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叶青这突然的冷漠表现,二人不仅想不通,还有些不适应。
初次见面之时,他叶青巴不得把眼睛直接贴她们的脸上去,可仅仅只隔了一天,就只是礼貌点个头,就直接擦肩而过了。
徐秒锦和梅朵拉姆都很想不通,叶青对她们的态度,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
至于她们为什么会不适应,道理可就太简单了。
一个如此优秀的男人,初次见面就说她们像自己的故人,尽管这是一个很幼稚的手段,但也足以说明他叶青对她们有想法。
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这方面的虚荣心。
优秀的异性对自己有想法,不论自己是否喜欢,心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小高兴。
不错,
叶青昨晚对梅朵拉姆说大实话,以及送徐妙锦药方这事,确实是让她们二人有些生气。
但他叶青为她们唱歌,送她们礼物的行为,却足以证明叶青对她们的想法很强烈。
她们看过叶青的公审大会之后,又对叶青有了新的认识。
可还不等她们夸叶青两句,叶青就相当冷漠的走开了!
其实也算不上多冷漠,但比起昨晚的‘热情似火’,他这仅仅只是礼貌的行为,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冷漠了!
也就在叶青的背影快要消失在她们的眼里之时,她们二人的目光之中,都有了一些不大明显的幽怨之色。
其实也不能怪她们小气,只是叶青的行为,实在是有些欠妥。
都说男人得到女人之后就无情,叫做薄情寡义!
可他叶青却是刚撩了一回,别说没得到了,完全就是手都没碰一下,就直接无情了!
这种行为叫什么?
饶是饱读诗书的徐妙锦,也也不知道用什么词汇来形容他叶青这种莫名其妙的行为!
也就在叶青转角之后,他还是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的眼神之中,也有了一抹明显的不舍之色。
可紧接着,他又无比释然的淡淡一笑,眼里那一抹明显的不舍之色,瞬间就变成了释怀与放下。
“徐妙锦不是我的李雪雁,梅朵拉姆不是我的格桑梅朵!”
“.”
想到这里,叶青就果断往自己的书房而去。
不错,
在叶青看来,她们只是恰巧和她们长得一样,也恰巧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而已。
他叶青不想动脑子去想,徐达和王保保为什么会带她们来到这里。
但他还是要感谢这两位老哥,感谢他们让自己的女儿,当了一次自己弥补遗憾的‘工具人’。
现如今,他已经再无任何牵挂,可以专心制定新的找死计划了。
一个名为【知府任上被朱元璋赐死的计划】的计划,在他的脑子里应运而生。
想到这里,叶青也是不免自嘲一笑。
身为一个大贪官,想要被皇帝赐死,还要处心积虑的做计划?
只是稍微那么一想,他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失败!
片刻之后,叶青就在脑子里做完了这个计划!
他的这个计划可以说是相当的完善,大致可以分为一般计划、积极计划、高潮计划三类。
一般计划,指的就是他随时找机会招惹朱元璋,没准就成功了!
积极计划,基本上可以用‘逢旨必抗旨’五个字来概括!
至于最后的高潮计划,那就得看缘分了,如果有缘分的话,他一定会亲自披甲上阵!
第二天一早,
叶青送徐达和王保保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宁波城南门之外。
“徐帅,王将军,恕不远送。”
二人看着叶青这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非常的别扭。
他们距离又不远,也就是八百里加急一天就到的事,就算是走马观花,也就是五六天而已。
徐达双手托起叶青的手臂道:“你这搞得多少有点,此生不知何时能相见的意思了。”
王保保更是拽着叶青就往边上去:“叶大人,叶老弟,我女儿漂亮吗?”
“听说你还为她唱歌来着,我看你俩有缘,正好她还没个汉名,要不伱帮她取一个?”
叶青听到这里,当即就明白了徐达和王保保带女儿来的意思。
这是他拿他们当老哥哥,他们却想当自己老丈人?
人心不足蛇吞象,着实是有点过分了!
叶青有了这么个认识之后,他直接笑着脱口而出道:“漂亮,你王保保的女儿能不漂亮吗?”
