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天的努力。
炉膛的改造已经进入了尾声,技术师傅们正在进行最后的装配工作。
李爱国也松了口气,正准备回办公室准备明天的行车任务。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有人用俄语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李爱国的俄语已经满级了,自然听得懂。
“基洛夫教授,这里是前门的整备车间,负责改造机车,等一会您就能看到那个设备了。”
“您知道,敬爱的翻译同志,这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要是那个小司机敢欺骗我,请相信,我一定会用皮鞋踹他的屁股。让他明白科学不容亵渎。”
四五个金发碧眼的老毛子,在大连厂周副厂长的带领下,在机务段邢段长的陪同下,进入到整备车间内。
那些老毛子身穿皮大衣,头戴前进帽,脚上穿着大头皮鞋。
这些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身份——老大哥派来援助的专家。
今年是五六年。
老大哥还是那个好老大哥,派了不少专家工程师,帮助小兄弟搞建设。
当然了,这些援助专家也不是免费的。
专家每人2500斤小米月薪,据说每年要花费2亿卢布。
而从老大哥家借到的钱,只有12亿卢布。
穷在深山无人问,不管老毛子的真实目的到底如何。
在咱们一穷二白的时期,人家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在客观上帮助了咱们,咱就不能忘了本。
整备车间内因为这批专家的到来,而陷入了宁静中。
那些工人们纷纷停下工作。
他们哪里一次见过这么多老毛子啊!
整备车间张主任连忙迎了上去,笑着问道:“段长,这些同志是?”
“他们是大连厂的外国专家,这次来是为了参观燃油自动焚火设备。”
邢段长这会也满头是包。
铁道方面的援助专家也不少,邢段长也接触过许多。
只是这次的专家级别太高了,个个都是教授级别的。
并且是周副厂长带队,要是真闹出什么事儿,前门机务段肯定会有大麻烦。
邢段长正想着跟援助专家们做介绍,那个名叫基洛夫的五十多岁老专家,已经径直钻进了火车头里。
旁边的那几个老毛子纷纷摊了摊手,冲着邢段长说道:“亲爱的段长同志,请您原谅基洛夫教授的无礼,他是那种纯种的蒸汽机痴迷者,您懂我们的意思。”
“原谅.原谅”
邢段长还能说个啥呢!
他现在只能在内心祈求,李爱国的设计千万不要出任何问题。
这时候,得到消息的郑工程师火急火燎的冲进了整备车间里。
从周副厂长那里得知这次带队的是基洛夫教授,他嘴角勾起一丝阴险笑容。
基洛夫教授是前进号炉膛原型的真正设计者,据说在老毛子科学界还是个重要人物,还是武器专家。
这老头脾气古怪,最讨厌别人动他的设计。
这次李爱国胡乱搞,肯定要惹怒这老头子。
果然。
片刻之后,火车头内传来一阵狂暴的声音。
“胡闹,简直就是胡闹!安全阀呢!我的安全阀不见了!找不到了!你们到底干了什么蠢事,救救我吧。跟我说点什么。”
邢段长此时着急得额头上挂满汗水,只能给李爱国递个眼神:“爱国同志,还得麻烦你上去解释一下,嗯,千万要注意态度,这老同志今天要是倒在咱们这里,咱们都脱不了关系。”
“放心吧!”
李爱国进到火车头里,暴怒中的基洛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这小瘪犊子,瞅你那损色!咋把安全阀弄没了,要是炉膛气压过高,俺看你咋整。”
一个金发碧眼的老毛子教授,操着满口地道的东北话,吐沫星子四散,这画风将李爱国整懵逼了。
嗯,还是先擦吐沫星子吧。
“教授,您会说汉语啊。”李爱国抬起袖子擦擦吐沫星子。
基洛夫捋了捋花白胡子,有些骄傲:“俺有个学生是东北人。”
李爱国:“.”
基洛夫晃过神:“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安全阀呢!”
李爱国蹲下身,抽出手电筒,朝着炉膛下面照了照:“我给挪到下面了。”
“为什么要挪动?”基洛夫皱起眉头。
李爱国解释道:“我测试过安全阀的系数,一般需要到25千帕,安全阀才会启动。
但是锅炉在使用的过程中,内壁难免会沾满水垢,导致安全阀的敏感度降低。
安装在下方,有利于提高敏感度。”
此话一出,基洛夫脸色大变。
他们在设计中并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当然,这并不能说明基洛夫这些专家的设计不切合实际。
而是安全阀作为炉膛的最后一道安全保证,敏感度本来就调得很高。
炉膛由特殊钢材制成,本身能够承受35千帕的气压。
无论是25千帕启动安全阀,还是26千帕才启动,意义并不大。
李爱国采取的只是一种极端设计。
基洛夫想明白这个问题后,并没有为自己找借口,重重的拍拍李爱国的肩膀:“能想到这点,bro,你简直太棒了!”
bro???
