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的刀法,称作春秋十八刀,头三刀不仅势大力沉,而且每一击力量都仿若能重叠,以至于后世评说关羽一般三刀斩杀不了的人,再给他三十刀都很难杀的了。
这种说法也算印证了关羽头三刀的杀伤力。
可即便是关羽最得力的头三刀,在张飞和刘备两面夹击吕布的情况下用出来,也丝毫撼动不了那一重防御。
游走于刘关张兄弟三人之间的吕布把方天画戟舞的虎虎生风,将是戟尖和戟座两面做器,四把兵器在夜幕下擦出一阵阵火花,爆出惊雷之响。
三人中当属张飞速度最快,他的丈八蛇矛唰唰唰的刺向吕布面门,正面瞧去如同时飞来了数枚避无可避的箭矢。
也就是夜晚罢了,若是白天,怕是还能看到阵阵残影。
青龙偃月刀从另外一侧,斜劈、横扫、竖砍、撩拨各种眼花缭乱的攻击尽情的招呼。
四人中武艺最弱的刘备也利用的卢马不断在吕布周围游走,不时搞两下偷袭希望打乱他的节奏,一旦露出破绽二弟三弟必能捕抓。
可惜啊,哪怕的卢马都跑的四蹄冒烟了,也没能打出吕布的破绽来。
他的方天画戟明明看着是在攻向前方,当对准背后下手的时候,那画戟又鬼魅一般的出现,就好像在他的周围笼罩了一重看不见的气场,每每下死手都只能扑了个空。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吕布是实实在在的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要知道关羽和张飞都是属于当代武将天花板级别的。
加之三兄弟的默契程度,联手打一个,当世除了他吕奉先,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顶得住十个回合的,就算是赵云来也不行。
再有三十个回合,吕布必走下风,再二十合不跑,他必死无疑。
可惜啊,这里不是虎牢关,不是十八路诸侯反董勤王,这里是界首,是吕布的主场,战场之上吕林大军正在肆意的屠戮着长沙的步骑。
从周遭将士的惨叫声听来,莫说是三十个回合了,就是再拖上片刻,吕林军就能将他们彻底肃清,到时候战场全部围定,任谁也跑不了。
难怪他敢不带任何悍将在身边就到此地来围杀,跟随的这两万多兵马,精锐程度根本不是任何的悍将能够抵挡的。
“二弟、三弟莫要恋战,快撤,快快撤走!”心知再不走便再没机会的刘备无暇多想以后得路该怎么走,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
闻言,关羽当即脱离一段距离再策马冲前,倒拖着的青龙偃月刀在地上犁出一道深痕后自下而上撩拨,带起了一阵土雾来。
借着这短暂的空隙,不需要喊话,刘备张飞便心有灵犀的朝着南面跑去。
出奇的是,吕布并没有去追击,而是将方天画戟一甩重重的扎在了地上立起,从马鞍下取出宝雕弓后朝着其中一人瞄准。
吕布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这是战场,纵然是你在演武场上训练的阵型有多完美,可对方毕竟不是靶子,是活生生的人,想要厮杀,就不可能形成特定的方阵。
此时,这两万大军的四个方阵早就因为八千长沙军的四散而被分割成了大大小小无数个块状战斗区域,是非常凌乱的。
一旦视线受阻,丢失目标后再想寻找,那可就如大海捞针了。
更何况他跟刘关张交战又不是头一遭了,除了虎牢关下那场真正意义的斗将,在徐州时候也小范围的攻杀过几次,有赢也有输,可他发现真正想逮着这三人,难度可太大了。
关羽张飞武艺了得,寻常人拦不住的,一旦窜入乱军丛中,就算是他也无能为力。
刘备的武艺不怎么样,奈何遁术出众,就算赤兔马想追他都有些吃力。
既然如此,那就干脆把胃口放小一些,能留住谁就留住谁吧。
嗖~
吕布手中的金翎箭如同一道白练在夜空中划过,在乱军之中精准制导深深的扎入了乌骓马的屁股上。
这若是寻常的箭矢,通常也就是肩头扎入,哪怕是善射者充其量也就是箭矢半入。
可这是创造了辕门射戟神话的男人,竟然是整根箭矢连带着提升稳定型的箭羽都全部没入了乌骓马的身体里。
它甚至没有像战马正常受惊之后高高扬起前蹄最后倒下,而是直接就噗通落了地。
战马上的张飞像个滚地葫芦一般摔落下了马,吃了一嘴的土后抄起第一反应就是先看乌骓马的情况。
这是正常的反应,武将对待自己的爱驹往往能像自己的第二条命一般。
奇怪,没有箭矢啊。
张飞有些懵,可是乌骓马已然无法起身。
无奈之下,他看了一眼四周,未见刘备和关羽的身影,当是已经跑远,只要大哥二哥跑了,他自信自己脱离战场不难的,大不了就是抢一匹马。
这一点确实不难,毕竟长沙骑兵被并州狼骑杀的七零八落,零散的战马到处都有。
可惜张飞还没来得及抬脚绝世猛将的敏锐性告知他有一杆兵器从后面杀了过来,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身后长矛横举格挡。
铿!
