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之间,在魏子云的带领下,陆小凤、花满楼、大悲禅师、石雁道人等一众好手已经赶至太和殿。
南书房。
烛光映天,宛如白昼。
地上躺着许多尸体,陆小凤额头的冷汗越来越多,待他们赶至南书房,瞧见地上躺着的四个人,绝大多数都哗然变色,更有人失声惊呼道:“鱼家四兄弟!”
地上躺着的四个人,身高不及三尺,身材、容貌、服装、装饰打扮,都完全一模一样。
尤其是他们的脸,小眼睛、大鼻子、凸头瘪嘴,显得说不出的滑稽可笑。
但这四人的名气,却大到绝对教你笑不出来。
这四兄弟,乃一胎所生,虽然天生侏儒,但兄弟四人,心意相通,四人联手便能施展出家传的“飞鱼七星剑”。
普天之下剑阵众多,这“飞鱼七星剑”虽然不能名列第一,却也铁定是名列前茅。能破得了这剑阵的人,本就不多。若再仔细查看,就会有人惊奇地发现……现下,不仅有人破了他们的剑阵,而且只用了一招!
天下虽大,高手虽多,但能办成此事的高手,五根手指都数的出来。
是叶锋,亦或是叶孤城?
好巧不巧,现在叶锋、叶孤城全都在场。
叶孤城一身白衣,孤傲立在皇帝身侧,而叶锋更是随意,圣上当前,皇帝都是站着的,他却是随意坐着,正怡然自得地品茶。
如果说……那真的是当今圣上。
因为地上还躺了一个人。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青片金缘。绣文金龙九。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陆小凤神色阴晴不定,毫不畏惧,直接迎着南王世子的目光。仔细打量起来。
今日之前,他没有机会瞧见圣上,但他却见过南王世子。
他的目光又落在躺在地上,已经死去的皇帝,这才赫然发现,原来南王世子竟然长了一张跟皇帝一模一样的脸,纵然不是一模一样,总也有九成相似。
毛骨悚然,愤怒交加!
他终于明白他们的阴谋到底是什么,只是很可惜。已经迟了。
魏子云立即磕头,颤声道:“罪臣救驾来迟!”
南王世子眉头一皱。冷声道:“鱼家四兄弟本是朕的贴身护卫,但他们四人竟然伙同南王世子,想要弑君!幸亏叶锋、叶孤城救驾,否则……”
赶来的带刀侍卫骇然变色,跪在地上,不住颤抖。
陆小凤同样骇然变色,浑身也不住颤抖,除此之外,他更双目充血。
看得出来,他并不是因为畏惧,而是愤怒。
叶锋喝了一杯酒,轻笑道:“陆兄,咱们缘分还真是不浅,就算没约都能遇到。我看你情绪不稳,要不要喝杯酒让自己冷静冷静?”
陆小凤双手攥紧,脸上青筋爆出,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你终究还是这么做了!”
叶锋洒然一笑,缓缓道:“别激动,杀掉鱼家四兄弟的,是叶城主,大义灭亲诛杀南王世子的,也是叶城主。”
“我就是闲得无聊,纯洁地过来打打酱油,跟陆兄你喜欢煽风点火、到处凑热闹出风头的性格不一样,我不过是想做一枚安静的美男子罢了。”
陆小凤咬牙,冷冷道:“这个笑话并不好笑!”
叶锋耸了耸肩,道:“so……你想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事已至此,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陆小凤双目一眯,两道寒光爆射而出,冷冷道:“恐怕今日你必须杀了我了!”
南王世子脸露不悦,冷冷道:“陆小凤,你想做什么?难不成你也准备弑君?!”
唰!
魏子云为首的大内高手,尽皆拔出随身佩刀,寒芒闪烁,全都对准陆小凤。
至于花满楼、大悲禅师、司空摘星等武林中人也享受到了同等待遇。陆小凤朋友遍天下,世人皆知,而这些人很多跟陆小凤的关系都不错。
魏子云脸色惶急,给陆小凤使了几个眼色,厉声道:“你究竟想干什么?!难不成真想谋反?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就算你不在乎,那你所有的朋友,你朋友的家人,他们也不在乎?”
