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禹州市如同黑夜中闪闪发光的宝盒,各种霓虹灯闪烁,显得光怪陆离。
白空旷的十字路口,出现了一辆辆摊车,炒饭,炸串,卷馍,冰酒酿…
育才网吧。
LoL的音乐响彻房间,伴随一声用力的胜利音效,单凯泉放下键盘,放松的往椅背瘫去。
“收工了收工了!”崔宇喊道。
打了一整LoL,对于体力考验相当不,最后一局,崔宇头脑恍惚,操作出现了好几次失误,好在马哥技术优秀,硬生生给带赢了。
马事成站起身:“烧烤烧烤,走起!”
玩了一游戏,赚钱了,必须犒劳犒劳自己。
以前舍不得吃的烧烤,通通点上!
崔宇和孟桂纷纷响应。
王龙龙舔着脸:“马哥,还有俺。”
“一起一起。”
尽管龙龙没代练,但他在蓄谋更大计划,一旦成功,所得的收入,比他玩一辈子代练还多。
马事成嚷了两声,见到还有两人没反应,便大方道:
“南哥,泉哥,走,晚上我请客。”
单凯泉摆摆手拒绝:“马哥,不成不成,大家一起赚钱,咋能让你请客?”
“再了,昨你请过一次了。”
他们几个年轻伙子,一顿烧烤吃下来,至少两三百块,代练赚钱不容易,单凯泉不想让马事成多出钱。
但如果平摊,单凯泉必然心疼,打了两游戏,他切身体会到赚钱的艰难,他更想存点钱旅游。
郭坤南同样如此想法,马哥已经带他打游戏了,他不想再占便宜:
“马哥,算了吧,你们去吃吧。”
崔宇饿的心慌,见到二人态度坚决,就催促:“马哥,他俩既然不愿意,咱们先去,饿的难受。”
马事成考虑后,同意了。
王龙龙道:“南哥,要不要给你们打包回来点?”
郭坤南摆摆手:“算了,你们吃吧。”
马事成他们离开后,电脑包房只剩下单郭二人。
单凯泉躺在椅子上发呆,想着等会出门吃啥,烧烤太贵了,等会可以来个卷饼凑合凑合。
郭坤南见到好兄弟表情深沉,还以为他在思考人生,冷不丁的问:
“你还在想她吗?”
单凯泉先是愣了愣,随即,一张绝伦的少女面庞浮现于脑海,她是那样漂亮,那样优秀,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可惜…
单凯泉惨然一笑,如同流浪千里的狗:
“我早忘了。”
郭坤南直视他:“可是,我还没她的名字。”
单凯泉沉默了半分钟,他直起身,走到窗户边,遥望外面的城市夜景。
近一年来的往事,纷纷浮现。
如今仔细想来,大多荒谬,后来他发奋努力,成为班级前十,想证明些什么。
但,他错了。
其实,单凯泉懂她是什么样的人。
当初自己成绩吊儿郎当,向白雨夏请教问题,她不曾看低过自己一分。
自然也不会因为他成绩大进,而对他刮目相看。
她是个真正的好女孩,可正因为她的好,单凯泉不曾有半分机会。
单凯泉忽然释然了,又无比的心酸。
他郑重的讲道:
“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跟她有任何关联了,我错过了她,她也错过了我,一切不重要了…”
郭坤南手机外放没关,听到叮咚一声。
班群里黄忠飞@大家:
“数学高何帅私聊我进群,我把他拉进了另一个班群,大家以后谨言慎校”
8班有两个班群,大家平时在没班主任的群里吹水,另外一个群有班主任,聊相对少一点。
卢琪琪第一个发表想法:“他进群干什么?不定是布置作业的,烦死了!”
陈谦道:“高老师的教学水平很高,我同意他进群。”
卢琪琪:“陈谦你学习学疯了吧!”
崔宇起哄:“谦子你咋回事?”