一声雷霆巨响,借助着赤兔马速度加持的吕布双手握戟,全力一击,两杆兵器之间产生一股炸裂的声响。
这股仿若泰山压顶般的巨力冲击之下,张飞的双臂如同被撕裂一般生疼,并且整个人都被这股冲击力撞飞了出去,在地上连滚两圈,再抬头的时候,方天画戟的戟尖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
“三姓家奴!”张飞是个硬汉,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丝毫不怂,还不忘朝吕布骂粗口,“要杀便杀,今日俺虽死,他日大哥二哥也定会为俺报仇的!”
可现在的吕布看张飞,就如同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睥睨着在门口叫嚣乞讨的流浪汉,眸子里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波澜,只有轻蔑。
“翼德啊。”
吕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收回了方天画戟,张飞倒是没有要跑的意思了,现在还跑什么呢,周遭还有此起彼伏的厮杀声,可他知道吕布是什么水准。
他要取自己的命,不在乎方天画戟是在自己咽喉上抵着,还是在他臂膀上挂着。
“你以为你们埋伏一场还能像过去一般全身而退呢?我在外围也设了包围圈。”
吕布坐在赤兔马上远眺了周遭一下,摇了摇头,“现在的确没发现刘备和关羽,不过没关系,他们跑不出去的。”
“俺大哥二哥的武艺,能困住他们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张飞冷哼一声。
吕布收回目光,重新对上张飞择人而噬的视线,先是轻蔑一笑,随后揶揄道:“伱这人啊,当年是个莽夫,如今还是这般愚蠢,我说你是莽夫,你不服气是吧,那让我来告诉你,你们有多蠢。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我是吕布,当今天下的大将军,朝廷的太尉,今时今日凭我麾下的兵马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我需要亲身犯险来此吗?
我告诉你,就是为了对付你们仨兄弟,我才会来这里,当然了,这一点啊,允文猜的还挺准,他就看准了你们想拿下西陵城,所以我就来了。
既然我来了,我就不会空手而还。”
吕布就像是一个被退婚的女婿重新带着百万雄兵上门一样要告诉对方你们当初错的有多离谱一般傲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虽然这在张飞看来不过是落井下石的小人嘴脸,但丝毫不影响吕布现在的愉悦心情。
“是不是赵云那贼子也来了!”张飞本不想搭理吕布的,只是他的话,让原本落下的心重新又悬了起来。
若真的是赵云在外面还设了伏击,那大哥二哥可能就.
