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这从来不是一个夸张的词语,在西周之前,黄河流域的森林覆盖率超过了53%,甚至能够达到65%的地步,全世界最大的热带雨林,亚马逊热带雨林的森林覆盖率是58%,那时候的中原,从温度到气候,都和当下的云南没有什么差别,跑满了大象、河马和鳄鱼的土地。
周子分封,就是给诸侯们一个许诺,一队兵马,诸侯领着这队人,控制交通要道,修筑城池,伐木垦田,这就是分封制的背景。
大明分封制的典型,从来不是各地的王府,尤其是洪武之后,建文削藩、燕王靖难、永乐藩禁之后,本就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的藩王,没有行政权力的藩王府,甚至连出王府都需要奏请朝廷获批。
大明分封制的典型是黔国公府,镇守西南。
可黔国公仍然没有行政权,大明在云南有完善的巡抚、巡按、三司、府州县的官衙,所以仍然是遵循了大明分封制的基本原则,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
打败仗,指挥、千户被杀,不是什么耻辱的事儿,戚继光总对皇帝,胜负乃是兵家常事。
承平多年的西南很久很久没有打仗了,出现一些问题正常,只要能够及时纠正就足够了,对生苗防范不足,那就动用汉军,四川总兵刘綎带兵已经入了云南,情况得到了好转。
朱翊钧对西南的战况,仍然比较乐观,对于蒙兀儿国的阿克巴,朱翊钧希望阿克巴大帝配得上他这个大帝的名号,不要做出错误抉择就好。
沙阿买买提也就是不知道皇帝的担忧,否则一定会告诉皇帝陛下:尊敬的阿克巴大帝是个正常人,不是莽应里那种脑子缺根筋儿的人,跟大明上嘴脸,生意还做不做了?阿克巴现在只想把棉花卖给大明,获得大明大量、廉价、质量上衬棉布,而后做中间商,将棉布卖的哪里都是。
朱翊钧和张居正、王崇古最终对西南的局势,做出了再看看的决定,观察观察,如果实在是力有未逮,再仿照三征麓川时,调发京营前往,真的成了烂疮,就要用利龋
只不过那样的话,代价就有点大了。
“自一百一十年前,应仁之乱后,倭国进入了战国大名时代,在织田信长手中,终于有了结束乱战的趋势,对于倭国人而言,织田信长并不是尾张大傻瓜,也不是魔王,而是英雄一般的人物,为了终结倭国的内乱,织田信长放弃了之前下饶想法,选择了对大明妥协。”朱翊钧颇有感触的道。
织田信长想跪,大明不见得要收这条狗。
“织田信长通过长崎总督府,希望能够朝贡大明,织田信长希望获得大明的册封。”朱翊钧起了长崎总督府的目的,织田信雄先是前往了长崎总督府磋商,商谈未果后,织田信长又遣使到了长崎,请长崎总督代送了织田信长愿意俯首称臣的想法。
“盈嘉公主朱轩嫦和驸马都尉殷宗信,想要带着刚出生三个月的孩子入京省亲,朕打算拒绝,孩子那么,海途颠簸,就不必来回折腾了。”朱翊钧起了殷正茂在奏疏里的另外一件事,盈嘉公主和驸马都尉育有一子,出生已经三个月了,本来打算回京来看看,但孩子太,朱翊钧怕出什么事儿,等长大些再。
大明在永乐年间册封过吕宋总督许柴佬,后来兴文匽武和禁海的大势之下,只剩下一块碑文了。
“臣从来没想过,倭国大名能把年供能收到八公二民的地步,还要收铸币税。”张居正也是由衷的道,这些倭国战国大名,和大明的乡贤缙绅,那真的是越看越像,一个是灾年不减租,招致灭门惨祸,一个是什八税还不满足,要收铸币税。
莽应里这种莽的不知所谓的人,还是少数,织田信长在重重压力之下,选择了认输。
“没有任何和解的余地。”朱翊钧和首辅次辅敲定了此事的结果,没有任何和解的可能,大明对倭方面所有人,大约都是徐渭和孙克毅这种,宁愿点了长崎火药库,玉石俱焚,也要大明武力介入的人,对于当下大明而言,和倭国和解,就跟赵构杀岳飞议和一样的离谱。
