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到来

  极致的饥饿导致大脑昏沉过后,竟然迎来了异常的清醒状态。

  这确实有些出乎了陈青的意料。

  尤其是【神】数值竟然也跟着有所提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物极而反’?”

  看着左眼眼底,小数点后快速提升的【精】数值和【神】数值,陈青不禁心中猜测。

  而在猜测的同时,他也将煤气灶上的火给关掉了。

  在刚才的等待中,火上补气养血的汤药早已经沸腾熬煮许久,达到了药效时间——这弥散了整栋楼的草药味便是最好的证明。

  只不过,陈青饿得有些昏头,注意力一直在左眼眼底的三项数值上,这才没有及时起身关火。

  现在“物极而反”,意识从昏沉状态变得异常清醒后,他的理智也重新恢复,于是便顺手关掉了火。

  不止如此,在关掉火后,陈青也没有重新坐下,而是就这么站在了灶火前,时刻留意着左眼眼底的数值状态。

  重新恢复理智后的他,明白此刻才是关键!

  “饿食两极”破限法中的“饿法”,现在出现了练功“效果”,但同样的,“效果”跟“饿伤”仅在一线之间。

  他必须把握好这个度才行!

  只见陈青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左眼眼底的【精】数值跳动。

  当看到小数点后快速跳动的数值,忽然间停止,并且出现耗减时,他没有犹豫,第一时间便端起了灶火上熬煮的补气养血汤药,仰头灌进了口中。

  “咕咚咕咚咕咚~”

  随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入口,一直顺流而下,来到胃中。

  缠绕着陈青的那股疯狂饥饿感终于随之一缓。

  与此同时,他原本跌破了1的【气】数值,很快便出现了回升。

  伴随着【气】数值的回升,他左眼眼底出现了耗减的【精】数值,也随之停止了下来。

  “消化汤药的速度变快了,这难道就是肝脏促消化的功能作用?”

  当突破“精变”后,13的身体强度让陈青的消化能力得到过一截的提升。

  但也还没有达到现在这种,喝完汤药立刻就能够消化起效的速度。

  陈青敏锐察觉到这一点后,只能将这一现象归功于练“饿食两极”破限法的效果。

  另外,随着汤药喝入腹中,陈青还感觉到了一阵暖洋洋的“满足”感!

  他有些分不清这是长久“饥饿”状态下,忽然间得到气血补充的营养满足,还是看到了【精】数值提升增长后,得到的精神满足。

  亦或者,二者皆有。

  总之,他将【神】数值的相应提升,归类到了这份“满足”上。

  在一口气喝完所有“补气养血”的汤药后,陈青缓缓将砂锅放下,然后再次看向了左眼眼底的【精气神】三项数值。

  此刻,这三项数值都在提升,【精】数值和【神】数值的提升是练功效果,而【气】数值的提升是因为喝了补气养血的汤药。

  但三项数值现在的提升速度都处于一个缓慢上升的状态。

  【精】数值和【神】数值度过了练功效果初期的快速提升,进入了平缓阶段。

  而【气】数值则是身体在耗减与增加同时进行,所以显得缓慢。

  看着现在的三项数值,陈青心中默默计算着此次的“饿法”练功,最终会提升多少【精】和【神】数值……

  “我说砂锅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你拿了!”

  就在陈青计算此次练功增长的【精】数值时,一道声音忽然从他的身后传来。

  陈青听后,转身望向说话之人,不是老妈杨英又是谁?

  “妈。”

  看到杨英,陈青笑着喊了一声后,说道:“有些急用,就没来得及给你说。”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上午九点多。

  陈青在公共厨房等待这段时间,差不多有三个多小时。

  杨英已经像往常一样,去早上的菜市买了菜回来,正准备做饭。

  看着陈青的模样,再闻着公共厨房这浓烈的药草味,杨英不禁眉头微皱的问道:“怎么突然熬起药来了?身体不舒服?”

