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万家梁团伙早已经放出话来,谁要是敢来参加赵天成的葬礼就灭他全家,所以来参加赵天成葬礼的人实在少的可怜,除了县局刑警队的兄弟,其他的都是实在不能不来的赵天成的至亲。W¥℉頂點說,..
但凡和赵天成家远的亲戚都没来,连邻里街坊过来的也不多。万家梁在平川县恶名远播,他们怕如果参加了赵天成的葬礼,万家梁以后真的会找他们的麻烦。
就是来到的这些亲戚,有的也是一脸担心之色,生怕万家梁的人这时候忽然闯进来。记下他们的样子。
站在供桌另一侧的知客是一名白发白须,鼻梁上架着老花镜的老人,老人一脸悲愤之色。他在村里干了半辈子知客,但凡红白公事,都离不开这个老人,撰写对联,各种礼仪安排,都是这个老人的活。
让老人悲愤的是,今天竟然是他这一生中干的最轻松的一次,来的客人实在太少了,他这个知客几乎没有用武之地!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么好的警察牺牲了,就因为道上的一句话,那些人竟然连参加烈士葬礼的勇气都没有,这让这个花甲老人实在想不通,如果平常百姓怕了恶人,为什么平川警局的那些领导们也怕了恶人?或者是赵天成人职微,他们不屑来参加赵天成的葬礼?
赵长枪下意识的多看了老人两眼,心中对这个花镜老人多了几分敬佩,连一些青壮年汉子都不敢来参加赵天成的葬礼,这个老人却能来担任知客,足见老人的勇气。
张立武看到赵长枪到来后,马上对花甲老人道:“老伯,赵县长来送天成了。”
花甲老人精神一震,眼中有些湿润,鼓起嘹亮的嗓门喊道:“有客到!”
正常情况下,随着老人的一声喊,应该是哀乐四起,长号长鸣。然而,此时因为没有哀乐,老人的喊声显得那样的寂寥。
在老人拖长声音的喊声中,赵长枪稳步走到供桌前方站定,花甲老人从供桌上取过一束香递到赵长枪手中,然后擦燃打火机帮着赵长枪燃。
“客人上香,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花甲老人拖长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长枪将香火高举过,恭敬的弯腰三鞠躬,然后将香火插在供桌上的大香炉内。
“礼毕!亲人回礼!”
早已经等待在一边的赵天成父母马上九十度鞠躬给赵长枪还礼。按照当地风俗,亲人回礼应该是由亡人的子女跪地磕头的,但是赵天成没结婚,只能是他的父母代为鞠躬了。
赵长枪连忙伸手扶住了给他行礼的两位老人,道:“老伯,人死不能复生,你和大娘还要保重身体,节哀啊!”
“赵县长,谢谢你来送天成最后一程啊!谢谢!”
话间,赵老伯已经泣不成声。赵老伯根本就没想到,连他的亲戚朋友都不敢来送他儿子一程的情况下,赵长枪堂堂的一县之长,竟然亲自来送自己儿子最后一程了。
就在这时,赵天成的母亲忽然噗通一声跪在赵长枪面前,哭喊着道:“赵县长,天成死的冤啊,你一定要给天成主持公道啊!”
赵长枪连忙一把将赵天成的母亲扶起来,郑重的道:“大娘,你放心,我赵长枪今天对着天成兄的灵堂发誓,如果不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我赵长枪三个字倒过来写!”
赵长枪虽然是县长,但是他是个不会官话的人,他也不屑官话,心里有什么便什么,然而他这几句真心实意的话,却让满院子里的人都悚然动容。尤其是担任知客的花甲老人,更是手捻白须,暗暗头。
赵长枪着话,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信封,交到赵老伯手中,道:“老伯,这是两千块钱,是我赵长枪个人的一意思。你一定要收下,天成没了,你们两位老人以后也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一定要手下这个钱。天成兄的抚恤金和家属待遇问题,我一定会尽快为你们解决的。”
“不,不!赵县长,您能亲自来送天成一程,我们老两口就感激不尽了,怎么能收您的钱呢!我们不能要啊!”赵老伯一边,一边使劲的将钱推回到赵长枪的手中。
“赵县长,我们不能要你的钱啊!天成当了半辈子警察,没有收别人一分黑钱,我们要了你的钱,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原谅我们的!”赵天成的母亲也着急的道。
就当赵长枪不知道如何服赵天成的父母手下这钱时,担任知客的花甲老人却走过来道:“老赵啊,这是赵县长的一份心意,不是黑钱,你们就收下吧。”
花甲老人一边,一边将钱从赵长枪手中接过来,然后硬塞到了赵老伯手中。接着道:“赵县长,请到这边用茶。”
在院子的西南角安放了一张桌,桌上茶壶茶碗一应俱全,本来是供客人休息喝茶,等待开席用的,但是由于客人少,桌根本就没用上。
赵长枪在知客老人的陪同下,走向桌,张立武也跟了过去。
“张立武,你怎么搞得,怎么连个哀乐队都没有?”赵长枪有些不满的道。
张立武苦涩的笑了一下道:“我倒是找了好几个,可是人家根本就不敢来啊!”