看着张飞一脸紧张,吕布也没打算隐瞒,悠悠道:“那你也太高看你们自己了,他去乌林道了,天知道会遇见谁。
我之所以这么有信心,就是因为我拿下了你呀。
翼德啊,你是不是觉得过去你总骂我三姓家奴我因为讨厌你所以才抓的你,我告诉你还真不是,是因为刘备那厮跑太快了,就你比较好下手。
允文教我了,抓住你,其实也一样,你们刘关张不是桃园三结义誓同生死吗,那好啊,我就昭告天下想救你翼德,他刘备和关羽就必须亲自到许昌来,我就看看你们这桃园结义是不是真的这般情深了。”
“你个三姓家奴,你.”听了这话张飞气须发戟张。
他知道,如果吕布真的用这样的手段,那刘备关羽肯定会来的,他宁愿吕布杀了自己,总不能害了大哥二哥啊。
“三姓家奴.”
吕布并不觉得羞辱了,啧了一声,“当年敢这么叫我的人,我都给他们立了座青石大坟,你也不会例外的。”
说着,他调转马头准备去结束最后那一点残兵,临动身前不忘回头看了张飞一眼,周遭忽明忽暗的火光映照着半张刚毅的脸庞,“你这莽夫别想自杀,没用的,你就算死了消息也传不出去,不如留着性命跟刘备和关羽道别,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叫别人莽夫的感觉,真爽啊,吕布心情忒好了。
“啊~!!!”张飞一张黑脸都变红了,歇斯底里的无能狂怒,吕布这厮竟然如此的卑劣,他被气的发抖,却什么也做不了。
很绝望。
很绝望。
葫芦口这头,如同界首一样的情况在上演着。
先是一拨佯作的败兵出现,孙策立刻就想上前冲杀,只有上前才能确认来的是不是吕布和林墨。
不过程普和韩当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这来的,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按着时间算,子时发动的火烧连环船,那总要厮杀一两个时辰才会全线溃败吧,等你溃败后跑到乌林道又需要一段时间,从乌林道被伏杀后再转葫芦口,怎么着都得巳时了吧。
可现在是什么时辰?
卯时都没到,足足提前了两个时辰,这也太不合理了。
“程叔、韩叔是什么意见?”孙策强压着内心的杀戮气息,低沉问道。
“再等等?”程普试探道。
“不能再等了。”
孙策指着山下不断过去的步骑沉声道:“他们已经跑了一群人了,若是再等,说不定吕林也会趁机逃脱。
曹操和诸葛亮都说林墨心智过人,这你们也是知道的,万一他没走大道,转了小道,也不是没可能提前抵达,动手吧!”
道理是有,不过,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可他们本身来这里就埋伏的,现在敌军到了,确实没理由无动于衷。
程普和韩当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便是没再吱声,默然点头。
伴随着孙策一声令下,界首那一幕再度上演。
孙策梭哈级别的一万大军从两侧山腰上弓弩手拼命放箭,八千大军一左一右开始夹击到面前,准备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骑着疾风马的孙策速度奇快,他的肩头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孙坚的期望,孙家的灭门之恨,江东子弟的血海深仇。
在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化作了霸王枪上的寒芒,要用吕林的血才能平息滔天的怒意。
他似一枚离弦的利箭冲入乱军之中,别说江东老兵了,就是程普和韩当都追他不上,挡在面前的人无一不被他长枪抹喉,血雾弥漫。
直到发现前方骑马持钩镰刀的汉子,一时间脑袋炸开了,是张辽,是张辽,来的正好!
没发现吕布和林墨,但这不打紧,张辽这厮也是极为该死的。
眼看便要杀到张辽面前,奇怪是对方竟然始终无动于衷。
“挡我者死!”
还剩二十步了,孙策一勒疾风马飞入人群之中,霸王枪精准的横扫,发出一阵金属摩擦的声音,枪头在一队盾牌上擦出耀眼的火花来。
没等他收枪呢,盾牌缝隙间便有大戟、长枪和大刀不同样式的武器攻向了他。
这是什么部队,为何所用兵器五花八门。
孙策心中诧异的同时,还是本能的提枪旋舞而挡,可他还没来得及反击,盾牌兵已经压了上来,似乎要把他的活动空间积压下来,这样他便动弹不得了。
张辽冷漠的看着这一幕无奈摇头,就是一群泥腿子,让你们骑马还不愿意了,非要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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