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法斯特没有问莫西干为什么，也没有问她与卡明之间的故事，点点头。
莫西干在探索过程中一直表现出成熟、冷静和偶尔的暴躁，所以这种突然间的脆弱与苦求让法斯特猝不及防。
尤其是她一直忍着眼泪全身颤抖的样子，更让法斯特问不出口。
城舰上能有啥破事……单看卡尔的德行，应该也能倒推出卡明应该是个更夸张的存在。
“那谢谢你。”莫西干把补给还有破铜烂铁推到法斯特面前，“这顿算我的。”
“当然，我没钱。”法斯特吃了片刻，右腰眼涌出肉质，“但你的要求似乎不低……”
法斯特觉得能混过去就已经不错了，现在既要获取卡明的信任，还要加入商队的话，只靠一个后脑瘪掉又不是很聪明的技术卫队可能不太够。
“对了，啥是商队啊？”法斯特问。
莫西干也就简单解释了一下从格蕾塔那里听到的情况。
“要么我自己过去一趟？”法斯特大口嚼着，“几点？8点？卡明应该不会杀了我吧？”
“不，你不要去。”莫西干按住法斯特，“见到卡明的时候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你还是让他去。”
莫西干指向那个袖珍版的“法斯特”。
“那万一搞不定……”
“搞不定我再找蕾丝想办法。”莫西干自从在六脚公社见到格蕾塔后就火急火燎地赶来，此刻被法斯特的反应安抚，已经不像刚刚那么慌乱。
“主人，我想我能解决你们的问题。”阿肚得到新的碎肉补充，发出声音。
“嗯？”
“法斯特肚能够与我共感，只是我需要制作一个小东西……”阿肚从法斯特右腰眼探出头来，“只是需要一些零件……”
法斯特肚是法斯特和阿肚给分身的新称谓，方便区分。
“哦，共感，你们是技术卫队。”法斯特忽然觉得阿肚用起来更加方便了。
“要什么零件，我去拿！”莫西干准备再去一趟黑市找茜德。
“需要……”
第二天一早，长脖子、大肚腩的法斯特肚带着莫西干的期待，舌根嵌着一团铁与肉相接的喉结，走进了多日未进的八脚蜘蛛号。
冰洞里，莫西干与法斯特、阿肚正欣赏着地上的一团肉画。
画中是法斯特肚的所见，画旁边设置了一个耳朵和一张嘴巴，由零件和碎肉牵进画中，方便法斯特实时操控。
“直行、右转、上楼……”法斯特一步一步指示着法斯特肚的行动。
【感知+0.4，精确+0.2，眼里+0.2】
蓦然之间面板弹出提示，法斯特的笑声在冰洞里回荡——给分身指路也是指路，原来路标的属性还能这么刷！
给遗物指路不行，给分身指路可以！
笑了片刻，法斯特感知到身旁莫西干紧张兮兮的肢体动作，急忙收敛笑声，把注意力集中在肉画视角。
直到抵达三脚公社的升降机，法斯特也没有等到新的面板提示，显然没有爆种。
升降机前，一个安大人正在等待。
“权限5……检索中……”安大人的指示灯闪烁，机械臂也握住了法斯特肚的手腕。
这是第一重考验。
莫西干咬紧牙关，法斯特的牙齿在嘴巴和双手滴溜溜地转。
“法斯特，探索队二队……”安大人换上笑脸，“请跟我来。”
作为即将前往上层的贵客，安大人的态度比前几次好很多。
终于到了要见舰长的时候。
10分钟的会面时间，法斯特觉得法斯特肚应该能撑得住卡明的压力，难点只在于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敲定商队的事情……
跟随着安大人，法斯特肚的眼睛一刻都没有放松观察——上层还是那个莹白的、千篇一律的走廊；安大人的机械眼始终锁定法斯特肚，但这并不影响它一路把法斯特领进一间会客室前。
“可惜，我还以为能见识一下舰桥或者舰长室呢。”冰洞里，法斯特叹了一声，尽量冲淡紧张的氛围。
莫西干无动于衷，依旧咬牙。
同时，法斯特也意识到，假如没有干掉B-305坑里面的泰利曼，现在正观察肉画的可能是领主、祭司与技术卫队。
有这种能力，想渗透进八脚蜘蛛号简直太容易了。
“等待。”安大人把法斯特拦在廊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大人身上的时钟指向7点55分，会客室的门打开，从中走出一位“老熟人”。
即便在温暖的上层，这人也穿着防冻服，防冻服上点缀着白色的皮毛……
拉杰尔。
拉杰尔刚刚结束与舰长的会面。
“哦，你来了……”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士从门内走出。
“拉杰尔，格蕾塔……”莫西干轻声念出他们的名字。
“你们应该见过面？”格蕾塔指着法斯特问拉杰尔。
“他齿轮的，有一手啊，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法斯特忽然意识到拉杰尔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巧合。
确定身份不只看安大人的检测结果，格蕾塔也安排了后手——沃特根曾经征召猎人拉杰尔追踪法斯特，虽然结果不清不楚，但至少应该有交集。
格蕾塔等着拉杰尔的回答。
“我不确定，但气息接近。”拉杰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拉杰尔提供的版本中，沃特根甩下了他，独自追上去，剩下他什么都不知道。
“哦，好吧，你走吧。”格蕾塔不置可否，改为招呼法斯特，“你，进来。”
拉杰尔与法斯特肚擦肩而过，二人毫无交流。
法斯特捏了一把汗，目光跟随法斯特肚走进会客室。
内里是一张长桌，桌对面坐着一个人，正在风卷残云地打扫着桌上的食物。
他身穿制服，酷似一位体面的舰长，但胸前餐布沾满的血与油给他带来一丝饿死鬼的气息。
见到他，莫西干的全身绷得更紧。
舰长卡明。
食物、餐布、制服、秘书……一切都应该是见到舰长时的标配，制服下隐藏的身体又有什么玄机？
改造人？异能者？或者杂糅？
法斯特想象如果是自己本人置身这种环境的话，感知到面前的这些，立刻就会味蕾大动。
“咚。”肉画的嘴巴模拟出会客室门关上的声音，格蕾塔秘书站在法斯特肚的身后。
卡明也终于抬头。
“他齿轮的……”冰洞里的法斯特骂了一句，阿肚同步第一时间捂住肉画的耳朵，不叫法斯特肚念出这句对白。
卡明脸上是卡尔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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