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湖宫的大厅面积非常宽阔,甚至可以用广阔来形容。
其实这座大厅本来的用途就是演武厅,是无量剑弟子习武演练之所,所以容纳了东西两宗三百多人之后,仍然显得非常宽松。
在无量剑东宗入场之后,各路观礼嘉宾、武林同道也都陆续到来,无一例外地,都由辛双清和陈涯二人迎进大厅,安排到厅内西侧的宴席落座。
有关于这场比武的请柬、是在陈涯的授意下发放的,其实陈涯根本不在乎都有什么人到场,他的真正目的就只有秦红棉和甘宝宝两人。
既然只能吸取女人的内力,那么在吸取了辛双清的内力之后,他能想到的,比较适宜的吸功对象就只有秦红棉和甘宝宝两人。
至于这世上的其他女子,要么距离太远,要么护卫众多,要么内力太低或者太高,都不适合此时吸取。
正午时分,秦红棉和甘宝宝果然没让陈涯失望,联袂到来,还带来了蒙着面纱的木婉清以及稚气未脱的萝莉钟灵儿。
这是要买二送二啊!好!非常好!
陈涯暗暗欢喜,表面上却恪守着无量剑西宗弟子的身份,恭恭敬敬地,将这两对母女让到了贵宾席上落座。
陈涯这一安排顿时引得之前入席的武林群豪纷纷侧目。
群豪一方面震惊于秦红棉和甘宝宝的美貌,另一方面,则是对这两位美妇的来历感到好奇。
毕竟这两位美妇都是深居浅出之人,即便偶尔涉足江湖,那也是蹑足潜踪,鲜有闹市抛头露面之举。
尤其是秦红棉,就连她的女儿木婉清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更不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只知道她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名为“幽谷客”。
木婉清都不知道的事情,何况他人?
既然这两位“正主”已经来了,陈涯就给辛双清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宣布比武开始。
然而就在此时,却又有不速之客造访剑湖宫。
所谓不速之客,自然是不请自来之人。大理国镇南王段正淳,带着朱丹臣、褚万里、傅思归、古笃诚四大护卫来到了剑湖宫。
陈涯原本并不认识段正淳,可是架不住朱褚傅古四大家将的兵器特殊啊,尤其是褚万里的钓竿和古笃诚的双斧,等于把姓名刻在了脸上。
段正淳的到来让陈涯有些头疼,有他在场,要收复秦红棉和甘宝宝就有难度了。
只幸好,跟在段正淳一行人的后面还有一位千娇百媚的道姑,不用问,这一定是玉虚散人刀白凤了。
段正淳一家人没有半点王公贵胄的架子,自我介绍时,只以武林同道的身份和辛双清互相见礼。
饶是如此,也惊得辛双清双腿发软。只要是在大理国地面上混饭吃的,谁不知道段正淳是谁啊?
只不过陈涯却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既然刀白凤在场,那么即使当众把秦红棉和甘宝宝XO了,段正淳也只有干看着的份儿。
敢救你的老情人儿吗?你敢救,镇南王妃就敢死给你看。
话说段正淳的这些女人们,彼此之间可不是简简单单的情敌关系,那是不死不休的死敌,一见面就能下死手的那种。
比如刀白凤对秦红棉,比如秦红棉对康敏,比如李青萝对秦红棉,比如秦红棉对刀白凤,刀白凤对阮星竹,以此类推,除了秦红棉和甘宝宝能够和睦相处之外,其余任意两人都是一见面就掐。
只不过这一次刀白凤和秦甘二女倒是没有立即就掐起来,因为段正淳及时挡在了她们之间。
站在大厅宴席前方,刀白凤杏眼圆睁,死死地盯着秦红棉的眼睛,咬着银牙说道:“段正淳,这就是你来剑湖宫的目的?”
秦红棉丝毫不惧,用同样狠厉的目光回瞪,不屑道:“刀白凤,有本事你别找帮手,跟我单挑一场,你敢吗?”
