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指

  “陈安?!”吃惊的瞪大眼,茨木华扇顺着声音抬头看去,就看到了坐在树上笑眯眯和她招手的陈安。敏捷的从树上落下,陈安亲昵的拍了拍大蛤蟆的头,调侃道: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突然就不认识我了?”

  “怎么可能,不过一时惊讶而已。”

  抛开手里的荷叶,茨木华扇一翻身就从大蛤蟆背上下来了,拍了拍大蛤蟆的背示意它回到水里,她也和陈安走到了水边坐下。

  脱下鞋放在一边,把洁白的脚丫和一截小腿放进清凉的水里让水面荡起波纹,茨木华扇便目不转睛的看着陈安。

  “这段时间去哪了?怎么一直没有消息?”

  “呱呱!”

  水里的大蛤蟆叫起来,似乎是在附和茨木华扇一般。并没有像茨木华扇那样,陈安只是盘膝坐下,他叹着气:“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你,反正只要知道我没事就好。”

  “不能回答吗?”茨木华扇愣了愣,便善解人意的放弃了追问,她抬头望天,忽然笑了出来。

  “不过你没事,正邪可就倒了大霉咯~”

  “……?”

  指了指陈安,又指了指天空的辉针城,茨木华扇笑的有些坏:“托你的福,在你不在的这两月,正邪被幻想乡的诸位轮流收拾了一遍。”

  “首先是紫、蓝、灵梦,还有上次那位叫魔理沙的小姑娘和那位耍飞刀的姑娘在那天当天就把正邪狠狠收拾了一顿。接着就是一群不认识的人,有大夫,有神明,有长着蝙蝠翅膀的女孩,还有道士和和尚,加上风见幽香和狸猫妖怪、人类女孩,她们一伙接着一伙跑去辉针城找麻烦。”

  “要不是她们都有分寸,还有我和针妙丸与那些因为万宝锤诞生的付丧神帮忙应付,别说正邪,就连辉针城都得给她们拆了。”

  陈安吓了一跳:“有没那么夸张啊!?”

  “只有更夸张。”茨木华扇笑的更坏了:“因为到了现在,正邪连辉针城都不怎么敢出来,要不然说不准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就会又挨一顿揍。”

  陈安哑然失笑:“连辉针城都不敢出来,未免太可怜了吧?”

  “谁说不是呢。”茨木华扇耸耸肩,笑容消退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惆怅:“不过这样也好,之前让她长了不少记性,不再像开始那样成天四处惹麻烦了。”

  说到这,她不禁拍了拍陈安的肩膀,忍着笑,一本正经的道:“不过给你个劝告,下次看到正邪的时候最好小心点。她可是不止一次暴跳如雷的说过要干掉你了。”

  陈安哂笑:“得了吧,凭大爷脚底抹油的本事,正邪哪能逮得到我啊?”

  “说的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不太理解两人为什么会笑,大蛤蟆疑惑的眨眨眼,却还是配合的呱呱叫了起来。

  在这样欢快的氛围中,陈安问道:“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究竟怎么会在这呢。难不成也和萃香一样,没打算在旧都定居吗?”

  “差不多吧。”茨木华扇止住笑,然后手指含在嘴里吹了个响亮的口哨。

  “——!!!”

  清脆的鹰啼和威严的龙吟声随着口哨响起,陈安抬头看去,在天空盘旋的鹰和一条小龙就看到了。他有些吃惊:“龙!?不对,是幼龙。”

  龙这种生物陈安可见多了,一起生活数百年的洛伊先不提,后来旅途中也是见了不少。虽然能力和洛伊都不能比,但好歹也都是龙。而天上那只,太小了!

  “真不愧是陈安呢。”并不意外陈安能一下发现天空那只龙只是幼龙,茨木华扇夸了一句,笑道:“因为地底并不太适合动物的生存,即便是龙和我的宠物雷兽也都不太适应。加上妖怪山更适合我的修行,所以我才没有在旧都定居,而是在山里建了个道场住下。”

  “修行来修行去,不还是个半吊子仙人吗?”