“教授,您还有个学生是黑人兄弟?”李爱国惊讶。
基洛夫:“咿呀,你咋知道的?杰克来自东海岸cpusa,是个很有意思的青年。”
cpusa是咱们在老美那边的组织,全名为thmunistpartyoftheunitedstatesofamerica。
组织内有很多被压迫的黑人小伙。
李爱国瞬间感觉到自己好像拥有一个庞大的家庭。
基洛夫整整衣领说道:“俺身兼莫斯科大学教授职务,学生来自世界各地,所以就跟他们学了点外语,现在也算是精通八国语言了。”
这年月老大哥热情好客,经常小兄弟家的孩子请到自家读书,还是管吃、管住、管介绍对象的那种。
他的学生们来自世界各地,这个说法倒不为过。
只不过,应该说是精通八国方言吧。
李爱国说道:“您操着一口东北腔,好像有点奇怪,我是正规中专毕业生,通晓俄语。要不然,咱们还是用俄语交流吧?”
“这样也好,我也觉得有点怪,舌头总是打结。”
基洛夫教授重新说回母语,整个人也正经了起来。
“亲爱的李爱国同志,你能帮我解释你这个设备的原理吗?”
“原理很简单,主要是利用雾化柴油在爆燃的时候,能够产生高达两千摄氏度的高温,超高温下,炉膛内部的燃煤将得到完全燃烧。当然了,为了避免爆炸,我们的设备在”
李爱国将设计思路简单的讲了一遍。
基洛夫身为专门研究炉膛问题的专家,虽然李爱国解释得很模糊,还是听出了其中的奥妙。
他感觉到这个思路是可行的。
“拆开,快拆开,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李爱国:“明天就要行车了,现在拆下来的话,会耽误行车实验。”
“图纸呢?把图纸拿过来。”基洛夫看着李爱国,瞪大眼说道:“你们不会连图纸也没有吧?”
火车头下面。
听到里面爆怒声逐渐消失了,邢段长也稍稍松了口气。
看到他的神情,郑工不以为然的冷哼了一声。
基洛夫那老头可不是忽悠的,动了他的炉膛,这家伙今儿非把前门机务段掀翻了不可。
下一秒发生的事情,却让郑工怀疑人生。
只见火车头侧门打开,李爱国和基洛夫教授先后下来。
两人一边走还一边聊着天,亲昵的样子就像是多年的好友。
要知道基洛夫教授来到大连厂的时候,厂长举办了欢迎晚宴,这老头竟然以工作忙为理由推掉了。
邢段长的那颗心总算是落了地,快步走上去笑着说道:“专家同志,行车实验需要在明天进行,我现在暂时把你们安排在我们机务段的招待所里面。
这会正好到饭点了,咱们就在.”
基洛夫教授摆摆手:“亲爱的段长同志,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跟李爱国同志约好了,准备去正阳门的一家小酒馆喝酒。
据李说那里有全京城最好的美酒,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比我们伏特加更好的酒吗?”
闻言。
邢段长忍不住捏捏眉心,李爱国这小子又准备搞什么幺蛾子啊。
只是基洛夫教授的层级太高,他也不便于阻拦,只能把目光投向周副厂长,希望他能够出面拦下来。
可是周副厂长却扭过头装做没看到,这老毛子,他也惹不起。
为了避免出事儿,邢段长将李爱国拉到一旁,叮嘱了一阵子,并且取出三十块钱交给了他。
“爱国,你今儿一定得将这老教授招待好了,这是整治任务!”
看来能公款吃喝了!李爱国接过钱,问道:“段长,这人很厉害?”
“岂止是厉害!”
刚才在被援助专家的突然到来,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后,邢段长也没闲着,很快就搞清楚了对方的身份。
“前进型蒸汽机车的原型,就是基洛夫教授设计的。他来自莫斯科中央研究所,同时还身兼莫斯科大学教授职务,在老毛子那边是一流的科学家。”
说着话,邢段长压低声音:“据说基洛夫教授还是武器专家,火箭炮知道吗?咱们今年从老毛子那里引进的火箭炮,就是他的手笔。”
李爱国瞪大眼:“这么有名气的科学家,为什么来咱们这儿了?”
倒不是李爱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谁家也不舍得把自己家的优秀人才,派去帮小兄弟家干活啊!
