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外面的动静,段玉手握着那把横刀,暗自感叹道:“终究还是来了。”
坊市外围的平静也被打破了。
该死的,还是在自家附近。
段玉透过窗户缝隙看了一眼,估摸着这次来了八九个人,手上皆带着兵刃,俨然是有备而来。
对方第一个盯上的是斜对门的张氏夫妻。
这对夫妻好巧不巧,刚好是之前帮段玉他们修房的木工,关系不错。
这时,姚雪已来到段玉身边。
斜对门,张家夫妻的前门后院已被围了。
段玉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出手。
出手代表着风险,但同时也代表着......
自从上次杀人之后,他已不畏惧这种事了。
这时,有一匪贼向他们这边靠了过来,俨然是帮忙警戒四周的。
馒头感应到那人靠近,发出了一声低吼。
这贼人很是敏感,说道:“老大,这家有狗。”
“狗?狗有什么好怕的,待会儿一起剁了下酒!”
“妈拉个巴子,动手!”
为首的汉子头上缠着灰色方巾,毫不忌讳道。
是的,从进入这条巷子开始,他们就没刻意隐瞒过行踪。
砰的一声,张家夫妻的门已被踹开,几个凶人鱼贯而入。
而几乎同一时间,段玉和姚雪已做了决定。
如果他们不提狗,不提要一起剁了下酒,段玉恐怕还要犹豫一下。
而如今不必了。
对方既然对他们动了杀意,那他们就得把这风险提前扼杀掉!
“馒头。”
段玉用心念对馒头下了命令。
下一瞬间,窗户和门同时打开,闪出了两个影子。
一個影子较小,如白色闪电一般,正是馒头,而另一个影子则如鬼魅般从窗口上沿飞出,带起了一道冰冷的刀光。
那个负责戒备这里的修士刚发出一声叫,脑袋已高高跃起,血水飞洒如雨。
一刀,干净利落。
几乎同一时间,馒头已率先一步到达了街巷对面,一口咬中了一个扭头修士的脖子。
破碎的惨叫声陡然响起,打破了夜里的寂静。
......
室内,张家夫妻发现凶人围拢在屋子四周,没敢有什么大动作,心已渐渐沉入了海底。
没有人帮他们。
之前这里的邻居们说好了有事相互照应,也许当时大家说的都不是什么客气话,是感受到环境不安宁后的真情实意,可真遇到这种状况,却没人会为他们冒头了。
两人最寄予厚望的段玉夫妇,也没什么动静。
怪只能怪他们太倒霉,竟率先被盯上。
房门已被暴力踢开,木块如天女散花般飞洒而出。
仅仅这一脚的力道,也是炼气后期的水准。
坊市内里核心区域的人不好惹,这群凶徒终究向坊市外围的弱者下了手。
张铁选择服软,结果刚跪到一半,就发现来者眼中满是杀机,没有任何商量的意思。
多年的经验,让他感知到了危险。
这群人就没想过要他夫妻活!
轰的一声,身边的床被掀起,两夫妻已决定拼死突围。
结果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飞洒的血水把白色的窗纸染得一片通红。
带头冲进来的方巾修士一惊,想要出去,结果就是轰的一声闷响,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一下子被切成了两半,如被撕裂的纸张一般。
“剑气?”
方巾修士瞳孔极速收缩着,也不管会不会伤到同伴,唰的向门口扔出了三道炎火符。
轰轰轰!
三声炸响声近乎同一时间响起,张家的门墙被炸得稀烂,烟尘弥漫。
方巾修士趁乱往后院冲去,剩下两个还活着的同伴赶紧跟上。
结果他们还没冲到后院门口,一道身影便从烟尘上方窜了出来,如游龙一般。
唰的一声,旋转的刀光如一道轻盈月弧,刚好切在两人的脖颈位置。
在张家夫妻的眼中,这两凶徒身体依旧在往前窜,可脑袋却狠心的离开了他们,滚落在地。
这一刀有一种干净利落的美感,却也有一种干净利落的恐怖。
这时,段玉身形已如游龙般飞了出去,去追那领头的了。
“那是段道友?”张铁眼睛发直道。
他和其他人一样,对段玉的畏惧主要是他有一个剑气森寒的道侣师姐。
谁曾想,其本人实力却这般恐怖!
方巾修士冲进后院后,双腿肌肉转瞬鼓胀,撑破了裤子,一跃而起。
他飞跃而起的姿态,神似蛤蟆。
与之同时,他脸上也冒出了很多黄色小脓包,如蛤蟆皮般坑坑洼洼。
方巾男子练的本就是“仙蛤功”,走的体修一路。
这功法虽然会让他每月有几天身体瘙痒难耐,流脓长疮,可同样造就了他身法不凡。
同境界的修士无人能跟上他的身法,即便高他一个层次的也十分勉强。
结果这时,方巾修士忽然听见一阵衣袂破空声响起,扭头一看,不由得头皮发麻。
只见身后一个青衣男子正握着横刀,旋转而来。
他赶紧咬牙,将仙蛤功发挥到极致,身形如炮弹般在屋顶墙壁间起落。
可是让他惶恐的是,即便这样,他非但没有拉开距离,对方离他还越来越近。
那旋转的刀光宛若一个绞肉机器般,带着让人心跳顿止的恐怖味道。
你这么转,脑袋不晕吗?
方巾修士忽然一个急速下坠,砸塌了一片屋檐,顺势拐入一条崎岖复杂的巷子里。
这条路他最为熟悉,多处岔路,又有死胡同,不清楚状况的,很容易迷路。
他在黑暗中如蛤蟆般快速窜行,几弯几绕,才进入了一条隐秘的巷子中。
后面,已没有那让人心悸的旋转刀光跟着了。
刚刚那是什么身法?
方巾修士李楠走南闯北,沉浸“仙蛤功”多年,又是炼气后阶的修为,在外人眼中,他的身法无疑是可怕的。
可今天他遇到了一个比他更可怕的敌人。
万幸这如迷宫般的地方他还熟,如果不是靠着这地势,恐怕他还甩不开对方,甚至被那刀光吞没。
那场景想想都可怕。
想着刚刚的险象环生,以及被剑气如纸般撕裂的弟兄,李楠吓得够呛,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如今坊市外围都这么多变态了吗?
直至这时,他才敢喘口气,结果下一刻,他的呼吸都顿止了。
只见他头顶的屋檐上,有一张英俊的年轻面庞正对着他,还很贴心的问道:“歇够了吗?”
李楠吓得脸上的小脓包都破碎了几颗,双腿肌肉鼓胀如锤,在墙上一踏,又要遁走。
结果这时,一道白色闪电从段玉怀里冲出。
那闪电由小变大,在接近方巾男子背后的瞬间,带出了一道凌厉的破空声响。
啪的一声,方巾男子如一只破麻袋般飞了出去,后背上是两道近乎贯穿了身体的交错爪痕,露出了破碎的内脏。
李楠挣扎着抬了抬头,模模糊糊看见那一只白毛细犬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这不会就是那一只他想要拿来炖肉的狗吧?
坊市外围的狗都这么可怕了吗?
这是方巾男子临死前,脑海里的最后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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