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呼……
呜……
车间里,黑烟滚滚,鬼影重重!
地面密密麻麻的符文,如同虫豸一般,还在扭动,还在蠕动!
墙角处,血痂凝结成巨大的蛋,半陷入地面,压得地板延伸出蛛网般的裂缝!
蜷缩在巨蛋幽暗的内部,公羊抱着膝盖,满脸赤红,皮肤开裂,七窍流血!
“呕……”
他又吐出一口脓血,带着泡沫的脓血,却是肺泡又被挤破了一片!
当察觉到陷仙符文的一瞬间,他就已经无法脱身!
再加这阴风丹,麻骨刀……以他序列六的实力,只求能躲藏起来,只求能苟活过这一场!
“呕……”
又吐出一口苦涩腥甜的血,似乎掺杂了胆汁,他蜷缩着,颤抖着。
踏、踏、踏……
巨蛋外面,脚步声响起。
却是穿着符文长袍的青年,正在这滚滚黑烟中,正在这无尽符文中,一步步路过。
他边走边看,神识扩散开来,正到处寻觅,寻找所谓的大因果!
他每一步落下,脚印都有密密麻麻无穷无尽的符文,如烟花般,喷涌而出!
半空中一道道鬼影向他扑来,但都被他脚下符文吸走,摔碎在地,近不了他的身!
他扫一眼血痂巨蛋,懒得搭理,便继续往前走。
留下蜷缩在巨蛋里面的公羊,身体颤抖,脑门沁出带血的汗!
正要松口气,突然,又听到,外面有新的脚步声。
踏、踏、踏……
却是大胖子李虎,从滚滚黑烟深处,一步步走来。
他也在展开神识,也在四处探查,寻找所谓的大机缘。
他身边有密密麻麻一只只鬼影飞舞盘旋!
“呜……”
“嗷……”
阴风阵阵!
鬼吼声声!
这些鬼影时而落到他的脚下,帮他撕碎地面的符文,让他不至于被吸住!
“到底在哪里?”
李虎皱着眉头,满脸横肉,露出狞相。
看见公羊的巨蛋,“呸”一声啐了口痰上去,便继续向前,继续寻找。
……
刷……
燃烧五色火光的巨大汽车,行驶在滚滚黑烟里。
车厢后排,董允晖穿着黑色长袍,头顶花环,正襟危坐。
刺猬、黄鼠狼和蛇各自摆成横队。
老鼠们摆成方阵。
外加一只老狐狸,都瞪大眼睛,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
他们看到,车窗外黑烟滚滚,时而有鬼影飞来,在窗玻璃被撞碎!
他们看到,车窗外的黑烟中,时而有银色匕首飞出,“叮叮当当”被车身磕飞!
他们听到,车轮下一直有“咔嚓咔嚓”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一直在被碾碎!
他们看到,前排的两只仙兽,此时也颇凝重,好像心情不太好……
没错,开车的背带裤,副驾的蝴蝶结,确实心情不太好!
因为,这辆车,竟然……没!有!雾!灯!
狐狸的眼睛,自带超强弱光能力,不怕黑。
但这眼大雾大的,让它们怎么开车?
背带裤满脸郁闷,握着方向盘,轻踩油门。
幸亏这车贴了膜之后,有穿墙功能了,不至于撞车。
否则烟雾这么大,可见度这么差,岂不是要把人家房子都给拆了?
它们的三角耳朵里,传来师父的命令。
“往园区中心开!
“我用神识看一看,看这所谓的大因果,到底是什么?”
……
轰!
密密麻麻的银光,暴雨梨花一般,轰踏了地面,轰出深深的洞!
数百柄灵器麻骨刀飞舞盘旋,拱卫之下,马尾辫的女仙术师,把视线投入到这洞里,听见“哗啦啦”水声,看见一条奔流的河。
“师尊,这河好像……”
她脑海中,古仙一声嗤笑。
“呵,还以为哪位道友,梦里有上千弟子,能开采这肉白沙呢?
“结果是梦境外溢,洗剑池的水溢,在现世招了上千个倒霉蛋子,用他们搞开采?
“不过……倒也算歪打正着。”
女仙术师盯着洞中,看了片刻,微微思量。
“师尊,那大因果,那帝君遗物,会不会被这抽水机抽走?
“抽水机……额……我现在就回车间去!”