段正淳已是冷汗淋漓,很想跟妻子说一句我真的是为了无量玉璧来的,却又担心秦红棉和甘宝宝怪他绝情,支支吾吾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场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幸好还有知客的陈涯及时解围:“段王爷,王妃,请这边落座。”
毕竟今天是无量剑东西二宗的比武日期,总不能正主儿的比武还没开始,你老段家的家花和野花先上演全武行吧?
刀白凤和秦甘二女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彼此之间尚且能够克制情绪。
为了避免无谓的掐架发生,陈涯把段正淳一行人安排在西侧北首前排,与西侧南首前排的秦甘二女间隔了四个空置的席位。
甘宝宝见状就暗暗叹息一声,凑近秦红棉耳边低语:“我就说不来吧,你非要来,怎么样,这一趟是不是白来了?还生了一肚子闷气!”
秦红棉的脾气最是暴躁,心机也远不如甘宝宝,当即怒道:“怎么白来了?待会儿找机会把那刀白凤杀了,就是不虚此行!”
甘宝宝苦笑道:“你别做梦了,有他在她身边,就是咱俩联手也伤不到那贱人一根汗毛!”
二女在这里嘀嘀咕咕之时,辛双清走到了大厅空出来的比武场中,向西侧宾客打了个稽首,说道:“各位武林同道、前辈师长,双清这厢有礼了。”
辛双清严格按照陈涯的要求,开始致欢迎辞。
“各位有所不知,我无量剑派原本守护着一个秘密,就是后山白龙峰下的无量玉璧,每逢月朗星稀之夜,那玉璧上会有仙人舞剑……”
辛双清开门见山,开口就说出了来客最好奇的事情,顿时就收束了众人的注意力,就连秦红棉和刀白凤都暂时忘却了心中的仇恨。
“按理说,这件事情是我无量剑派的最高机密,即便再过十年二十年,我派弟子也不会把它透露给武林同道,但是,半年之前,那玉璧上的仙人竟然出世了,不仅出世,而且传授了一路仙剑给我们……”
辛双清这话一说出来,顿时引起了客人一阵轰动,有几人按耐不住,便即七嘴八舌地问了出来:“仙人在哪?可否请出来与我等见面?”
辛双清继续按照陈涯的嘱咐说道:“这仙人怎会随意接见凡夫俗子?就以本宗来说,仙人只见女子,不见男人,而且,需在夜晚月明之时,我等女子自行前往深谷求见。”
众人又不禁一阵惊哦,就有人问道:“这仙人是男还是女?”
辛双清道:“当然是女的。”
“原来是仙女啊!哎!那我岂不是白来了?”
与会宾客十之八九都是男性,连同生性风流的段正淳在内,都不禁大失所望,更有人因此黯然神伤。一时间,唉声叹气不绝于耳。
辛双清却不理会这些臭男人的感受,自顾自说道:“我无量剑西宗之所以公布本派秘密,并非双清擅自做主,实乃仙人有令,不得不从。仙人命我通告江湖,替他广招女徒,年轻貌美者尤佳……”
听到此处,秦红棉忽然美目一亮,问道:“做了仙人弟子,会有什么好处吗?”
辛双清微微一笑,“好处太多啦,别的先不说,只说武功,只要师从仙人学艺,一年之内,便可独步武林,可与南慕容、北乔峰一争高下!”
“啊?”
“这么厉害?”
“一年?我的天!”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别看精通一阳指的段正淳就在当场,段正淳在武林中的名望,也无法跟慕容公子以及乔峰相比。
当今天下武林,人们若是论及谁是武功天下第一,要么是乔峰,要么是慕容,再无第三人可以与之相提并论。
可此时辛双清竟然说,只要一年,就能跟乔峰慕容一较高低!
在座宾客之中不乏痴迷于武道之人,听了这话,顿生无穷悔意,当初爹妈生自己的时候怎么不是个女孩呢?这多生了一条腿,就做不成仙人的弟子了。
而秦红棉则已经兴奋的脸泛潮红,暗暗打定主意,今夜必须拜在仙人门下,跟她苦学武功,一年后,哼哼,刀白凤,你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
她却不知,此刻刀白凤也是这样想的。不止刀白凤,甘宝宝也动了心。
其实但凡习武之人,无论男女,又有哪个不想练成天下第一的武功呢?如果没有这样的野望,只在入门之时,也就怕苦不练了。
当然,对于辛双清这番夸张的说辞,也不是全然没人质疑。
至少段正淳就不相信,沉声问道:“辛宗主,你这话怕是言过其实了吧?既然你也才跟那仙人学了半年武功,你怎样证明一年后你能练到顶尖水准?莫非你现在已经天下无敌了?”