闻言,陆小凤登时气馁,即便是他,也不得不考虑这件事的惨痛代价了。
叶锋喝了一口酒,冲陆小凤摊了摊手,道:“人生原本就充满许多无奈,陆兄就算是想送死,都不能了……我的建议是,看开点儿,人生,最重要的是开心。”
“你……”
陆小凤脸色铁青,被叶锋呛了一下。
“好吧,当我没说,我看不论怎么说,你都开心不起来。”叶锋耸了耸肩。
正在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西门吹雪望着叶孤城,冷冷道:“一剑破七星,天外飞仙,果真是好剑法。”
叶孤城道:“本来就是好剑法。”
西门吹雪道:“剑法虽好,但人却无信,你还欠我一样东西。”
叶孤城叹了一口气,缓缓道:“我的确还欠你一样东西。”
这时,西门吹雪冷冷道:“那么现在,你是否应该偿还了?”
叶孤城道:“现在的确应该偿还了。”
正在此时,叶锋却突然道:“就算应该偿还也不应该是现在,因为今夜是属于我的,紫禁之巅这一战自然也不例外。”
西门吹雪双目闪过一道亮光,口中道:“若是叶兄想出手,在下更是求之不得。”
叶锋轻笑道:“我的确是要出手。但对手却不是你。当然也不是叶城主。不客气的说。现场诸人,还没有谁有资格做我的对手。”
这话端的是嚣张、狂妄,但现场诸人,却没有谁觉得不妥,纵然他们心底的确不痛快,可却不得不悲哀地承认:叶锋所说,真他娘就是事实啊。
与此同时,所有人均是好奇、惊诧莫名。全都在心中猜测,当世还有谁有资格挑战叶锋。
江湖上许多成名人物,闪电一般掠过众人的脑海,但想来想去,却一个也想不出来。为什么?因为最顶尖的几位,要么被叶锋杀了,要么全在现场,哪还有谁?
这时,陆小凤望着叶锋,突然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叶锋道:“陆兄直说无妨。”
陆小凤眯了眯眼睛。深呼吸一口,又重重吐出。缓和下骇然、愤怒的情绪,方才道:“为什么要让别人假扮叶孤城?对付鱼家兄弟,你一人已是绰绰有余。”
若是叶孤城本尊跟西门吹雪比剑,岂非能争取到更多时间,也能确保狸猫换皇帝的计划顺利完成!
这是陆出的心底话。
打了个响指,叶锋吐出了两个字:“等人。”
他正在等的,自然只能是小老头吴明。
诚如陆,若是叶孤城本尊出现,的确能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但问题是……不仅仅只是自己,‘隐形人’那方势力也已潜入京城,叶锋甚至可以肯定,小老头吴明也来了!
所以,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他跟叶孤城必须在一起。
虽然不知道小老头吴明究竟到了何等水准,但叶锋坚信,只要自己跟叶孤城联手,纵然是小老头吴明,也奈何不得他们。
陆小凤眯眼,继续道:“等你的对手?”
他话还未说完,叶锋突然笑道:“来了!”
话语声起,太和殿突然响起极其细微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似有似无,就像是来自九天之外,突然出现,又突然传入众人的耳朵,而且从那脚步声来看,正往此处赶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绝顶高手!
陆小凤、花满楼、大悲禅师、司空摘星等人脸色均是微微一变,正赶往这里的至少有三十人,更令人咋舌的是,他们每一个的武功都似跟七大派掌门不相上下。
这……这实在太过不可思议了!
