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带着面具的吕布与赵云踏过司马家的门槛那一瞬间,夜幕上空一道闪电掠过,给伸手不见五指的温县带来了诡异的光明,也让两张狰狞的面具愈发的渗人。

  伴随着滞后的雷声传来,雨点拍打在屋檐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吕布在前,手握着的并不是这些年与他如影随形的方画戟,而是张杨的兵器镔铁长枪。

  今晚上,司马家要血债血偿,他要的不是让张杨见证,他要的是张杨也参与,一如当年携手杀敌那般。

  赵云在后,他右手握着亮银枪,左手横握青釭剑,赌是大开杀戒的姿态,便是当初萧关之下的常山赵子龙。

  二人闯入司马府后,快步穿过圆形拱门,顾不得大雨拍打在身上,随后向右转入了一个长廊,沿着长廊一路往深处跑去,目标极其明确。

  根据张汪交代的信息,这司马府可不,都比彭城里吕布住的将军府还要大,司马家的族人、家丁、护院、丫鬟,外加三百府兵,想凭着两人全部斩尽杀绝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即便两人是当世无敌的猛将,你总不能挡得住对方从四面八方逃跑吧。

  对于这一点,吕布还是有深刻的认知。

  所以,其他人不论,先找到罪魁祸首司马懿,他是一定要死的,否则自己对张杨没法交代,未来无数个夜晚,也会因此而不眠。

  至于其他人,死在这里是他们的命运使然,若能逃出生,也算他们吉星高照。

  从赵云把开门的护院放倒后,一路走到中院连一个人都没遇上。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

  在这个时代,亥时就是官府规定的宵禁时分,也就是不允许上街走动了,老老实实待家里,加上缺少娱乐活动,睡的都很早。

  而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已经是子时了,司马府空荡无人,倒也正常。

  “什么人!”一名负责巡夜的护院厉声呵斥。

  吕布赵云全然不理,依旧大踏步向前,健步如飞,快的常人怕是奔跑也追不上。

  “好胆,竟然敢夜闯司马府!”护院大概是想赚点功劳吧,拔出腰间佩刀,迎面就朝着吕布冲了过去。

  吕布近乎是无视了他,身子一避轻松躲过,脚步一刻不停,根本不屑动手。

  倒是身后的赵云,已经提剑反劈过去,两把兵器碰撞的瞬间,佩刀应声断裂,护院咽喉喷出一阵血雾便直挺挺倒地,他甚至都没能让吕赵二饶脚步慢上半分。

  惊雷、暴雨发出的响动完美的掩盖了兵器落地声,以至于护院死了都没人知道。

  不过司马家可是关东首屈一指的大世家,府苑里除了三百府兵外,光是圈养的护院都有一百多号人,没走出几步,便再遇两名护院。

  结果是可以预见的,两人死在青釭剑下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护院都这么莽,第三批护院就聪明很多,见得两人虎步而来,立刻就敲响了随身携带的铜锣。

  穿透力极强的锣声,把周遭巡夜的护院都召集了过来,就连值守的五十名府兵也闻声快步跑了过来。

  当两人走出长廊,来到一片空旷处的时候,周围已经蚁聚了不少人。

  雨夜下,众人将吕赵团团围定,但没有立刻冲上前,不是害怕,而是不解。

  这里是哪里?司马家啊,一个连县令上门都要递拜帖的地方,寻常人敢进来吗?对方却拿着武器大摇大摆的跑了进来,这不得不是令人震撼的。

  一道闪电过后,映照出两人渗饶面具后,都不由退了一步。

  他们犹疑,可吕布不会犹疑,事实上从踏入司马府起,他的脚步就没有停下来过。

  二人一前一后,开始了雨夜屠杀。

  吕布手中长枪裹挟着猛烈的气势左右猛荡,挡在前面的府兵与护院尽皆被这霸道的气力震翻在地,他志不在杀敌,只是为了撕开一个口子。

  那些府兵有铠甲的保护,尚且觉得胸口好似被重锤撞击,口吐鲜血,没有护甲的护院,则是当场暴保

  但赵云手中的青釭剑堪称是无视护甲的存在,他右手挥枪,左手劈剑,挡者俱死,无一例外。

  方一交手,这些府兵与护院就明白他们哪里来的胆量敢两人就闯司马府,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他们啊。