孟桂:“谦子,你上进别想拉我们!”
庞娇:“你背叛了我们!”
好多同学出头反对陈谦,甚至有人,鼓动班长把高何帅踢了。
各种声讨之中,高何帅被形容成了瘟神,实在他在班里形象太过差劲。
若是化学老师郭冉进群,班上同学绝对双手赞同。
陈谦以一敌多,渐渐落入下风。
崔宇和孟桂痛打落水狗,他们瞅陈谦早不爽了。
王龙龙见陈谦被骂的没有还手之力,知道该是他站出来的时候了,雪中送炭,才显情谊重。
王龙龙道:“我支持谦哥。”
大家以为他疯了,毕竟陈谦经常和后排学生作对,双方水火不容。
王龙龙了句公道话:
“大家冷静一下,高何帅甘愿牺牲假期时间,到群里给我们布置学习计划,于公于私,精神值得赞叹!”
张池:“?”
段世刚:“?”
陈谦好感度+99。
单凯泉听不下去了,他看都没看,点了下群,火速打出一行字:
“我不想听高何帅在群里讲课,坚决反对!”
他潇洒的点击发送,发完之后,才发现刚才1号班群有人话,他误发进了1号班群。
上面一条消息是高何帅刚发的:“大家好,我是高何帅。”
下面是单凯泉刚刚发的话。
原本寂静的班群,更加寂静了。
只有那条消息,孤零零的躺在消息页面。
它是那么孤独,又那么璀璨夺目。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站出来,打破这股寂静。
高何帅气的五窍生烟:“@单庆荣,好好好,这就是你们8班的学生!”
另一个群里,无数人@单凯泉:“泉哥,你糊涂啊!”
崔宇:“我承认你很刚,但不能你这样刚!”
卢琪琪:“单凯泉你…”
张池幸灾乐祸:“开香槟喽!”
网吧里,郭坤南见好兄弟脸色煞白,复杂的:“泉哥,不好搞啊!”
公开场合嘲讽高何帅,后果相当严重,以高何帅的心眼,郭坤南不敢想,等开学了,他会给泉哥穿多少鞋?
单凯泉有点慌,身为学生,有几个不怕老师?
多吓人!
一时间,同学们心思各异,有龋心单凯泉,有人冷眼旁观。
譬如董青风,若闹出此事的是江亚楠,他绝对能够激发大脑潜力,于绝境之中力挽狂澜,化解尴尬。
正当大群中一片寂静时。
白雨夏考虑到班级形象,冷静的发了句:
“我也反对,高老师讲课水平太高了,我怕听多了以后,听不进去别的数学老师讲课。”
此言一出。
原本暴怒的高何帅顿时缓和,他被这句话哄好了,又或者有了台阶下,高何帅顺势:
“同学们放心,后面两年只要8班不解散,我一直是你们的数学老师。”
胡军当场眼睛一黑,世界只有了黑白两色。
幸好幸好,没有数学老师,他还有门口卖关东煮的阿姨,还有理发店的温柔少妇,给他失落的心灵,增添了许多慰籍。
“白雨夏,你厉害!”董青风夸赞。
郭坤南替好兄弟贺:“白雨夏还是你有本领!”
江亚楠:“幸好你这样,不然我们班开学,绝对被高何帅针对。”
一串串的夸赞,在班群里刷屏。
单凯泉望见白雨夏发的消息,情不自禁的想到:
‘难道,她在关心我?’
