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徐岩神色颓然地低下了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的握住，“可是，想到暖暖五年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的恨你们，就是因为你们做的这些事，把我喜欢她的权利都剥夺了。”
“岩岩，你……”徐茂彦惊得瞪着大眼，抖着手指看着徐岩，良久，眼眶湿润，心痛的说：“岩岩，暖暖是你的妹妹，你怎么可以……”
砰！
徐岩双手拍着桌，蹭地一下站起来。
两个警察上前，压着他的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徐岩死盯着徐茂彦，“爸，暖暖不是我的妹妹，你上次喝醉酒跟我说的。”
徐茂彦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抖着唇，哆嗦着喊了声：“岩岩！”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徐茂彦消化完徐岩说的那番话后，便叹了口气，“岩岩，你妈还有你妹妹怎么样了？”
在牢里，信息完全闭塞，外面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徐茂彦一点儿都不知道。
“爸，我对不起你跟妈。”徐岩抱着头，痛苦不堪，整个人已经在崩溃边缘。
从徐岩的神情中，徐茂彦已经意识到不好，倾身，想去抓徐岩的手，却被身后的警察压制住，不能乱动。
“岩岩，是不是你妈出事了？”徐茂彦急切的问道。
“爸……”徐岩抹了下脸上的泪水，喉咙干涩像是有人拿着刀在割，每说一个字，都无比的艰难。
“岩岩！”徐茂彦又喊了一声。
徐岩抱头呜咽了一声，而后才缓缓开口：“昨晚，我想来找你，妈拦着，在车后面追着，后来……”后面的话已经无法再说下去，眼前，仿佛又浮现那血淋淋的场面，献血一直从章慧兰身下溢出，一点一点，迅速蔓延开，最后他的视觉只剩下了红色。
“那你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徐茂彦握着的双手抖得离开，问的话，也是打着抖，眼中，有绝望闪过。
“截肢，现在在重症监护室，筠筠在照看着。”
哗啦！
一阵椅子摩擦地面声音响起，徐茂彦整个人瘫软地从椅子上滑了下去，定着目光，僵硬的仰头，看徐岩，“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眼看徐茂彦变得激动，时间也已经到了，两个警察搀着徐茂彦往屋子外走。
徐茂彦不想走，挣扎着，“岩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妈，等我……等我出来。”
徐岩却是坐在那儿不动，好似没有听到徐茂彦的呼喊声。
门，砰地一声关上。
有警察催着他往外走，徐岩才起身，身体已经快到极限，还没站稳，整个人已经跌到在地上。
警察想扶，却被徐岩摆手拒绝，撑着地面，摇晃着站了起来。
等出了警察局门口，徐岩回神看了眼警察局标志，没有拦车，往来的相反方向走去。
约莫走了十分钟，来到西城的大桥上。
徐岩站在行人走的栏杆边缘，双手扶着栏杆，低头，看着桥下呼啸而过的奔腾江水。
有路人看他，但他不在意，那么站了五分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刚打听到的电话号码过去。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初暖的声音，“喂，你好？”
心念已久的声再次响起，徐岩激动得呼吸加深，“暖暖，是我！”声音无比沙哑，像是放在粗粒沙子上磨过一样。
“徐大哥？”电话里，初暖不确定的惊讶问道。
徐岩看着渐渐靠近的邮轮，“嗯”了一声，又说：“暖暖，五年前的事情，你恨我们家吗？”
电话里静默了一会儿，有脚步声传来，徐岩耐心地等，过了一会儿初暖的声音再次响起：“徐大哥，我恨章慧兰，徐茂彦，徐诗筠，但我不恨你。”
不恨！
徐岩脸上浮现了淡淡的笑，轻笑的声音透过电话，并伴随着呼呼的风声传进初暖耳里，觉得不太对劲儿，着急的问：“徐大哥，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
徐岩没有回答，而是又问：“暖暖，你是真的喜欢齐景琛吗？”
感觉电话里的人犹豫了会儿，然后就听到了肯定的声音。
徐岩继续笑，不过确实无望的笑，笑了一会儿，又开口问：“暖暖，如果……如果我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会喜欢我吗？”
这一次，好久都没有回答。
徐岩戚戚的笑着，看着游轮进入大桥，握着手机，在众人来不及反应过来之前，跳了下去……
*****
医院走廊上，初暖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时，猛地，电话听筒里传来好几声尖叫，“有人自杀，有人跳桥了，啊~”
初暖神经一紧，只听得“哗啦”重重的落水声后，便再没了声音。
再一看电话，已经显示挂断。
脸色一变，快速进屋，连具体的解释都来不及说，拿了茶几上的钱包就冲了出去。
心，是抖的。
一上出租，便报了西城大桥的位置。
约莫二十多分钟，到了西城大桥。
此刻的西城大桥，已经拦了一条警戒线，不远处，栏杆的地方，有警察正站在那儿。而警戒线外，已经围了好多人。
初暖靠近时，听到有人说：“是个挺年轻的男的，头上受了伤，缠着绷带，手里拿着电话就跳下去了。我当时正好经过，吓死我了。”
“我也看到了，那个男的，估摸着是被抛弃了，还哭了呢……”
剩下的话，初暖已经没心思听了，她挤到最前面，询问那个警察：“先生，刚刚跳桥的那个人身份确定了吗？”
“没有，目前正在努力营救当中。”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让初暖松了口气，可转而想到什么，拿出手机，找出徐岩的照片，冲到刚刚那人面前问：“刚刚跳桥的男人，是这个样子吗？”
那人看了会儿，“有点像，可是……”
“就是他，就是他，我刚刚经过他身边时，觉得他挺奇怪的，还特意留意了下。”人群中，有人发出了确定的声音。
耳边像是“咚”地一下，被人锤了下，腿软得快要站不住，不确定的拿着手机又问：“你们再仔细看看，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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