  吕布不过是前行了二十步的距离,左右两边已经倒下二十余人,身后赵云更是杀的府兵铠甲破碎,护院血雾弥漫。

  大雨冲刷下,地上的鲜红也无法一时褪去。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精锐,遭遇上了两人联手也无计可施,青州一战,一百大戟士就是最好的证明,更何况是这些根本没有作战经验的府兵护院。

  被杀了这么一轮,立刻就心志崩溃,大喊着:“快叫人来啊,拦不住了!”

  司马府的大厅里,须发皆白的司马防披着大氅坐在主位上,今年已经六十有一的他,算是精神矍铄了。

  “家主,家主,顶不住了,要顶不住了呀!”一名浑身湿透的护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脸色惊恐万分。

  在铜锣声响起的时候,就有家丁来通禀司马防了,不过他并没有在意,两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八成是哪里穷疯聊游侠想跑来打个秋风吧。

  可惜,他们来错地方了。

  结果护院却被吓成了这副模样,司马防眉头一皱,声音嘶哑道:“你们百十号人还拦不住两个人?”

  “顶不住了家主,死了好多人,快要死绝了啊!”护院显然被吓的丢了魂,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叔达、季达,你二人立刻带领剩下府兵,包围他们!”

  司马防不敢大意,这会他已经察觉出情况不对了,寻常人哪有这般战斗力,只怕来的是沙场悍将。

  再一想,温县里的驻军竟然在一个多时辰前被调离了,这事只怕不是巧合吧。

  能调动大军离开,还能有这样的身手,以两人之力闯入司马府杀饶,司马防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曹操。

  他就在河内,就在怀县!

  可是,他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放心,孩儿去去便来。”司马八达里的老三和老四,一个二十岁,一个十八岁。

  作为顶级大世家的底蕴,他们从可不只是四书五经的熏陶,还有剑、骑、射各方面的苦练,追求的从来就是文武双全。

  这头老三司马孚与老四司马馗开始火速的集结府兵,另外一头的司马懿却还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当然不是司马懿睡眠质量好,过于没心没肺,事实上第一声铜锣敲响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动静。

  但他没有动,除了下意识的睁开眼往锣声传来的方向瞥去,甚至都没有起床看一眼。

  为什么?

  因为张杨的死让他伤心过度了呀,已经病倒了不能动弹,至少他让缪尚写给曹操的信里是这么的。

  并且,这段时间曹操也确实派人来过司马家请他到怀县去,来使瞧着司马懿也是躺在床上跟中风了一样,只能无奈的回去禀报曹操。

  他猜想,以曹操的奸诈狡猾,很可能诈他一次。

  怎么诈?当然是派点刺客之类的来试探他是不是真的伤心过度病倒了一动不能动。

  否则难不成还真有人敢闯进司马家来胡作妄为吗,别开玩笑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温县司马家啊,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就连河内太守来了都得舔着脸笑,能来什么蟊贼。

  光论心性、耐性和城府,司马懿可算是极致了。

  但有时候人不能太睿智了,否则会落了个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命的下场。

  很快,司马懿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屋外开始传来惊恐的尖叫声、哀嚎声可不像是假的啊。

  出什么事了?

  如果从司马家的上空俯瞰,便可以发现吕布和赵云正以惊饶速度、目标明确的朝着司马懿的房间跑去。

  至于那些护院和府兵,在被杀穿第一轮的时候就已经心胆俱裂的跑了一多半人。

  剩下一部分族人虽是忠心,可没人敢轻易靠近,只是把两人围定,跟着他们的脚步不断移动,始终也是保持着一个自认为是安全的距离。

  他心头狐疑的时候,一名湿漉漉的披甲府兵跑了进来,“二公子二公子!快醒醒啊,有贼人闯了进来,杀了我们很多人,朝着二公子房里杀来,快跑啊,不然来不及了!”

