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项目从规划到落地需要多个部门相互配合协作。
对自卸侧翻项目作出贡献的领导们有很多。
铁道研究所的老所长,刘国璋老师,董工那帮子研究员,整备车间的赵主任,后勤处的刘处长
还有轧钢厂的李副厂长。
这货在调配钢材的时候,也是出大了力的。
邢段长抄起电话,打一圈子电话。
刘国璋因为要陪老所长接待老毛子的访问团,无法抽出时间。
倒是李副厂长答应得很干脆。
撂下电话后,李副厂长将正在汇报工作的食堂副主任大头刘撵了出去。
换上笔挺中山装,骑上自行车,嗷嗷嗷叫的朝机务段奔去。
这年月,铁道部门是特殊部门,掌控着铁道这条经济命脉。
别看李副厂长算是副厅级干部,乘坐火车坐软卧车厢,都得提前给机务段报备。
跟铁道部门拉上了关系,以后办起事来也方便。
李副厂长多鸡贼的人啊,瞬间意识到其中的好处。
李爱国是这场酒宴的主人,负责接待客人。
站在棚子跟前,跟古代的店小二似的,脸上的笑容都僵硬了。
李副厂长来得最早。
刚扎好自行车,就扯着嗓子喊道:“爱国,恭喜你们前门机务段项目大获成功。”
那亲昵的态度,就跟自家亲戚差不多。
李爱国不得不叹服,李怀德能够把持轧钢厂那么多年,果然有几把刷子。
“李叔,快请进。”李爱国亲热迎过去。
李副厂长拉住李爱国的手,热切的说道:“大侄子,听说你又立了新功,我这个当叔叔心中高兴啊。”
说着,他就赶忙摸兜,从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进李爱国的手里。
“你前阵子结婚,我正在外地公干,这红包拿着,来的匆忙,没有准备,别嫌少。”
“这可要收着。”李爱国笑嘻嘻的接过.
习惯性搓搓。
足足十块钱,够大方的。
“李叔,段长他们都在里面等着,您请进。“李爱国的态度更加热情了。
机务段有专门喝酒的地方,就是小食堂后面的窝棚里。
此时客人已经来个七七八八了,个个嗑着瓜子抽着烟。
周克那小子拎了两瓶啤酒凑进来,被邢段长给扔了出去。
用邢段长的话说:“喝猫尿的娘们,不配跟我们喝酒的男人坐一个桌。”
周克也是一肚子憋屈。
自从结婚后,黄淑娴就严禁他喝酒,身上要是有酒味,晚上就得睡厨房。
李爱国看着周克吃瘪,心中格外的畅快。
下午鼓捣请喝酒,就数周克叫的最欢。
机务段张厨子将三产小厂酿造的地瓜烧摆上桌子。
又端上来一盘土豆丝,一盘炒豆腐,一盘花生米等七八个菜,唯一的荤菜就是茄子肉丁了。
菜肴简朴,在座的领导们却赞赏张厨子懂事儿。
李爱国身为主人,拎着酒瓶正挨个儿倒了酒。
搪瓷缸子倒了八分满。
一晚上就这么一杯,喝完了不再添,喝不完不准走。
这是前门机务段的老规矩了。
“今天有啥喜事儿?”懂事儿的张厨子闻到酒味,也不走了。
邢段长笑眯眯的说道:“咱们的李司机得了总工会的先进奖章。”
正跟调度科科长拉关系的李富贵眼皮抬了抬,总工会的奖章这小司机到底是什么来头?
“吆喝,李司机又进步了,段长还是您慧眼识英雄。”张厨子胖乎乎的小脸显得格外可爱。
邢段长摆摆手:“净扯淡,是他自己争气。”
李爱国站起身端起搪瓷缸,笑道:“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各位,我进入机务段的时间最短,敬伱们一杯。”
搪瓷缸子凑到嘴边,猛灌一大口。
啧.这玩意挺有劲的。
这年月铁道工人聚餐没那么多讲究,领导工人肩膀一般齐。
见李爱国开了头,刘清泉他们也纷纷端起搪瓷缸子。
现场气氛一片热烈。
本来打算用啤酒偷鸡的周克,也被灌了一搪瓷缸子白酒。
酒宴过半。
阎解成偷偷摸摸的从外面进来,手里抱了一坛子酒。
将坛子交给李爱国,阎解成看看里面的领导,小声说道:“爱国哥,我还饿着肚子”
“你小子去吧,别捣乱。”
李爱国叮嘱两句。
拎着坛子走过去,将坛子放在桌子上,拍掉上面的泥封。
邢段长此时也喝得差不多了,见他又拎了坛酒,好奇的问道:“爱国,这是什么酒?”
