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县县城。
城门口。
因为吴道等人肆无忌惮的暴戾行径,周遭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
这其中。
大部分是潭城的百姓,以及听到消息赶过来的白鲸武馆门徒。
除此之外。
也有一些潭县当地的豪门贵族派来的探子。
都想看看。
这新任的馆主和刘教头之间会怎么斗法,也方便他们之后站队。
没办法。
眼力有限,他们只以为是来了一个普通合劲,认为刘教头可以和其扳扳手腕。
哪知……
“属下刘文,不知馆主今日上任,多有不敬,请馆主赐罚!”
刘教头一到城门口,根本没有半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单膝跪地纳头就拜,双手抱拳高举过头,低着脑袋,一副负荆请罪的服软作态。
“请馆长赐罚!”
也不止是刘教头。
跟着来的一众副教,管事也纷纷一副领罪认罚的姿态。
这是来了条过江龙啊!
围观人群中各大豪门显贵的探子顿时心中有了数,机灵的已经离开去通知主家了。
吴道见刘教头直接服软,脸色却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冷如钢铁,垂眸明知故问道:
“你就是刘教头?”
刘文一愣,以为吴道是要再拿捏他一下,当下配合,连忙回道:“是,请馆主吩咐。”
“吩咐倒是不用。”
吴道扭动脖颈发出咯嘣咯嘣的金铁碰撞之声,狰狞笑道:“好叫你明白,某家有个外号叫碎颅手。”
“什么?”
刘教头悚然一惊,刹那感觉心脏被一只大手攥住,呼吸困难,霍然抬头。
但也就在这弹指刹那之间。
呼~
吴道莽龙似的右臂猛的抬起,钢铁巨掌压爆气流,带着摧金裂山的磅礴力道,正正印在了刘教头脑袋之上。
嘭!
没有任何意外。
刘教头坚实的颅骨没起到丁点保护作用,西瓜直接炸裂,爆成了好大一蓬血雾,
劲力蛮横摧折!
七尺之躯噼里啪啦炸响碎裂,折成了一滩烂肉碎骨,爆溅飙射八方,染了不远处的面露惊恐围观群众一脸。
想服软?
卧薪尝胆?!
下辈子吧!
呼~
吴道右手一甩,甩落一地污秽,暗黑色的眸子扫过周遭目光呆滞的群众,副教,管事,最终定格在了有些发愣的赵建基身上。
嘶……
深渊般的眸子凝视之下。
赵建基猛的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奸猾如他,哪里不知道吴道这是要他善后。
念及至此。
赵建基立马换上一副刚正不阿的神情,冷声道:“刘教头藐视馆主,以下犯上,结党营私,此乃叛逆行径!
按白鲸武馆门规。
唯有一死,方可赎罪!
好教尔等明白,武馆给你们的伱们才能拿,不给你们的你们不能抢!
否则。
刘教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明日!”
这番话。
扯着虎皮做大旗。
不仅给刘教头打成了叛逆。
同时也敲打了其余心怀鬼胎的人。
但吴道觉得。
仅仅口头上的敲打还不够,得让潭县的墙头草们真正知道痛,他们才会长记性,老实做一条听话的狗。
念及至此。
他眸光扫过已经吓得双膝跪地,颤抖不停的众多副教,管事,对吕铁柱冷声道:
“带人去刘教头府上抄家,名下产业也别放过,全部充公!”
“是!”
吕铁柱爽快的应了一声,心中也大为快意。
当下提着铜锤从围观人群中点了一票白鲸武馆的门徒领路,直接向着刘教头府杀了过去。
知道吴道他们是过江龙后。
这些普通弟子门徒哪里还敢有其他心思,一个比一个积极,简直像是和刘教头有深仇大恨似的。
随后。
吴道又望向了陈二狗,吩咐道:“你带人去城中各大豪门贵族府上走一遭。
查一查这段时间有多少人和刘教头狼狈为奸,互相勾结。
一旦查证。
大户一万两,小户五千两,若是不给,直接抄家,全部给我撵去城外啃草根!”
“嘿,放心吧馆主,保管让他们服服帖帖!”
