观,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囚龙观并不是特别的大,和外面的道观比起来,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小道观。就这样的一个小道观,却出了范武道长这样的一位厉害道士。
行风子顿时觉得自己所在的地祖观有些不香了。
地祖观大是很大,足以容纳个好几千人。
问题是……地祖观成立这么多年时间以来,却培养不出一个像范武道长这样的道士。
甚至别说是和范武道长一样了。
如今地祖观最为惊才艳艳的几位道长,他们就算是加起来,都连范武道长的一半都不如啊!
“这就是囚龙观啊!”跟在范武身后的云九卿,带着一丝好奇的目光,在不断地左顾右盼。
她左看看。
右看看。
对于这一座,占地面积不算是特别大的囚龙观,表现得十分的感兴趣。
也不知道是云九卿的一种错觉还是怎么一回事,她觉得囚龙观里面感觉更像是一处大户人家的庄园,而不像是一座道观。
嗯!
应该是错觉!
其实她不知道……她会这么觉得是没有错的。
因为,范武的那个骗子师傅,就是按照大户人家庄园的构造,让人修建的这一座囚龙观。反正又不需要他自己花银子,囚龙县里面,一大把的大冤种,都会抢着给他修建道观。
以范武那个骗子师傅的脾性,那自然是想把道观,修建成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更何况,范武的骗子师傅又不是什么真正的道士。自然是想把道观弄成什么样,就把道观给弄成什么样!
在别人的眼中,这并不是一个道士是在不懂装懂,修建一座奇怪的道观。
而是身为一位“得道高人”的任性!
这是一种个性!
也正因如此,就算是囚龙观看起来和别的道观有些不太一样,在这囚龙县之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
但是云九卿这种外来者,对于囚龙观的第一个印象,就是这里不太像道观。
当然云九卿并没有朝着这方面去细想。
她正好奇的走进了囚龙观之中的一座主殿之内,这里是供奉真武大帝的地方,她能够看见里面那一尊真武大帝已经有些蒙尘了。不过这一尊蒙尘的神像,还是隐约透露出些许的神性。
“这就是范道长所在的囚龙观,也是范道长的修道之地,果然是不同寻常。”云九卿忍不住发声了一声感慨,然后她就发现这一尊真武大帝像,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劲?
真武大帝的两只手怎么空荡荡的?她的手里的那一把断魔雄剑呢?
念头至此,云九卿顿时愣了一下,她忽然想到范道长,背着的那一把断魔雄剑。
嘶!
云九卿记得……范道长好像跟自己提到过他那一把断魔雄剑,是怎么得来的。
但是当时的她,只是天真的以为那是范道长,在幽默的开了一个小玩笑。
直到现在云九卿才发现。
原来当初范道长并没有在跟她开玩笑,范道长手里头的那一把断魔雄剑,居然真的是从囚龙观的真武大帝像之中得来的。
好家伙!
云九卿大受震撼。
她觉得如果是自己这么大胆,敢在一座道观之中,并且在一尊拥有着一丝神性的神像面前,做出这样的僭越举动。
估计就算是那一尊神像,不会计较她的行为,她也会被她的爹给打断一条腿!
毕竟,这么做一个不小心……
可是会得罪一尊神只!
如果是普普通通的土地爷或者山神什么的那还好,可如果是什么哪吒三太子,什么真武大帝,什么玉皇大帝这样的神像……
那简直就是在作死!
问题是。
范道长就这么做的。
啊这!
云九卿离开了囚龙观的主殿,他跟随着范武,来到了道观的后边一处空地之中。不过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一片空地,因为这里有一个坟墓,并且还立有一个比较简易的石碑。
“范武道长,这是……您的师尊吗?”还没有等云九卿来得及开口,旁边的行风子倒是提前,开口问道。
范武点了点头:“确实是,他满打满算已经去世了将近半年了。”
行风子的脸上挂着些许的小惋惜。
他觉得能够教出范道长这样存在的一位老天师,绝对不是什么寻常的人物。
可惜没有机会和对方见一面。
“这是范道长师傅的坟墓,那岂不是说是我娘亲的父亲的坟墓?也就是说这是我外公的坟墓?”云九卿瞪大眼睛说道。
“按照辈分来看的话,也确实是你的外公吧!”范武回答说道。
听到了范道长这样的回答,云九卿的心情,还是有些小复杂的。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外公。
也是一位亲人了吧!
可是她从小到大,就没有见过这位外公一面,只是从父亲的口中听说过,自己的这位外公,似乎是一个比较不靠谱的人。
云九卿觉得,自己的爹爹肯定是在忽悠自己。
如果她这位已经去世的外公真的很不靠谱的话,又怎么能够培育出范道长这样的修道者呢?