江湖中什么时候冒出这么多绝顶高手了?近几年飞速发展的幽灵山庄,跟这股势力相比,简直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嗖嗖几下,宽阔的南书房里,突然出现三十来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和尚也有道士,就连尼姑也不缺。
身份各异,打扮更是千奇百怪怪异。
有的是峨冠博带,腰悬宝玉,一身华服;有的却是不修边幅,头发也没理,脑袋上仿佛顶着一个乱糟糟的鸟巢;有的脚上更是连鞋都没有穿……
公孙大娘赫然便在其中。
这群人一出现,立即有人认了出来,不禁失声脱口道:“贺尚书!据说他二十年前已经被仇家杀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众人都是一愣,谁都没有想到,这个酒鬼竟然赫然便是当年名动江湖的“贺尚书”!
五十年前,江湖上流传着一门妙绝天下的武功,名叫“醉中七杀手”,这是一门杀手绝技,讲究的是似醉非醉,似梦似醒,于虚实变化之间一击必杀。
此功威力之大,名声之响,比之独孤一鹤所创“刀剑双杀,七七四十九式”,也是毫不逊色。
所谓“醉卧流云七杀手,唯有饮者得真传”,说的是领悟这门神功的,只有一个贺尚书。这话真假不知,但自贺尚书以后,这门武功确也从此失传。
……
……
一眼认出贺尚书的,是一个蜀中唐门的中年男子。
他名叫唐三藏,绰号“冰封千里”,唐门暗器威名传遍天下,但他十五岁时曾得奇人相传,练了一门阴寒真气,后来竟给他练成了,虽然没能成为唐门掌门,却也成为唐门的中流砥柱。
纵然是唐门掌门也不得不对他尊敬三分。
唐三藏能一眼认出贺尚书,也是基于那位奇人。
当年那位武林前辈正是被贺尚书“醉中七杀手”所伤,他又恰好路过,将其救下,尽心尽力照顾了七日七夜,那位武林前辈方才将一身所学尽皆传给他。
但这中年男人却是个酒鬼,左手提着一只玉壶,右手握着一只金杯,似连站都站不稳,身形摇摇晃晃,醉眼朦浓,咕噜一声响,又喝了一杯酒,口中模糊不清道:“本尚书销声匿迹二十载,不过是想做神仙,哪个兔崽子狗胆包天,竟然敢这般编排在下?你瞧本尚书如何惩罚你……嗝!”
说话之间,贺尚书打了一个嗝。
突然之间,异变突生!
只见贺尚书一个趔趄,玉壶随之向前一倾,嗤的一声劲响,一道水柱宛如利刃一般,呼啸而出,直往唐三藏身上攻去。
唐三藏心中一惊,立即施展起阴极真气,双手迅捷向前一推,身前水蒸气凝结,形成一面不算很大的圆形防御圈,那道水箭,直接刺中圆形真气防御圈,登时被冻结。
水箭变成冰柱。
唐三藏放松地轻吐一口气,总算是挡了下来,心中还颇为自得,只觉自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但是,正在此时,冰柱之中,一条更细的水箭突地飚射而出。
唐三藏脸色大变,骇然失声道:“怎么可能?”
叱!
鲜血四溅,那道水箭已经洞穿了唐三藏的咽喉,唐三藏双目瞪大,噗通一声,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冰柱消失,重新化为水柱,嗖的一声,那水柱重新回到玉壶。
一招击杀!
这贺尚书竟是一招直接将“冰封千里”唐三藏秒杀!
除叶锋、叶孤城、西门吹雪等寥寥几人外,余下众人均是耸然动容。不由想道:“这便是传说中早已失传的“醉中七杀手”么,果真不容小觑!”
公孙大娘身旁的一个小胡子嬉笑一声:“老贺,你若是再这样,总有摔死的那天……”
“胡说!就算你死,本尚书也不会死!你小子的‘化骨绵掌’,我也很想领教领……嗝!”
贺尚书又打了个嗝,颇有些语无伦次,断断续续道:“再……再说了,这根本不是本尚书的问题,要怪就怪这地方建的不好,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住在这里!”
那小胡子嘻嘻笑道:“你这醉鬼倒是想得美,你以为这九五之尊,是你想做便能做的?”
贺尚书身体摇晃,模糊不清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能做,凭什么本尚书便做不得?”
那小胡子竟然点了点头,认真道:“若真这么说,好像我也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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