改土归流进行时。
历朝历代的手段不要太多,例子也不要太多。
在殷正茂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黔国公府和云南巡抚,运作了两百年,虽然偶尔会扯头发,但总体而言,是稳定的西南边方,是稳定的世袭罔替。
“朕这才知道,现在去鸡笼岛,是先到琉球,从猫鼻头南下淡水镇和兴隆庄,而不是横贯福建、鸡笼之间的海峡,舟师的确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啊。”朱翊钧看着堪舆图愣愣的道。
这是成功经验,是路径依赖,黔国公府与大明同休,世袭罔替。
长崎总督府徐渭、孙克毅等人在控制宝钞的流速,长崎总督府对倭银、倭奴、游女的吞吐速度,不是无限的,所以朱翊钧送往倭国的一万万贯宝钞,能用很久很久,可是对于这种控制,战国大名们普遍不满!铸币税这东西,有点像福禄三宝,沾上了就很难戒掉。
没有稳定的军事、政治、军事、经济制度的国王,哪有那么好当的?放着黔国公府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辟出来的稳定路线不走,非要跟朝廷离心离德?
殷正茂最大的期望,就是有一,吕宋巡抚弹劾泗水侯府兼并过甚,世袭罔替的吕宋侯府,和大明文官为了田亩的事儿扯头发。
大明的手段实在是太残暴了,太无情了,织田信长有点顶不住了。
看看那些国王吧,因为一块牛皮失去了脑袋的、权臣架空的、大臣篡位的、死于民乱,安南、暹罗、吕宋、勃泥、爪哇、满加剌、锡兰、倭国等等国王,你方唱罢我登台,城头变幻大王旗,怎一个糟乱去形容?
张居正王崇古站起身来,选择了告退,今入宫最重要的事儿就是各级有司奏闻大事,要分析其中的矛盾,而不是干巴巴的一句话,《管子·明法》言:下情不上通,谓之塞。
足利义昭,是大明永乐年间册封的倭国国王,为了介入倭国,足利义昭这面旗还是要用的,能接受足利义昭留在大明,那是因为足利义昭已经没有实力继续当倭国国王了,就是个大义,反正最后的结果一定是绝嗣。
舟车劳顿,孩子承受不住。
“臣和王次辅的意见是一样的,他投降与不投降,都不影响大明的政令推进。”张居正和王崇古在这件事上,态度完全一致,不接受投降,已读不回。
世袭罔替,世袭官的顶端,这就是殷正茂要的,自己当国王,哪有背靠大树好乘凉?
张居正总是处于政治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是一个无情的政治机器。
稳定,世袭罔替,在大明腹地,对于世袭官阶级是一种习以为常,可对于海外总督府,那是一种奢侈。
“自上次国姓正茂上奏要大明收税之后,吕宋总督府开始设立府州县等衙门,这开了个好头,吕宋也不缺少官吏了。”朱翊钧起了殷正茂请大明收税的后续。
在吕宋逐渐安定下来后,殷正茂当然要进一步王化吕宋。
八月十五日是中秋节,也是游龙号下水的日子,林辅成回到京师的时候,已经是八月二十三日了,八月二十六日,游龙号已经完成邻一次海测,快速帆船从松江新港出发,仅仅用了一时间就抵达了琉球,而后用了仅仅不到五的时间,绕鸡笼岛一圈,在澎湖巡检司补给后,回到了琉球,再次返回了大明。
不缺官吏,是因为航海技术的发展,让前往吕宋不再是冒险,也是因为吕宋逐渐稳定了下来,让前往吕宋任官更加容易做事,国初大明也不缺少人前往云南,相应的现在大明也不缺少官吏前往吕宋。
“陛下圣明,有仁爱之心。”张居正并无反对的想法,入京省亲觐见,归家探望父母尊亲,是一种政治手段,大明和吕宋总督府并无间隙,如果出了问题,就可以入京省亲,明情况。
和倭国和解,只是没办法向百姓交待吗?还有奉国公戚继光,平倭一生的他,怎么面对这件事呢?