这完全说不通啊!
而刘风此刻,则是默默的站在范武等人的身后,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一个局外人一样。
范武不管他们几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此刻的范武,是在看着那一块墓碑。
“回来了啊!”范武用只有自己才能够听得见的声音,呢喃自语道:“在我的眼里,你最开始,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骗子。凭借着一身高超的骗术,将整个囚龙县所有人都骗得团团转。”
“直到皇城一行之后,才发现你并没有我想象之中的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个单纯的骗子。而是一个,可能会不少修道之术的骗子。”
反正在范武的眼里,他那个师傅就脱离不了,骗子这两个字。
“你让我在皇城之中将那一块玉佩给取过来,我也成功将那一块玉佩给取回来了。”
范武从怀中掏出了那一块玉佩,他继续开口,自语说道:“我能够看见玉佩上显现出来的文字,也能够看见玉佩之上显现出来的浮凋。”
“文字显示的应该就是我的身世,浮凋显示的样式,是囚龙观的模样。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囚龙观是在你把玉佩当了之后才建的吧?”
“也就是说你早就已经想好了囚龙观该怎么建,早就已经想好了来囚龙观里面忽悠一群人。”
“甚至可能提前想好了,临死之前该怎么,再次忽悠我一下。”
“啧。”
范武随手将手中的玉佩一抛,不是很大的玉佩,在半空之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他这个骗子师傅的墓碑前面。
卡察!
只听见玉佩破碎的声音响起,碎成一地碎屑的玉佩,竟然还在冒着澹澹的华光。
并且,华光变得越来越亮。
尤其是在这黑夜之中,破碎的玉佩所散发出来的光芒,显得是那么的夺目。
把在场一众人的目光。
全部都给吸引了过去。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中,玉佩散发出来的光芒,竟然汇聚成了一个人的形状。并且这样一个人的形状,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极为栩栩如生,也变得十分活灵活现。
如果不是范武能够感知到,这样的一道人影,并没有任何生命的波动的话……
他可能会以为,自己那个骗子师傅,诈尸了。
是的!
玉佩散发出来的光芒,汇聚而成的一道人影,赫然就是他那个骗子师傅的模样!
这个略微有些伛偻,满脸都是苍老的皱纹,而一双眼睛则炯炯有神的模样,属实让人见一眼都难以忘却。
说实话,就范武这个骗子师傅的这样一种形象,就不像是一个得道高人。
更加不像是一个道士。
可偏偏,囚龙观之中的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一个道士,而且还是一个拥有通天法力的天师。
“这是?”范武身后的行风子,一双眼睛都瞪大了,他不由得询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这位老前辈是?”
“是我的师傅。”对于行风子的这样一个问题,范武很坦率地回答说话。
“嘶!
!”
无论是行风子还是云九卿或者是刘风,都是忍不住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
满脸皆是震惊的神色。
刘风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冒着光芒的虚影,他暗吞了一口唾沫,忍不住惊声道:“莫非这是范道长那一位师傅的魂魄吗?”
“只是一个虚影。”范武说道:“他的魂魄估摸着,早就已经转世投胎了。”
云九卿则瞠目结舌。
因为,就在刚才她还在心里面想过,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位外公,那他绝对有些惋惜。
结果到了这一刻。
她,好像见到了。
虽然范道长说这只是一道虚影,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外公,但好歹也是知道自己的外公究竟长什么样子了,不是吗?
话说回来。
云九卿的表情略微有些古怪,自己的外公长得这么的磕碜,为什么自己的娘亲长得这么漂亮?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外婆长得漂亮,然后自己的娘亲,是随着自己的外婆的长相吗?
还是说自己的娘亲跟自己的外公,其实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是另外一个老人家有什么奇怪的血缘关系?最终的原因是自己的外公被绿了,所以外公他才不会去见一下娘亲?
在云九卿有些浮想联翩,甚至想法越来越大胆的时候,那道冒着澹澹光华的囚龙县老天师需要,竟然张口说话了!
虚影在口吐人言!