“她和你一样,有着一双如鹰似隼的眼睛,应该也有如狼似虎的身手吧!”
“她的汉名,绝对不能太小家子气,什么若云,婉柔都不行!”
“王钢强怎么样?”
“不行吗?”
“王大力如何?”
“你还不满意,那就王二狗好了!”
“你可别小看二狗这样的名字,中原百姓很多为了好养活,都起的这种名字!”
“老哥,你这元帅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叶青和徐达等人的眼里,王保保催促一身护卫装扮的梅朵拉姆赶紧上马,还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梅朵拉姆只觉得莫名其妙,但也父命难违,只有跟着快马往应天而去。
但出于礼貌,她还是淡笑着朝叶青挥手告别。
叶青也笑着招手,道一声再见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挥个屁的手啊!”
“你要是再这么没出息,就不是我王保保的女儿!”
“.”
而他们的身后,徐达见王保保‘战败而逃’,笑得那才叫一个舒爽!
徐达白了已经远去的王保保一眼道:“这个王保保,哪里还有个元帅的样子,连菜市场的怨妇都比他气量大。”
叶青也是一脸笑意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的,说翻脸就翻脸,确实越来越没个元帅样了。”
紧接着,徐达又把叶青拉到了一边。
马车之内,徐妙锦拉开窗帘,看着二人一副商量又合计的样子。
可还没过多久,她就看见徐达变脸变得比王保保还厉害,简直就是一副要和叶青割袍断义,划地绝交的样子。
还不等徐妙锦反应过来,马车就来了急转掉头。
徐妙锦只觉得他爹比王保保更莫名其妙,比王保保更不像元帅,比王保保的气量更小!
虽然她不知道其中缘由,但出于礼貌,还是淡笑着向叶青告别。
可还不等叶青回礼,徐达直接就朝徐妙锦一通骂。
“嫁不出去还是怎么的?”
“哪里还像我魏国公府的小姐,哪里还像我徐达的女儿!”
“.”
叶青站在宁波城南门之外,一脸得意的目送二位元帅‘败逃’而去。
可也就在他们消失在叶青视野之中时,叶青又变得严肃了起来。
他只是深施一礼,同时心中暗道:“我在这里能与二位相交,已经无憾。”
礼毕之后,叶青就果断转身,并毫无留恋的踏上了,他在知府任上的找死之路!
三天之后,
早朝之上,朱元璋正在干一件大事,那便是抢夺叶青知府任上的第一个功劳。
五爪金龙盘绕的穹顶之下,朱元璋身披龙袍,端坐龙椅,不怒自威。
他只是看着文武百官,严肃无比的说道:“咱实话告诉你们,叶青判朱六九和朱桓父子死罪,其实是咱的意思。”
“他是在咱的授意之下,才判的他们父子二人死罪!”
“没有咱的授意,你们以为他敢这么做?”
百官听到这里,也是各个面露惊骇之色,或惊恐于皇帝陛下的反贪力度,或震惊于皇帝陛下处事的公正程度。
唯有胡惟庸、吕本、徐达、王保保等明白人,完全没有这样的反应。
但他们也不会有任何拆朱元璋台的举动,唯有王保保偷偷的白了朱元璋一眼,并暗骂了他一句‘不要脸’!
也就在此刻,朱元璋又继续说道:“咱已经拿咱老朱家的人开刀了。”
紧接着,他又非常正式的强调道:“朕,已经杀了我老朱家的人,今后但凡有贪赃枉法者,必定从重判罚,绝不轻判。”
“除非,你们可以像叶青一样,立的功劳远超贪的钱财!”
百官听到这么一个特殊的存在,是羡慕嫉妒恨,但也无话可说。
尤其是淮西勋贵的人,更是直接把羡慕嫉妒恨五个字,直接写在了脸上。
对于这样的效果,朱元璋可以说是非常的满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叶青虽然人不在朝堂,却也必须帮他间接的钳制淮西勋贵。
朱元璋就是这样,一旦远离了叶青,他的智商就非常的在线。
把朝臣玩弄于鼓掌之中,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叶青的‘高薪养廉’之法。
他知道光有重刑还不够,还必须得配上高薪才行,唯有如此,他才会始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
他提高了官吏的俸禄,已经可以让官吏及其家人过上不错的生活。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要继续贪,那就不怪他朱元璋心狠手辣了!
