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宴会厅里,正一片喜气洋洋。
舞台上的新郎,拿着话筒,喜极而泣。
“……能娶到她,是我这一生的幸运,我愿意用我的所有呵护她,守护她……”
舞台下方,亲朋好友掌声如雷。
靠近舞台的一桌酒席上,黑皮悄悄拔掉瓷瓶的塞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出来,倒向酒店宴会厅廉价的地毯。
那是油状的液体,甚至从瓶口拉丝。它具有恐怖的挥发性,能够在十几秒内全部挥发,变成液体,充斥这整个宴会大厅!
然而……
黑皮愕然看到,酒店的廉价红色地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黄色纸符。
那张纸符如同活过来,贴着地毯“嗖嗖”滑行,滑到他倒下来的液体旁边,轻轻抽搐,像他妈一条卫生巾似的,把他倒出来的油状液体,全都吸了进去!
这是……符师?
符道途径,序列八,【符人】?
黑皮猛然警醒,正要起身逃跑,却见又一张黄纸符,贴着地毯“嗖嗖”滑了过来,竟然如同活了一般,滑上他的鞋子,钻进他的裤腿,贴上他的皮肤!
“啊……”
黑皮一声惊呼,但是被卡在喉咙里,没有喊出来。
他的身体,被定住了!
他的身体又硬又麻,甚至完全失去了知觉!
黑皮眼珠转动,看见同桌的师弟,保持抬手夹菜的姿势,纹丝不动。
眼珠再转,看见另一桌上的师妹,保持鼓掌的姿势,纹丝不动。
他一颗心沉入谷底……
序列八符人,唯有西州市仙委会长,陈书!
计划怎么会泄露?陈书怎么会在这里?
师父不是说,一切照旧,他都会安排?
难道古仙也会胡说八道?
难道古仙也会失策?
全完了!
……
【全体频道】
【宴会厅十二通缉犯已被会长控制】
【各小组准备抓捕】
【尽量降低影响】
“哈哈哈哈!”
“好!”
“会长牛逼!”
藏在小巷的商务车里,一群仙术委员纷纷欢呼!
接下来考虑的问题,无非是抓捕的时候,怎样把对人家婚礼的影响降到最小。
白墨坐在商务车里,也很是惊奇。
刚刚通过摄像头,他看到地毯黄光一闪而过,想必便是符箓?原来这玩意儿是贴地滑行的?
事情到这一步,意味着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没关系了。
突然……
【全体频道】
【六十三个仙武途径涉仙人员失踪!】
【约一个小时前,宿舍管理员被袭击,留守仙术委员被袭击,涉仙人员全部逃离,目前不知去向!】
【图片】
【图片】
啊?
白墨点开图片,查看大图。
却见图片里,正是集中管理涉仙人员的大楼门口,留守的仙术委员倒在血泊里!
第二张打开大图。
却是大楼内部,两个宿舍管理员,都倒在血泊里!
“怎么会这样?”
“留守的仙术委员都是序列九,怎么会被一群没有序列的孩子杀死?”
“不对!怎么不可能?
“那是六十多个孩子,六十多個在梦境里修炼过,强化过,随时可以晋升的仙武途径的孩子!”
“通缉犯都控制住了,应该不会出大岔子吧?”
“赶快查监控啊,把这群孩子抓回来!”
……
刷!
马路上,一辆大巴车,闯过红灯!
在几个险些被撞的司机的愤怒喇叭声中,狂奔疾驰,摇摇晃晃,猪突猛进!
大巴车上,坐了满满的高中生,正是六十多个涉仙人员!
开车的是陆洋。
他原本不会开车,更不会开大巴车……但此时,他的双眼血丝密布,把整双眼睛染成血红色!整个人如同傀儡一般,如同提线木偶,只是开着大巴车,狠踩油门,狂冲向西州市城郊!
刷!
大巴车猛地急拐弯,狠狠侧倾,险些翻车!
但是车上坐的六十多个人,谁都没有说话,谁都没有抱怨。他们的双眼,全都血丝密布,把整双眼睛染成血红色!全都如同傀儡,如同提线木偶,如同被迷惑了心智,一心只想去目的地!
终于,大巴车冲进市郊,在一座张灯结彩的酒店门前,“噶”地刹住了车,怼翻好几台私家车。
车上的学生们,疯了一样,一股脑冲下车,冲进福清酒店,冲向宴会厅!
……
宴会厅里,分会长陈书,皱着眉头起身,带着几个仙术委员,走向宴会厅门口。
通缉犯已经控制住,虽然不知道那六十多个学生发了什么疯,但问题应该不大吧?
宴会厅的舞台上,新郎拿着话筒,还在发言,已经泪眼婆娑。
“……我这一辈子,最爱最爱的人,就是我的新娘了。
“如果让我对她说一句话,我会说……
“我会说……
“你们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能战胜仙人呢?”
说到最后一句,他如痴如醉,满眼血红,声音莫名其妙变得嘶哑。
舞台上的新娘和司仪,都觉得自己听错了。
舞台下的父母和亲人,都觉得新郎嘴瓢了。
宴会厅门口的陈书会长转过头,看向新郎!
六十多个学生浩浩荡荡,冲到宴会厅门口!
十二个被符纸控制住的通缉犯,都猛然惊诧!
大家心中都猛然想起……该不会这新郎,也是圆石古仙的徒弟?
却见新郎从怀里掏出一只瓷瓶,狠狠一抓,把它抓碎了!
啪!
脆响声中,新郎的手被刺破,鲜血彪飞!
而那瓶中装的东西,也是血液,同样彪飞!
只不过,那瓶中的血,赫然有着恐怖的挥发性,在半空中便蒸腾成鲜红色血雾,又扩散氤氲开来,变成血云,转瞬之间,便扑向四面八方,弥散到整个宴会厅里!
血腥味!
浓重!
钻进鼻孔,勾着鼻孔!每一个人的鼻孔!
冲进天灵,充斥天灵!每一个人的天灵!
一瞬之间,所有人都忘记了自己是谁,自己从哪来,自己要干嘛!
舞台上的司仪和新娘,声音都变得嘶哑,嘴里吐出同样的话。
“杀了我!”
舞台下的宴席,男女方长辈都起身,声音都变得嘶哑,嘴里吐出同样的话。
“杀了我!”
舞台下的宴席,男方宾客纷纷起身,声音都变得嘶哑,嘴里吐出同样的话。
“杀了我!”
舞台下的宴席,女方宾客纷纷起身,声音都变得嘶哑,嘴里吐出同样的话。
“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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