  “喂!不要说这样失礼的话啊!”

  感叹一声让茨木华扇瞪起了眼,陈安就亲昵的搭住了她肩膀。

  “细节问题就别在意了。对了,上次其实就想问了,你的右手怎么回事?用绷带包裹也就算了,里面还是空荡荡的,究竟出了什么事?”说到最后,陈安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

  虽说不太喜欢麻烦,但也要看是些什么麻烦。虽然最后关头溜走了,但茨木华扇可的的确确是陈安成过亲,拜过堂的妻子。

  连初送他的笛子都能借给她,她的手臂出事,陈安怎么可能嫌麻烦不闻不问。上次要不是有大麻烦缠身,他早就问了!

  没料到陈安突然会提这件事,茨木华扇不由呆住了。好一会,她才捂着自己的右手——那由特制的绷带制成,里面其实空无一物的右手幽幽叹气:“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当初和族人们迁徙时碰上了敌人,然后发生了战斗。那场战斗最后是我胜了,但作为代价,我的右手被斩断了。”

  尽量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茨木华扇笑道:“堂堂正正的战斗,技不如人也没办法。”

  陈安默言,只是搭着茨木华扇肩膀的手不知不觉加了点劲,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

  半晌,陈安才重新开口:“那手呢?以鬼族的身体素质,如果找回了手,应该能长回去的吧?”

  “谁知道呢。”紧靠着陈安的肩,茨木华扇低声道:“那场战斗是在水边,战斗结束之后,断臂……断臂已经被水冲走了。”

  “这样啊……能稍微等会吗?”

  “嗯?”

  “你的手,我会找回来的。所以,能稍微忍耐一会吗?”

  陈安侧头看着茨木华扇,而对上他那饱含歉意的眼神,茨木华扇却是嘴角一扬,突然笑了:“啊,明白了。”

  奇妙的氛围围绕陈安和茨木华扇展开,一时间,竟连风声也仿佛停止了。

  ……

  和茨木华扇度过一个安详无言的下午,在傍晚来临之时,陈安来到了雏居住的山山腰。

  本来还有些担心雏会不在,跑到山里哪里去玩,但很显然是陈安多想了。看着夕阳下,正躺在由翠绿的藤条编织成的吊床上呼呼大睡的雏,陈安不觉挑了下眉。

  这个时候还在睡,雏可真是悠闲呢。

  怀着这样的想法,陈安大摇大摆的向山洞走去,不过想了想,他却在半路听下脚步,转而先就到了睡着的雏身边。看着雏被夕阳映的红扑扑一片的可爱脸颊,陈安嘿嘿一笑,就拿出支在雏左脸上写上懒,右脸上写上鬼,顺着读起来就是懒鬼两个字之后才满意收笔。

  又轻轻在雏的鼻子上捏了捏,让她在睡梦中不开心的鼓起脸蛋时,陈安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山洞。

  ……

  ——“呀!!!雏的脸!!”

  走进山洞还没多久突然就听到惊呼,陈安赶紧从山洞跑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嘴里说着这样的话,陈安扭头四处张望,然后就看到了不远处正蹲在小溪旁的雏。

  望着水里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雏真是欲哭无泪。

  谁能告诉她着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睡个午觉起来之后脸上就莫名多出来了懒鬼两个字啊?

  摸着自己的脸蛋,雏瘪瘪嘴,郁闷的都有点想哭了。到底谁那么缺德,要这样子欺负她啊?

  来到雏身后,仗着身高优势看到水面倒映出来雏那泪汪汪的可爱表情,缺德鬼陈安忍不住乐的直笑。

  “雏,谁欺负你了,为什么看着那么沮丧啊?”

  “雏怎么知道是……咦!咦!!安!!!”

  下意识回答身后出现的声音,雏突然反应过来,被人在脸上写字的沮丧瞬间飞走,雏一下从水边站起来,然后转身看向陈安指着他发出惊喜的叫声。

  “是我啊。”陈安笑眯眯的点头:“一段时间不见,雏你的脸上怎么长花了啊?”