李爱国嘿嘿一笑,轻轻打开盖子。
顿时酒香四溢,香味中隐约还有药草的清香味。
而且这香味进到鼻孔里,竟然让人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前阵子我到边疆那边行车,从一个老藏医那里搞来了这坛酒。
此酒是用多种名贵中药材制成,药效非凡。
这可不是简单的助兴药酒。
而是在助兴的同时,还能够强身健体。
只要一小杯,腰不疼了,腿不酸了,一口气爬五楼也不费劲!
只要一小杯,胃口就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李爱国回想着前世电视上的广告,详细药酒的功效编造一遍。
其实倒不算不上编造。
灵龟展势酒里面泡了五根虎鞭,牛鞭,马鞭.各种鞭.还有灵芝,鹿茸等各种名贵药材。
药方是在许老头的身上搜到的。
许老头在解放前娶了十五个姨太太,竟然能活到五十多岁,药酒的效果那当然是杠杠的。
领导们怕什么啊?
最怕软软无力。
尤其是李副厂长,顿时瞪大了眼睛:“爱国,真这么厉害?”
“火车司机从来不骗人!”
李爱国让张厨子取来小酒杯,给每个男同志倒了一小杯。
“只是这玩意不能多喝,每次只能喝一杯。”
李副厂长倒是个人物,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李副厂长身体不行,这些年也没少喝药,药丸、药酒、紫河车全都尝了个遍,却没有用处。
这杯药酒下肚,就感觉到了不一样。
五腹六脏内暖气升腾,别提多舒服了。
邢段长看到李副厂长的享受的样子,眼神微动,板着脸说道:“效果倒是其次,咱也用不到,就是喜欢这酒的味道。”
说完,一杯酒也下了肚。
两位领导以身做了表率,大家伙都清楚这是好东西。
男同志干掉了酒杯里的酒。
女同志闹腾起来。
赵友玲此时喝得小脸红扑扑的,略到酒意:“李爱国,你看不起我们女同志!”
李爱国诧异:“这玩意是给男人用的,要是你们喝了,说不定会月事不准。”
赵友玲挺起胸膛:“我不能带回去给我家老爷们吗?”
白车长,还有另外几个包乘组的女同志,也个个都如狼似虎,冲了过来。
得,机务段的女同志个个都是女中豪强。
李爱国为了女同志们的幸福,也不能吝啬那点酒,给她们每个人分了一杯。
坛子本来就不大,一圈下来见了底。
男同志喝了药酒急着回家,女同志拿了药酒,也急着回家。
酒宴就此散场。
看到阎解成还在大快朵颐,李爱国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诶诶.”
阎解成撕下鸡腿,边啃边说道:“爱国哥,我也想喝药酒。”
“毛头孩子,那玩意是你喝的吗?!”
李爱国背着手,大步朝着车子棚走去。
阎解成咀嚼着喷香鸡腿,第一次觉得自己应该找个媳妇儿了。
*
*
*
骑上自行车。
沿着昏黄的灯光朝着四合院驶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四合院内家家户户都熄了灯。
跟阎解成告别,李爱国推着自行车穿行在漆黑中。
刚来到中院月牙门,就听到南易的屋内传来一道凄惨的声音。
“梁拉娣,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李爱国停住了脚步。
片刻之后。
凄凉、不屈、幽怨的声音消失在微微秋风中。
南易家的大门缓缓拉开。
梁拉娣满面红润走,得意洋洋的整整衣领,神清气爽地大步走出来。
跟在她身后的南易。
这货弓起身子,捂着腰子,步履蹒跚。
他身上的衣服凌乱,破旧中山装的袖子肩膀处被撕了大口子,露出里衣。
南易想要发怒,却又不敢,还得对梁拉娣挤出一个笑脸。
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个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梁拉娣转过身拍拍南易的肩膀,粗声粗气的说道:“南易,你可得对我负责,明天别忘记到我家提亲。”
“唔知道了。”
南易沉重的叹口气。
想起刚才的事情,总觉得被算计了。
今天傍晚梁拉娣带了一瓶老酒。
据说是从信托商店淘来的宫廷玉液酒。
南易平日里不喜喝酒,却是个爱酒之人。
当时就把梁拉娣让进屋里,炒了花生米,两人把酒言欢。
只是喝了几杯,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醒来之后,发现自个跟梁拉娣躺在被窝里——没穿衣服。
南易当时感觉到不妙,想要从炕上逃下去,却被梁拉娣拦住。
梁拉娣不哭不闹,反而狠狠的把他又祸害了一把.