“哪里是援助啊,基洛夫教授是来视察老毛子专家工作的。”
“这”
李爱国眼睛一亮:“这太好了!”
今年国内从老毛子那边引进的火箭炮是rpg-2型。
而此时老毛子那边已经开始着手rpg-7的研究了。
跟后世大名鼎鼎的rpg-7相比,rpg-2就是个弟弟。
更不用说咱们仿制rpg-2生产出来的56式40毫米火箭筒了。
要是能想办法搞点资料的话
“什么?!爱国,你可千万别搞事儿。”邢段长看到他的样子,感觉不妙。
“放心吧!”
李爱国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正想着用燃油自动焚火设备换点好东西。
基洛夫教授就送上门了,这简直是瞌睡碰到送枕头的了。
只不过还得摸摸基洛夫教授的底细,别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另外一边。
郑工还是没有死心。
跑到基洛夫身旁嘀咕道:“教授,前门机务段这个火车司机就是那种嘴尖舌利的家伙,您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要是炉膛在行车中爆炸了,把那家伙炸死了,倒是小事儿。影响到您的名声,那就不好了。”
“你是?”基洛夫教授看着他,皱起了眉头。
郑工解释:“我是咱们大连厂派驻前门机务段的技术代表。”
“不是,我是问你参与到了改造炉膛的工作中了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咱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会将时间浪费在一些毫无意义的人身上。”
“这”
郑工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副厂长拉到了一旁。
周副厂长板起脸训斥道:“郑工,身为驻段技术代表,你竟然无视前进型火车头在行车中发现的问题,现在我以副厂长的名义,暂停你的工作。”
“厂长,不是吧,你也跟着那帮火车司机胡闹!他们造出的那玩意,就是那锤子敲打出来的,肯定会爆炸!”郑工觉得难以置信。
他本来已经想好了怎么告状,现在却一点都派不上用处了。
周副厂长看着李爱国和基洛夫教授的背影,说道:“你觉得基洛夫教授能看不出设备是否可行吗?”
闻言,郑工眼神中透露出惊恐的神情。
他的手微微颤抖,仿佛在竭力抑制内心的恐惧。
一个小火车司机也能搞研究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我还有机会,等明天锅炉爆炸,所有人都会相信我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爱国同志,这里就是你所说的小酒馆吗?可真够小的。”
正阳门小酒馆外。
基洛夫抬头看看只有两个小门脸的酒馆,神情稍有嫌弃。
“基洛夫教授,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对于我们好酒之人来说,装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酒得好喝。”李爱国道。
“嗨,这话儿可说得老好了,杠杠的!俺得记下来。”
基洛夫教授从兜里摸出笔,将李爱国的话记在本子上。
周克站在基洛夫教授身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的行人,手扶在腰间。
这次老毛子专家组来到前门机务段,是有保卫人员跟随的,只不过基洛夫教授却不愿意带那些人。
他的理由是:这次是跟朋友喝酒,他们跟着算怎么回事儿,况且这里是天子脚下,能出事儿吗?
听到老教授连天子脚下都搬出来了,周副厂长和邢段长只能作罢。
他们总不能当着老大哥的面承认京城也可能不安全。
不过还是把周克派来了。
周克既是机务段派出所的队长,又是李爱国的朋友,正适合担任护卫工作。
李爱国说完话,撩开小酒馆的门帘子。
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对小酒馆的老板娘.呸.是小酒馆的老酒心仪已久,早就想来尝尝。
只不过忙着行车,一直没有时间。
在得知基洛夫教授也好酒之后,便趁着这个机会,一饱口福。
现在正值中午,小酒馆内的客人并不多,只有大堂内有零零散散坐着两三个人。
他们要一壶酒,一叠花生米,慢慢悠悠的品着酒。
要是舍不得花生米的,找根生锈的钉子也能凑合。
大堂内的酒味很浓郁,颇有点古代酒馆的味道。
只不过.让李爱国意外的是,小酒馆的老板并不是徐慧真,而是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这货将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油光锃亮,苍蝇爬上去会滑倒,明明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像极了后世那个高素质男性。
李爱国透过窗子,见基洛夫还站在外面写写画画,便准备先点一些酒菜。
小酒馆的墙壁上贴着价目表。
土豆炖牛肉,三毛五
猪肉酸菜粉,两毛八
小鸡炖蘑菇,一毛五
爆炒花生米,五分
老酒,一毛
李爱国看着价目表说道:“同志,给我来一盘土豆炖牛肉,一盘爆炒花生米,一盘猪肉酸菜粉,再来三壶老酒。”
招待国际友人嘛,咱李爱国也得奢侈一把。
“你说的那些都没有,只有花生米和老酒,要不要”小白脸抬起头淡淡的看了李爱国一眼。
李爱国看看旁边柜台上摆着的炖牛肉,皱起了眉头:“那不是炖牛肉吗?”