  “没啦,练功。”

  陈青依然笑着回道。

  “这样啊。”

  杨英听后,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毕竟,她是见识过陈青的功夫的,那一身功夫,熬些汤药练功也很正常。

  只是,当她迈步走进公共厨房,来到煤气灶前,看到煤气灶上还剩有药渣的砂锅后,顿时忍不住瞪了陈青一眼,然后嘟囔道:“你要熬药练功也早点说啊,你现在让我拿什么来焖饭?早点说我也好重新买一个回来啊……”

  说着话,她拿起火上的砂锅,开始处理里面的药渣以及清洗砂锅。

  陈青见状后,嬉笑一声,说道:“我去重新买一個回来,这个以后就留着家里熬药用好了。”

  “快去快回,不然中午没饭吃。”

  杨英哼哼道。

  “知道啦。”

  陈青再次嬉笑着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开了公共厨房。

  ……

  中午时分。

  伴随着杨英的一声“开饭”,陈家来到了午饭时间。

  一家人围坐在外屋的圆桌前,开始吃饭。

  今天的午饭有四菜一汤,虽然只有一个荤菜,但其实已经算不错。

  因为有着“食不言”的规矩,一时间,屋里只有“叮叮叮”的碗筷碰撞声。

  这一次,陈青也没有再找借口离开,因为他这一阶段的“饿法”已经练完,接下来要练的是“食法”,可以吃东西了。

  这个时候,楼房里的一些同样是一家人的住户,也开始在公共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因为陈青熬药是上午九点多,现在时间已经是中午,那股浓烈的草药味也散得差不多了,倒也没对其他在里面做饭的住户有什么影响。

  “我吃好了,爸,妈,阳哥,你们慢慢吃。”

  在吃了两碗饭后,陈青便放下碗筷,对陈正忠、杨英、陈阳三人说了一声后,起身离开了圆桌。

  之后,他来到门边,从衣帽架上拿下挂着的外套,说道:“我有事出去一趟,大概下午些回来。”

  简单的交代了一声后,陈青便穿上西服外套,打开房门离开了家。

  以他如今13点左右的【精】数值,又是现在这种【气】数值跌到谷底的时候,两碗饭怎么可能吃饱。

  当然,他刚才说吃好了,倒也不是在“让饭”,毕竟陈家现在的条件,虽然不说有多富足,但也不至于到“让饭”的程度。

  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为了出去开小灶。

  “饿食两极”破限法的“饿法”是不吃东西,而“食法”则是吃各种各样的东西。

  陈青现在度过了“饿法”阶段,接下来要练的则是“食法”。

  “老板,你们家的特色是什么?”

  从楼房里出来,顺着“弄堂”走到主街道后,陈青当即便走向了“弄堂”口附近的一家小餐馆,询问道。

  “两黄面,烂糊面,粉丝汤都是特色的啦。”

  “这样啊,那一样来一份。”

  “你一个人吃得下么?”

  “你尽管上就是啦。”

  二十多分钟后。

  陈青吃完东西,付钱离开了小餐馆。

  接着,他便沿着主街道,看到有什么新奇吃的,一路吃了过去。

  “怙海”的饮食多以甜口为主,对于陈青来说,并不是那么的合胃口。

  但本着不浪费,再加上为练功考虑,陈青还是坚持吃了下来。

  13点左右的【精】数值,让他堪称“大胃王”,走走停停的一路吃到了下午,才堪堪将【气】数值吃回升到了9点几,并有了饱腹感。

  不过,因为他是去不同的店铺,吃不同的东西,吃完一家换一家,倒也没怎么引起注意。

  而当下午回来时,陈青还带了很多水果零食回来,并且还遵守诺言,给陈阳买了一瓶洋酒回来。

  “阳哥,伱不是想尝尝洋酒嘛,给你买回来了。”

  拎着一个手提布袋回来的陈青,第一时间便从布袋里拿出了一瓶洋酒递给陈阳,并说道:“听卖酒的老板说,这酒是北边‘白卢国’产的,劲很大。”

  对此,陈阳只能嘴角微微抽搐的抬手接过,想要说些什么,但几经张嘴后,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

  ……

  三月四日,阴。

  清晨时分。

  陈青又一次在生物钟影响下,从睡梦中醒来。

  他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了左眼眼底的【精气神】三项数值:

  【精:13.25123791】

  【气:9.293592347】

  【神:1.162183756】

  “‘精’数值差不多增强了0.24左右,‘神’数值差不多增强了0.006左右……”

  看着此刻的【精】数值和【神】数值,陈青与昨天的相比后,立刻便得到了此次练功的最终效果。

  看起来0.24的【精】数值增长,似乎效果很强,但其实这个增长并不能单纯算一天的。

  他是从二月二十七开始练的“饿食两极”破限法中的“饿法”,而现在已经是三月四日。

  就算央历的二月仅有二十八天,但到现在也有五天时间了。

  而现在是第六天。

  除去今天,也就是说他已经练功五天,0.24的增长平均到五天里,每天的提升差不多是0.048左右。

  这个增长速度,有一说一,是他自从练脏以来,最快的一次练功!

