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周伯通直挺挺倒在地上,人事不省,陈梅二人都傻了眼。
这像是喝多了酒、醉倒的吗?真不像!
黄酒的后劲是大,但绝对没有这么快,哪怕周伯通酒量再弱,也不至于突然摔倒在地,人事不知。
可问题是我没给他下毒啊!
陈梅二人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深深的困惑。
不会是老顽童使诈试探我们两口子吧?穿越者陈玄风的心思还是比较缜密的,连忙走到周伯通身边,弯下腰去伸手探了探鼻息。嗯,呼吸还有。
眼见周伯通虽然紧闭双目,但是面色红润,没有任何中毒迹象,他便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脸颊,噼噼啪啪几下,对方全无反应。
如果不是在演戏,那就是被迷倒了!蒙汗药!
不要说什么内功高手不会被蒙汗药迷倒,须知武侠世界里除了悲酥清风、十香软筋散之外,药性极强的蒙汗药也是在所常有的。
即便强如倚天里的张无忌,鹿鼎里的归辛树,不也照样被朱元璋和何铁手给迷倒了么?
想到了蒙汗药,陈玄风突然就想起来在普济禅寺迷倒五夫人的沈青铜,心说差不多,没准就是这家伙干的,这家伙的药倒是挺好使。
当即吩咐梅超风:“老婆,去把店掌柜和店小二抓住,就地审问,问问是谁下的药!”
他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到周伯通怀里搜索,果不其然,一卷书籍应手而出。
旁边梅超风正答应了要出门,瞥眼看见陈玄风手里的书籍封面,“真经”二字赫然在目,顿时惊喜万分。
虽然上面两字被陈玄风的大手遮住了,但结合周伯通的身份来看,那当然是“九阴”二字!
这简直是喜从天降,梅超风声音都颤抖起来:“贼汉子……”
不料陈玄风却突然改了主意,迅疾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同时将经书交在她的手里,又在她耳边低语道:“你来抄,我去察看外面!快!快!快!”
梅超风连连点头,也顾不得寻找抹布,就用衣袖将桌面上溅落的酒水擦干,翻开经书,抓起毛笔,就在托盘里面的纸上抄录起来。一边抄一边暗暗感叹,幸亏丈夫提前让自己磨够了墨汁。
变生突然,陈玄风也不声张,悄悄推开客房的木门,几个箭步来到了前厅,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店掌柜和那店小二已然不见了踪影。
他略一寻思,不再追出,反倒退回院内,看了看屋子的高度。
乡间酒家的房子本来就建得不高,陈玄风虽然在轻功上逊色于曲陆武冯四位师兄弟,但要飞上这种乡间草房却是不难,当下使了招旱地拔葱,奋力一跃,刚好落在屋脊之上。
站在屋顶,他游目四顾,只见近处农舍井然,远方阡陌交通,却哪有敌人的踪影?
跳回院内,回想起此事的来龙去脉,便不禁哑然失笑。自己没把这个叫做沈青铜的当盘菜,可这沈青铜却是没完没了,一再往自己手上送,等着吧,若是再有下一回,就顺手灭了丫的。
他自然不知道沈青铜已经知晓了他和梅超风偷盗经书背叛师门的秘密,还以为这家伙只是因为自己夫妇在船上恫吓了他所以寻机报复,串通了店家下药,反倒给自己夫妇帮了一个大忙。
他对沈青铜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人物实在没什么兴趣,黄河四鬼已是射雕世界里面最低级的龙套,这沈青铜连黄河四鬼都不如,杀了也没什么成就感,倒不如顺其自然,且看老天如何安排此人命运。
理顺了思路,他也没着急回屋,就在客房门外守着,以防再有什么意外发生干扰了梅超风抄经,约莫一个时辰过去,忽听梅超风说道:“贼汉子你在外面吗?我完事了。”
他连忙拉开房门闪身入内,却见室内床上已经铺满了纸张,每张纸上都写满了娟秀的蝇头小楷,只待墨迹干透,便可摞叠成册。
或许是因为兴奋,又或许是因为紧张,梅超风的双颊布满潮红,更增俏丽。
直到此时,陈玄风才算有心情认真审视梅超风的容貌,只觉得这位十八岁的姑娘真的很美,绝非书中以及影视作品里那个被主角黄蓉挤压后的疯婆子。
看见陈玄风进来,梅超风便一扬手上的两本经书,请功似的说道:“我把咱们自己的也抄了一遍。”
陈玄风很是满意,突然在梅超风嘴上亲了一口,后者猝不及防,脸上更增红晕,嗔道:“你干什么啊?这光天化日的……”
陈玄风把脸一板道:“老公亲老婆,还要问干什么?”说着一指地上仍然昏迷的周伯通道:“若不是有他在这里碍眼,我就把你就地正法了!”
虽然嘴上说得硬气,但是陈玄风也不敢在这当口行那旖旎之事,一边说一边把梅超风手上的经书抢在手中,认真验看了两眼,挑出上卷来重新塞回周伯通的怀里,然后一指床上纸张道:“墨迹干了吧?干了就收拾起来,咱们抓紧赶路。”
梅超风颇为不解,问道:“为何又给他还回去了?留着将来一并交给曲师兄不好吗?那样恩师高兴之下,或许还能宽赦你我的过错。”
陈玄风冷哼一声道:“你想得倒是挺美,你可知这位老兄轻功之高、足以列入当世前三,尤其在长途奔袭一项,就连咱师父都比不上他,等他醒来不见了经书,必然随后追赶,咱们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他的追缉!”
陈玄风这话自然不虚,要知道在原时空中,二十二年之后,老顽童周伯通一路追打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从中原追到了西域,又从西域追了回来,这是什么概念?
可以说那个时候世间的长跑健将,非此二人莫属,别人都得靠边站!
虽然很是惊奇于丈夫的见闻广博是如何养成的,但是丈夫既然这样说了,梅超风便深信不疑,眼中厉芒一闪道:“那我们何不这就杀了他?不就永绝后患了?”
陈玄风没好气道:“永绝后患?他身后可是站着偌大的一个全真派呢,咱俩对付得了全真七子吗?”
梅超风顿时无语,陈玄风又道:“就凭咱俩现在这身手,只怕连马钰、丘处机、王处一三个联手都打不过,更何况他们还有四个稍差一些的师兄弟?还有一个咱们师父都破不了的天罡北斗阵!惹下这么强大的敌人衔尾追杀,咱们将来何处藏身?只怕到死都没机会修炼真经了!”
听到此处,梅超风已是冷汗潸潸,如同做错了事的小媳妇般嗫嚅道:“是我想的简单了。”
陈玄风点了点头,柔声道:“如果可以杀了他,如果真的可以永绝后患,当初咱们师父已经动手了,还会留着他到今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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