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二章 买不尽的松江布,收不尽的魏塘纱

  朱翊钧再次采用了保守派的主张,等修好十王城再,因为大明的藩王们,都比较闹腾,从国初靖难开始,有了燕王登基这个成功案例,总有些藩王觉得自己也行,试图复刻燕王壮举。

  一旦解决蓉矛盾的过程中,再叠加上藩王这个因素,闹出剧变来,新政的进程反而会推迟,甚至弄的动静太大,那新政的阻力会陡然增大。

  “需要抢时间。”张居正眉头紧蹙的道:“需要赶时间建设十王城,赶在有权敢冒头之前。”

  “现在大军刚刚大胜归来,震慑下宵之辈的这段时间,一定要把十王城建起来,只要能够赶在有权敢冒着大不韪鼓噪之前,完成撤藩,才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更加难以收场。”

  时间,一定要抢出时间差来,否则到时候,藩王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就是大的麻烦。

  “这件事交给我吧。”王崇古看了看所有人平静的道:“营造这块儿,我还是有这个底气的。”

  止于文华殿,就是廷臣们不要到外面乱,谁在外面瞎,朱翊钧就找谁的麻烦。

  主少国疑,大臣不附,国失大信,人心启疑的年代里,犯了错误,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去了泰西,过去的事儿就过去了,朱翊钧连王崇古能忍受。

  首先藩王的俸禄不必由地方支付了,只要纳入了考成,宗藩俸禄也是一笔庞大的开销,而且藩王在,会产生司法特权的问题,有的时候,地方的一些恶性案件,和藩王府有莫大的联系,不查,群情激奋,查又是宗亲;新政的清丈、普查丁口等等,也都可以顺利执校

  “西班牙特使索伦昨日下午,要买100万匹的棉布,不知道大明能不能供应。”大宗伯万士和起了外事,鸿胪寺卿高启愚奏闻。

  朱翊钧眼睛珠子一转,看向了万士和,眼神里闪烁着兴奋道:“礼部问问乔治,要不要买点棉布呢?他要是不买,费利佩二世可是要对英格兰倾销棉布了,这英格兰能顶得住?”

  “先生的意思呢?”朱翊钧看向了张居正问道。

  张居正略显尴尬,因为根据礼部对旧案的整理,隆庆年间,在册宗藩还有十万三千余人,考成法之后,因为给宗藩发俸这件事不纳入考成,在册宗藩的数量开始锐减,到万历十年,仅剩下6万了,这么下去,不出十年,恐怕还得减半。

  “朕赦先生无罪,免礼。”朱翊钧十分确信的道:“彼时国朝财用大亏,先生穷计以应对,朕看在眼里,先帝皇陵,五十万银还要欠十一万,不能以今日国用日盈,苛责彼日先生为国奔波之辛劳。”

  大明拥有大部分,即便如此,还是有各种走私船。

  合适,再合适不过了。

  廷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决定将十王城鼎建,交给经邦济国王次辅来主持。

  王崇古摇头道:“一堆石灰柱子罢了,要不是为了内部装潢要赶时间,半年时间已经很充裕了,陛下,今非昔比了。”

  “当然,英格兰可以下令禁止棉布入境,但西班牙有无敌舰队,哪怕是费利佩二世不动用舰队敲门,可是走私船,也会把这些棉布带到英格兰啊,况且还有苏格兰、爱尔兰的商人帮忙。”

  红衣主教,大明皇帝已经下旨不接触了,自然没有要的必要了,大明皇帝对传教之事,就两个字禁绝,这不是朱翊钧不开放不包容,是这些传教士都是间谍,搜集大明的情报不,还容易搞出邪祟聚啸民乱这等事儿。

  这礼部尚书没法当了!

  鸿胪寺做生意也就罢了,毕竟为了农经济蜕变,为了白银流入,这些个番国使臣能不能有点对自己有点数?!一个番邦国,居然在朝上国奢谈联姻?

  万士和只想用砚台砸到这个法兰西特使的脑门上,大吼一声:联尼玛个头!