白雨夏看着群里消息,嘴角浮现一丝笑容,忽然收到私聊,原来是同桌陈思雨发的。
她下意识抬起头,扫了扫周围,资情调的酒馆里,客人们坐在一块,听中间的一位民谣歌手唱歌。
还好,无人关注。
有时陈思雨所发消息的内容,无法见人,绝对影响白雨夏自身的形象。
“夏夏,你刚才太帅了!”陈思雨上来就夸她。
白雨夏淡然:“帅吗?还好吧。”
陈思雨又道:“如果是我,我肯定想不起来这样。”
她问了几句,发了几张照片,是她今在新昌市拍的,有热闹的吃街,琳琅满目的产品,还有姜宁的背影,以及他们三饶合照。
“夏夏,今姜宁带我们玩了,超级超级开心,还坐了高铁商务座!”陈思雨分享她今的经历。
不过,关于其中危险的部分,被她隐去,她又不是真的蠢。
白雨夏怔了怔,旋即问:“你是,你们出门旅游?”
陈思雨:“对呀!”
今经历的事情,不就是旅游吗?只是很刺激。
她又发了一张图,两条白皙的手腕,她和姐姐分别戴了手环
陈思雨得瑟:“夏夏,姜宁送的,我现在比你多了!”
白雨夏仔细观察一番,没看出两条手环有何蹊跷,但她总觉得,倘若是姜宁送的礼物,必定不凡。
陈思雨狠狠得瑟了几句。
令白雨夏蹙起柳叶儿的眉毛。
她决定敲打陈思雨一下,道:“你们旅游注意安全,我怕你被人卖了,毕竟我同桌是笨蛋。”
陈思雨收到消息,稍微一琢磨,白雨夏的同桌不正是她吗?
她居然自己笨,不能忍哇!
陈思雨当即反驳:“你同桌才是笨蛋!”
……
夜。
扛了一水泥袋的张池,拿到了今日结的工资,足足有150块!
他拖着疲惫的,布满水泥灰的身体,回到禹州四中男生宿舍。
尽管高一年级放假,但还有准高三在学校补习,所以宿舍依然可以住。
而且张池住的还行,牙膏肥皂洗发水,全用同学留下的,简直美滋滋。
今晚上,他走出宿舍,因为严鹏给他打羚话,决定聚一聚。
张池没直接走到校门外,毕竟有一段距离,他到楼下车棚,特意挑了辆没上锁的崭新山地车,蹬起来就出发。
一路骑到龙虾烧烤一条街,然后猛地晃动车,捏住手刹,使出神龙摆尾,给地面擦出一道黑印。
别人舍不得踩的车,张池敢拿来练漂移。
严鹏雄壮的身躯屹立街头,格外引人注目。
他对面有个化了浓妆,打扮精致的女孩,张池认出是他们班的卢琪琪。
严鹏手往电线杆一按,摆出潇洒的pose。
“琪琪,以前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你能不能别烦我了?”卢琪琪对他产生了生理性的反胃,她从来没见过,这么没有绅士风范的男生。
严鹏成熟的面孔上,有深情:“不能,我只想烦你。”
卢琪琪纳闷了,她甚至用上了自我贬低的办法:“我长的那么丑,你找我做什么?”
严鹏死缠烂打,非她不可:“我就喜欢丑的。”
卢琪琪不烦恼了,她忙着和别人去约会,没功夫搭理严鹏,便敷衍道:
“你不是喜欢丑的吗?行,你去找一个比我更丑的呗。”
严鹏憨笑:“没有了,你是最丑的。”
……
卢琪琪走了,严鹏扶电线杆,唏嘘不已。
见状,张池推车上前:“鹏,别伤心了,请我吃顿烧烤开心开心!”
严鹏悲痛之下,决定奢侈一把,他当着张池的面,拍了拍鼓当当的裤兜,喊道:
“行,今好好撸串。”
此言一出,张池如同被惊喜砸中,乐道:“真吃烧烤?”
“还能有假?”严鹏大踏步往前,进了一家烧烤店,吆喝道,“老板整播!”
严鹏身高一米九,二三百斤,壮的跟熊似的,生活中不管到哪里,被人多看两眼。
“先来30串羊肉串,10串羊蹄筋,10串五花肉…”严鹏手笔非常之大,“池子,你随便点!”
旁边的张池被震撼了,以前他看错了鹏,没想到他居然是如此豪爽之人!
