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宗道看了一眼对面的这位身着青衣,眼眸幽深的年轻人,眼中神色更显复杂。
不久前他还能居高临下的任命对方为天医堂医正,在双方相处时,他还有着极强的优越感,如今只过去区区几天,情况却是大为不同。
苏辰没有在意柳宗道态度的变化,再怎么说,飞马牧场是自己这个身份的起家之地,势必不可能脱离关系,以后打交道的地方还有很多。
能够让柳宗道这种牧场实权派有所敬畏,无论想办什么事情都要方便一些。
“那就动手吧,骆方,你去安排人手,把我带来的一些药粉分成一百一十八份,溶水之后,等会就喂给这些马匹。”
苏辰淡淡吩咐道。
“是!”
骆方恭声应道。
他不知道苏辰要怎么施展手段,只是听令行事,以前还有着几分心里抵触,如今却是没有犹豫。
苏辰走过一匹病马旁,拿出自己的银针盒子,取出一根半尺长银针,面上浮着笑意,心里默默念道:“对不起了,潜力激发之后,对你也不知是福是祸?二三十年的寿命,只能作战十多年,也算是浪费,我如今取你一半寿命,化做潜力,想必你也不会有意见吧,生如夏花般灿烂,无论以后做种马,还是做战马,都是一种荣耀,等到老得跑不动了,被人杀了吃肉,反而不美!”
苏辰眼里有着淡淡怜悯,转眼又变得冰冷。
马儿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两颗豆大眼泪滴落下来,轻轻的俯下头,温驯的嘶鸣一声,任由苏辰施为。
没错,苏辰准备不走寻常路。
他哪有什么麒麟血丹?那些宝药自己使用还嫌不够,怎么可能给马去糟蹋
他如今准备使用的针法,正是“七星夺命针法”,激发潜力,损伤寿元。
治疗这批病马,跟治疗商秀珣有着本质性的不同。
给美人儿场主治病之时,苏辰是小心翼,生怕出一点问题。
为了验证心中设想,更是依照最好蓝图,尽全力改造了一些不好的地方。
以至于让商秀珣直接节省了许多年的炼体,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跨越了年龄的限制,未来有了无穷可能。
但这批马儿,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生都是做为种马,过着不知羞耻的生活,每天吃好的喝好的,最大的用途就是上母马,当然不用太过慎重对待。
就算是牧场觉得这批种马身体素质好得过份,觉得不需要如此数量的种马,抽取一些出售以充战马,那也跟苏辰无关。
他只不过是尽自己的责任,走走过场罢了。
那些珍贵的药物已经拿到手中,凡事有始有终,自己扯下的借口就是医马,当然得把事情完成。
在柳宗道和许老两人如见天人的目光下,一匹匹骏马扬蹄怒嘶,气势雄强的站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仍旧毛发脱落,形容不堪,但只要是眼睛没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些马匹就算如今牵出去,也能跑个几百里不带歇息的。
无他,经过苏辰银针刺穴之后,无一例外的,这些马匹全都气息逼人,身上如同燃烧的火炉,血气旺盛得让许老这种相了一辈子马的老家伙,张大的嘴巴差点合不拢。
骆方招呼着几十名战士,在后面依次喂药。
这是苏辰特意调配的解毒药剂。
虽然称不上对症,但有一个好处,就是无论是什么毒,都能解掉一部分,可以称得上万能解毒药水。
多数药材是用来固本培元,结合马匹被刺激长进的潜能,区区慢性毒素已经不成为妨害。
“骆方,药物须得连喂七天,你到时候去天医堂取来,这事可别忘了,以免病情反复。”
苏辰看着自己的成果,也有些欣慰,无论是医人还是治马,掌握别人的命运,这种感觉挺美。
“好咧,绝对忘不了,秋官,这马儿真的能日行千里?”
黑小子咧着嘴,看着那些马,眼睛都在放光,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问可知。
“什么千里啊?没有千里马,跑个七八百里路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也差不多了,以往牧场能出个几匹,就已经是天大喜事,得开宴庆贺,如今一出就是百匹之多,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但是他,柳宗道也是激动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嘴唇嗫嚅的看着这批马,浑身直发抖。
苏辰有些担心,这位牧场军事指挥官会不会一个不好,就激动出什么好歹来。
“咦,那匹马怎么不牵过来,不用治吗?”
苏辰眼尖,远远就见到有位牧场战士牵着一匹白马经过。
白马骨架好粗,但却十分精瘦,皮包着骨头,最惹眼的是这马十分高大,远远看去要比其他马匹要高了大半个头。
之所以问骆方,是因为苏辰发现了,这匹马身上的生命光焰也是摇摇晃晃,有着一层浓重灰黑之气,显然也是中了毒,也就是所谓的病马了。
而且,这白马还未长成,只能说刚刚成年。
治了百多匹马,苏辰也学懂了怎么去看马龄。
“病马还能如此精神的被牵去配种,竟然没有倒下,这是异种啊。”
苏辰强压下心头的喜意,心知见到宝了。
柳宗道这时也凑了过来,有些讨好的问道:“秋官,怎么你看中了那匹马,好眼光啊,许老说那匹马很奇怪,不适合骑乘的。”
“怎么奇怪了?”苏辰更有兴趣了。
就算他再怎么不懂马匹,能让跟马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相马师都说奇怪,那肯定是不正常。
许老走了过来,叹息道:“它个子长得太快,体格健硕,吃得又多,比其他的马要多出几倍,我本来认为牧场又出了一匹千里马,但后来才发现,这家伙竟然还是吃肉的,如此就不好了。”
“是啊,我看了这么多年马,就从未听说过马儿在不是很饿情况下,还吃肉喝血,只能推测,这家伙身上有着猛兽血脉,传说中此类马匹,绝对不能骑乘,否则会妨主。就算是再优秀,也不能作为战马了。”
“许老说的是!”
苏辰也不反驳,心里却是更好奇了,他知道妨主是什么意思,知道这老头说的实在是没错。
全身上下毛发如雪,白得耀目,在阳光下闪烁耀眼的光芒。
如果骑乘这匹马上了战场,那乐子可就大了。
它会告诉敌人:“来攻击我啊,坐在我背上的不是大将就是重臣,只要杀掉一个就赚到了。”
因此,如此惹眼的马匹,实在是妨主。
就如刘玄德的坐骑“的卢”,世称妨主,有几次差点让这位皇叔死无葬身之地。
但其实那真真正正的是一匹千里宝马,古代的城墙都能一跃而过,比起赤兔来,也差不到哪去了。
所以,从这方面来说,妨主与否,其实跟马匹本身实力无关。
只能说这种宝马实在是太过拉风,太能吸引别人的视线,而这,却正是苏辰所看重的了。
如果换做现代社会,有谁会嫌弃自己的座架太过好看,太过豪华呢,至于其中暗藏的危险,那也只能怪自己不够强大,消受不起。
就如有许多人说的红颜祸水的道理一样,娶到漂亮老婆,偏偏说自己倒霉,而娶到丑女,却说是一种福气。
如此思维,只能说,那是甘愿当一辈子的**丝,完全不想上进了。
苏辰开口要马,要宝马,却不是心血来潮。
他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很快就要用到了,清晨吴兆汝那阴沉怨毒的眼神,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那位白袍中年的来历,他也有了一些猜想。
不出意外的话,美人儿场主可能要有大.麻烦。
目标或许是飞马牧场,或许是自己。
这个时候,有一匹日行千里的坐骑傍身,无论是赶路救援,还是引蛇出洞,打出名声,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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