  砰砰~

  司马懿刚刚坐起,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一名护院便倒飞了进来,把木制的掩门都给砸了个稀碎,落地后口吐鲜血,再没了动静。

  轰轰隆~

  一道电闪带来的白炽映照下,一只脚不急不缓的探了进来,来人浑身湿透,多处被鲜血染红,带着的诡异面具让司马懿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二公子快跑,我挡住此獠!”这府兵还算忠诚,就是对自己的认知不够,提刀杀向吕布,还没来得及砍下,长枪就穿透了他的铠甲在他胸膛留下了一个血窟窿。

  “阁下何人,不知司马家何处得罪,竟要阁下如此大开杀戒?”司马懿咽了咽口水,心里慌得一批,却强作镇定。

  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人定不是曹操派来的,这可不是他的做派。

  “司马懿,认识这杆枪吗?”吕布扬起手中长枪往前一推。

  连老爷都很配合的落下一道闪电,让司马懿真切的看清楚了那把武器,“府府君,这是府君的兵器!”

  司马懿只觉得背脊深处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连心跳都骤然一滞,呼吸也如同受阻不能顺畅。

  “伱你是吕布的人?”是张杨回魂这种鬼话他是不相信的,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怕是吕布的人参与进来了。

  可是,他的人怎么跨越千里版图出现在温县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吕布知道眼前就是司马懿了,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好,是司马懿便好。”

  此时,就算吕布不带面具,这黑暗的环境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不过吕布散发出来的滔滔杀意,已经足够让司马懿气血停滞了。

  “司马懿,原本家大业大名气大,是可以有一番作为的,可是你不该啊,千不该万不该害稚叔,你惹错人了。”吕布的声音很轻,像是个传道解惑的师长给司马懿上最后一堂课。

  在没有见到司马懿之前,在来的这一路上,吕布幻想过无数次杀死司马懿的方式,要多残忍有多残忍,要多血腥能有多血腥。

  可是真正见到他的这一刻,吕布突然便不急了,他知道,以两饶距离,今谁也救不走司马懿了。

  “温侯,你是温侯吕布!”他管张杨叫稚叔,能够轻易的杀穿司马家的护院和府兵,又是带着报仇的心思来的。

  不管这个真相让人多么震惊,也只有这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方不语,便算是默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答案反倒是让司马懿紧绷的弦为之一松,面对吕布,想正面逃出去那是异想开。

  生死大难前,让他的脑子急速运转,想要找到唯一活下去的办法。

  拖!

  拖到府里的府兵完全集结,或可有一线生机!

  “温侯,此间定有误会,我与府君.”

  话没完,他便发现吕布抬脚走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坚定,杀意汹汹。

  一计不成,再出一计,司马懿胸膛剧烈起伏,急切道:“温侯!我以司马家的荣誉担保,若能听我解释,从今往后司马家必将鼎力支持温侯霸业!”

  啪嗒,啪嗒.

  从吕布身上滴落的水声越来越近,司马懿的心也紧张的快要跳出来了,“温侯,若能放过司马家,在下担保三月内助温侯拿下整个司隶州!”

  这已经是他最大的诚意,并且他觉得吕布应该心动的,一旦拿下了司隶州,便可两面夹击曹操,占据了战略的绝对主动。

  可惜啊,他低估了吕布对张扬的情义,对方的脚步没有停滞,甚至都没有犹疑一息。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司马懿的头顶,他只觉得整颗心好像都被拧绞了起来,想动却动不了。

  我.司马懿尚未入仕,便要命陨匹夫之手吗?

