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涛喝了口曾掌柜刚刚为他倒的茶,润了润嗓子,问道:“王先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疑问?”
“啪啪……”王潜立鼓掌道:“孟掌柜讲的这么清楚,我哪还有什么疑问啊!”
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的同时,也为孟子涛在瓷器鉴定方面的造诣,感到很惊讶。想想自己在孟子涛这个年纪,好像在古玩方面还只是生瓜蛋子吧。
这个时候,张景强打电话给孟子涛,了解了那块玉佩的情况,并没有放弃,让孟子涛把玉佩带回去。
孟子涛跟曾掌柜说了这事,曾掌柜为表歉意,还送了孟子涛五片花片。
给曾掌柜写了一张收条,孟子涛就准备告辞,这个时候,王潜立笑容满面地说道:“孟掌柜,听说这是你刚刚捡的漏,能不能让我们开开眼啊?”
孟子涛有些纳闷,不过当他看到孟宏昌有些不好意思的神色,顿时明白,应该是孟宏昌透露的。
孟子涛对此到不是很在意,古玩注重交流,大家点评作品,说不定就能有一些独到的见解。
“当然没问题。”
孟子涛点头同意,上前把画卷放在桌子上展开,大家看到画作的内容时,顿时一阵惊呼:“沈周的作品?!居然还有嘉庆的鉴藏印玺!”
沈周那是谁?明代中期“吴门画派”巨挚啊!与文征明、唐寅、仇英并称“明四家”。
特别是沈周的绘画对后世山水画的发展更是有着深远的影响,一是融南入北,弘扬了文人画的传统;二是将诗书画进一步结合起来,使文人画的理念更为清晰和强化,使得他所作之画,更具有诗情画意。
可以说,沈周的画作是每个书画藏家都梦寐以求的藏品,在拍卖市场上,他的画作一经出现,就是众人的焦点,比如06年沈周《寒江独钓》手卷,在一番争夺之后,就拍出了2400多万的高价。
现在,一幅沈周的画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而且还是捡漏得来的,叫大家怎么不震惊,怎么不眼热?
一时间,大家征得孟子涛的同意之后,全都聚精会神地观察起画作来,整个店铺里鸦雀无声,只听得到大家的呼吸声。
鉴赏过画作之后,李石江眼睛里相当火热,对孟子涛更是羡慕嫉妒恨,为什么这种宝贝,不是自己,而是孟子涛这个小子捡的漏,实在太不公平了!
“不行,得问问,能不能拿下这幅画!”
李石江心有不甘,马上就付诸行动,笑眯眯地问道:“孟掌柜,不知道这幅画你有没有转让的想法?”
李石江的话,让大家的目光从画作移到了孟子涛身上,等着孟子涛的回答。
虽然,孟子涛对大家想要这幅画并不觉得惊讶,但他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五个人之中就一个都没看出这幅画是王莱的仿作?
看到大家这样的表现,孟子涛要不是有了异能给出的结论,都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错了。
“这幅画我确实没有收藏的打算……”
孟子涛的话,让大家一喜,但接下来的话,让大家不禁都疑惑起来:“不过,我对这幅画还有一些疑问。”
孟子涛做生意图的是长久的合作,除非对方为人让他觉得不喜,不然在自己知情的情况下,不太会挖坑给别人跳。当然,他也不是迂腐之人,不可能说,把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自己已经提过醒了,你们还要往下跳,那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你不会是说,这幅画不是真迹吧?”李石江讶然道。
孟子涛说:“我觉得有些疑问吧,对是不是真迹有些吃不透啊。”
“居然连嘉庆赏鉴过的作品都觉得不对,这家伙是傻冒吧?也对,这小子才多大啊,不仅懂玉器还懂瓷器,书画鉴定肯定不会那么精通嘛。哈哈!既然你这么傻,那就别怪我从你手上捡漏了。”
李石江心里哈哈大笑,觉得孟子涛的判断十分可笑,心头越加的火热。
旁边的曾掌柜想要询问,但再一想,觉得问这个问题实在太不好,可能会破坏孟子涛的生意。况且,他看到李石江火热的眼神,怎么会不知道李石江的想法,如果这幅画确实有问题,他还巴不得李石江倒霉呢。
不过,王潜立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疑惑地问道:“孟掌柜,不知你能否说一下,你觉得哪里有问题?”