花甲老人的脸上又浮现出了悲愤之色,道:“这也无怪那些哀乐队,就连本村的父老乡亲都不敢来,别他们了!我来的时候,我了老伴都阻拦我,被我一顿猛训,她才不敢多了。老朽就不信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那些恶人还就无法无天了!”
“你放心吧,老伯,那些人蹦跶不了几天了。张立武,你现在就去请哀乐队,我们给双倍价钱,就我赵长枪在这里给他们当保镖,赵天成的葬礼结束后,警方给他们提供二十四时的保护,直到那些犯罪分子全部落网!老伯,麻烦你,也去通知一下村里的父老乡亲,把村两委的人也给我喊过来。天成兄的葬礼已经是一场较量,如果我们不能将天成兄风风光光的下葬,这一局,我们就输了!”赵长枪重重的道。
赵长枪此话一出口,不但花甲老人,就连张立武都吓一跳,他马上道:“给他们提供二十四保护?直到犯罪分子全部落网?赵县长,我们的警力根本不够啊!”
“警力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另外通知单世涛,让警局的领导凡是没有出差的,全给我过来!不然别怪我赵长枪以后给他穿鞋!按我的吩咐去做!”赵长枪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话语之间,浑身上下充满着强烈的霸气!
“是!”张立武答应一声,喊上一个兄弟离开了院子。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就是绑,也要把那些哀乐队绑过来!
“谢谢赵县长了!”花甲老人给赵长枪深施一礼,然后也离开了。
赵县长亲自来参加赵天成葬礼的事情很快在整个上林村里传开了,那些父老乡亲们之所以不敢来,不过是惧怕那些放出话来的恶人,现在有县长大人撑腰,他们自然便放下了心中的恐惧,也有带钱的,也有带着冥纸的,纷纷赶往赵天成的院子。
村委书记和村主任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屁颠屁颠的赶了过来,平时他们也就有资格见见街道办主任,现在县长大人驾到,正是他们露脸的时候,至于那些坏人放出的话,他们已经不在乎了,有警察二十四时保护他们,他们还怕他们个鸟!
不到十分钟,赵天成的家顿时热闹起来,担任知客的花甲老人也彻底的忙碌起来,在他的主持下,迅速成立了简单的治丧委员会,迎客的迎客,烧水的烧水,买菜的买菜院门外迅速摆上了三张办公桌子,三个先生端坐到桌子里面,铺开用白纸订成的丧礼簿,每一个带礼过来的乡亲或者亲戚都先到这里登记礼物,然后有专门的人员带领他们到茶棚喝茶,等待开丧筵。
张立武一口气找来了三个哀乐队,锣鼓家什在大门外摆开,敲敲打打,吹吹弹弹,奏起了哀乐。每当有客人上香时,长长的大号一准定时响起。
县局领导也来了,上香过后,和赵长枪坐到了一起。赵长枪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这才稍稍安慰了一些。
局长单世涛却没来,这家伙得到赵长枪要给赵天成大办丧事后,马上跑到了县委书记宗伟阳的办公室。
“宗书记,你赵县长干的这叫什么事啊?现在从中央到地方,到处都在提倡红白公事要节俭,赵长枪这不是风作案嘛!他还要让局领导全部过去!局里这么忙,他这不是瞎指挥吗?”单世涛愤愤不平的道。
“胡闹!简直是胡闹!他以为他这个县长是干什么的?是大队支书?还是乡镇干部?”宗伟阳面色铁青的道。他意识到,赵长枪通过这件事的操作,很可能会提高自己在平川县官场的地位。
宗伟阳开始给赵长枪打电话:“赵长枪,你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中央在三令五申从简操办红白公事吗?上级正在禁止白公事请乐队你不知道吗?你这是在和中央唱反调!你给我快回来,将请去的哀乐队也给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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