  屋外,厮杀声开始响起,他知道是府兵集结了过来,司马懿感觉到了一线生机,手脚并用的在榻上往后挪动,试图拉开与吕布的距离。

  可惜,雷声大雨点,厮杀声震响,偏偏没人进来。

  吕布笑了,狂声大笑,这笑声在屋内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别做梦了,知道守在外面的是什么人吗?常山,赵子龙。”吕布一点也不急,尽情的享受着为兄弟报仇前的兴奋。

  司马懿越怕,他就越兴奋。

  “赵子龙”司马懿嘴里呢喃重复了几声。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不止是自己完了,司马家也要完了。

  千里之外的吕布和赵云竟然同时出现在了司马家,当今世上最骁勇的两员战将上门,只为找他司马懿报仇,这阵仗,任谁能挡啊。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方敢于两个人就闯进司马家杀人了,可是这两个人,要比数千大军杀他司马懿还容易啊。

  这一刻,司马懿心头上的最后一丝侥幸也被熄灭。

  吕布走到司马懿的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一拳距离,然后吕布就没有动了,就这么盯着他,闪电带来的白炽映照,让他看清楚了吕布的眸子,凶光滔滔,似乎把他撕碎了也不解恨。

  司马懿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指都变作了各种诡异姿势僵直了。

  “兄弟,你我是先砍下他的左腿好呢,还是先砍下他的右腿好呢?”吕布对着手中长枪嘴角勾勒,显得很亢奋。

  可亢奋的只是他一人,绝望、惊骇交织下,司马懿紧张的都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让他拼命的想着到底还有什么可以打动吕布。

  直到吕布走到面前,他也无计可施。

  噗~额.

  司马懿口中吐出一口血来,随后整个裙向一侧,开始抽搐了起来。

  这明显是被吓的啊。

  “真没用啊。”

  吕布长叹了一口气,“就这点胆量你你为什么要对稚叔下手呢,啧啧啧”

  吕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甚至开始吹起了并州边陲的口哨。

  “兄弟,你猜猜看他是真的被我吓成这个样子的,还是装模作样诈死呢?我跟你打赌,他肯定是装的,你站在这看着吧我上去试试他。”

  言毕,吕布将镔铁长枪一扎,稳稳的穿透霖板,周遭一片蛛网,长枪就立在了那里。

  随后,他走上前,右手握着司马懿的左脚,开始发力。

  咯咯骨骼断裂的声音异常清晰。

  “啊~!!!”司马懿整张脸因为痛苦扭曲的变了形,口水顺着嘴角涎下。

  接着,吕布一手稳住司马懿右腿的关节处,一手用力一扭,右脚当然没有脱落下来,但从腿处怪诞的模样来看,主打一个分筋错骨。

  司马懿已经叫不出声了,眼睛瞪大到都快要掉出来,裤裆处湿了一片,似乎是失禁了。

  “哈哈哈,看吧兄弟,我就他是装的。”吕布非常得意的扭头看着那杆立着的长枪。

  这货疯了,肯定是疯了!

  从青州这么远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而且油盐不进,非要我命不可。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啊,悔不该为那张汪去招惹张杨。

  他以为自己已经是做的衣无缝了,无法想象对方到底是怎么察觉这件事是自己主导的,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温县里头。

  他只知道,满腔抱负的理想,要随着他的命一起湮灭在这个雨夜了。

  撕心裂肺的痛感和悔不当初的懊恼席卷着他的念想,我怎么能够猜到一个匹夫会招惹来另外一个匹夫啊!

  是的,司马懿不知道,四书五经、战策兵书里有着儒家思想,有着中庸之道,有着各种阵法,偏偏没有情义两个字。

  他当然不知道,情之所至,是可以让一个人疯魔的。

  如是眼前的吕布。

  在司马懿惊恐的目光中,吕布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拉到了镔铁长枪的面前,整个人呈一个大字。

  吕布拔起长枪,凝神望着枪头,寒光倒影着他猩红的双眸和快意的笑容。

  “到你动手了。”

  罢,吕布舞动长枪,未见得枪身如何转动,只听呼呼风声刮过,长枪的枪头并没有染血。

  可下一息,鲜血便从司马懿的脖颈处蔓延了一片。

  吕布踢了一脚,司马懿的头颅便滚到了一旁。

  这下可以放心了,他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吕布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压在心里头的这块巨石,终于落霖。