“这两处地方……”孟子涛指出了画中的两处问题,当然,硬要说的话,这两处地方也可以说是正确的,看起来有些似是而非。
曾掌柜看了一下孟子涛指的地方,看了一下,轻咦了一声:“咦,好像确实有点不对啊。”
“不对个毛啊!”
李石江定睛一看,心里就把曾掌柜给鄙夷上了,他认为这根本不是问题,只是和沈周以往的作品相比,有些差异而已,况且,这个差异也没有脱离沈周用笔的特点,只是偶然因素而已,再说了,如果问题真得很明显,会有嘉庆的鉴赏印?
李石江的想法也不能说有问题,只不过,他就像现在有些人相信专家一样,太相信皇帝的鉴赏水平了。
事实上,皇帝也是人,同样也会犯错,咱们不说嘉庆,就说在大名鼎鼎的乾隆皇帝,众所周知,他就收集了许多赝品。
想当年,被明代邹之麟誉为“右军之兰亭,神而圣也”的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卷,还有明清两代名家摹本多达10余本,都被乾隆当作货真价实的真品反复题咏,还编入了《石渠宝笈》。
有一次,和珅为了取悦乾隆,用重金在民间收购了《富春山居图》的真迹送给乾隆,乾隆看罢,龙颜失色,心有不悦,心想,这丫的,这咏也咏了,章也盖了,再说东西不对,自己的脸不就丢大发了?行,你说这是真迹,就让行家来鉴定吧。
于是乎,乾隆唤来词臣梁诗正,指着这些真迹说:“梁爱卿,你来鉴定一下,这是真迹吗?如果是,那我这副画又如何解释呢?”
“回皇上,这……这……”梁诗正看看真迹,又回头看看赝品,不知道如何作答,心里盘算着,要是说真话,这回皇上的脸可就丢大了,若是讲假话,那就得罪了和珅,得罪了和珅这样的小人,日后麻烦自然是少不了.
古人云,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得,为了自身的安全,也能保住真品不散失,还是说实话吧。
“皇上,这……这真品……”
乾隆还没等梁诗正把话说完,又指着已经题跋过的《富春山居图》说:“你再仔细给朕看看,这轴画到底假在哪里?又是何人所作?”
梁诗正拘谨着身子,抬头看见乾隆的脸色,那神态,就是让梁诗正随着他的意思办,把赝品鉴定为真迹,把真迹说成赝品。
在那种情况下,梁诗正为了自身小命和乌纱帽着想,迫于无奈,只好将黄公望的真迹题为伪品,并编录在《石渠宝笈·三编》里。
像这样的故事,乾隆身上还发生过许多,说到底,他其实就是个收藏爱好者而已,嘉庆包括古往今来的许多皇帝都差不多,他们最多只称得上是爱好者,谈不上专家,只不过因为他们是皇帝,也就有了“指鹿为马”的能力。
像李石江这样,认定嘉庆鉴藏印为真迹的依据,显然是不可取的。
言归正传,李石江认为,曾掌柜也附和着说画作有问题,是想要混水摸鱼,这当然不能让对方得逞,当然,曾掌柜这么说,对他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李石江表面上十分遗憾地说道:“啊,曾掌柜也觉得有问题?那这幅画应该是老仿了,可惜了呀,如果是真品的话,现在沈周的画作可是炙手可热啊,上拍的话,可是众人争夺的目标啊!”
“是啊,如果是真品的话,这幅作品拿到大拍上,肯定能够拍出一个高价,都能够让孟掌柜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真是可惜!”
站在王潜立旁边的男子,摇头晃脑地说道:“不过,这幅画就算是仿作,艺术水平也不低,再加上嘉庆的鉴藏印,也是颇有艺术价值的,如果能够考证出作者是谁,又是名家的话,这幅画的价值也低不了。说实话,我真挺羡慕孟掌柜的,居然能够捡到这样的漏。”
孟子涛谦虚地摆了摆手:“运气,都是运气而已。”
王潜立笑着说道:“这捡漏嘛,一靠眼力,二靠运气,两者可是相辅相成的。”
“对对,孟掌柜你就别谦虚了……”
恭维了几句,李石江问道:“孟掌柜,你刚才说过,没有收藏这幅画的想法吧?”
“对呀。”孟子涛问道:“难道你还有想法?”
李石江一脸诚恳地说:“我知道这幅画有些问题,不过,这幅画我实在太喜欢了,第一眼看到它就念念不忘,如果今天要是错过了,我这段时间都会睡不好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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