  “哎?哎!”慌乱的赶紧用双手捂住脸,雏侧过身躲避陈安的视线:“不许看,安,不许看!”

  “为什么不让看,不是蛮可爱的吗?”

  “反正就是不许看!”发出软弱的抗议,雏又开始泪眼汪汪的了:“居然趁雏睡着的时候在雏脸上写字,那个坏家伙以后别被雏逮住,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了好一会,雏才故作凶狠的发出宣誓:“要不然雏就不给那家伙祛除厄运,让他一直倒霉好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威胁很有力,雏又可爱的点起了小脑袋,信誓旦旦道:“没错,就不给他祛除厄运!”

  雏的表现让陈安忍俊不禁,这也算是发狠吗?怎么感觉就像幼生的猫咪向人挥舞着小爪子,除了可爱,威慑力却一点也没有?

  他忍不住开始逗雏:“就算你想给我祛除厄运,你也做不到啊。”

  “啥意思啊?”雏可爱的睁大眼睛,看着陈安满是坏笑的脸突然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在她睡着时在她脸上写字的缺德鬼不是别人,是陈安啊!

  终于想明白了这点,雏顿时气呼呼的把矛头对向了陈安,她大声道:“居然趁雏睡着的时候在雏脸上写字,安,你这个坏蛋!”

  “没办法,看到雏那么可爱的睡脸,一不小心就忍不住了嘛。”陈安故作无奈的摊开一只手:“谁让雏那么可爱,我也没有办法啊。”

  “不要以为说雏好话雏就会开心,雏才没那么好哄呢。”

  瞥着一边说自己不好哄,一边却已经捂着脸蛋开心起来的雏,陈安心里忍不住嘀咕了:你不好哄,谁好哄啊?

  当然,这种残酷的大实话可不能说出来打击雏,所以陈安很明智的转移了注意力。至于怎么转的,很简单,拿出一支笔,在雏呆呆的表情中在她额头上加了两个字——好哄!

  看着收起笔,对着自己额头满意的直点头的陈安,雏瘪瘪嘴,差点就哭了:“居然又欺负雏,还当着雏的面,安你好过分!”

  “不要那么小心眼嘛~”大咧咧的又欺负雏,在她精致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陈安就拍了拍自己一直抱在腰间的小箱子,示意雏看过来:“呶,你看,我这可是有好东西给你看呢。”

  雏单纯的不得了,一听陈安这么说,注意力顿时就被转移了,好奇的将目光放在那个小箱子上,雏吃惊的一下就睁大了眼睛。

  “这个箱子……是雏的哎!”

  陈安抱着的箱子雏太熟悉了,那不就是她过去当成小金库,藏有她所有卖人偶的收入打算有一天去灵梦那投钱,却一直没有好意思去的小箱子吗?

  明明在家里藏的那么紧,陈安是怎么拿到的啊!

  “现在是我的了。”陈安笑眯眯的拍着箱子:“与其便宜灵梦那个死财迷,不如直接把这些东西给我,你说是吗,雏?”

  雏:“……”

  “哎哎哎哎哎!”

  精致的脸颊一下变得比天边的晚霞更红,雏惊叫着慌忙直往后退,一不留神跌进身后的小溪,她也不敢起来。

  目光闪躲的避开陈安好笑的眼神,被揭穿了心里最大秘密的雏结结巴巴的矢口否认:“什、什么啊?安你说的雏怎么、怎么什么也听不懂啊?”

  “啥话,你的表现已经让你的话完全没有信服力了。”对着坐在水里害羞的不敢抬头的雏伸出手,陈安语气温柔的道:“还有啊,不论别人接不接受,有些话最好早点鼓起勇气说出来。要不然,等到最后再来说可就晚了哦。”

  雏张了张口,然后什么也没说。手也是,依旧害羞的她仍然低着头不敢看陈安。

  “你啊~有时候也真应该胆大一些了啊。”

  “啊!安,你干嘛啊?!衣服,衣服会湿的啦!”

