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腐弊案(下)

  把书狂丢在龙城衙门牢房几日后,江流提审了书狂。

  “书大人,听说你要控告右都御史赵贤良赵大人,我奉命审理此案,你把你要控告内容,一一说来。”江流问道。

  书狂跪在堂下,看着主审的江流,两旁是两个衙役和一个书记员。而大堂,是牢房管理区临时布置出来的,心里不禁犯了嘀咕。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江大人,看来陛下很是重视,派您来审理此案。还请大人早日查清事实真相,以昭卑职忠君之心。”书狂说道。他以“死谏”弹劾赵贤良,江濋为了营造明君形象,将赵贤良下狱的情况,他不得而知。

  但书狂清楚,审理此案的人级别越高,表示被重视的程度越高。江流的出现让他心慌不已,但一想到江流是新君派嫡系,他又有些心安,出言试探。

  “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江流没有回答书狂的提问,语气平静地说道。

  书狂几次想再套话,被江流制止,无奈把冒死弹劾赵贤良一事和盘托出。理由无非作为一名御史,不忍见到自己上头的领导贪赃枉法;证据则把赵贤良收受贿赂的财物和时间一一说了出来,仿佛如亲历一般。

  江流让书记员给书狂过目,确认无误后,让书狂签字画押。

  “江大人,卑职的案件,什么时候能够水落石出?”书狂问道。

  “什么时候,你自己应该清楚。书狂,龙城学院博学生,年少时曾得百年资质赛侦查一项第一名。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回忆一件事和背诵一件事的眼神,是不一样的。”江流不紧不慢地说道。

  书狂心中一紧,但立即面带微笑道:“在下完全赞同江大人的见解。”

  “书大人,你不想替自己辩解一二?”江流笑着问道。

  “在下一片忠君爱国之心,无需多言。在下知道江大人擅长查案……”书狂打哈哈道。

  “好了,不用说下去了。你出生乡野,却因百年资质赛而受人瞩目,研习生考入龙城学院后,又被保送至博学生。毕业后工作,每五百年升一级,迎娶了太学博士燕知飞的孙女燕烟。你原本有辉煌的前途,可惜啊……我念你是个人才,给你一天的时间,你自己考虑清楚。”江流说完,不等书狂说话,便宣布了退堂。

  书狂回到牢房后,越想越不对劲。之前他被幕后指使之人教唆,控告赵贤良,私下已演习数遍,毫无漏洞;但今日听江流这么一说,好像看出了破绽。

  最令书狂抓狂的是,之前幕后指使者会想办法联系自己,告知整体计划进展和下步计划。但自从被关入刑部大牢后,幕后指使者就再也没有出现。

  书狂当然不知道,他作为一个棋子被抛出后,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各派的监控下,这时候谁来联络书狂,谁就会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自然无人敢来。

  书狂思索一夜后,认为如果江流有真凭实据,早就对自己动手了;真发现问题,自己与江流非亲非故,对方何必给自己机会。于是他最后决定,咬死不反悔。

  第二天,江流再次提审书狂,不过这次,还有龙城城主海生威和内庭一名官员旁听。

  “书狂,考虑得怎么样,你是不是想说真话?”江流问道。

  “卑职句句属实。”书狂咬牙说道,随即盯着江流。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你自己说说,你和静乐坊的缘情姑娘,是什么关系?”江流板着脸问道。

  听到“缘情”二字,书狂不禁有些慌乱,但随即又恢复了神色。

  “江大人,您说的缘情姑娘是谁,我不认识。不瞒您说,我是和朋友去过静乐坊听曲喝茶,那里既然是龙庭审批过的乐坊,在下喝个茶听个曲难道有错?我听说,静乐坊的头牌姑娘叫揽意,还有个叫指间姑娘也挺有名,就是没听说过叫缘情姑娘的。”书狂辩解道。

  “既然不认识,为何你要给缘情姑娘写情诗,还想要强暴她?”江流一拍惊堂木道。

  “你胡说!”书狂大惊道。

  “我是不是胡说,一会把缘情姑娘传来便可分辨真假。你夫人燕烟出生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你却为了一个风尘女子,贪污工作经费,收受贿赂。你若迷途知返,按照龙族律法,可以用官身抵罪,尚还有一线生机,甚至东山再起的机会;但你如今构陷上官,执迷不悟,谁都救不了你。”江流说着,把收集到的一些证据,丢给了书狂看。

  看到这些证据,书狂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随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

  书狂从小聪慧,被很多人看好,还有些人,在他小时候就进行了长线投资。但书狂野心勃勃,不甘于止步于小地方,努力考入龙城学院,想拥有更大平台。

  博学生毕业后,以他的成绩和能力,完全能够胜任刑部的工作。然而,刑部却退回了龙城学院和他导师的推荐信。最终,他仅在都察院下属的巡查院得到了工作。

  工作后,书狂靠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能力,每五百年得到一级晋升;而太学博士燕知飞对他青睐有加,把孙女许配给他。在别人眼中,他是个成功的凤凰男,但书狂却是心里苦。

  妻子燕烟出身名门,又有美貌和才华,曾经追求者不断。婚后,不仅对书狂颐指气使,还时不时挖苦他的出身。

  另一方面,他之前顺风顺水,平步青云,是单位有可以晋升的岗位;但随着职级升高,单位能够提供晋升的岗位有限,竞争对手也大幅增加,竞争难度更是翻番。

  最主要一点,他之前和燕烟联姻,是看中燕知飞的职务和人脉,能作为靠山。但实际情况是,燕知飞虽是五品官职,但不是书狂系统的,对书狂晋升说不上话;反而外面盛传书狂的晋升,都靠燕知飞的帮忙。

  郁闷的书狂去静乐坊喝酒听曲,一次醉酒后发酒疯,打碎了静乐坊不少物件,被路过的缘情姑娘解围并带回她的琴房。书狂当时酒醉,忍不住向缘情姑娘诉说心中苦闷,得到了缘情姑娘的安慰,还弹奏曲目给他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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