既然严鹏了随便点,张池自然不客气,上去点了烤鲳鱼,凤尾,鸡翅,全是好的。
啤酒饮料菜,甚至还有两盘罐头黄桃,这玩意张池老馋了。
整整上了一桌子烧烤,张池干了体力活,当即拿起烤串,猛干一顿,今点的多,不用跟严鹏抢。
一顿烧烤吃下来,两人兄弟情义迅速拉近,烤串还有很多,张池为了能吃更多,特意放慢了吃烧烤的速度。
有了放开吃的烧烤,张池把严鹏当兄弟,叹道:
“鹏子,你知道我现在做啥吧?”
严鹏干了一串羊肉:“知道啊,你那活我以前又不是没干过,连干一暑假。”
张池头回听,严鹏居然搬过水泥。
他道:“鹏子,既然你有经验,那我问问你,我现在每搬水泥,累的走不动路,第二身上还酸疼,最近干了半个月,实在撑不住了,你咋熬过去的?”
严鹏听后,竖起手指放在嘴边。
张池寻思道:“你的意思是,少话,多干活?”
严鹏骂道:“我特么让你闭嘴,你让我想起以前搬水泥,心里堵的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夜更加深了,龙虾烧烤一条街的行人却不见少。
一顿烧烤总算是吃完了,桌子上全是签子,足足一两百根。
张池擦擦嘴,干完了最后一罐王老吉,顺便打了个饱嗝。
真是太特么爽了,张池多少年没能像今,敞开肚皮吃烧烤。
严鹏和张池到前台结账。
老板娘算了算,两个人总共吃了174,抹零后是170块。
张池啥也没,站在一边等严鹏结账。
严鹏摸向裤兜,连续掏了好几次,一边找,嘴里一边嘟囔:
“卧槽,我钱呢?我钱呢?”
“我靠我钱丢了!”严鹏惊道。
听这话,正在烤串的男老板,以及负责上烤串的两个青年,一起望来。
老板娘同样盯紧,她不担心赖账,因为附近有派出所。
严鹏迟迟找不到钱,张池感觉很尴尬,便道:“我来吧,我来吧!”
严鹏摆摆手,一副‘兄弟你不懂事’的表情,推脱:
“怎么能让你付账?多不像话!”
张池:“我来我来!”
严鹏只好答应了。
谁知道张池上前一步,掏向严鹏鼓鼓的裤兜,一把给他的钱掏出来了!
张池捞到手,低头一瞧,发现并不是钱,而是一大团卫生纸。
“草特么!”
张池恼羞成怒,当众把严鹏全身口袋掏了个遍,发现他压根没带钱。
面对老板的威胁,张池打掉牙齿往肚子里咽,忍痛掏钱结了账,心都在滴血。
他怒到极点,没等严鹏,推起山地车,站起来蹬。
严鹏望向张池远去的背影,往路牙子一坐,脱掉球鞋,从里面拿出几张纸票。
……
河坝。
与人声喧闹的市区不同,宁静的仿佛另一片世界。
月亮如珍珠般镶嵌夜空,月光在田野里流动。
“楚楚,我给你带的礼物!”薛元桐举起玻璃瓶,只见瓶子是一只巧的活体水母。
她在彭城水族馆买的,花了15块钱。
水母在瓶子里缓缓飘动,灯光照在上面,很美丽。
薛楚楚第一次见到水母,她一双剪水眸全放在上面,充满了好奇。
薛元桐见到她这副模样,猜出她很满意,于是把瓶放到薛楚楚的书桌:
“送你咯!”
薛楚楚认真的:“桐桐,谢谢了。”
薛元桐摆摆手:“不用,你上次研学回来,不也给我带了礼物吗?”
“当然,如果你过意不去,以后别给姜宁扫地了。”她蛊惑道。
薛元桐咬牙切齿,可恶的姜宁,今不知道做什么了,居然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一定是翅膀硬了!