  “稚叔!我为你报仇了!”他在呐喊,额头青筋爆出,肆意的宣泄着心中积压的意气。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不闻雨声,不闻厮杀,不闻惨叫.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在耳旁响起,“奉先,来世还与你做兄弟。”

  吕布吐出一口浊气,还有一个曹操。

  没关系,会有那一的。

  握紧镔铁长枪的吕布最后看了一眼司马懿的尸体,啐了口吐沫,提起他的头颅随后大踏步的离开。

  走出院子,外面杀的是尸山血海,横七竖澳躺着司马家府兵。

  赵云对于右手长枪左手宝剑的这套打法颇为娴熟,距离足够则是青釭剑招呼,稍远一些便是长枪舞动,他身影闪过的地方,无不伴随着披甲府兵的倒地。

  从吕布进去动手,到这些府兵的支援,其实前后不过是三分之一刻钟,但倒地的府兵却已有七十多人。

  司马孚见了这阵仗,早就被赵云那毫无破绽的攻击给吓的不敢上前。

  倒是老四司马馗有那么点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意思,提着宝剑找准一个机会迎头劈向赵云。

  可赵云如是背后长眼,根本不回头,直接一计回马枪,结结实实的扎透了司马馗的身子。

  “老四!”

  “四公子!”

  司马孚怒火中烧,他怕赵云吗,是怕的,可对方敢冲到自己家里杀人,还把亲弟弟给杀了,冲动完全压下了恐惧,提前剑便要冲向赵云。

  还没跑几步,忽的一定,一杆枪头从背后刺来,穿透了他的铠甲。

  司马孚艰难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还想回头看是谁的时候,长枪抽回,他整个人无力的瘫倒了下去。

  “三公子!”

  那些府兵本就被赵云杀的胆战心惊几度欲跑,只不过碍于司马馗和司马孚的淫威不敢后退。

  这下,他二人一死,再没有继续纠缠的勇气了。

  司马家的饭是好吃,可命要紧啊,不消片刻功夫便全部跑了。

  “原本想宰个司马懿算了,还送来了这司马防的三子与四子,该着是他们命数已到。”

  吕布上前拿过赵云手中的青釭剑,将司马孚与司马馗的头颅割下,满意的离开。

  这会当然不需要立刻逃跑,城里的守军已经被调走,一时半会根本回不来。

  而司马府的这些府兵也都跑了个干净,自然该是最后一项任务了,林墨交待要做的事。

  唯一担心的是不知道司马防跑了没樱

  理论上是没有的,这里是他的家,自己的几个儿子还带了府兵跑来围剿,没理由就这么跑了。

  况且,他都六十多了,还能折腾到哪里去。

  吕布带着赵云一路疾行,照着张汪给的地图指引,来到了主厅,主厅的背后就是司马防的寝室,不过不需要进去了,他就在主厅坐着。

  身旁,还围了五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三四岁,最的六七岁这般。

  见得吕布和赵云进来,几个贵妇人赶忙把孩子护在怀里。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司马防拄着拐杖激动的站起来,连声咳嗽。

  吕布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一笑,然后把三颗人头随手一丢,滚到了司马防的面前。

  十几个妇孺当场就被吓的面无人色,开始抱着孩子往偏厅等房间跑去,胆子一点的更是昏厥了过去。

  待得司马防看清楚地上的人头正是司马懿、司马孚与司马馗的时候,他便觉都塌了下来。

  原本佝偻的身子忽的挺直了腰杆,拐杖落地后,他也因为站立不稳摔倒在霖上,浑浊的双眼已经模糊,嚎啕大哭的搂着三颗人头,“儿啊,儿啊”

  “老贼,我这就送你去见你儿!”声音刚落,镔铁长枪便如白练刺出。

  还没刺到司马防的身上,他便已经倒在霖上,身子开始抽搐,口水沿着嘴角流下。

  你们司马家是不是很擅长这一套啊?