  他练“金蟾吞吐”破限法这门练肺的破限法时,日均增长为0.036。

  而练肾时的日均增长,因为受限边雪的内劲程度,仅有0.026。

  0.048的日增长,确实是最快的一次!

  “估计是‘饿食两极’破限法里的‘饿法’,将我这半年练功所积累在体内的‘废渣’细胞吞噬的原因……”

  陈青心中猜测。

  相比之下,【神】数值的增长,似乎就在合理范围内了。

  “当初练肾结束时,‘神’数值增长了0.005左右,现在的0.006虽然多了一些,但算是正常起伏……”

  看完了左眼眼底的【精气神】数值后,陈青便如往常一样起了床。

  简单的洗漱过后,陈青便返回房屋,穿戴好衣物又一次离开了租住的楼房,来到了“灵青路”的主街道上。

  然后,他继续开始了对于三林区各条主街道“弄堂”的探索。

  而这次与之前不同,他在探索的同时,见到有什么吃的,都会买一些来尝尝。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陈青的生活基本上都是如此重复。

  不过,与练“饿法”时不同,练“食法”时的进步是每天早上醒来都有反馈的。

  这一周时间里,陈青的【精】数值每天都以0.048的速度增长着。

  另外,随着不断的探索,他对于三林区的主街道还有这些主街道上的各条“弄堂”也都摸清熟悉了起来。

  只不过,相应的代价就是,他每天出去买东西吃的钱都在几百块左右。

  一周时间,顿时花去了两三千块!

  再加上从乾阳过来“怙海”这期间的一系列车票、租房、买衣服、日常开销等等花费。

  央历仅有二十八天的二月里,再加上三月上旬这段时间,他所带来的十来万便花出去了一万五六!

  顷刻间,他们一家的存款便跌破了十万大关!

  这也让陈青终于在金钱方面,有了一丝紧迫感。

  可这时候,时间也来到了央历三月十日,旧历的正月三十,距离二月初二的“龙抬头”仅剩两天。

  陈青必须得出发去参加“四圣大祭”了。

  ……

  三月十日,天气晴。

  清晨时分。

  陈青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早早起床。

  但不同之前几天,今天的他,除了一身黑色西服正装,将头发梳成了三七分,并戴上了一副金丝眼镜外,手腕上也戴上了一块手表——这是当初得自严豪保险箱里的机械手表。

  除此之外,在外屋的木质沙发上,还收拾好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皮箱。

  而陈正忠、杨英、陈阳三人也一大早便起了床。

  因为昨晚的时候陈青说了,今天要离开一段时间去办事,所以他们也都早早起来相送。

  “兵兵,这是妈昨晚给你烙的饼,路上饿了就拿出来吃,火车上没有东西吃的。”

  杨英将一袋厚厚的烙饼放进了陈青的手提皮箱里,并出声叮嘱。

  陈阳则围着陈青检查一番,并不停伸手给陈青整理衣服,最后来到陈青面前退后几步,笑着说道:“可以了,兵哥你今天的帅度就连我都得退避三舍!”

  陈正忠虽然没有说话,但也穿戴整齐的陪在了一旁。

  当收整好一切后,陈正忠主动走到木质沙发前,将手提皮箱拎了起来,并对走过来拿皮箱的陈青闷声道:“走吧。”

  陈青一怔,最终也没有阻止。

  随后,一家人齐齐出门,陈正忠、杨英、陈阳三人一路将陈青送出“弄堂”,送到了主街道上。

  “爸,皮箱给我吧。”

  来到主街道后,陈青笑着对陈正忠说道。

  陈正忠将皮箱递了过来,并叮嘱道:“路上小心。”

  “嗯。”

  陈青接过皮箱,随后拦了一辆路过的黄包车,然后坐了上去。

  “回去吧。”

  他对陈正忠、杨英、陈阳开口说道。

  但三人却是动也没动,只是看着他。

  陈青见状,沉默片刻,最终还是转过头,对车夫说道:“去火车站。”

  “好嘞。”

  车夫应答一声后,拉动黄包车,逐渐离开了“灵青路”。

  而陈正忠、杨英、陈阳三人却身形慢慢的走到街上,一直目送着陈青所乘坐的黄包车渐行渐远,直至彻底消失在“灵青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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