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正文卷第三百七十章陛下的军事天赋比山还高五百两在大明可以购买五万斤五花肉,一斤五花肉的价格是十八文飞钱或七文大钱,飞钱就薄铁钱,大钱是通宝,三钱重的大钱。一两银子一百斤五花肉,一石米时间各不相同,大约在三钱到四钱之间,即便是以最昂贵时的五钱去算,一两银子能卖两石米,那么五百两就是一千石,就是十五万斤大米。
这还是在京师首善之地,若不是在京师,会稍微多一点,京师百物贵,长居大不易。
姚光启已经不是当年那个阔少了,当王谦站在门前,随手让人抬来了五百两银子,让姚光启日常开销用,姚光启真的恨不得当场喊对方一声义父。
他那个妻子,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因为他把二百两买了粮食赈灾,直接就跟他和离了!
王谦其实很羡慕姚光启,越没有什么,他就越羡慕什么,当初他想要去吕宋,也有一番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大抱负,大胸怀,奈何最终没有成行。
姚光启带着五百两银子,感恩戴德的走了,他刚回到了会同馆驿,王崇古的弟弟王崇义就让人上门说亲来了。
王崇古是个买卖人,姚光启身上不仅有一年十万银利润的海带生意,还有一份大功劳,这迟则生变,王崇义赶紧上门去,从速从快,趁着事情还没传开,赶紧生米煮成熟饭,别让姚家那两条老狗回过味儿来。
七日后,姚光启略微有点懵的在自己的新家,一个二进出的小院子里,明媒正娶了王崇义的女儿,同样,王崇古在全晋会馆摆了大宴,算是他们老王家正式认了姚光启这个女婿。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姚光启还有点懵的时候,他就成了王家的女婿,在京师又有了宅院,又有了正妻,而他心心念念的海带生意,也是跟老丈人王崇义直接接洽。
这就不得不提到当年的一件旧事。
在隆庆五年四月四日,御史郜永春巡查河东盐事,当时郜永春说:盐法之坏,在大商专利,势要根据,以故不行。因指总督尚书王崇古弟、吏部右侍郎张四维父辈为大商,崇古及四维为势要,请罚治崇古而罢四维。
这事最后闹到了廷议上,河东盐案,也是张居正和高拱关于首辅之争中的一件事。
王崇古的弟弟王崇义、张四维的父亲张允龄、伯父张遐龄、三弟张四教,都是御史郜永春的告发的对象,即便是张四维百般陈情,最终还是落了个致仕的结果。
王崇义这个盐商做的很大,而现在姚光启成了王崇义的女婿,这买卖自然就更好做了。
次日姚光启也问清楚了自己的妻子,并非王崇义的亲生女儿,而是王家一个远方表亲,王崇义并没有适龄婚配的女儿,只好从远房过继了一个,显然王崇古、王崇义也没想瞒着姚光启,否则早就编好了说辞。
可王崇古在全晋会馆摆了大宴,王崇义更是以岳丈的身份认了这个女婿,那不是亲闺女,也是亲闺女了。王崇义专门派了两个大掌柜,前往山东,算是正式开始了这个买卖。
姚光启还是很感谢王崇古的,他们王家家大业大买卖做的也大,这海带生意,做好了一年十万银子,做不好可能会亏钱,王崇古完全可以不沾这个嫌,但王崇古还是把这个生意揽下来了,并且真的行动了起来。
姚光启在兵部领了赏,这是军功赏,剿灭的那股海寇,可是一个三百人的水寨,足够评一个五等功赏牌了,参与剿匪的五百兵,人人能拿到二十银的赏钱。
姚光启在兵部办完了事儿,刚走出门,就看到了一个小黄门匆匆忙忙的打午门走来,这小黄门一看到姚光启,立刻就认出了他。
在大明当官,得长得好看,否则你是状元郎,也会因为貌寝给挪到第二甲去,比如琼州丘濬,就是那个写了《大学衍义补》,劳动价值论的丘濬,海南第一个进士,就因为样貌,状元郎拱手让人了。
姚光启这脸上那道长疤,实在是太扎眼了,立刻就被小黄门给认了出来。
小黄门拉住了姚光启说道:“可是密州市舶司监当官姚光启当面?”