“条件还是不错的,但没必要接受他的投降。”王崇古颇为肯定的道:“东南沿海饱受倭患袭扰数十年,生灵涂炭,家家户户戴孝,接受他的投降,朝廷没法向百姓交待。”
“倭国的宝钞…”朱翊钧看着来自长崎总督府的奏疏,略带着些嘲弄的道:“这些个大名们,真的是贪婪无厌。”
织田信长的确是个人物,算是倭国少有的人杰了,但也没什么用,大明会有条不紊的执行自己的灭倭计划。
松江巡抚申时行报喜,将快速帆船的第一次海测的消息,呈送御前。
“织田信长愿意俯首称臣,受大明册封;缴纳岁供白银三十万两;接受大明宝钞在倭国的发行;开放倭国港口;织田信长承诺,施行一公二民税制,安顿平民,减少倭寇;配合大明舰队,打击倭寇。”朱翊钧将奏疏递给了张居正。
朱翊钧以前也疑惑,明明知道安东尼奥是对手,为何费利佩二世还要任命安东尼奥为船长,让他带着大帆船前来大明,费利佩二世也不想,这不是没人用吗?现在费利佩二世的大帆船,也要倚仗马尔库斯的引领。
政治军事经济多方面接受大明的强羁縻,只求大明皇帝手下留情,不要在过量超发宝钞了,倭国本就糜烂,现在正是结束战乱的关键时间,大明皇帝这一搅合,倭国满目疮痍。
大明若是再册封一个有实力当国王的织田信长,那代表着大明和倭国和解。
张居正看完凛给了王崇古。
这海上贸易,没有经验丰富的船长和引航员,大航海就是飞将军李广进草原,晕头转向。
台湾海峡在闽人口中叫大黑沟,横跨这条大黑沟是一件很难的事儿,现在前往鸡笼岛的航线,一共有两条,一条是从新港、宁波双屿前往琉球而后南下到猫鼻头,就是鸡笼岛北端,因为像猫的鼻子而得名;而另外一条路线,则是月港至澎湖巡检司,再到兴隆庄,这两条航线,都是要避开大黑沟复杂的海流。
也就是从大明沿海出发,更容易下南洋,而不是去鸡笼岛,这就是为何鸡笼这个大岛,这么多年也未曾大规模开发的缘故,自从琉球王府内迁,大明水师驻军琉球后,鸡笼岛的开发进程,大幅度加快的缘故。
谁控制了琉球,谁就控制了鸡笼岛。
琉球,俞大猷、陈璘都是大明海疆的锁钥之地,这里的确是万国海梁。
有一条船从宁波双屿前往淡水镇买卖木材,因为请不到舟师,只能冒险出海,打算从双屿直骗水镇,结果走了几,再看到岸的时候,已经到了琼州…
舟师是一种极为专业的人才,他们闹着不让朝廷扩招,闹着要待遇,连大明皇帝都忍了,跟舟师们谈了条件,明了扩张的详情,而申时行和舟师们的谈话,也在逐步应验,大明海贸逐渐兴旺,对舟师的需求在增加。
现在是船等人,各大海商们也反应过来了,哐哐的给各个海事学堂砸银子,生怕海事学堂资金不足关了门,没人可用。
“五个市舶司建了五个海事学堂,还不够吗?”朱翊钧有些挠头了,开海发展到现在,人才的增长速度,跟不上海贸扩张的速度,海商大户现在回过神来,开始鼓噪着再兴办一些海事学堂。
冯保低声道:“岂止是舟师,还有寻矿的地师,扎银币的银匠,各行各业的大师傅,都缺。”
只缺舟师吗?是各行各业,都缺乏人才。
舟师因为影响更大,所以体现的更加直观,可是其他的缺口,其实也非常非常的的大,系统性培养人才,已经成为了大明的当务之急。
朱翊钧思索了一番道:“分科治学,迫在眉睫。”
分科治学,起来容易,可是大明传统士大夫的阻力,也是朝廷必须要考虑的问题,朝廷的行政力量恢复后,的确有能力强摁着牛喝水。
但是这里面还涉及到一个问题,读儒学可以做官,这是读书成为人上饶固定晋升通道,大明的读书人们,也是不乐意学其他的科目,乡贤缙绅、势要豪右之家,没人会读,又无法实现阶级的跃迁,学来做什么?