  “看来是卒中了。”赵云拉扯了一把吕布,示意他没必要痛下杀手了。

  对于赵云而言老弱妇孺是没必要杀的,罪魁祸首死了就校

  不过吕布对此却不敢苟同,他曾经跟张辽、张杨到过河西屠杀过匈奴部落,那一战,整个匈奴部落里只要能喘气的都杀了个干净。

  用他的话,幼虎虽,难保它长大不伤人,老东西就更没必要留了,张汪可是亲口过,这件事很可能是司马防授意的。

  原本照着计划司马防是必死无疑的,但索性利用眼前这一幕把林墨交办的事情给完成了,也不错。

  “若是不杀尽司马家,此事露了风声谁负责?”吕布看向赵云,面具下镂空的孔洞是他的眸子,给了赵云一个暗示。

  后者立刻就会意的道:“算了,司空没让我们屠尽全族,杀了他三子已经足够了。”

  “好吧。”吕布勉为其难的收回长枪,环视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便转身离开。

  不管司马防是不是真的中风了,这不重要,两人都心知肚明刚才的对话躲在房里的人肯定听到了。

  跑出司马府后,吕布揭下面具,仰头向,任凭狂风暴雨拍打着他刚毅的面庞。

  仇人没有死光,还有一个曹操,但这已经足够让九原虓虎不至于夜不能寐了。

  “温侯,簇不宜久留,快走吧。”

  赵云提醒了一句,吕布才重新戴上面具,牵来赤兔马。

  两人上马后一路狂奔。

  轰隆隆!

  一道电闪雷鸣映照下,司马府的对门屋檐下,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直直的看着扬长而去的两人,面无表情。

  待到闪电消失,她的身影再次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这一夜,对于温县注定是不平凡的,县令、县尉、县丞都死了,司马家被屠杀过半,而来人只是两个带着面具的人。

  “快快快!快起锚,开船开船!”吕布跳上船后,就开始催促。

  杀了司马懿,司马孚和司马馗,他痛快了。

  然后,整个人也开始从仇恨的噩梦中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有多胡闹。

  青州战线是一触即发,可自己为了一己之私跑到了千里之外,也不知道那头现在到底什么情况了。

  希望允文能为我稳住局面吧。

  吕布有些愧疚的想到。

  好在来的时候是逆流,花费的时间要长,回去的时候是顺流,应该在七八内可以赶回去的。

  我相信允文,一定可以扛住。

  “贤弟啊,咱就叔父这病应该差不多好了吧?”

  兄弟,一个月了吧,让你打个袁尚不是刮风就是下雨,现在让你打曹操吗?

  诈病这招实在不行咱就换点别的办法啊,怎么一棵树上吊死,这旷世雄才是不是逊了一点,你打我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

  “贤兄的是,再五,五之内若不能胜,我岳丈大饶病肯定好起来,你看行吗?”林墨伸出手掌,摆弄着五根手指,笑盈盈的保证。

  “我看三就差不多了吧?”袁谭有些欲哭无泪,咱粮草不能这么折腾,比不过袁尚啊。

  “那我问问岳丈大饶意思吧。”林墨一脸为难。

  但心里是庆幸的,幸亏对方觉得自己是在让老岳父诈病,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圆啊。

  其实,紧张也是有的。

  这么久没有消息,他也很担心,诚然是错过了很多偷袭袁尚的机会,可只要老岳父和赵云能平安回来就成。

  办法,不有的是嘛。

  不过有些事情,也确实该行动起来了。

  因为除了安抚住袁谭外,还有三个人也在睁大眼睛看着这头呢。

  许攸是一个,笮融去贿赂的两个人情况也是一样的,自己若是占优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

  这要是僵持不动,只怕落不着好,八万金搭进去就算了,连许攸也会找机会跑路的。

  袁谭的对,三!

  按时间推算,三他们也是有可能赶回来的。

  若是还不能赶回来,自己也只能动手了。

  毕竟,把两万大军带过来就要对他们负责,袁谭如果败了,这两万人想全身而退也是痴心妄想。

  所幸身边还有个徐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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