“是炖牛肉,不过不卖。”
“哎嘿,酒馆里的炖牛肉不卖,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我们店就这样,爱要不要,不要拉倒。”小白脸冷着脸说道。
要是在以往,李爱国肯定得跟他好好掰扯掰扯。
只不过今儿他请基洛夫喝酒,是有重要的事儿要办。
没时间将精力花费在这种人身上。
“行吧,来两盘花生米,三壶老酒。”
李爱国掏出钱放在了柜台上,然后出去请基洛夫。
“这帮子工人,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小白脸将钱扒拉到抽屉里面,冲着后面喊了一声:“小王,帮客人打两壶老酒,再整两盘花生米,花生米多放盐,炸黑一点。”
后面探出一颗脑袋,小王笑着问道:“廖经理,您又想整谁呢!”
“去去去,你小子知道什么,那家伙竟然喊我为同志,我可是经理啊!”
廖玉成端起那盘子热气腾腾的土豆炖牛肉,进到了后厨里面,摆在四方桌子上,慢慢品尝起来。
小王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一阵唏嘘。
好好的一个小酒馆,被这个廖经理搞成什么样子了,也许用不了多久就黄了。
只可惜啊,人家在大前门街道办有根底,嘴巴又能说会道,忽悠住了徐经理,谁又有什么办法呢!
小王并没有按照廖玉成所说的在花生米里多加盐,反而多放了油。
花生米炒好后,他打了三壶酒端了过去。
“同志,您慢用。”
“谢谢同志。”
李爱国接过来,端起酒壶倒了一杯酒,递给坐在对面的基洛夫教授。
“老基,正阳门这间小酒馆,别看摸样磕碜了点,这自酿的老酒可是出了名的。来尝尝!”
基洛夫教授是好酒之人,迫不及待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呸.酒刚入口,他脸色大变,突然吐了出来。
“亲爱的李司机,你就是这样对待朋友的吗?这玩意是酒吗?”
“不能够啊!”
李爱国感觉到不对劲,端起酒杯尝了一口,顿时皱起了眉头。
豁,这酒啊,比醋还酸,能够用来做酸汤饺子了!
李爱国抬起头看向小王,问道:“这位同志,你刚才是不是打错了酒,把醋瓶子到那个酒壶了,要不,你现在再帮我们换两壶。”
他的用意很明显,只要换了酒,这事儿就算是揭过去了,也免得在老毛子专家面前丢脸。
只不过小王似乎有别的想法。
他一副神情茫然的样子,说道:“没错,这就是我们小酒馆的酒啊,你们要想找麻烦,我现在可以把廖玉成经理喊出来。”
廖玉成!
李爱国瞬间瞪大眼睛。
好家伙,这货不就是原着中陈雪茹的丈夫吗?
在原着中,廖玉成并不一定是最坏的人,却肯定是最猥琐的那个。
廖玉成原本有妻子,因为贪图陈家的财富,隐瞒婚姻关系,跟陈雪茹结了婚。
结婚后,廖玉成吃了几年软饭,竟然卷了一大笔钱跑了。
因为李爱国抢走了陈雪茹,改变了世界线,廖玉成现在成了小酒馆的公方经理。
他老毛病又犯了,将歪主意打到了徐慧真身上。
这服务员同志,应该是看不惯廖玉成的所作所为,才故意使坏了。
李爱国眼睛眯了眯,深深的看了服务员同志一眼,突然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小王松口气转身往厨房里走去。
他感觉好像被李爱国看透了。
不过为了徐姐,也顾不得了那么多了。
厨房内。
廖玉成吃得正欢,听说有客人投诉小酒馆的酒有问题,他顿时冷下了脸。
“我交代过你们多少次,咱们是公私合营酒馆,不能什么都依着客人,他们要是不愿意喝酒,可以滚蛋嘛!”
“那人态度有点强硬,好像还有点根底,得您亲自出面。”
“强硬!我就不信了,谁还敢在公私合营的铺子里闹事儿!”
廖玉成放下碗筷,大步冲到了李爱国的跟前。
“怎么着,想闹事儿啊,哥们,你也不抬头看看,这是什么铺子!”
闻言,李爱国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见周克准备站起身,他轻轻摆摆手,让周克稍安勿躁。
周克搞不明白李爱国的用意,还是缓缓坐了下来。
基洛夫教授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儿,诧异道:“李司机,你们这儿卖酒的同志,都这么厉害吗?这里还是为人民群众服务的地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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