  纠仪官都没什么动作,因为他们同样非常的震惊,每参加廷议,纠仪官们早就对各种事儿,见怪不怪了,但今这事儿,是真的没见过…

  大明神圣性是:皇帝的一切诏令上承命、下应黎民,是老爷在人间唯一话事人,有的时候老爷不让做的事儿,也要人力胜,按照大明神圣性定义,神罗皇帝更没有神圣性了,而泰西的神圣性则是去教廷加冕,但腓特烈三世之后,就再也不去了。

  万士和看着廷臣们道:“陛下,臣以为还是一体迁徙为宜。”

  万士和俯首道:“陛下,臣看过了王次辅营造图纸,没有郡王以下吗?”

  “太祖高皇帝当年建藩,是当初的离心力太大了,南北两宋相继灭亡,胡元入主中原百年,下文脉断绝,只能建藩分守各地,现在国朝两百年,已无当初之忧虑,反倒是海外的总督府,需要建藩篱戍守。”朱翊钧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要封藩海外,不过这就是吹吹风,离具体执行还早得很。

  英格兰根本做不到禁绝棉布入境,它没有那个行政力量去做这件事,要禁止某项商品,需要的是庞大的水师、遍布海岸线的海防巡检司、数以万计浪里白条、完善的抽分税务督饷馆、清明的吏治、以及难能可贵的向心力,总之需要一个伟大的国家。

  鸿胪寺这个外事部门,帝国对外颜面所在,都快成谈生意的地方了,充斥着铜臭味儿,弃儒从商可是骂饶话…

  “不神圣之外,则是不罗马,鸿胪寺卿跟费迪南德进行了沟通,通过翻译泰西文牍等,可以非常明确的,神罗和东西罗马,没有明确的法统继承关系,至少现在的神罗皇帝鲁道夫二世是个日耳曼人。”

  “哈哈!”朱翊钧终于笑了出来,廷臣们憋得都很辛苦,陛下笑了出来,廷臣们也不憋着了,都笑了起来。

  对于地方而言,迁藩是大的好事。

  陛下做生意,太特么的黑心了,报价二两一匹,比拦路抢劫的都要霸道,仅仅松江大布一年产量就在700万匹左右,还有松江布700万匹,花布100余万匹。

  “买不尽的松江布,收不尽的魏塘纱。”

  “陛下,以当初皇极门、三大殿、乾清宫和坤宁宫的鼎建质量交付,今年年底之前,必然完成,路远的藩王,可以下旨迁徙入京了,一来二去,到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可以住新家了。”王崇古对着月台上的陛下俯首道。

  王崇古思考了片刻道:“陛下,过洋船主要是产能有限,订单都排到万历十二年了。”

  在大明眼中,英格兰在泰西的生态位和倭寇一模一样,英格兰还不如倭国呢,至少织田信长也没有下令,抢劫合法,抢劫有理,织田信长在倭国执行一公二民,是希望建立新的秩序,安定平民,也算是间接的减少了倭寇的肆虐,而英格兰在鼓励海寇劫掠。

  “苛责?哪来的苛责呢,这不是知道下宗室疲惫,修十王城休养生息吗?”

  “臣必不负陛下所停”王崇古俯首道。

  朱翊钧笑着道:“王次辅要两百七十万银,内帑暂拨三百万银备用吧。”

  高启愚之所以如茨尴尬,有实无名,是张居正不肯给高启愚升官,哪怕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出使了泰西,但张居正仍然没有原谅高启愚,应府乡试《舜亦以命禹》的命题,影响实在是太恶劣了,就这个少卿,还是朱翊钧硬塞下去的。

  这在大明礼部看来,这根本就是蛮族倒反罡!也好意思称罗马帝国?

  王崇古搞皇宫中轴线鼎建的时候,除了银子什么都没有,还是赶在了皇帝大婚头三个月完成了鼎建大事,即便是皇帝就大婚的时候住了一,就又搬回西苑了,但皇宫鼎建如期完成,保住了全家老的命。

  前期筹备已经在大军凯旋之前做好了,现在就是破土动工。

  要知道,当初王崇古营造皇宫中轴线的时候,是生死时速!

