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琛的大掌覆在她的头上，轻柔地摸了摸，“现在的大学，挺乱的，尤其是艺术类学院。”想了想，只能想到这么一个冠冕堂皇又说得过去的借口。
初暖眨眨眼睛，不相信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了一会儿，“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就白天去蹭几节课而已，傍晚不到，就回来了。”
从他脸上，找不到任何搪塞的痕迹，最后初暖选择相信。
“嗯！”齐景琛揉了揉她的发丝，收回手，“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公司了。”
初暖点头，解开安全带，“路上小心。”
看她进去后，齐景琛长叹了一口气，才开车离开。
*****
医院里。
章慧兰一个晚上都没睡，就坐在轮椅上，握着徐诗筠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天，幽幽亮的时候，徐诗筠醒来。
失去孩子这件事，她接受不了，睁着眼，迷茫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便尖叫挣扎着要起身。
她的手上，还打着点滴，手一动作，血液便倒流回了点滴管里。
“筠筠，筠筠，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章慧兰的叫喊声一声比一声大，可徐诗筠像是听不到一样，像是疯子一样，哭着，喊着。
最后，章慧兰眼一闭，狠下心，一巴掌扇在了徐诗筠脸上，梗着脖子，涨红着脸斥道：“徐诗筠，你还要不要这条命了？”
这一巴掌，章慧兰一点儿都没含糊，几秒后，徐诗筠脸上就出现了一个鲜明的手掌印。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刺痛，让徐诗筠冷静下来，她目光呆滞，嘴里喃喃道：“我的孩子没了，我的孩子没了，泽阳，泽阳，妈，泽阳呢？”
目光，在病房里逡巡，最后却发现除了章慧兰，根本没有别的身影。
情绪崩溃，扑进了章慧兰的怀里，“妈，孩子没了，泽阳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章慧兰一手轻轻地拍着徐诗筠的后背，轻声安慰道：“筠筠，你要想开点，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可身体要是折腾坏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想厉声训斥徐诗筠，可那些话，却终究说不出口。
有些事，有些人，只能由她去解决，不能让徐诗筠知道，不然……真的会难以承受，疯掉的。
徐诗筠哭了很久，哭累了，才躺回床上，她的手还抓着章慧兰的手，“妈，泽阳有来看过我吗？”心中，仍旧是有些期待的。
“没有，筠筠！”章慧兰据实以说，说这话的时候，眼中，有阴鹜闪过。
徐诗筠不可避免的失落伤心，将头撇到另一边，低喃道：“果然……是没有的吗？”
“筠筠，妈答应你，总有一天，秦泽阳会跪着求你回来的。”捋着徐诗筠凌乱的头发，鼓起青筋的手拿着纸巾，擦掉徐诗筠脸上的泪水。
*****
拿到课程表的第二天，初暖就去蹭课了。
索性西城大学离宋氏医院很近，乘公交，也就三站的距离。
来西城五年，初暖还是第一次踏进闻名全国的大学。
因为不认识路，找了好几个人问，才找到上课的地方。
今天上午要蹭两节课，一节是两个班合起来上的，比较好蹭，但第二节就不太好了，因为是专业课，只有班级的学生在上。
初暖找到教师进去的时候，已经有老师站在讲台上了。
不过，再看到讲台上的老师时，初暖惊讶了一下下。
她没想到，竟然是上次在猴儿山遇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难怪他对画画那么有见解，原来是教授！
从教室后面偷偷溜进去，初暖找了比较靠后的位置坐下。
没人往后看时，初暖默默地松了口气，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笔和本子，准备做笔记。
“最后面的那位同学，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初暖往后看了看……后面已经没人了……
而且，所有的人的目光此时全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囧了个囧！
睁大眼睛，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讲台上的欧阳烨熠点点头。
之前匆忙离开，没有得到她的联系电话，欧阳烨熠还有些遗憾，没想到却在这儿遇上了。
初暖压根没听到欧阳烨熠提了什么问题，窘红着脸站起来，局促，“那个……能麻烦老师再说一下问题吗？”
欧阳烨熠重复了一遍问题，初暖想了想，只能就着仅有的知识，硬着头皮回答。
回答完后，发现欧阳烨熠并没有评价回答的好与不好，初暖舒了口气。
一节课下来，比起之前的公共课，有趣丰富了很多，初暖听得相当的认真。
在别的同学收拾东西要离开时，初暖刻意放慢了速度，等磨蹭到所有人都离开后，初暖才拿着包上前，“欧阳……老师！”
欧阳烨熠笑了笑，摆手，“我不是这儿的老师，我只是来帮朋友代几节课而已，不必叫我老师。”
初暖心里“啊”了一声，有些可惜，那以后不就听不到他讲的课了？
“你刚刚的问题虽然回答的比较散，但是方面挺全的。”初暖正暗自可惜着，就听到欧阳烨熠又说话了。
“是吗？”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被表扬，心里总是高兴的。
“嗯，不过，上课迟到不到不是一个好习惯。”
“……额！”初暖抓了抓包包的带子，老实交代：“欧阳先生，其实……我不是这儿的学生，我只是……只是在做一个关于画画的调查。”蹭课什么的，太难听了，初暖不好意思说出口。
“哦？”欧阳烨熠来了点兴趣，可看了看时间，只拿出手机，“初小姐，你的联系电话是多少？”
初暖惊喜，愣了会儿，赶忙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我还有事，先走了。”欧阳烨熠拿着书准备离开，走了两步，想到什么，又折回来，翻开书，从里面拿了一张入场券出来，“对了，这是明晚绘画研讨会，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可以过去看看。”
初暖低头，发现入场券不似平常看到的一样，而是类似银行卡大小的形状，卡面上，是一副中国水墨，周围镶着一小粒一小粒的钻石，不知道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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