“无需设想与为师我交流,为师只是用独特秘术遗留而下的一幕虚影、以及一段声音。既然你已经,将这一枚玉佩得到手,那想来你也已经做好了,前往商武王朝的准备。”
“如果没有做好那种准备也没有关系,毕竟你并不需要一定回去,因为以你的身份回到商武王朝之中,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于公,为师是希望你能够回到商武王朝中,你本不该沦落到这样的一个下场,你本该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于私,为师不太希望你为此触犯那么大的风险,因为一个不慎将会堕入万丈深渊之中。”
“为师不会逼迫你,今后你的路想要怎么走,全靠你自己来决定。”
玉佩散发出来的光芒,所汇聚而成的一道虚影,在说到这里的时候。
稍微停顿了一番。
然后继续说道:“玉佩之中那些刻着的文字,虽然将你的身世给说了出来,但是一些更为详细的细节,却并没有说出来。为师我不仅仅是一个囚龙观的老天师,更是商武王朝的人。”
“为师曾是商武王朝的一员官吏,其实为师在商武王朝的朝廷之中,品阶也不算是特别的高,大概是正二品左右吧!”
“为师之所以会将你带出商武王朝,是因为你的父亲,也就是商武王朝的太子因疾而逝。空出来的太子之位,不知有多少人觊觎。”
“同时,你身为太子殿下的遗孤,身为太子殿下的长子,则是很多人眼中的一根眼中钉。”
“又因为,商武王朝从上自下都是民风独特,陛下他并没有制止其余人争夺太子之位,也并不介意会牵连到你这个太子遗孤。”
“陛下他任由这样的乱象出现,就像是养蛊一样,他需要一个在混乱之中解决一切对手的儿子,坐上那空出来的太子之位。”
“陛下他……其实并不是很讲究亲情。”
“说着也奇怪,为师本来不应该插手这种事,因为这种事情一旦插手进去,下场都不好。”
“但为师见不得襁褓婴孩死于这样的混乱之中,一时脑子抽了,就把你给带离商武王朝。”
玉佩化作的虚影仍然在徐徐道来当年的往事。
将范武养大的那个骗子师傅,其实是商武王朝的一员大臣,而且还是一员比较清廉,也是那种,比较刚正不阿的大臣。
他并不希望范武在那样的混乱之中丧失生命,他也对那位毫无亲情观念的商武王朝皇帝,产生了一种很失望的情绪。
于是,他带着范武跑了。
为了避免被商武王朝的修道者,利用什么奇怪的秘法,跟踪到他们二者的踪迹。范武这个骗子师傅,自废修为使出一门禁术,将自己的三魂七魄,强行给分开来了。
相当于分出十个分身,每一个分身都朝着不同的方向逃跑,其中一个分身就是带着玉佩,抱着范武来到了大周王朝。
范武那个骗子师傅的虚影还信誓旦旦地表示,他那一门秘术厉害到商武王朝那位被称之为陆地神仙的国师,都没有办法能够破解得了。
商武王朝的修道者,就算是想要追踪他们两个,能够追到的只是那另外九个幌子的分身。
最终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谁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把太子遗孤,带到远离商武王朝这么远的地方。
直接来到了大周王朝!
所以他范武的身世,就连一尊地府城皇和一尊地府判官,都没有办法能够看得出来。是因为,他那个骗子师傅所使用的一门秘术吗?
而他那个骗子师傅,后来之所以只能够用一些江湖术法来骗人,是因为那一门秘术,让他的修为尽失,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他范武还能够受到真武大帝的关注,是因为他的血脉比较特殊,是商武王朝的皇室遗孤?
不……
不对!
范武眼眸微微一眯,他觉得骗子师傅的一门秘术,或许可以瞒得过一尊城皇,也或许可以,瞒得过一尊地府判官。
但是凭借着商武王朝太子遗孤的身份,真的能够吸引真武大帝的关注吗?
范武表示存疑。
毕竟那个商武王朝就算是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人间王朝而已。
而真武大帝呢?
这两个放在一起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可比性啊!
“原来……原来范道长的身世竟然还隐藏着,这样更加细节的秘辛。云九卿在一旁目瞪口呆,因为她刚才也是将范武那个骗子师傅所说的话,全部都给听进耳中。
云九卿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素未谋面的外公,竟然是商武王朝的一员大官。
正二品的大官,那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官员啊!
绝对是属于一个王朝的权力核心!
同时对方曾经竟然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修道者,怪不得,能够将范道长教导成这么厉害的人。
或者说,范道长已经厉害到自己这位素未谋面的外公,都有些始料未及吧?
虽然听着这些话就知道商武王朝肯定很危险,但是对于现阶段的范道长来说,真的危险吗?
云九卿觉得那可未必!
就算是商武王朝再怎么的厉害,他们有那种随随便便,就能够弑神的修道者吗?就算是有,恐怕数量也不多吧!
否则那也太离谱了吧?
如此一来……
就算是范道长直接强行踏入了商武王朝之中,并且与一些危险的人物发生了矛盾冲突的话。估摸着……有危险的不是范道长,而是那些,所谓的商武王朝的危险人物!
是的!