“正是。”姚光启赶忙说道。
“陛下宣见。”小黄门把姚光启带到了左顺门,让他在这里等了片刻,而后又领着他等在了文华殿前,这一等就是小半个时辰。
姚光启想开口问,早上喝了咸汤有点渴,但是小黄门在旁边一动不动,十分严肃,弄的姚光启也不好开口。
“宣姚光启觐见。”成队的太监吊着嗓子,把殿上的天语纶音传下,姚光启才在小黄门的指引下,一步一步走上了文华殿,跨过殿门,他也不敢抬头看,赶忙行了大礼。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姚光启俯首帖耳,十分恭顺。
“平身,赐座。”朱翊钧看着姚光启,语气比较轻松,甚至还给姚光启赐了个座位,这可是很多四品的佥都御史入殿都没有的超规格待遇,张宏还给姚光启看了杯茶。
“此去半年,再见姚爱卿,已大不同,朕心甚是慰藉。”朱翊钧打量了下姚光启,语气颇为温和的说道。
陛下很高兴,冯保和张宏作为陛下帐下两个狗腿子,陛下这个态度这个语气,冯保和张宏都能看出来。
“臣之前未曾有幸见过陛下。”姚光启眉头一皱,他以前真的没见过陛下,皇帝长啥样他都不知道,陛下何出此言,怎么就是再见了?
“你抬头看看。”朱翊钧满是恶趣味的说道。
姚光启抬头一看,眉头拧成了个疙瘩,陛下的模样和他心中某个模样逐渐重合在了一起,他有点懵,他和王谦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燕兴楼二楼柱子旁,总是有个人,在他和王谦冲突的时候,大声叫好,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恨不得立刻打起来的模样,令人印象极为深刻,原来那个招人恨的家伙,就是陛下!
姚光启冷汗直流!
当年,他有个狗腿子看陛下有点不顺眼,在燕兴楼的陛下,确实惹人生厌,全场就伱喊的声音最大!那个狗腿子问姚光启要不要教训下,姚光启不想找麻烦,就没让狗腿子去招惹。
“你认出朕来了?”朱翊钧乐呵呵的说道。
“臣有眼无珠,还请陛下恕罪。”姚光启人都麻了,大明京师这地界,水深王八多,燕兴楼看热闹的人里还有陛下!幸亏,当时他没有让狗腿子去教训!
“无碍无碍,当初你呀,在燕兴楼,可是脚步虚浮,两眼无神,脸色煞白,还有浮肿,看看现在,龙行虎步,身体还壮实了不少,好好好。”朱翊钧看着姚光启的伤疤笑着说道:“这道疤,为百姓留的,朕替百姓记下了。”
冯保和张宏互相看了一眼,陛下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陛下当时骂的可难听了,说姚光启整日里正事不干光知道散德行,就是个表面光鲜的棒槌,陛下当时确实很讨厌姚光启,现在姚光启多少得了点圣眷。
“不是什么大事。”姚光启不认为这道疤有什么,他觉得换个人在那儿当监当官也会那么做,自己辛辛苦苦种的海带,这帮海寇凭什么割?
