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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一吹,顿时酒醒。
但我还是挑一些几乎没啥人走的路开车,这样更安全。拐了七八个路口,径直开向朝阳沟的大北头,这就到了孟克村。
以前的孟克村属于城乡结合部,后来城市规范到了这一块,就再没有以前的穷酸样。
孟克村的后面便是十家子河套大桥。
这个时节的这个时辰,这桥下根本没有人。
所以小鬼选了这儿。
我刚到,就看见一个鬼影从桥墩的阴暗处走了出来,冲我这里嘎嘎阴笑。像是打招呼,但更像招魂。
擦,大半夜的被鬼约出来,这事咋想都别扭,先看看这鬼东西的信息有没有用,要是跟我扯淡,那就别怪我心狠。
我呸了一口,站在车门外背着风点燃一根烟,深深吸一口,才不急不缓地朝桥下的鬼走去。
桥墩下的鬼见我走过来,也迎了出来,借着桥上路灯遗漏下来的昏光,我看到一张纸白的笑脸,只是这笑脸之上两团腮红,就像是马戏团的小丑。
尼玛,这是个什么鬼?
走到跟前,我发现这小鬼个子不高,还没到我的肩。它微仰着头跟我说话,这让我看得更清楚,活脱脱一个年画上扒下来的大头娃娃的模样。
“你打得电话?”我问。
“是我。你就是燕赵?”大头娃娃问我。
“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的事?”
“道听途说,就看你信不信。”
“你说,我才有可能信。”
“嘎嘎,跟你做个买卖,要是你答应,就告诉你。”
这尼玛又扯到买卖上了?我跟你一个小鬼有个屁的买卖!我心里疑惑,问它什么买卖。
“我告诉你消息,你帮我对付一个人。”
“谁?”我吐一口烟,觉得这小鬼有意思。
“阴阳协会的姚苗。这小子差点儿要了我的命,我要报仇。”
姚苗?姚苗就是老猫。擦!这小鬼竟然找我对付老猫!这真是瞎耗子撞到猫怀里,不作死就不会死。
我眯起眼睛从缝隙里瞄这小鬼,手上使劲儿掐断了烟屁股。
“你不敢?”大头娃娃诡笑地望着我。
“你觉得呢?”
“嘎嘎,据我所知,你可是个狠角色。”大头娃娃没回答我的话,反而拿话激我。
“成交,现在说说你知道的吧。”
小鬼又打量我一眼,说我要先杀了老猫才告诉我。
他娘的,我眯缝的眼睛突然睁开,右手一把掐住大头娃娃的小细脖子。
“说不说!”我最后的一点儿耐性也没有了。这小鬼把坏心眼子打到老猫身上,我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现在一看从它嘴里连个屁也套不出来,索性就用拳头直接招呼它好了。
“哼,你就是掐死我,我也不说。让你一辈子活在恐惧中,最好那人慢慢儿把你折磨死。嘎嘎。”大头娃娃面露狰狞,嘴硬道。
“你以为我不敢?”我右手阴气缭绕,力道加大了一分。
“啊!”小鬼大叫。
“说!”
“快出来,快啊!他真要掐死我了。”小鬼没头没脑地喊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一个女人的鄙视的声音从身后传出。
我心里有了警觉,连忙掐着大头娃娃窜出去好几步,立马回头。只见一把夸张的手术刀就在我刚才站过的地方停下,等我再看女人的脸,我擦,直接吓了一跳。
“你是,孟医生?”不对啊,秦楚齐说过孟医生已经死了,后事还是医院给办的。
“你是谁?”我又问。
“姓燕的,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这女人伸出双手使劲儿朝两边扯了扯披散的头发。
“真是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没死。但你就快死了。”
“不对,你不是活人?”
“哈哈哈,我变成今天这样,全是你害的。”孟医生歇斯底里地大喊。发泄完猛地一挥手,唰唰两声,从桥上、河里窜出来两只厉鬼。
我心里纳闷,最近的厉鬼有点儿多啊,咋跟秋天的大白菜一样,成堆成堆的出现。
也不知道这两只厉鬼啥水平,但愿不是硬茬子。
我冲手里的大头娃娃一笑,右臂阴气升腾,化成长刀,一刀就劈开了大头娃娃的脑壳,又连劈数刀,扔在一边。
长刀平举对敌,这一次挑战两个厉鬼,得好好琢磨琢磨。
孟医生冲两只厉鬼打个眼色,就见从河里窜出来的厉鬼,手里拽着长长的水草就要来勒我脖子,另一只厉鬼,抄起大爪子也扑了上来。
看这两只厉鬼的造型,就知道一只是溺死的,一只是撞死的。都是可怜之人,只是死后执念不散,变成了厉鬼,估计没少捉活人当替死鬼。这种厉鬼,必须干掉。
我只是奇怪这两只厉鬼咋就听孟医生的话,难不成孟医生更厉害。我胡乱猜测了一下,就被打断。因为那只水里的厉鬼已经窜到我身前,此时它手里的水草也变成了催命的绳索。
我骂了一声滚开,长刀对准水草就是一刀,企图砍断这破玩意。
嗯?如同砍进了棉花团里,竟然没断。我使劲儿搓了搓,还是没断。
不好,这时候,水里的厉鬼又将水草绕着长刀缠了好几圈,我就是想抽刀也抽不出,这鬼东西对我叽叽怪笑,雪白的脸上和湿淋淋的头发尖儿上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
我知道这鬼东西为啥笑,还不是觉得死死地吃定了我,尤其是在另一只厉鬼已经扑上来的时候。
我估计这个时候,就连那孟医生都觉得我必死无疑。
我朝水里的厉鬼吐了口童子唾沫,也不管这水鬼的脸色,右臂突然阴气暴涨,长刀倏然间化成一个铁炮筒子,狰狞的古兽头在筒子上嘶吼。这一瞬间,我从水鬼湿乎乎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丝紧张。那鬼东西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惧的东西一样,显得有些惊慌。
后面的厉鬼眼看要到,我顾不上调整炮口,只能先放一枪借力窜出去。
砰地一声,鬼火炮弹轰出,打得地面一晃,水里的厉鬼和我一块儿被巨大的反弹力直接顶飞了好几米,恰好避开另一只厉鬼的偷袭。
顾不上孟医生掉到地上的下巴,更顾不上搭理还缠着我右臂的水鬼是如何震惊,我趁这鬼东西松懈时,拼命儿提了提铁筒子,对准它刚刚站稳的下半身就是一炮弹。
“啊!啊!”炮弹打残了眼前的水鬼,鬼火顺势烧到了它的上身。
我右臂再次化成长刀,趁机挑开水草,离开着了火的水鬼。
中了我的鬼火炮弹,离魂飞魄散只是几个眨眼的时间,所以我也不再看它,而是横刀瞪着另一只厉鬼和孟医生。
我有种感觉,孟医生才是最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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