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胤灭国,东庭国统治了大胤旧土。
但出乎预料的是,东庭国并没有施行暴政虐待大胤旧民,而是推行了休养生息的政策。
大胤疆域,免去十年赋税和徭役!
一时之间,人心归服。
而当此之时,东庭国内部发生了分裂。某位亲王在之前的国战中战功赫赫,甚至功高盖主,压过了他的皇帝哥哥。为了防止寝食难安的皇帝哥哥对他下手,他在诸多武将的支持下,提前发动了政变。
最终,在朝堂各方势力的妥协,以及一奶同胞的亲情羁绊下,东庭国和平的分裂成两个国家。
东庭本土依旧是那位皇帝统治。
而那位亲王,则是完全接管了大胤旧土,建立了一个新的王朝——东宝王朝。
“昂——”
随着新王朝的建立,一条新的气运金龙自京城的上空诞生而出,京城上空重新燃起炽热的红尘之火。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以京城为中心,红尘之火犹如野火蔓延一般点亮了一个个州府,郡县,乃至是小镇和村庄。
在红尘之火的压制下,妖祸逐渐平息。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那些道士僧人的功劳,很多道士僧人名声大噪,很多地方都建起了道观和寺庙。
其中,有一位神秘存在,法力滔天,在大乱中镇压了无数的妖魔,被尊称为……白天尊!
只因这位存在从不露面,每次出手,周身都缭绕着一股璀璨的白光,宛若皓月横空。
有人猜测,他可能是一位盖世大妖。
但这并不重要,百姓们只会记得,他在危难之时救民于水火,这是无量的大功德!
“嗡——”
而这一天,白泽的身体陡然散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天空中黑云汇聚,有磅礴的法相拔地而起。
“八千年了……”
白泽眼神恍惚的抬起头。
他的老伙计,已经离世十年了啊。
很快,天空中的黑云消散,那磅礴的法相也收缩挥体内,而此时,他的双眼竟然骤然散发出红光。
一双眸子变得血红!
他微微一愣,然后眼眸中的血色缓缓消散而去,而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有趣之色。
“血眸神通吗……”
他发现,自己每次修为大进的时候,几乎都会领悟出一种新的神通。
比如掌中世界。
比如咫尺天涯。
比如显圣。
比如芳华。
比如这次的血眸。
这血眸,类似一种召唤神通——血眸一开,万妖来朝!血眸力量所过之处,所有道行弱于他的妖怪都会被控制心神,双眼变成血色,暂时成为他的傀儡。
“嗯?毓秀找我?”
突然,他眉头一皱,发现滕毓秀竟然在呼唤他。
这十年来,滕家人即便在最动荡的时期都没有找过他,或许是怕给他带来麻烦。
毕竟他是妖怪,在那个妖魔作乱,天下灭妖的时期,一旦出现,就很可能被修行者当作恶妖斩杀。
“嗡!”
当即,他一步踏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神通——咫尺天涯!
其实他在六千年道行的时候就悟出来了,但是之前道行不够,不足以支撑他长距离的跨越空间。
如今有了八千年道行,足够支撑他瞬间跨越数千里的距离,当然,消耗依旧巨大。
“嗡!”
下一刻,他出现了春江郡钟家。
如今的钟家早已是高门显贵。
因为钟无泪在之前十年的大战中骁勇善战,立下赫赫战功,于是军衔不断提升,到最后,已经是一支军队的统帅,在战火中觅得封侯。
只可惜……一个月前,大胤灭国,这位年纪轻轻的大胤名将,也以身殉国。
东庭国那位亲王统帅,也就是如今的东宝大帝,对钟无泪很欣赏,两人在战场上惺惺相惜,直言若不是各为其主,两人或许会成为很好的朋友,乃至知己。
最终,钟无泪战死。
而那位亲王却下令将他的遗体送回故土,厚葬,而东宝王朝建立后,也并没有取消之前大胤王朝对钟家的封赏,钟家有侯爵之位,世袭罔替。
就连滕毓秀,也被封为了一品诰命夫人,这也算是对上她那天生的显贵命格了。
“哎……”
看着钟家门额上挂着的白绫,白泽叹息了一声,其实他在十年前,就看出钟无泪有大凶之兆。
但是说出来也躲不过,所以他没说。
人总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今钟无泪虽然战死,却成为一代名将,名垂千古,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军人最崇高的归宿,就是马革裹尸!
“咚,咚,咚……”
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这次他没有隐身,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这……”
门口的侍卫想要阻拦,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别说动手了,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白狗一步步走入了内宅,再走入灵堂。
府内的其他下人以及前来吊唁的亲朋宾客也同样如此,他们看到一只发光的大白狗走了进来,刚想要有所动作,身体就动不了了。
“咚咚咚……”
白泽脚步轻柔,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洁白的光晕,犹如波纹一般扩散出去。
灵堂之上摆着香烛和贡品,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灵位,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写着——忠勇侯钟无泪。
滕毓秀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之前,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同样披麻戴孝的小男孩。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滕毓秀身体陡然一颤,然后猛然回头!
当看到那已经来到近前的雪白色大狗时,她抿了抿嘴,许久之后才颤声叫道:“白叔……”
“嗯。”
白泽走到她身前。
“白叔!!!”
滕毓秀突然大叫一声,她身体向前一扑,双手抱住了大白狗的脖子,将脸贴在雪白的鬃毛之间,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无泪他走了!无泪他走了啊!!呜呜呜,呜呜呜……”似乎这一刻,在见到唯一的长辈后,她所有的委屈和情绪才完全释放出来。
白泽静静的站在原地,伸出爪子将她的背搂住,轻轻的拍了拍,却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这个悲痛欲绝的小女孩只是想哭罢了,那就让她尽情的哭吧。
许久之后,滕毓秀停止了哭泣。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旁边一脸疑惑的小男孩说道:“怀泽,这是你二外公,快叫人。”
钟怀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一只狗外公,但还是乖巧的叫道:“二外公。”
“嗯,好孩子。”白泽伸出爪子在他头顶拍了拍,眼神温和而慈祥。
“咦!”
钟怀泽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说“这只狗竟然会说话”,但看到母亲那瞪过来的目光,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的缩了缩头。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却几乎没见过父亲几次,所以对于父亲的战死他并没有感到多少难过,甚至觉得跪在这里又累又枯燥,膝盖都卡秃噜皮儿了。
“呵呵,孩子嘛……”
白泽笑着摇摇头,示意毓秀不要对孩子太凶,然后才问道:“毓秀,你找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滕毓秀闻言身体一颤,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竟然突然悲从中来,捂着嘴抽泣起来。
“白叔,我梦到无泪了,他坐在一个尸横遍野的黄昏沙漠上,远远的眺望着我……他在对我说话,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他想回来看看我和孩子,但他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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