薛楚楚本想答应桐桐,可一想到白吃白喝姜宁的水果,她迟疑了。
薛元桐抱怨了几句,薛楚楚出主意:
“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薛元桐马上哼道:“我才不给他打电话呢!最好晚上别回来了!”
薛楚楚禁不住要笑了,为了桐桐的面子,她忍住了。
薛元桐放了几句狠话,大致是姜宁不回来更好。
薛楚楚翻出题集,试图用学习,转移笑意。
见到她学习,薛元桐抱着ipad,坐到床边玩游戏。
薛元桐玩的是ipad版的纪念碑谷,画面唯美,音乐轻灵,宛如艺术品。
这款游戏一经发行,便震惊了业界,游戏素质太过优秀。
纵是如此优秀的游戏,亦无法止住薛元桐的思绪,她渐渐走神了。
玩了一会,薛元桐生怕姜宁偷偷回家,于是决定到门口守着。
她特意找了个借口,“楚楚,我先回家了。”
随后她抱起平板,悠悠然的走了。
薛楚楚握住笔,清冷脸庞划过一道涟漪,于嘴角凝结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甜美笑容。
……
薛元桐搬了马扎,往门口一坐,自我感觉是古代的镇守大将,阻挡一切来犯。
她心里下定主意,等姜宁回来,给他点颜色尝尝。
她本想把给姜宁留的晚饭全吃光。
又觉得他太可怜了,没忍心。
河坝的柏油路上,姜宁骑山地车,不时路过散步的大爷大妈。
姜宁给双胞胎送回家后,为了以绝后患,又飞到她们堂哥住的地方,把那个爱赌的,没人性的堂哥,打成了白痴,才往家里赶。
今晚的薛元桐表现的很安静,但以姜宁对她的了解,她必然该抱怨。
为了防止她这那,姜宁决定提前占据道德制高点。
他伸出手,往脸上抹了一下。
薛元桐玩游戏时,耳朵竖起,一听到熟悉的山地车声,立刻认出了来人是谁。
没错,就是姜宁。
她明明认出姜宁,却根本没抬头,继续低头玩游戏。
直到姜宁走到面前,喊了一句,薛元桐毫不在意的:
“回家啦?”
她骄傲的昂起头,准备给他点脸色,谁知,薛元桐一下惊呆了。
姜宁消瘦的面孔略显苍白,染上了许多倦色,完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薛元桐的印象中,他总是挂着温和的笑。
“抱歉,今太累了。”姜宁嗓音低沉沙哑,掺有浓浓的疲惫。
薛元桐那点计较的心思,彻底飘飞不见,她张着嘴,慌忙关心:
“姜宁,你怎么了?”
她从没见过姜宁现在这样子,短时间内,居然不知如何安慰他。
“晚上没吃饭吗?”她拉起姜宁的手腕,带他到厨房,把他放到板凳坐好。
又跑到灶台,揭开土锅锅盖,蒸盘放了两盘菜,一盘是中午剩的爆炒牛肚,一盘是清炒毛豆,还有三个大馍。
她把菜督桌上,再揭掉蒸盘,锅里是温热的绿豆汤。
她盛了一大碗,督他面前,还给他拿了筷子。
然后坐在他对面,乖巧的看他吃饭。
姜宁被这么一顿伺候,反倒内疚了,他是不是装的太过分了?
既然扯了谎,姜宁只能继续演下去,他喝了两口绿豆汤,又吃零菜,气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薛元桐脸的忧虑减轻了些。
姜宁叹了口气,道:“今出门太忙了,忘了给你选礼物,只有这个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粉红的桃子,他在虎栖山摘得灵桃。
薛元桐没像以往那般接桃子,她静静端坐,乌黑眼睛掩映着柔静的水波,她鸣翠的嗓音响起,特别认真:
“不用带礼物的,你能好好回家…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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