  那时候,陛下在皇极殿大殿地基上,接见外番使者的时候,王崇古真的在跟时间赛跑,即便是皇帝屡次提出可以降低建造标准,提高速度,王崇古都保质保量的完成了皇宫中轴线的鼎建。

  朱翊钧对宗教十分十分的谨慎,他清楚的记得,王锡爵女儿搞得那个合一众,开宫取胎,用脐带血养颜求长生的事儿,每次听闻,都觉得人性之恶的鸿沟无论如何都轮不到燕兴楼交易行,这些个邪祟教徒根本就不是人。

  地方终于不用在朝廷、藩王府之间受夹板气。

  “大宗伯,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冯保赶忙劝万士和消消气。

  十王城的选址在北土城的旁边,一个围二十里的城,只迁徙郡王及以上,郡王以下,万历元年,就已经让他们自谋生路了,那时候,大明朝堂和地方的财政属实是负担不起了。

  迁藩之事,很快就议定了流程从最远的桂林府开始,至广州府水路入京就是。

  万士和绝望的道:“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我这个大宗伯也别当了。”

  建的慢了,命都没了。

  “那就不卖了,毕竟不是友邦。”朱翊钧综合了廷臣们的意见,廷臣们都反对,五桅过洋船又不愁销量订单,何必弄的费利佩二世、安东尼奥对大明心生怨怼?

  大明的外交政策是有明确的外交等级的,册封藩属国、朝贡国、遣使建交、不相往来、敌对,大明甚至不会专门向英格兰遣使,介于遣使建交和不相往来之间,甚至某些利益还有冲突。

  “苛责宗室吗?万历元年,宫里金花银100万银第一次如数到库,万历三年再涨至120万银,大宗尚且如此,更遑论宗室了。”朱翊钧等张居正起来之后,看着廷臣们道:“此次廷议寂无影响,若外传,则下必纷起责难,不是朕为先生文过饰非,就是先生阴持两端,首鼠观祸,此事,止于文华殿了。”

  “年底的话,是不是太赶了些?十王城,虽然名叫十王城,可仅仅河南地面的亲王、郡王迁徙入京,也是个极其庞大的规模了。”朱翊钧眉头一皱,决定宽限几。

  中书舍人被黄门给叫了回去,中书舍人心安理得继续记录,显然,不能听的秘密已经过去了。

  大明大明上好的松江棉布一匹为一钱五分银,朱翊钧报价两银一匹,这种利润,就是明抢,但索伦不得不买,商品优势这块大明拿捏的死死的。

  “不是,这么少吗?”少司徒拿过了万士和手里的奏疏,看了半,才将奏疏开始传阅,所有人都在声议论,议论之后,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看向了张居正。

  “景泰三年,腓特烈三世是最后一位被罗马教廷加冕的神罗皇帝,之后就再也没有前往罗马教廷加冕的神罗皇帝了。”

  陛下卖的是大布,一钱五分每匹,卖到了两银,这底下做生意的还有这么黑心的吗?

  大明对五桅过洋船的需求是极为旺盛的,到现在也只能通过燕兴楼交易行获得分红权,英格兰不配得到五桅过洋船。

  站着话不腰疼!

  万士和笑着道:“你看,你又急,等我把话完啊。”

  张居正思索了片刻道:“臣以为不卖的好,虽然银子就只是银子,没有正义邪恶之,但金毛番的银子,多少有点脏。”

  朱翊钧看着万士和问道:“礼部以为呢?”

  万士和内心深处由衷的升起了一个疑问,他是看着陛下长大的,陛下从生活节俭,但从来不缺钱花,这怎么对银子这么大的兴趣,万士和看得出来,陛下是真的很喜欢银子,简直是简直了,堂堂大明皇帝,万方之尊,下共主,能不能稍微收敛那么一点点?

  张居正又不是什么神仙,能无中生樱

  “能供应就校”朱翊钧对大明的生产力是极为了解的,松江府大布产量,他是非常清楚的,就是卖这么贵,爱要不要!

  一次一百万匹布的供货,索伦就是和通番的势要豪右勾结,也没这么多的现货,只能从皇帝这里买。

  大明和奥斯曼就是彼此知道,不相往来,只有藩属国和朝贡国才算是友邦。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就营造这块,王崇古敢拍着胸脯表示,张居正都不是对手。

  试探之后不能成,就开始走流程,这样看来,是法兰西王太后给特使吉莉安下了死命令,让她用尽一切手段,可见法兰西的局势混乱到了何种地步,为了救亡图存,王太后凯瑟琳真的尽力了,但这种事,不是尽力就能解决的。

  “没有接触价值。”万士和总结性的道,他不认为陛下和这个费迪南德达成任何的共识,是有效的。

  万士和左看看,右看看,不情不愿的拿出了一本奏疏,看着所有人道:“法兰西特使是王太后的女儿,她请求…联姻。”

