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石门后,是极为空旷、单调、粗糙的洞穴。
虽然不是地理方面的专家,但海音还是可以看出,这个洞穴近乎是纯天然的。至于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就不关海音的事了。
洞**什么东西也没有,唯一有调查价值的只有刻在石壁上、徒有其形的原初文字。
这些是封印的术式吧。虽然已经失去了效力,现在调查也只能调查出术式的作用、强度以及接触的方法,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可调查的地方。
不想让自己白跑一趟,海音开始调查起石壁上的文字。
“……这是?”
只是稍稍看了几眼,海音便发现了蹊跷的地方——乱。
是的,石壁上的文字实在是太乱了,与封印术式所必需的严谨、规范所不符。这种低级错误冈格尼尔不可能会犯,那么到底是为什么。
继续调查下去,海音很快便知晓了原因。
石壁上的文字并不是全部用于组成封印术式,其中还掺杂了一些杂质……准确说是日记,冈格尼尔的日记。
带着复杂的心情,海音阅读起石壁上的日记来。
——自那个女人将吾主内心的【万世之咒】解放来,已经过去三天了。吾主被【万世之咒】吞噬、不知所踪,吾等六位弑神兵器也失去归宿、流离失所、整日被诅咒所侵蚀。
“六位,也就是说【克里维泊】一共有六位么。”
暗暗记下这个数字,海音继续读了下去。
——侵蚀地力度,即使是意志力强劲的吾也受不住,吾的那些同胞恐怕早已堕落了吧。现在的吾,堕落也只是时间问题。所幸封印已经完备,即使是吾,不用最终形态也无法打破。
确实,如果是冈格尼尔,即使是【万世之咒】的侵蚀也能抗一阵子。但也意味着它受到了更多的痛苦。这对它是好事?还是坏事?
海音不知道。若想知道,只有把它从深渊中拉出一途。
——第六天,侵蚀的进程虽有所缓慢,但离堕落也不远了。啊,回想起曾经想要为吾主分担诅咒,但看看如今的吾,吾真为当年的自己羞愧不已。连如此小小的诅咒都无法承受,何谈分担一说?
得知了它冈格尼尔过去的小秘密,海音不禁心里一暖,嘴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些。
“这家伙,真是操了无用的心。”
如果这个样子被其他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说她傲娇了吧。
然而,这份笑容没有维持多久。在看到下面的内容后,海音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第、九天,侵蚀已经、恨、接触核心,吾已经、无法、杀、抑制内心的、恨意,如果放任、恨、这股怨念,必将造、成生灵、杀、涂炭。吾主!吾、到此为、止了。
后面的语句几乎没有一句是通顺的,特别是那几个恨字与杀字,明显比其他字刻得要深的多。
海音闭上了眼睛。可以想象当时冈格尼尔是在怎样的痛苦煎熬下,将这份记录留下来的。
扭过头,看向洞穴的中央。那里残留的诅咒气息最浓厚,冈格尼尔就是在那里一天天与诅咒抗衡的吧。
“你做的很好了。所以,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如此宣言后,海音将视线从那里移开……的前一刻,发现了位于那里的另一段文字。
“……这里还有么。”
和刚才的不同,这段文字是刻在地上的。若不是凑巧看了一眼,要发现这里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十、恨杀杀、杀杀恨杀杀杀杀恨恨、杀杀杀恨恨杀杀很恨、恨恨恨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
这个是最后一天,也就是第十天冈格尼尔留下的信息。很明显,当时的它已经完全被诅咒侵蚀了。
清晰的字迹,就是它最后的抵抗了吧。即使这样,记录的最后也……
“……嗯?”
在最后,海音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从笔画来看应该是“杀”字,但只写了一半。
不对劲。若是彻底发狂而导致字没完成的话,是不可能留下这么完好的形状的。至于一时恢复过来,侵蚀达到那种程度是不可能的。
——就好像是被什么人阻止了一样。
“怎么可能……难道说……”
然而,在海音准备验证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测时,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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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哥哥,你知道天乐姐在哪吗?”
“当然!没问题!”
“唔姆……”
看着一脸笑容拍着自己胸口保证的马一帆,蕾姆莫名的有些不安。
自马一帆信誓旦旦的带着蕾姆去找海音,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而马一帆也带着在蕾姆在森林里乱晃了一段时间了——怎么看都像是乱晃的样子。
“……马哥哥,你真的知道天乐姐在哪吗?”
“当然!没问题!”
看着眼前的足迹,马一帆再次重复了一遍刚才说过的话。
马一帆真的知道海音在哪吗?他当然不知道。不过不知道不代表他找不到海音。
——想象的是搜索,寻找海音的踪迹。
——想象的是强化,提升双眼的视力。
在如此使用魔法后,马一帆在森林中无数的脚印中发现了海音的脚印。然后再用几次魔法排除后,地上只剩下了先前海音离开时所留下的脚印。
马一帆如此使用魔法,不能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
不过魔法是有效的,而且通向的地方确实是海音所在地。事实如此,马一帆也如此相信着。
“……马哥哥,你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等等!”
第三次回答后,马一帆第一次停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马一帆感觉前方有什么东西。虽然眼睛看不到,但的确实有什么墙壁一样的东西存在着。
“这是什么东西?”
“唔姆?怎么了?马哥哥?”
“前面,有东西!”
“有东西?”
蕾姆歪着脑袋看着前面,除了树还是树。
“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不见……啊!别碰啊!”
赶紧把想要伸手去碰的蕾姆叫住,马一帆捏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片刻之后,只见马一帆脑袋上“叮”的一声冒出一个灯泡,他便指着前方信誓旦旦的说道:
“我知道了!这是结界!”
胡蒙的,不过马一帆这次蒙对了。
“结……界……?”
听到了陌生的词,蕾姆对马一帆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因为“结界”两字是用汉语说的。
看蕾姆那牙牙学语的样子,马一帆陷入了苦境。语言不通,如何解释?
情急之下,马一帆使用了人类通用语言——肢体语言来解释。
“额……你就当是一堵墙壁!墙~壁~”
马一帆舞胳弄腿,努力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好一会,蕾姆才说出一个带着长长托音的“哦”字,也不知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
马一帆叹了口气。至于蕾姆明白了还是没明白了,马一帆也懒得去追究了。
现在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结界上。马一帆如此想到。
就在马一帆准备动手“调查”的时候,一道寒气突然窜上了他的后背,不详的预感笼罩了他的心头。
“?!”
这种感觉,马一帆曾经遇到过。没有忘,也不可能会忘。
第一次这种东西,是非常难以忘怀的——特别是第一次感受到死的预感。
“马哥哥?噫?!”
背后传来蕾姆的悲鸣,马一帆战战赫赫的转过了头,看见了立于那里的【那个】。
熟悉的它,还是那副模样。
所以,马一帆发出不成样的惨叫。
“骗、骗人的吧?!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还是那样的身姿。
还是那样的黑气。
还是……那样的充满杀意。
——【贯穿天地之枪】冈格尼尔。
于此,与【克里维泊】的第二次战斗也即将打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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