接着,二把.三把
南易也记不得有几把了。
总之他现在需要对梁拉娣负责。
南易仔细想想,梁拉娣其实也挺好的,为人善良能干,出身也好。
两人也算知根知底。
也有了顺手推舟的意思。
李爱国看到梁拉娣满面春风,迈着快乐的小步伐走过来,知道这女人得偿所愿了。
梁拉娣感激的看向李爱国:“李司机,等下个星期,我去南石镇修农机,肯定给你带回一只大公鸡当然是自己花钱从老乡手里买的。”
南石镇今年开始公社化了。
社员们不允许养家畜,所以会偷偷卖掉,价格比市面上便宜三成。
李爱国了解这个情况。
只是这个南石镇,是不是原着中的那个?
梁拉娣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拉住李爱国的胳膊走到南易跟前。
“李司机您来得正好,我们两个缺个媒人。”
“南易,无媒不成婚,李司机就当咱俩的媒人了。”
“啊”
南易有点搞不懂了。
他跟梁拉娣明明是半‘自由’恋爱。
可是被梁拉娣斜了一眼,只能点头下来。
谁让把柄被梁拉娣攥着呢!
李爱国乐呵道:“媒人可是需要媒人礼的。”
“这个没问题。”南易返回屋里取了一斤肥膘,又拿出一块钱包在红纸包里,递过来。
只是一句话,就当了媒人。
这活计能干!
李爱国嘿嘿一笑,伸手接过:“南易,恭喜你喜娶娇妻。”
这妻子娇吗?
南易想起梁拉娣在床上跟凶猛的老虎似的,忍不住打个寒颤。
李爱国回到家。
早就在床上等着的陈雪茹看到那斤肥膘,忍不住打听是哪里来的。
李爱国将南易跟梁拉娣要结婚的事情讲了一遍。
“南易原来好像不愿意娶梁拉娣。”
陈雪茹闻到糙男人身上一身酒气,站起身给他倒了一搪瓷缸子茶水。
“嘿嘿,牛不喝水,那就强按。谁让咱这个媒人厉害!”
李爱国得意的笑。
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南易就算是想反悔也不成了。
陈雪茹对梁拉娣跟南易结婚也挺赞成,表示明天会去南易家帮忙。
她被挠得有点受不了,红着脸喘着气,扒拉开那双糙手:“老实点.今儿我前门街道办打了申请,只是这次报名的人挺多,街道办临时工的名额只有两个。”
“明天带你去趟王姨家,她跟大前门街道办的张主任关系好像还行。”
李爱国不依不饶,爪子又伸了进去。
“唔唔.”
陈雪茹此时想拒绝,却提起力量力气。
只能勉强发出声音:“小心别撕破了。”
夜静悄悄。
外面的野猫也开始发春了。
喵喵喵的叫声此起彼伏。
梁拉娣作为一个小寡妇。
饱经世事风霜,很懂得趁热打铁的道理。
第二天就冲到四合院里,将南易从被窝里拉出来,挨家挨户送喜糖。
首当其冲的就是前院的阎家。
阎埠贵抓了几个三色糖,喜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南易,你们准备什么时间办喜宴?”
南易看看梁拉娣,苦笑道:“喜宴就不办了,算是提倡咱们街道办勤俭节约的号召。”
梁拉娣本来打算大操大办一场。
跟李爱国一样,在大院里摆上筵席。
南易自己是厨子,也有门路搞到便宜菜,花不了多少钱。
南易被整怕了,生怕别人借机生事儿。
阎埠贵自己出身也不太好,清楚南易的苦衷,有意提点道:“不办喜事,也该请大院里几个管事大爷,这样才能帮助梁拉娣尽快融入大院。”
“要不然有些人该认为你不尊敬老人了。”
南易自然清楚阎埠贵指的是易中海。
“那倒是,中午我在家里置办一桌。”
两人又聊了几句大院里的事情,南易带着梁拉娣继续送喜糖。
两人离开后。
三大妈从里屋走出来,看着阎埠贵说道:“老阎,你好像对南易挺上心的。”
“害,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呗。”阎埠贵突然眯起眼睛笑起来了:“再说了,梁拉娣是修理工,以后咱们家的磨电机再坏了,处好了关系,咱能捡个免费的修理工。”
三大妈有些看不上梁拉娣的手艺。
上次修理电磨机足足花了一个月多月。
唯一的好处,就是没有花钱。
这时候。
在旁边一直没有吭声的阎解成突然站起来,仰着脑袋说道:
“爹,娘,我要结婚!”