想到这里,朱元璋又看向户部尚书道:“咱想着,咱大明官吏的俸禄,确实是低了点。”
“能否参照历朝历代的官吏俸禄,做一些调整!”
“比如,宋朝的官吏俸禄!”
满头白发的老尚书听到这里,当即眼前一亮不说,那抱着玉笏的手,都开始发起了斗。
他赶忙走出来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
“我大明立国也才七年,哪里有这么多钱啊?”
朱元璋眉心微皱道:“宋朝官吏的七成呢?”
“陛下,户部没钱啊!”
朱元璋眉头紧皱道“五成,五成总可以了吧!”
“陛下,万万不可,户部真的没钱啊!”
朱元璋眉头皱成一堆道:“那你来说,咱能给官吏加多少,能加多少是多少。”
老尚书严谨道:“一文钱都加不了,我们现在还想一本铜板掰成两半花呢,哪里有钱加俸啊!”
朱元璋听到这里,只觉得非常的头疼。
要是他的应天工业园大获成功,也不至于当这么一个穷皇帝。
也就在他为钱发愁之时,翰林院大学士孔克表抱着玉笏道:“陛下,臣孔克表有本要奏。”
朱元璋皱眉道:“准奏。”
孔克表胸有成竹道:“臣以为,可以多印发宝钞,以缓解户部的窘境。”
一些跟着孔克表混的儒学文臣听到这里,也是纷纷附和,说是好计策。
而他们却不知,朱元璋看他们就像是看大傻子一样。
如果是以前,朱元璋也会觉得这是好计策,可接受过叶青财务教育的朱元璋,此刻却只想说四个字,那便是‘书生误国’!
朱元璋只是怒目圆瞪道:“如果金银铜钱准备不足,就随便滥发宝钞,朝廷的信誉何在?”
“你们是想害朕失信于民吗?”
朱元璋这极其严肃的一个‘朕’字,当即就吓得孔克表一党直接软了膝盖,还弯了脊梁。
孔克表连连致歉道:“陛下,臣不是户部财官,还请陛下恕罪。”
朱元璋只是语气冰冷道:“既然不是户部财官,那就是不要妄言户部财事!”
“退朝!”
话音一落,朱元璋就从他的专门通道走了。
回御书房的路上,朱元璋也是不得不承认,这赚钱之道,还真得不佩服他叶青都不行。
甚至他还想着,这满头白发的老户部尚书,也差不多快到退养的年纪了。
如果他叶青当了户部尚书,就该不会天天喊没钱了。
想到这里,朱元璋还不自觉的笑了笑!
也就在此刻,
走在下朝路上的胡惟庸和吕本,突然就有了一种感觉,那便是自从朱元璋和叶青认识之后,就越来越英明了。
还真就是打一回交道,就变英明一回!
不仅他们二人这么觉得,就连徐达和王保保也这么觉得。
王保保叫住徐达道:“徐帅,你还记得不,我们离开之时,全都被叶青气得想和他绝交。”
“我总觉得,他就是故意的。”
徐达只是目光深邃道:“你胜不了我,是有道理的,你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昨晚就反应过来了。”
“那小子深知自己行为乖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没了脑袋。”
“他这是不想连累我们!”
“就凭他这份情谊,这个小老弟,我徐达认定了!”
话音一落,徐达就笑着往大都督府而去。
王保保看着徐达的背影,也是真的想对着他的肋骨就来一招‘两肋插刀’。
“简直不是人,这也能成为我胜不了你的理由?”
“真要那么厉害,你当初就别比我还生气啊?”
“.”
王保保暗骂徐达一句之后,就果断与徐达分道扬镳,回他的京卫指挥使司去。
也就在二人各自回到自己的职司衙门之后不久,叶青送给朱元璋的大礼也到了。
御书房内,
胡惟庸双手呈上叶青的请功奏疏道:“陛下,宁波知府叶青,上奏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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