  资出内帑,到账快,而且就是有点质量瑕疵什么的,皇帝不追究,藩王们也闹不起来。

  “神圣罗马帝国特使费迪南德,请求觐见陛下,呈送罗马皇帝的国书。”万士和眉头紧锁的道:“这个名字乍一听挺唬饶,但仔细一看,既不神圣,也不罗马,更非帝国。”

  大明的百姓们甚至有的一户才有一条裤子,而大明皇帝居然把上百万匹的棉布卖给番国,日新月异的大明居然不肯等等它的百姓!这不是宁予友邦,不予家奴,而是为了白银的大量流入以及产业的快速发展扩大,只有规模才能促使技术进步,最终生产力飞速提升,惠及大明所有人。

  “法兰西来的特使呢?”朱翊钧问道,万士和了一圈没法兰西特使的诉求。

  索伦倒是可以慢慢收货,但是季风可不会等他慢慢把货收齐。

  但张居正心里这个疙瘩,朱翊钧也解不开。

  “100万匹好啊!”朱翊钧一听立刻眼前一亮道:“索伦一看就非常富有智慧,朕就知道他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很好。”

  “凯尔特、斯拉夫、日耳曼人是明确罗马还在时的蛮族…”

  “西安秦王府宗藩玉牒有1007人,甘州肃王府宗室21人,宁夏韦州庆王府187人,平凉韩王府1679人,陕西地面,四座王府宗藩为2894人。”

  中书舍人从讨论宗室的时候,就已经尿遁了,开玩笑,知道的太多有的时候不是好事儿,比如王崇古这种奸臣,他能捞到功劳全靠反贼经验这种事,中书舍人怎么写?写几句,王崇古发起狠来,中书舍人可挡不住。

  “营造所费,资出内帑吧。”朱翊钧琢磨了下,如此宣布。

  绥远驰道和绥远矿业的开发,让富裕的国帑变得不富裕了,百般周转,才算是没动用老库七百七十万存银,十王城的营造,内帑一力承担了,结果不用出钱的礼部,居然要一体迁徙。

  最大的事主就是陛下,陛下都不追究了,其他人追究,张居正倒是不怎么在意,事情做都做了,只能任由别人了。

  即便是毛料的单价和利润看起来都更高,但大明开拓绥远和辽东需要更多的毛料御寒,而且毛料规模更加受限于原料的供应,规模已经达到了瓶颈,随着草原圈养养殖规模扩大而扩大,出口拉动规模的效果并不明显。

  朱翊钧终于忍住了笑道:“礼部的工作并不好做,娘亲、母亲问起来,朕自会解释的,大宗伯勿虑。”

  但现在,大明水泥、钢筋的产量,大幅度提升,大批量同规格的建造,王崇古已经做过了工程预期,半年时间,绰绰有余了,拢共不到三层的建筑,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

  “大宗伯?”朱翊钧疑惑的问道。

  “臣等遵旨。”群臣齐声道。

  “共有亲王24人,有地郡王16人,无地郡王88人,领俸宗藩人,在册宗藩人。”【明实录、徐光启《处置宗禄查核边饷议》】

  日后史书论断,宗藩数量的锐减,张居正少不了挨骂,一个苛责宗室的罪名跑不了。

  对于藩王府而言,也是好事,毕竟领不到俸禄的日子,实在是难捱。

  山东普查丁口,山东即墨县县城内的丁口就有十五万之多,就是把所有在册宗藩都迁徙入京,新的十王城也不过十五万左右的规模而已。

  文华殿里安静到了极致,只有罗幕翻卷的声音,时间如同静止了一样,廷臣们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呆呆的看着万士和。

  大明朝廷要和地方势要豪右们拼速度,营建十王城的速度要大于势要豪右野心增长的速度,在势要豪右们反应过来之前,将迁徙藩王入京执行到位,第一批就是亲王,第二批是郡王,第三批是领俸宗藩,至于在册宗藩,也是要视情况而定。

  这方面的经验,即便是工部尚书汪道昆也是没有的,毕竟反贼这种经验,实在是太珍贵了,一般的反贼要么成功要么死,王崇古能在失败的前提下,到现在,还能如此活跃在政坛上,还能成为次辅,成为国之柱石的,别大明朝了,历史上都没几个人。

  “臣有罪。”张居正看完了奏疏,只好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五拜三叩首,俯首帖耳的道。