“你还不到二十岁”阎埠贵皱眉头。
阎解成现在没结婚,每个月的钱能全数上缴。
阎解成哭丧脸,掰着手指头计算:“爹,咱们大院的许大茂跟南易,都是因为年纪大了,不好找对象,最后都只能娶了小寡妇。”
“你也不想让我将来也娶寡妇,带几个娃子,喊你爷爷吧?”
“寡妇怎么了,省钱啊,你没看到南易跟许大茂连彩礼都不用给。”
阎埠贵倒是不介意这些。
三大妈却说:“老阎,解成的年纪也大了,是该成亲了。”
阎埠贵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请周围的媒婆同行,帮忙给阎解成寻摸个媳妇儿。
此时。
南易跟梁拉娣已经来到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拉开门,见两人肩并肩的站在一块,整个人都懵逼了。
那张处事不惊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惊慌。
“你,你们.”
“易师傅,我跟南易要结婚了。”梁拉娣挺直胸膛,大大方方的说道。
易中海皱起眉头,脱口而出:“你们怎么能结婚呢?”
“瞧您这话说的,我们男未婚,女未嫁,为啥不能结婚?”
梁拉娣清楚这阵子是易中海在背后搞鬼,此时也有些火气了。
“我们结婚要您这个一大爷批准?”
南易见梁拉娣要硬怼。
忙悄悄拉她的胳膊,梁拉娣却硬挺在易中海跟前。
易中海被怼了个大红脸,讪笑两声:“梁师傅,你误会了,我是一时高兴。”
梁拉娣还想说些什么,被南易拉走了。
“你干什么,易中海是四合院里的一大爷,得罪了他,咱们会有麻烦。”
梁拉娣是泼辣的性子:“你啊,前怕狼后怕虎的,就算你现在笑脸相迎,你不给他养老,他也会为难你。”
“你也知道易大爷是想让我给他养老?”南易皱眉头。
梁拉娣伸出手指头在他脑门上点了下:“呵,这事儿整个大院都传遍了,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够隐秘的。”
南易叹口气:“好了,别扯这些了,以后你的脾气得收一收,这大院里的情况复杂着呢!”
梁拉娣见南易板起脸,也只能点头附和。
易中海在两人离开后,气得心窝子疼,却没有办法。
他有点想不明白了,明明南易跟梁拉娣已经被他拆散了,怎么又凑到一起了?
是谁在中间使了坏?!
易中海决定请教聋老太太。
端了一碗棒子面粥跟一碗炒小白菜,送到了聋老太太家里。
趁着聋老太太吃饭的空挡,将南易要跟梁拉娣结婚的事情讲了一遍。
聋老太太吃了两口,就没胃口吃不下了,筷子平搁在碗上。
“中海啊,我早告诉过你,南易不是好拿捏的。”
“你偏不听,现在算是鸡飞蛋打了。”
自从傻柱被判刑后,她就觉得心口有块大石头堵,每顿吃饭只能喝半碗。
想起聋老太太的提醒,易中海心中有些憋屈:“明明已经操作好了,南易马上就把我当长辈了。谁知道李爱国一回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现在贾东旭不知道什么时间回来。等我老了,谁给我养老啊?”
聋老太太现在听不得李爱国这个名字,阴沉着脸摆摆手:“老易,别提那小子。”
她看着易中海的沮丧样子,心中一阵唏嘘。
易中海多精明的人,怎么碰到养老的事情,就犯了魔怔?
聋老太太提醒道:“傻柱就判了七年,等傻柱出来,他不是能给你养老吗?”
让一个犯罪分子给自己养老.易中海觉得有些不舒服。
只是他清楚聋老太太的心思,佯装点头答应下来。
聋老太太沉声道:“傻柱到时候没有工作,身上还有案底,就得指着你了。”
“行,老太太您歇着吧!”
易中海有些烦闷,微微点头,就准备离开屋子。
他那点小心思骗不过聋老太太的眼睛。
聋老太太突然开口:“我记得那小厨子出身不好,结婚申请容易批下来吗?”