朱翊钧笑着说道:“好好好,王次辅好眼光,找了个好侄女婿。”
“臣愧不敢当。”王崇古立刻俯首说道,人家姚光启自己争取的,在燕兴楼门前,被自己的儿子那般羞辱,为了海带生意,还腆着脸蹭饭,否则哪有后面的事儿?这海带生意姚光启就是做成了,也捞不到银子,姚光启就是帮着渔民找销路而已。
这就是个白捡的功劳,人在家中坐,功劳天上落。
朱翊钧坐直了身子,正色说道:“姚光启,这海带生意好好做,济世救民的好物,沿海地区的百姓,大脖子病不常见,可是这内地,就很是常见了,可是这民间,一碗海带汤,可能救活一户人家,辛辛苦苦生了个孩子,结果却是个畸零儿,这为人父母是弃养也不是,养着也不是,利不厚,但济世救民这四个字就值得下力气了。”
“你若是做好了,朕给你特进恩科进士。”
朱翊钧给的只是一个特进恩科进士吗?是简在帝心,是圣眷,是一份平步青云、飞黄腾达的前程,前提是姚光启真的把这件事给做好了。
姚光启再次俯首说道:“臣遵旨。”
姚光启告退,离开了文华殿,他当然听得明白陛下的许诺,但他对这个许诺,情绪波动并不是很大,陛下向来说话算话,陛下给他画这个大饼,到底能不能吃得下,还是要看他自己能不能争取到这块饼。
“姚监当,这是陛下额外的恩赏,十两银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你且收好。”一个小黄门将一个钱袋子递给了姚光启,这十两银子看起来不多,可是再稍微想下,让抠门的陛下拿出十两银子恩赐,这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
陛下喜欢用真金白银赏赐,能拿到陛下的银子,那都是在陛下那儿留下名字的人。
朱翊钧特别召见姚光启的原因,就是这海带是朱翊钧让凌云翼推广种的,海带的种,是徐渭从长崎总督府送到大明的,朱翊钧很早就亲事农桑,土豆、番薯、甘蔗、辣椒,他都会种,宝岐司司正是徐贞明,可皇帝住的西苑,广寒殿外可是一大片的农田。
姚光启既然开始做了,朱翊钧自然不打算袖手旁观。
姚光启进宫面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一些消息灵通人士的耳中,在姚光启还没出宫的时候,消息就传到了西土城姚家。
姚长贞和姚长兴收到消息后,都是有些疑惑,陛下为何宣见了一个举人出身的监当官?王崇古为何要付出那么大的心力去拉拢一个脸上带刀疤注定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姚光启?
“我知道了,卧槽!”姚长兴一拍大腿,他想明白了,他愣愣的说道:“大哥,光启这孩子,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啊!恭喜…”
姚长兴觉得皇帝在千金买马骨,为了持续推动举人进士们去做这个监当官积累实践经验,为了持续推动民为邦本,本固邦宁的号召,他本来要恭喜大哥,但是立刻就想起了那日在酒席上,大家客客气气的模样。
客客气气从来不是一家人。
姚光启日后就是上天入地,都跟他们姚家没有关系了,这便没有恭喜可言了,人家现在是王崇古的侄女婿!
“唉。”姚长贞重重的叹了口气,姚长贞叹气,是在可惜损失了一个跟陛下改善关系的机会。
文华殿上的廷议,仍在继续,姚光启的觐见,是廷臣们刚刚结束了一个议题,见缝插针的让姚光启入殿而已。
“吕宋传来了消息,咱们派往蒙兀儿国的马船,被果阿总督府给扣了!”朱翊钧在姚光启走后,面色一变,连文华殿的温度都低了几度,显然,大明马船回程过马六甲海峡被扣的了事儿,让朱翊钧非常非常的不满。
大明的船也敢扣!果阿总督府,总督梅内塞斯已经有了取死之道。
张居正看了一圈廷臣,开口说道:“大明五十条马船,在回航入马六甲港补给之时,突然被马六甲城市政厅登船,人船都扣在了马六甲城,梅内塞斯传信给国姓正茂,提了条件,说大明应允了,才肯放行。”
朱翊钧冷冰冰的说道:“无论梅内赛斯提什么条件,都答应他,他有命要,没命花!”
“陛下,梅内塞斯就提了一个条件,希望可以遣使到大明来,之前梅内塞斯给了不少的条件希望议和,梅内塞斯怀疑是殷部堂从中作梗,吕宋为了自己的利益,不肯把他提的条件告诉朝廷。”张居正面色复杂的说道。
梅内塞斯的议和条件为:
开放果阿总督府辖区内所有港口和航道,大明的商舶可以自由通行贸易;
大明所有商舶一律按大明税率核算,实行6%的抽分税;
梅内塞斯可以提供马六甲航道内的所有海图,以保证大明船队顺利通航防止搁浅;
大明可以雇佣当地的纤夫驳船来进行货物的交割;
只是经停马六甲航道的船舶,不做任何抽分和税赋,并请求果阿总督府,以满加剌国的名义朝贡大明;
梅内塞斯扣了大明的船,请求到大明来朝贡,这番操作大致可以总结为:爹开门,我给你磕个大的。
梅内塞斯给的条件,朝廷一清二楚,但大明要的是马六甲海峡本身,是那个地方,再优渥的条件,都没有那个地方重要,再优渥的条件都是白瞎,除非他可以退出马六甲海峡。
“他遣使就遣使来,扣朕的船干什么!!”朱翊钧一拍桌子,对于果阿总督府胆敢扣船的事儿,朱翊钧非常生气,去的时候好好的,回不来了!