  轻轻吐了口气,陈安干脆自己走下水,不顾雏的惊呼和微不足道的挣扎,弯腰就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陈安没好气的道:“和你说了那么多,难道你就只在乎衣服会不会湿吗?”

  挨了训,雏有些委屈,小声嘟囔道:“什么嘛,雏才不在意自己的衣服会不会湿呢。”

  “那就别说话!”

  又被没好气的一声教训,雏更委屈了,但也不敢反抗,只能憋着嘴,泪汪汪的缩在陈安怀里。

  离开小溪,走到不远处的那张吊床将雏在上面放下。无所谓自己的衣襟已经被弄湿了一片,将浮着跟在身边的箱子收好,陈安就从怀里摸出了一枚纯黑色的。

  “本来是想直接把挂坠还你的,不过看你这么笨,我还是把送你这个好了。”

  “哎~怎么这样啊~那条坠子可是安第一次送雏的礼物哎~”

  雏发出失望的哀鸣,就连头上没湿的缎带也好像变得无精打采,轻轻的垂落下来。她有些不甘心:“安,雏不要行不行?你把那条坠子还给雏吧?”

  “你以为当初是谁把挂坠塞给我的?还有不要再打那条挂坠的主意了,因为它已经被我变成这枚了。”

  板着脸驳回雏的提议让她垂头丧气之后,陈安这才拿起她的左手。雏的手很软,也很精致,五指修长,肌肤光泽的没有一点瑕疵。

  握住雏修长的五指,陈安视线在她的无名指和中指上游移不定。一时下不了决心在雏的哪只手指上戴上,他干脆直接征求雏的看法。

  “雏,这枚,你想戴在哪只手指,中指还是无名指?”

  雏好奇的眨眨眼:“有什么区别吗?”

  陈安想了想,觉得直接说实话可能会吓到单纯害羞的雏,所以回答的比较含糊:“戴在中指代表很亲密,戴在无名指则是非常亲密。”

  并不理解戴在中指和无名指的含义,但听陈安的解释,雏却毫不犹豫下了决定:“无名指!”

  在雏看来,她和陈安的关系当然是越亲密越好,要不然以前干嘛还辛辛苦苦的做人偶去卖?还不是指望钱挣够去找灵梦?

  想到这个,雏一下又沮丧起来,好不容易才挣了那么点钱,结果因为害羞没敢去找灵梦,现在居然被陈安拿走了,好伤心。

  虽然有些好奇雏的情绪为什么突然又沮丧起来,但陈安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关心这个。将精致的纯黑色缩小一些,直到尺寸与雏的无名指完美匹配后,他便郑重的将替雏戴上。

  在红着脸的雏惊讶害羞的目光中,替她戴上的陈安轻轻在她额头吻了一口。又摸了摸雏的头,他愉快的露出笑容:“好了,雏,已经戴好了,以后可不要随意摘下来哦。”

  “嗯嗯。”

  低着头,害羞的雏小声的应了。

  “那就这样吧,赶紧回去把湿衣服换了,我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陈安本来还想多留一会,可瞥见雏无名指上的却总有种欺骗单纯女孩不懂事的负罪感,所以干咳一声,就赶紧闪了。

  听到陈安的脚步声远去,雏这才有勇气抬头,眺望着那个男人在夕阳中远去的身影,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无名指上的,不知为什么,一股奇妙的情绪涌上了雏的心头。

  那是一种非常非常非常甜蜜的感情,眼睛不自觉弯成美丽的月牙儿,雏突然有了勇气,双手拢在嘴边,她冲那个男人的背影大声喊到:

  ——“安!雏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哦!”

  男人没有回头,只是举起了右手,然后右手放在脑袋旁边点了一下。示意自己知道了。

  “嘻嘻。”

  得到了回应,雏开心的笑了。在夕阳下,少女把玩着手上的,然后注视着那男人远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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