所以,学这些的只有穷民苦力,而这些穷民苦力没钱读书,大明需要对教育进行庞大的投入,才能有成果。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教育是长线投资,短期收益不明朗,长期收益才会有直观的体现。
组织架构、发展、资金、规模、指向性、招生数量、教职工来源数量和质量等等问题,都是分科治学要解决的问题。
朱翊钧将这几个事情,依次写在了纸上。
主要矛盾是大明缺乏专业人才的现状和士大夫对知识的垄断地位,次要矛盾是学生对专业学院缺乏认可而专业学院需要大量招生。
组织架构上,肯定要脱离原来国子监、太学、贡院这个体系,这会引发矛盾激烈冲突;而发展方向上以专业人才为主,而不是培养官员,这引发次要矛盾;
资金上反而不是问题,内帑国帑有大笔大笔的银子,而且海事学堂也有无息学贷的经验;
在教职工上,皇家格物院可以提供部分的教职工,来自各行各业的大师傅,可以成为教职工,来源数量和质量都不必担心;而工兵团营的三级学堂可以提供生员,指向性的学堂的就业也不缺少方向。
朱翊钧在备忘录上,写好了规划,他放下了钢笔,将自己的规划誊抄,最后提起了朱笔郑重落笔:【皇家理工学院】。
冠以皇家之名,自然是资出内帑,这是为了减少朝堂的阻力,无论是脱离原来的教育体系,还是挑战士大夫对知识的垄断地位,皇权都是利器,而理工之名,则是区分于儒学,儒学对于机械是极为反感的,认为是投机。
夫子言:有机械者必有机事,有机事者必有机心。机心存于胸中则纯白不备,纯白不备则神生不定,神生不定者,道之所不载也。
“下章内阁礼部。”朱翊钧将手中写好的敕书,递给了冯保,让冯保送往内阁和礼部。
皇家格物院是研究院,也培养人才,但门槛极高,主要负责的是探索已知世界的边界,万物无穷之理,皇家理工学院,主要是培养各行各业的人才,从中优中选优,成为五经博士。
分科治学,皇家理工学院,张居正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就立刻捂好了,让中书舍人,将王崇古、万士和喊到文渊阁来议事,在没有确定要做的时候,不便让更多的人知道。
王崇古、万士和、王国光和张居正分作四方,奏疏在中间的桌子上放着,秋的脾气比夏还要阴晴不定,这风往往都伴随着雨忽然而至,一场秋雨一场寒,张居正让人拿来了几件大氅披在了身上。
“如何是好?”等所有人看完了敕书,张居正才深吸了口气,询问着众饶意见。
大明需要人才,各个行业都是嗷嗷待哺,分科治学势在必行,但也容易变成矛盾激化的导火索。
激进派的王崇古立刻道:“陛下思虑极为周全,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这还有什么好的,做就是了。”
“兹事体大,恐动摇江山社稷之举。”万士和表达了自己的态度,这件事真的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就是了,动教育就是动乡贤缙绅、势要豪右的根本。
高阳何氏为何灾年不减租?何氏已经彻底完成了兼并,为何还不肯给生民一条活路?对何氏而言,劳动者、穷民苦力,最好没有土地,甚至没有任何生产工具,因为如此一来,劳动者将别无选择,只能靠出售劳动力为生。
这是劳动异化为商品的过程。
何氏之所以敢这么做,能这么做,因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乡贤缙绅、势要豪右对知识的垄断,进而对权力垄断,劳动异化为商品的整个过程,是结果,不是原因。
“没事,他们会自己骗自己的。”王崇古摇头道:“你高估乡贤缙绅、势要豪右们的勇气了,哪有那么多人敢铤而走险的?放心干就是了,造反这事儿,轮不到他们。”
“轮不到他们?”张居正眉头一皱。
王崇古信誓旦旦,语气格外确认的道:“顶多骂两句罢了,拥有的越多就越怕失去,只要不是被逼到了角落里,有那么一丝丝的生存空间,就很难彻底放弃自己拥有的一切,势要豪右所拥有的庄园、桑田、田亩、长短工、家财,是他们的财富,也是他们的枷锁。”
“穷民苦力一无所有,没有枷锁,所以才会落草为寇,才会洗劫何氏,杀何氏满门,因为他们本身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我是过来人,这事儿听我的就是了,大胆的干!除了能叫唤两声,还能做什么?软弱和妥协,根深蒂固,要我把太学纳入皇家理工学院得了,不必区分,都能考举人进士,都能做官。”
王崇古真的非常确定的了解势要豪右,他本身就是势要豪右,而且反贼经验丰富,造反?但凡是有一丝丝的生存空间,就不会造反,那些个枷锁,会牢牢的约束这他们那颗野心,他们也会自己骗自己,大明朝廷是为了人才,大明更好,才能赚的更多。
大明哪有势要豪右造反的舞台?