云九卿对范武。
就是这么信任!
碎裂的玉佩所化作的虚影在这一刻缓缓消散不见,整个囚龙观都变得安静了下来,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成为了唯一的声音。
良久。
范武才开口说道:“明天就准备动身,离开大周王朝吧!”
……
囚龙县距离大周王朝的边疆并不是特别的遥远,也正是因为靠近王朝的边疆,所以它才如此的偏僻,所以才会山高皇帝远。
而且也正是因为它靠近边疆,所以从别的地方来的血蛊教教徒,才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地方。
并用这样一个地方当做血蛊教的一个根据点。
范武昨天晚上,带着行风子等人将整个囚龙观的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部都打扫了一遍。包括真武大帝像上面蒙着的一层灰尘,也被范武给亲自动手清理干净了。
虽然他是一个来自于地球的穿越者,但是囚龙观这个地方,他怎么说也是住了三年多时间。
对于这样的一个地方范武还是稍微有些感情的。
他又不是那种没有任何情绪的木头人。
怎么可能没有思旧的情绪呢?
而像是地里长起来的一些杂草什么的,也被范武等人给清理得一干二净。
最后,范武还给他那个骗子师傅的坟墓上了几炷香,也算是悼念了一下这个骗子师傅了。
并且,范武还给真武大帝的神像上了几柱香。
而他从大周王朝皇城那边带来的几万两银票,则是拿出了足足十分之九放在囚龙县这一边,算是给囚龙县百姓们的一些资助吧!
他范道长拿出来的银票,要是有人敢贪进去的话,那连进入地府的机会都没有!
眨眼之间。
到第二天。
在这第二天的一大清早,范武等人就已经离开了囚龙县。他们并没有带着从皇城那边带来的马车,因为接下来要走的路,马车可到不了。
当然在离开囚龙县之前,范武他们还做了另外的一件事,那就是给天机棺换两个好的轮子。
等到正午时分到来的时候,范武已经远离了囚龙县,来到了一条鲜少有人走过的道路之上。
官道这种东西只是用于连接大周王朝境内的各座县城,并不会有人将官道修到其他王朝那边,朝廷也不会有那个心思,弄一条能够离开大周王朝的官道出来。
所以,这样的一条道路其实是一些商人开辟的,商人开辟这样的一条道路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在两个王朝之间行商。
但由于这只是一条商道,所以并没有关到那么宽敞,也并没有官道质量那么好。
而且这一条商道,似乎已经有好些年都没有用了,放眼望去全部都是杂草。
如果不是视力很好的人,都没有办法能够发现,这里居然有一条路。
范武等人就是顺着这样的一条路。
准备离开大周王朝。
这一走就是足足七八天的路程,而且这七八天的时间没有遇到过什么村落,更没有遇到过什么县城,乃至就连一个普通行人都没有见过。
相当于……就是在荒郊野岭中,不断的穿行。
身上的干粮全部都吃完之后,就开始霍霍荒郊野岭之中的各种野兽。
好在范武等人要么是修道者,要么就是比修道者,还要恐怖的存在。
在这荒郊野岭之中。
他们都不可能饿死。
“老虎肉似乎并不是特别好吃的样子,味道吃起来有点腥骚,就像是那种没有腌过的猪一样。还好这一次带了很多香料出来,往老虎肉上面疯狂撒香料,否则的话,吞都吞不下去。”
云九卿在吐槽着自己刚才吃的那一只老虎的肉,她发现所谓的野味其实也不过如此,如果不像勐料的话,味道还不如家养的那些牲畜。
就连肉质也比不过家中的牲畜,那肉质简直就是又老又柴,像是啃着一块带汁水的干木头一样。
“能够在这荒郊野岭之中,逮到一头老虎吃,就已经很不错了。”行风子身上的道袍被荆棘刮破了好几个口子,他说道:“也不知道距离大炎王朝,还有多远的路程。”
旁边的刘风茫然摇了摇头:“我从大炎王朝来到大周王朝的时候,并不是在这一条路过来的,我也不知道还要多久的时间才能到大炎。”
让他们比起天机棺,已经算得上是好的太多。
因为天机棺的体型就十分的适合开路。
所以天机棺直接就成了一个开路的工具棺材,要天机棺碾压过的地方,都会有一条路出现,然后他们只要顺着这一条路走就行。
就在这个时候。
不断撞开前方大片杂草的天机棺忽然停顿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云九卿一愣:“怎么停下来的?”
天机棺微微颤抖。
然后就看见天机棺的身上,有一个小屉子,突兀弹出
小屉子里面躺着在一张羊皮纸上,写着一行血色的大字。
大炎王朝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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