万士和笑着说道:“陛下息怒,若是臣是梅内塞斯,臣也扣船。”
“为何要扣船,其实很简单,怕大明朝廷不知道,果阿总督府,高度自治,在梅内塞斯眼里,吕宋总督府和他们果阿总督府都是尾大不掉,在咱们中原,这叫藩镇,他想跟大明谈,但是又没法和大明朝廷直接沟通,中间隔着一个吕宋,他只能这么干了。”
“这也恰好说明,国姓正茂在吕宋干的相当好,金枪鱼海湾一战,彻底打掉了梅内塞斯的胆气。”
在泰西,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是非常合理的,而在大明分封制只是郡县制的一种补充,条条块块的管理方式,才是大明的官僚制度,这和泰西完全不同。
梅内塞斯对大明并不了解,他认为吕宋总督府根本没把他的条件告诉大明朝廷,被殷正茂搞得焦头烂额,只好出此下策了。
跟大明在万里海塘发生军事冲突,是极为不明智的选择,大明的本土离的太近了,支援太快了,打又打不过,谈又没门路,大明五十条马船,带着两万五千匹战马,五百匹种马,显然是战略物资,但凡是梅内塞斯有办法,他也不至于这么办了。
这几个月,殷正茂也没干别的,就把土著送到马六甲海峡的城堡之下送死。
“他越是这么干,朕越是要拿回马六甲海峡,巨港宣慰司必须在大明手中!”朱翊钧眉头紧锁,梅内塞斯这个动作,恰恰证明了,马六甲海峡不在大明手里,这些烂事只会越来越多。
他现在可以扣大明的船,日后也可以扣,敲诈勒索,这种事,有一次,就有无数次。
“陛下,捷报!捷报!”小黄门冲进了文华殿内,着急忙慌没注意脚下,一个丝滑的绊倒、翻滚、跪倒、举起手中的塘报,这套丝滑的小连招,既表达了事情的严重性,又彰显了其专业性,即便是自己‘意外’摔了,也能护捷报安全。
朱翊钧对这个丝滑的小连招也见得多了,他让冯保把捷报拿到了月台之上,伸了伸手,检查了火漆之后,打开了塘报,而后展开,看完之后,递给了冯保,让他传下去。
“怪不得梅内塞斯要扣大明的船,着急忙慌的遣使来谈,原来是狗急跳墙了,咱大明,又打胜仗了,哈哈哈!!”朱翊钧开始还能憋的住,后来直接开怀大笑了起来,笑的很是阳光灿烂。
又打胜仗了,这些年,几乎听不到任何败仗,唯一一次,是万历二年密云总兵汤克宽出关迎敌殉国。
朱翊钧仍然给汤克宽英雄的待遇,即便是他不遵戚继光将领,主动出关作战,即便是为了警告这种不尊将领的行为,褫夺了汤克宽儿子的世袭千户,但朱翊钧仍然给汤克宽修了英魂祠,认可他为大明殉国的英雄身份。
汤克宽出关的动机已经不可考证,他或许是为了争功,或许是为了减轻戚继光一侧的压力,或许是杀红了眼,但他死在了塞外,死在了战场上,这就是英雄。
朱翊钧这些年,老是收到捷报,每次都笑的很开心,张居正教的那些涵养的功夫,在这一刻,总是被丢到无影无踪。
的确没有涵养,大明廷臣们也没涵养,也都在笑,只不过没有笑的那么激烈罢了。
在金枪鱼海湾之战后,殷正茂没有停止追击的步伐,而是立刻开始了乘胜追击,早已经从各个种植园弄的土著,投入了马六甲海峡的战场之中,在激烈的交锋之后,张元勋带着人就冲进了旧港。
就是那个永乐皇帝设立的旧港宣慰司的旧港,位于马六甲海峡更靠近万里海塘的一侧。
兵者,诡道也。
雇佣的土著人,进攻能力极为孱弱,每次进攻都是装装样子,日子久了,防守的旧港的红毛番,多少有点大意,也开始装装样子,结果张元勋的主力突然开始攻城,红毛番还以为是土著攻城,懒懒散散,结果发现是敌人主力之后,已经全然来不及了,旧港就如此顺理成章的被张元勋给拿下了。
张元勋,原广东总兵,殷正茂离开两广的时候,张元勋跟着殷正茂到了吕宋,被封为了鹰扬伯,而后在数年的时间里,屡立功勋,凌云翼在平定罗旁山瑶民民乱时,怕输了被皇帝砍了脑袋,还专门从殷正茂手中借了张元勋。