辛双清笑道:“说实话,仙人授艺向来单传,一个个传授过来,上个月才轮到我,也就是说迄今为止,我只跟仙人学了一个月剑法。”
段正淳闻言就也笑了,说道:“那么你这只学了一个月的剑法是怎样的呢?可否当众施展一二,给我等武林末学开开眼界?”
段正淳是真的不信辛双清所言,要知道他这家传的一阳指已经练了三十多年,也没练到乔峰慕容那种驰名天下的程度。
可以试想,即便是乔峰和慕容复,其武学造诣亦非一朝一夕之功,怎么可能有人只需一年光阴便即赶超?
就算真有仙人传授,也是绝无可能!
更何况,这无量山里到底有没有仙人还在两说呢!
辛双清道:“镇南王言之有理,只不过这刻意的演示就不必了,待会儿比武之时,我宗出战弟子所使剑法皆为仙人传授,届时,请王爷给予评判指正。”
话到此处,辛双清转身看向左子穆道:“左师兄,这时辰已到,咱们是否可以开始了?”
左子穆此刻是又惊又怕又怀疑,怕的是辛双清所说都是真的,怀疑的是辛双清会不会捏造了谎言来吓唬自己。
听得辛双清搦战,才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心中一动,就说道:“开始就开始,你们第一局派谁出战?”
东西二宗比武还有一条规矩,那就是每一局比武之前,占据剑湖宫的一方必须先行派出选手进场,再由挑战方选派针对之人。
这条规矩的存在,是为了防止某一方玩那“田忌赛马”的花样,双方已经比了几十年,都成了千年的狐狸,什么样的阴谋诡计都别想使出。
辛双清更不犹豫,抬手一指场外道:“这第一局,就由我新收的弟子陈涯出战。”
陈涯应声入场,站到辛双清身前。辛双清抽出佩剑,将剑柄递交陈涯手中,说道:“徒儿用心些,不可堕了我西宗的名头!”
陈涯笑道:“师父放心,看好了就是!”
陈涯出战第一局,自然是之前跟辛双清说好的。
在左子穆到来之前,陈涯再一次改变了出战次序,由他打头阵。
为了让辛双清放心,无论对手是谁,他都会有板有眼地使一路慢剑应对,好让接下来出场的孙光影和廖光蝶进一步领悟全真剑法的精髓。
辛双清正待下场,段正淳忽然问道:“辛宗主,你不是说那仙人只收女弟子吗?怎么你现在派出来的却是男弟子?难道他也得到了仙人的传授?”
辛双清对此早有准备,笑道:“这没有什么奇怪的,陈涯的剑法不是仙人传授的,是我转授的,同样是仙剑。”
段正淳摇头微笑,“你自己跟仙人学剑不过一个月,这位姓陈的小哥跟你又学了多久?”
辛双清道:“一天。”
“什么?”
“这也太神了吧?”
“只学了一天,就敢上场比武?”
在场众人又是一阵骚动,而辛双清则在骚动中走出场地之外。
与此同时,左子穆已然怒不可遏,说道:“只学了一天,就算是仙剑又能如何?光杰,你去教训教训这个陈涯,不必留手!”
在从前的东西宗比武之中,双方一向都是点到为止的,以免伤了和气,但是今天左子穆是真的忍无可忍了。既然你辛双清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我左子穆还惯着你作甚?
刚好西宗上场的是陈涯,此人在剑湖宫门口怼的左子穆七窍生烟,左子穆可还记着呢!所以才吩咐徒弟龚光杰下死手。
“呛啷啷”声中,东宗弟子龚光杰长剑出鞘,一跃入场,雪亮的剑光刺向陈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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