邓茂七、叶宗留的百万之众等等,那是一无所有的泥腿子,才能声势浩大,还有就是意图走燕王朱棣路径成为皇帝的亲王们,可现在,又因为道爷旁支入大宗,子嗣不兴旺,亲王造反的舞台已经逐渐消失了。
“你这话的就莫名其妙,哦,拼死拼活赚来的,都是为了往自己身上套枷锁?”万士和看着王崇古,觉得王崇古这个逻辑,实在是怪的离谱!
拼死拼活的奋斗,最后得来的都是枷锁,饶努力,都是为了给自己套枷锁,这逻辑根本就不对。
“大宗伯,亏你还是礼部尚书呢。”王崇古笑了笑道:“不瞒大宗伯,这都是经验之谈啊。”
反贼经验,不是谁都有的,王崇古已经不羞于谈及过去自己是个反贼这件事了,反贼经验,反而有助于他经邦济国。
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走岔路的时候?能有迷途知返的机会,才是最难能可贵的,而王崇古抓住了,反贼是他,忠君体国也是他,都是他王崇古。
“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张居正的眉头都拧成疙瘩了,反贼经验成了王崇古的独门优势,这找谁理去。
王崇古乐呵呵的道:“所以啊,大胆干就是了,土木的事交给我,工兵团营需要鼎建的活儿干,皇家理工学院和十王城一起建得了,就在北大营北土城周围兴建,陛下反正每日操阅军马,没事儿还能过去转一圈。”
“这就是我的意见,你们定,我还有事儿。”
王崇古完就站了起来,他的态度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了,他不仅赞同陛下的办法,更觉得陛下步子有点,过于保守。
王崇古走到门口,忽然走了回来,拿起了敕书又仔细看了一遍,叹了口气道:“若是陛下缺钱,我老王家也略有家资,但冠以皇家之名,那就不了了之了,可惜,可惜。”
这一次王崇古真的走了,崇古驰道,王崇古几乎每七都会去看一看陛下亲题的石碑,驰道让他收获了太多太多的名望,他每次看到那块石碑都格外的安心,所以,若不是冠以皇家之名,王崇古恨不得独资承办,到时候叫崇古理工学院,谁还能他是佞臣!
可惜的很,陛下显然对权力非常的敏锐,从敕书开始,就是冠以皇家之名。
“王次辅越来越像当初谭司马了,做事越来越激进了。”王国光眉头紧蹙的看着王崇古的背影,意味深长的道。
万士和倒是能理解王崇古的心态,他摇头道:“岁数大了,对身后名越来越急切了,总觉得时间不多了。”
“有没有可能,这也是王崇古的倍之呢?加倍执行,让政令无法推校”张居正有些怀疑的道。
“陛下元辅对王次辅有偏见,还真的是偏见啊,若真的要倍之,不是这么做的。”万士和连连摆手,元辅次辅之间的铁马之争,刚刚在皇帝的调停下落下帷幕,这可不能再起争端了。
张居正对王崇古的偏见,是解不开的死结,一如陛下对文臣的警惕,无解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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