……
【秘脑办给我们发来了警告】
会议室里,洪教授、方教授、陈远林等人,还在等待。
坐在会议桌最上首的白墨,则一直在看群里不间断的消息。
是吴剑先,正在转达秘脑办的警告。
【这一次,甜水镇产业园出现了灵器麻骨刀,仙丹阴风丹,仙墨陷仙符】
【而这三样,都是古仙朝仙术工业的最终结果,最强结晶】
【这意味着,部分古仙已经重启仙术工业】
【甚至我们今天看到的,也未必是他们的仙工业巅峰,很可能只是刚刚展露的獠牙……】
白墨一边看,咂咂嘴,心想这还真说不准。
能活到今天的古仙,即便是最普通的序列四古仙,也曾在古仙朝的腥风血雨中纵横千百年,都是一方枭雄!
而那些序列二的王侯,更是没有白给的货色!
如今王侯牵头,统筹古仙,复苏仙工业,谁知道他们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一边思考,他抱着徒弟椰丝球,神识则通过背带裤和蝴蝶结,去往前线,扩散开来!
“让我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
呼……
呜……
阴风滚滚的车间里。
女仙术师盯着地面,看到密密麻麻的符文,爬向她脚下,又被一柄柄麻骨刀飞鸟啄食般,落下斩碎!
地面已经被斩得烂糊糊,尘土飞扬。
但还是能看出,一只深深的,手印!
厂里的工人们,砸不出这样的手印。
血痂巨蛋里那个废物,也砸不出这样的手印。
甚至有手腕有胳膊的人,都不可能砸出这样的手印。
所以说……
“师父,这所谓大因果,所谓重铸大帝的遗物,难道说,是一只手?”
她脑海中,古仙也愣住许久。
“手……一只手……难道那传说……是真的?”
不等女仙术师问,古仙便开口解释。
“历史上任何一尊大帝,身体都不腐不朽,刀枪不入,金刚不坏,都是世间绝顶。
“而仙武与剑道,这两条锤炼肉身的途径,在其顶端的大帝,身体更是世间最硬,纵然绝世神兵,也难以划破他们一点皮囊。
“每一尊大帝死后,陵寝都会保密。
“因为即便不算陪葬品,他们的尸体本身,也是世上绝顶的仙器,会引来无尽的觊觎!
“而传说,重铸大帝的陵寝被发现,被打开时,里面没有完整的尸体,只有零碎的手、脚、头、躯干等等。
“这位大帝的尸体……被肢解了。
“甚至,有传说称,昔年大帝被肢解时,也未必就是尸体……”
女仙术师,陷入了沉默。
大帝,被肢解?
被肢解时,可能还活着?
可是,普天之下,纵览历史长河,放眼仙朝,放眼九国,又有谁,能肢解一尊大帝?
“所以说,这所谓的大因果,大机缘,就是大帝被肢解后的,一只,左手?”
她脑海中,王侯师尊的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沙哑,变得机械,变得木讷,失去了灵动,平添了冰冷。
“对啊,这里的事态,比想象中,还更严重一些。
“所以,徒儿,你准备好了么?”
准备?
什么准备?
准备什么?
女仙术师正奇怪,突然察觉到,自己的眼睛不太舒服。
“嗯?”
她伸手擦一擦眼睛,发现原来眼睛正在向外流……流油?
脏兮兮、油腻腻、黑乎乎的油,沾在手上,让人恶心,让人胆寒,勾着人的视线和灵魂,仿佛要把人勾进这无尽的污浊。
“我……我眼睛里,怎么会流这个……我……”
她很想哭!
但眼眶里流出来的,不是泪水,全都是这污浊的黑油!
……
轰!轰!
却是挖掘机,挖断了通往甜水镇产业园的路!
旁边有仙术委员,正在指挥挖机师傅。
“多挖一点,挖宽一点,挖长一点,挖深一点!
“别抬头,不许看那里!”
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仙术委员,握着喇叭,大声嘶吼。
“不许看那里!
“谁看谁全家死!”
上面下了死命令,必须截断通往甜水镇产业园的,所有的路!
方圆五十里以内,全部封死,从今以后,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甚至,不允许任何人往那边看一眼!
年轻的仙术委员握着大喇叭,喊得青筋暴跳。
“都他妈听清楚了,谁也不许看那边,谁看谁全家死!”
这个“全家死”是他临场发挥,自己编出来的词。
这个“不许看”的命令也很莫名其妙。
但这一道层层传递下来的命令,每一级领导的语气,确确实实,都无比冷硬,无比决绝!
便如此,仙术委员们低着头,挖机师傅们也低着头,在轰鸣声中,挖断了路,挖出一条深深的沟堑!