“轧钢厂一般是不卡这种事儿的.”
易中海停下脚步,眼睛突然亮了:“老太太,您是说?”
昏暗的屋内,聋老太太阴森一笑,竖起中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有些事情,能做,却不能说出来。”
易中海这会却有些犹豫。
明明南易已经不可能成为养老人了,还要上手段,是不是有些损人不利己了?
离开聋老太太家,易中海背着手往中院走去。
外面阳光明媚。
易中海刚走两步,就看看到许大茂带着刘岚的两个儿子在大院里玩耍。
这阵子,经过许大茂的不懈努力,这两个小子也喜欢了他这个新爹。
虽然没有改名字,却一口一个爹的叫着。
听到悦耳动听的声音,许大茂喜得嘴巴合不拢了。
一个胳膊揽起一个孩子,跟陀螺似的,在大院里转起了圈圈。
这欢乐的一幕,却让易中海感到烦闷!
同样都有不育的毛病,凭什么许大茂现在有了儿子?
经过李爱国家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南易和梁拉娣的欢笑声,易中海嫉妒得咬紧了牙齿。
他不再犹豫,转身往轧钢厂走去。
易中海因为不能生育,找不到养老人,心理已经有些扭曲了。
这年月结婚需要先向单位领导打申请书。
南易是轧钢厂食堂的职工,归主持食堂日常工作的副主任刘茂林管。
刘茂林也是厨子出身。
身为五级厨师的他,其实是大锅灶厨子。
不像傻柱跟南易有家传菜谱,没有家学渊源,平日里只擅长炒制大锅菜,上不得台面。
由于资格老,再加上出身好,才当上了副主任。
因为厨艺差,再加上爱训人,在轧钢厂食堂不得人心。
易中海跟刘茂林是老朋友。
拐到厂小卖部买了一条大前门。
进到刘茂林的办公室里,就将大前门扔到了他怀里。
“哎吆呵,易师傅,您这是弄啥咧。”
刘茂林肥硕的面颊上横肉颤抖,连忙将烟塞进抽屉里,左右看看,见没有人这才放下心。
易中海坐在他对面,笑道:“大头刘,咱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昨个儿徒弟送我条烟,你也知道我最近嗓子疼,抽不得那玩意,就给你带来了。”
“是吗.”
刘茂林因为脑袋比较大,被工人们戏称为大头刘。
俗话说,脑袋大的人,那肯定得聪明,自然不会被易中海忽悠住。
易中海狠鸡贼,并没有提南易要结婚的事儿,反而扯起了食堂最近的变化。
“大头刘,自从你主持了工作,咱们轧钢厂食堂的风气为之一正,厨师们的干劲也都足了。”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刘茂林喜得眼睛眯起来,点上根烟,翘着二郎腿。
“我们当领导的,就要一身正气,要把工人放在心中,要为工人提供满意的饭菜而竭尽全力,这样才不会愧对组织的教导。”
“大头刘,自从你当了领导,思想觉悟也变高了。”
易中海话音一转,压低声音:“只是有些同志的思想却懈怠了。”
“有些同志.你是想告状?”
刘茂林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绿豆般的小眼睛滴溜溜乱转,嘴角勾起一丝戏谑:“易中海,恐怕这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
易中海小心思被戳破,倒也不着急,双手抱怀:“这次的事情跟你也有关系。”
见刘茂林面带疑惑,易中海接着说道:
“小食堂的南师傅,最近思想有些跑偏,为了谈对象,影响了工作。”
“我听到不少工人反映,小食堂的饭菜变差了。”
刘茂林听到要举报南易,心中一阵狂喜。
南易是李副厂长从机械厂撬来的。
厨艺好,工作积极,自从进到食堂后,就深得厨师和帮工们的信赖。
在前不久的食堂民意测验中,南易以满分的成绩,位于第一位。
照此下去,刘茂林屁股下的位置,就不稳当了。
刘茂林早想收拾南易,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易中海同志,你的举报非常及时,我们轧钢厂食堂是为工人服务的。
要是个个都跟南易这样,工人们怎么能吃上可口的饭菜?”
刘茂林站起身拍着桌子说道:“工人们吃不好饭菜,车间的工作就干不好,就影响咱们厂的生产计划。”
“南易犯了严重的错误!”
易中海闻言嘴角流露出一抹冷笑。
大头刘是那种屁大本事没有,却又嫉贤妒能的人。
这次南易别想跟梁拉娣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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