在金枪鱼海湾之战后,张元勋被封为了鹰扬侯,这侯爷的册封诏书、冠带、印绶等物,张元勋还没收到,诏书到了马尼拉,张元勋人在旧港,这两个地方距离快两千里了,这捷报反而先传到了京师。
“戚帅,战场果然是瞬息万变之地,戚帅诚不欺朕。”朱翊钧看着戚继光,笑容仍然灿烂。
戚继光老是讲战机稍纵即逝,很难把握,能精准把握战机,就是军事天赋,朱翊钧对戚继光的话深信不疑,现在更加确信了,张元勋这个家伙,搞得这处真真假假,朱翊钧若是红毛番,也会大意,这个诡计多端的鹰扬侯。
“陛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也是战场,而且弥足关键,后方战场决定了前方战场。”戚继光十分确定的说道,陛下没有军事天赋?那就把军事天赋的定义扩大化,这样一来,陛下不就有军事天赋了吗?!
改变不了事实,就改变定义,戚继光自有曲折全之道,陛下的军事天赋比山还高!
陛下在组织后勤这块的天赋极高,在还没开海的时候,陛下就已经在准备地瓜烧国窖了,而且谁敢说后勤不是战场?
没有五桅过洋船、没有三桅夹板舰、没有战座船、没有火炮、没有火铳、长短兵、甲胄、没有粮草、没有国窖,大明水师怎么取胜?意志这东西决定了下限,军备决定了上限。
大明屡战屡胜,何尝不是大明皇帝在振武一事上的持续付出?
七年以来,风雨不辍,每日到北大营操阅军马的是陛下,七年以来,保证京营每年十八银军饷的是陛下,七年以来,不断提高军兵待遇,让上报天子、下救黔首这句理想的口号成为事实的也是陛下。
不是只有站在光里的才算是英雄。
“赏!”朱翊钧看向了冯保,说道:“这旧港宣慰司最起码要定个二等功赏牌,这按照约定一个军兵就是一百两银子,这次出征一共三千军兵,内帑有问题吗?”
“陛下,内帑充裕。”冯保没有多谈,就让陛下放心,这么一点点银子,内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三十万银罢了,内帑现在阔的很,陛下在万历五年年末抽空了内帑,用于开海,那会儿拿走了一千万银。
现在内帑有近四百五十万的现银,各种珠宝奇珍不算在内,只不过是在文华殿议事,不便多说。
恩赏,都是出自内帑,这是五等功赏牌制度定下之后,就已经明确过的事儿,这一笔就是三十万银,朱翊钧扣是真的扣,阔的时候也是真的阔。
“犒赏国帑出吧。”户部尚书阁臣王国光立刻表示了国帑也要出点钱,有了捷报,犒赏是必然的,都让内帑出钱,内帑太监崔敏又要到户部骂街了,这些宫里的宦官,仗着自己是小人,骂的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鹰扬侯在捷报里说,他们扣了七十条停在旧港的红毛番商舶,让梅内塞斯立刻把大明的船放了,他们就会放五十条商舶,剩下的二十条,鹰扬侯问他们要赎金,哈哈哈!”谭纶看完了捷报,拍着直接狂笑了起来,敢扣大明的商舶,立刻就扣了你红毛番的商舶。
你扣,我也扣。
张元勋这个做法,很符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做法,大明和果阿总督府交战,从开始就说准了,不张弓填药的商舶不进行扣押和袭扰,这梅内塞斯既然敢扣船,那就不要怪他张元勋不守规矩了。
大明水师和西班牙的远征军,在棉兰老岛打了那么久,泰西大帆船每年都来,大明也没对大帆船动过一次手,商舶是货物流通的命脉,商贸往来断了,对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戚继光:只要能让军兵们吃饱喝足,就是把陛下夸成天下无双,我也能办得到!求月票,嗷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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