他们看不到的是,产业园上空,冲天的黑烟,如墨一般浓到化不开,此时赫然添了油腻腻的污浊!
那一团团滚滚的油腻的黑烟,扭曲着、盘旋着,出现一道道漩涡,仿佛要把人的心神、灵魂全都给吸进去!
……
“在哪里?”
“出来……出来……”
油腻的黑烟中,女仙术师形如丧尸,状如厉鬼!
她的七窍都流出黑油,染黑了面庞,沾湿了前襟。
她每一步落,都留下油腻腻脚印,在这车间里逡巡。
她的身后,突兀浮现一尊巨大的油壶,便跟着她,黑漆漆,油腻腻。
“出来啊……
“出来啊……”
不远处漆黑的浓雾里面,大胖子李虎仰面倒地,两颗眼睛已经从眼窝流出去,圆溜溜,挂在耳边,嘴里却还喃喃自语。
他的七窍冒出油腻腻污浊的黑烟,融入到环境。
他肚脐汩汩淌出黑油,顺着肚皮,流淌下去,在地板蔓延开来。
他的上方,突兀浮现一尊巨大的油壶,臃肿丑陋,造型扭曲,壶嘴亦在喷出黑烟。
“在哪里……
“在哪里……”
车间的屋顶,穿着符文长袍的青年,正趴伏着,像一条虫子,蠕动,爬行。
他的长袍已经被黑油浸透,贴在身上,露出瘦削的身材。
他爬过的地方,留下粗粗的、黑色的、油腻的、污浊的……痕迹!
他的脑后,突兀浮现一尊巨大的油壶,底部有残破裂口,正不停漏出黑油,漏到他的身上,漏到这屋顶,漏进车间里面去。
“在哪里……
“出来啊……
“在哪里……”
一时间,这整个产业园,没有了风声,只剩下低吟,如同魔鬼的呓语,悄然响起在每一个角落。
所有的建筑,所有的车间,所有的厂房,在这黑烟中,仿佛即将融化的奶油蛋糕,轮廓都变得模糊污浊,色彩都变成扭曲油腻。
刷……
巨大的汽车,穿行在油腻的黑烟里。
车厢后排,董允晖听见自己“砰砰砰砰”的心跳声,内心突然涌现巨大的惶恐,似乎有什么大恐怖,正在发生!
他旁边的蛇鼠刺猬等家仙,亦在瑟瑟发抖,在流出眼泪,在淌出口水,艰难控制自身!
董允晖脑海中,古仙更是攥紧了椅子的把手,屏住了呼吸!
“小辉,低头,看脚下!
“不要看外面!
“不要看!”
董允晖的声音中带了颤抖。
“师父……我……我明白……”
他把脑袋深深低下,甚至头顶的纠缠菊花环脱落,“吧唧”一声掉落在车厢地板。
但……
他突然发现,车内有了新的光亮!
那是蒙蒙的青光,从车窗外照进来,照亮整个车厢!
“嗯?”
他还是不敢抬头。
他自然看不到,整台车已经被蒙蒙的知识青光包裹住,继续在这油腻黑烟里前行,甚至碾过地面流淌的黑油!
他更是看不到,前排的副驾驶座上,多了一道人影,抱着仙兽,仰躺在靠背上,摆个舒服的姿势,表情认真,眼眸中闪烁蒙蒙青光!
没错,正是白墨,在污染降临的一刹那,真身降临!
“这是要干嘛?
“突然就,又把事态升级了?”
白墨看向车窗外,看到那油腻污浊的黑烟中,古怪的黑色油壶,与他遥相对望,又突兀旋转,把壶嘴指向这边。
“这……难道……也是某种知识容器?”
滚滚的黑烟,脏兮兮,油腻腻,随壶嘴所指,在瞬间波涛汹涌,如倒灌海眼,如最深最脏最黑的夜,向白墨压了过来,挤压,压迫知识青光!
又如浪潮推动、掀动这巨大汽车,让车身摇晃!
但就在半空,无数符文如蝴蝶翻飞,凝成一尊大鼎,“轰”然声中,压在车顶,将车身稳住!
大鼎表面无数繁复的符文,散发无量青光,又将席卷而来的黑暗污浊逼退,撑开一片清朗!
坐在车里面,白墨沉吟。
“还在等什么呢?”
便见下一刻,干枯的、蜡黄的、枯树枝一般的手,戴着青铜戒指,悬浮在车窗外。
啪、啪、啪……
轻轻的,拍打车窗。
这段剧情还剩一点点,明天尽量早点写出来!
书友们,晚安!
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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