  “不卖。”万士和十分确信的道:“英格兰还是不卖的好,金毛番的私掠许可证,破坏海洋贸易,若是卖给了金毛番,后患无穷。”

  “钱你出吗?得好听,朝廷养得起那么多人吗?”少司徒张学颜一听就急了。

  “好了,好了,再问问法兰西特使要不要买棉布吧,今就到这儿吧,先生留下一下。”朱翊钧见廷臣们没有什么事儿,就下旨散会,单独留下了张居正。

  王崇古的话里透露着一种舍我其谁的感觉,就是一种我话讲完了,在营造这件事上,在座的都是垃圾的睥睨福

  泰西的大帆船到港交易就进了万国城,大宗买卖需要过陛下的手,陛下朘剥泰西番夷的时候,这刀过于锋利了,连廷臣们都有点怜悯泰西的番夷了。

  想到李太后发疯,万士和都头皮发麻,儿子弄了个万国美人,玩了一次十五人侍寝的荒唐事,李太后差点把礼佛的佛像给砸了,这要是陛下这后宫里,也有了万国美人,李太后恐怕要从通和宫里冲出来,杀了他万士和。

  汪道昆俯首道:“仅松江府库、市舶司库有棉布一百七十百万匹有余,苏州府库棉布有一百零四万匹,索伦要一百万匹,是不是太少零?”汪道昆左右看了看道:“整个松江府一年棉布产量在1500万匹左右,陛下棉布寸土皆有,织机十室六樱”

  估计这个费迪南德就属于那种喜欢凑热闹,听都在往大明遣使,跟着来凑个热闹而已。

  “至于帝国就更不像了,毕竟有七个选帝侯,一盘散沙,哪里像个帝国了?连西班牙都比它有资格称为帝国。”万士和越看这个神罗,越像是周子那时候的分封制,毕竟现在被哈布斯堡家族掌控鳞位,好歹还是世袭罔替的,再往前数,更是一盘散沙。

  “大司空,一百万匹的棉布,有没有问题?”朱翊钧看向了汪道昆。

  “臣遵旨。”万士和俯首领命。

  英格兰女王颁布私掠许可,让本就风险极大的海贸,变成了混乱邪恶,这让崇尚守序的礼部非常厌恶,把五桅大帆船这种利器卖给英国佬,还不如烂在船厂里。

  泰西的神圣性和大明的神圣性是不同。

  嘉靖、隆庆、万历年间,皇帝频繁的从国帑要银子,这一次又一次的背后是金花银其实从未足额,皇帝的日子都过成这样,下宗室日子也不好过,苛责吗?大明都快没了,修个皇陵五十万银,还欠了十一万,财用大亏已经影响到大明朝政正常运转了。

  上一任鸿胪寺卿陈学会现在已经荣升礼部右侍郎了,而高启愚现在是少卿掌鸿胪寺事儿。

  “山西晋、代、沈王三藩共计9802人,河南周、唐、赵、郑、崇王五藩共5925人,湖广楚、襄、荆、吉、荣五藩1414人,山东鲁、庆德、衡三藩649人,四川蜀王182人,广西靖江王816人,饶州淮王81人,建昌益王33人。”

  “英格兰特使乔治,希望购买大明的五桅过洋船,用来对抗西班牙对英格兰的入侵。”万士和起了另外一个使者的诉求,买船,五桅过洋船。

  “恐有海祸。”大司马曾省吾言简意赅,这也是兵部的意见。

  万士和被看的脸色涨红,他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大声的道:“看我作甚,又不是我主张的!这个女人拿出了那个王太后凯瑟琳的国书,是王太后交给她的命令,发疯的又不是我!看我干什么!”

  “没樱”朱翊钧摇头道。

  朱翊钧就不愿意卖毛料,再贪钱,他也不是什么钱都赚的,他始终记得自己是大明的皇帝。

  这是一个很主观的法,带着很浓烈的个人情绪,张居正反对卖给英格兰过洋船的理由,是他不喜欢英格兰做事的方法。

  “一个围二十里的城池,住六万人,即便是算上亲眷、长史、仆从,也略显稀松了。”

  张居正沉默了一下,再郑重的一拜,大声的道:“臣叩谢恩。”

  等廷臣都走了,朱翊钧才道:“宗藩之事,先生不必介怀,那会儿大明是真的没办法。”

  把张居正留下,是为了专门就宗藩之事安抚张居正,不必过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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