陈二狗拍拍胸脯,也点了一票人,奔向着城中的那些豪门大院。
他心中明白。
说是充公,但其实是借题发挥,敲打的同时大捞油水。
大头多半还是吴道拿。
他们这几位原始班底分一点小头。
但即便是小头。
那也是一笔横财了。
毕竟。
勾不勾结。
那不就是他们一句话的事,可操作的空间大了去了。
末了。
吴道又瞥了眼跪在地上的众多分馆高层,对赵建基道:“待会对对账,看看馆主之位空缺的时日内有多少高层中饱私囊,蛀害武馆。
若是主动上交,某就当没看见,若是心存侥幸……”
咚!
吴道猛的跺足踏地,方圆十米的青砖地面以落脚点为中心剧烈震动,砖石波浪似的起伏,将跪地的众多高层掀得人仰马翻。
“有一个算一个,全按叛逆处置!”
“是!”
赵建基擦了擦额头冷汗,连忙应下。
吴道一连串的雷霆手段,让他心脏做过山车一样,久悬不下,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伴主如伴虎。
同时他心中也羡慕万分。
这就是有实力的好处。
实力足够,再浑浊的水也能雷霆肃清,城都还没入,就已经扫平了全部障碍。
有刘教头这血淋淋的例子当前。
再加上今儿的一系列手段。
估计从明天开始,整个谭县只能有吴道一个人的声音了。
“驾!”
处理了这一干破事后。
吴道面如冷铁,看也不看周围人畏活阎王似的惊恐眼神,跨上拉着宝箱的烈马,当街纵马奔行,往内城分馆总部赶去。
刚刚的一系列手段。
他不觉得有什么嚣张跋扈。
如今的广庆府地界。
律法不存,官衙形同虚设。
各地帮派地头蛇那就是绝对的天。
一县之地的馆主。
拥有的权利比旧时的县令老爷还要恐怖,辖地之内生杀予夺,完全一念之间。
再现实一点。
权利带来的财富。
每年一个县级馆主能捞到的好处也是常人不敢想象的。
只要交够上面的。
再应付一下下面的。
剩下的全部是自己的!
若非如此。
那些逍遥自在的破茧高手,怎会为了一个馆主之位打破脑袋?
只要行事不太过分,弄得天怒人怨,或者触及白鲸武馆的大头利益。
总部根本不会过多指手画脚,因为那些核心高层拿的更多!
吴道的身影走远之后。
呼~
赵建基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只是个神力境,面对堪比二次脱胎换骨的吴道压力实在太大。
瞅了一眼城门口地面的一大摊烂肉碎骨后。
赵建基目光扫过周遭人群,最终定在一个穿捕快服的中年人身上,一副嚣张狗腿子做派:
“那个谁,别看了就你,穿着那衣服就得为民分忧,好好洗一下地,这城门可是潭县的脸面,怎能如此污秽。”
被点名那中年捕快脸皮抽动了一下,心中感慨世态炎凉,官不如匪。
但最后。
他还是带着几个捕快上前老实洗地。
世道如此,呜呼何用?
别说是他们这些小小捕快。
若不是杀官等于造反。
白鲸武馆还不敢竖大旗,县衙里那尊有名无实的吉祥物青天老爷估计都早被沉河了。
更别说……
现如今是白鲸武馆养着潭县的三班六房,不取代他们,只是为了维持潭县的正常运转。
所以。
严格来说赵建基还是中年捕快的大上级,听命行事,也没什么丢人的。
抖完威风后。
赵建基也算彻底融入狗头军师的身份了,对着武馆的诸多副教,管事笑眯眯道:
“走吧诸位,馆主是什么脾气你们也看到了,待会可不要赵某难做。”
“不敢,我等一定竭力配合。”
诸多副教,管事知道刚到手没多久的小金库要丢了,心中死了妈一样难受,但面上还是诚惶诚恐的听命。
待众人散去后。
城门口。
只剩下了一些围观的群众,看着卖力洗地的几个捕快,心中莫名难受,最后却又纷纷叹气离去。
这世道。
能用尽手段活下来就是大幸了。
在外愤世嫉俗的人,回家可能都没饭吃,谈什么清高。
【在阅读模式下不能自动加载下一页,请<退出阅读模式>后点击下一页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