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少年的决意(上)

  天宫市上空一万五千米,隶属于【Ratatoskr】(拉塔托斯克)的空中舰【Fraxinus】(佛拉克西维斯)内——

  在看到进入这个宛若舰桥一般房间的两人后,坐在属于舰长位置上的红发少女露出了微笑。

  “……嗯,两位都来到啦。精灵即将要出现了。令音拜托你做好准备。”

  “嗯。”

  两人之中那名被称作令音的有着弄弄黑眼圈,看起来非常困的女性点了点头,翻翻白衣的下摆,往舰桥下方的操纵席前方坐下。

  “那么……虽然很抱歉的只能给你这么短的时间。已经下定好决心了吗,士道。”

  “……”

  另一名有着一头蓝色碎发,中性面孔的少年像是很紧张一般,犹豫着没有回答。

  突然的,舰桥内响起了嘈吵的汽笛声。

  “怎……怎么了?”

  回答士道那狼狈声音的,是舰桥下方的一名男性船员。

  “非常强烈的灵波反应确认!要来了!”

  “OK,给我把主屏幕的画面切换至出理预测地点。”

  打了个响指,红发少女下达了指示。

  位于舰桥中央的大屏幕上将俯瞰的街道映像映照了出来。那是兴建了很多商店的大街,但就像理所当然的一般,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宛若一座鬼城。

  然后,毫无预兆的,画面的中央扭曲了。

  “诶……?”

  一瞬,士道还以为是把映像映照出来的画面出了问题,但是错了。

  空间。

  什么都没有的空间,像往水面投下小石子般浮现了波纹。

  “那、那是什么?”

  “哎唷?士道这是第一次看见吗?”

  就在少女说话的时候,扭曲变得越来越大,最后——

  “……!”

  伴随着爆音,画面变成白色一片。

  几秒钟过后,画面中映照的是与刚才截然不同的画面。

  地上开了个洞。

  至今一直有几座建筑并列着的街道的一部份,浅浅的像碗形般的被削开了。本来在那里的店铺、街灯、电柱,甚至是路面,全都消失无踪了。由于爆发的余波的关系,在那周围,彷佛被大型台风吹袭了一般的光景。

  这副场景,士道曾经见过,也就是说——

  “……空间震。”

  “精灵在这边的世界出现时所造成的空间扭曲,这样而所引起的突发性灾害唷……不过那位精灵的空间震倒是很奇特啊。”

  “……”

  少女的话士道只听进去了一半,因为他尚未从这副画面带给自己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说起灾害,不管是洪涝、地震还是泥石流,人们一般见到的都是事故发生之后的现场。但若是真正亲眼看见事故发生之时的场景,那种给人的震撼绝对不言而喻。

  ——太可怕了。

  “这次的爆发算是小规模呢。”

  “你说得正是。”

  站在少女身后的高瘦男子说道:

  “侥幸———虽然想这样说,但【Hermit】(隐居者)的话也就只有这种程度吧。”

  “嘛,也是呢。在精灵中也是相当温驯的类型来着。”

  “……喂,琴里。”

  听到士道的声音,红发少女——琴里看向了他。

  “【Hermit】,到底是指的什么?”

  “嗯,是现在出现的精灵的代号唷。稍等一下……可以放大画面吗?”

  听到琴里的指示,下方的船员开始操作起来。

  于是很快地,画面被放大,拉近至街道中的大坑。

  然后——

  “……!”

  仿佛能让心脏停止跳动的冲击,士道在那里看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而且是不久前——准确说是昨天遇到的少女。

  “怎么了,士道?”

  “我和那孩子,曾经见过面……就在昨天,从学校回来的途中,突然的下起雨来……”

  将昨日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后,琴里对着下方的船员发起了指示。

  “把昨天十六时正至十七时正的灵波数值传送到我的终端机。十万火急!”

  琴里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焦急,用手咯吱咯吱的抓起头来。

  “……并不认为是主要数值的混乱呢。和十香那时的情况一样吗。……士道,为什么昨天没有说出来啊?”

  “别强人所难了。相遇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她是精灵……”

  就在士道大叫的同时,从设置在【Fraxinus】舰桥上的扩音器传来了巨响。

  “……?!怎么了?!”

  “精灵已经出现了,看来开始行动的不只是我们这一边呢。”

  画面中少女所在的位置被浓烟覆盖,大概是被导弹之类的击中了吧。

  就像是印证那个可能似得,画面的周围出现了几位穿着显眼的机械铠的女性在漂浮着。

  “AST吗。”

  看着那些女性,士道喃喃道。

  接着,从浓烟中少女的身姿飞了出来,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不过不等士道安心下来,那群AST开始追击少女,无数子弹与导弹朝少女倾泻而去,无情的命中了少女。

  “那些人……居然对那样的女孩子……”

  “……事到如今还在说什么话呢,士道?没从十香的事件里学习吗?对AST来说,精灵有怎样的外表都没有关系。他们只有要守护世界的使命感,和将危害人类的存在排除,这种身为生物理所当然拥有的生存本能。”

  “就……就算是这样……!”

  就在士道开口的瞬间,少女再次从烟雾里跳向空中。但是少女没有进行反击,只是不停的乱逃。

  “那孩子……不进行反击吗?”

  “嗯。一直都是这样子。【Hermit】在精灵中是极为温驯的类型。”

  “……那么!”

  “想向AST求情吗,没有用唷……只要她仍然身为精灵。”

  “……”

  无情的回答让士道闭上了嘴巴。

  这种事情士道心里早已明白,她们要做的只是讨伐为害世间的敌人,这种动机并没有错。

  所以,要将这种事态推翻,只有一个方法。

  “……琴理”

  “什么事。”

  “……只要失去了精灵的力量,那孩子以后就不会再被AST追杀吗……?”

  “嗯,正是如此唷”

  “空间震也……不会再发生吗?”

  “嗯。”

  士道沉默了一会儿后,大大的深呼吸,说出下一句话。

  “……我的话,能够做得到吧……?”

  “如果你看到十香的现状后还是不相信的话,要怀疑也可以啊。”

  “……”

  士道抓抓自己的头发,用双手拉拉脸颊。然后,闭上的眼睛慢慢张开,说出自己的决意。

  “助我一臂之力吧,琴理。我要……拯救那孩子……!”

  “嘿嘿!”

  琴里像是很高兴的样子,立起了珍宝珠的棒子。

  “这样子才是……我的欧尼酱唷!”

  然后改变身体的方向,对舰桥下方的船员们大声说道:

  “全员,第一级攻略准备!”

  是!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回答,然而——

  “发现另一股非常强烈的灵波反应确认!波形是……是【Shadow】(暗影)!”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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