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嘉珍消除疑虑的前提是，秦泽阳愿意配合他们。
秦泽阳从来就不是个愿意被左右的人，初暖认识他这么久，大概了解他的脾气，在她想着要不要抢在他之前开口，秦泽阳却说了话，很淡定的口吻：“刚到。”
同样简短的两字，却应证了齐景琛的说法。初暖颇为惊讶地看着他，心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想。
“原来是这样啊……”李嘉珍悻悻然，对秦泽阳，碍着是秦家人，也热络不起来，不过还是客气的问了句：“是来看翩羽的吧？在楼下一层呢，快去吧！”
初暖主动解释：“我刚才站起来，有些头晕，所以……”
她话没说完，李嘉珍却已经听明白了，儿媳妇犯晕，刚好被来找齐景琛的秦泽阳给扶住了！
李嘉珍进来，确定初暖没磕到碰到才安心，语气关切又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
初暖莞尔，心跳还有些快，面对李嘉珍的关心，她有些害羞和窘迫！
齐皓轩亦趋亦步地，到了初暖身边，紧紧地，贴着她的腿而站，像黏在她身上的膏药。
齐景琛站在门口没进来，对秦泽阳说：“我们出来说。”
秦泽阳深深地看了一眼在李嘉珍的询问下，有点强颜欢笑的初暖，喉头一动，冲李嘉珍礼貌的点点头，出去了。
等病房门一关上，齐景琛没有再多走一步，望了眼秦泽阳，道：“往前走，左拐，有电梯。”
说完，也不打算送一送，转身，又要回病房里去。
秦泽阳已经忍了很久，蓦地上前，给了齐景琛狠狠的一拳。
齐景琛侧过脸，没有事先提防，或者说，是他故意让秦泽阳有机可乘，他抬手抹了下，指腹上有血丝，口腔里咸咸的血腥味，他舔了下破皮的嘴角，二话不说，立刻一拳奉送回去。
两个男人，谁也没先打声招呼，说动手就动手，互看不顺眼，在走廊上，直接打了起来。
路人，还是护士站的护士，纷纷上前，想要劝开大打出手的两人。
被拉开时，齐景琛只有嘴边一点伤，除去略显狼狈，没受什么伤。倒是秦泽阳，脸上挂了彩。
“放开！”秦泽阳还想冲上去跟齐景琛掐架，手脚受到牵制，被几个路人拉着：“有话好好说。”
齐景琛冷眼看着挣扎的秦泽阳，像是在看一个幼稚的孩子，什么也没说，推开病房门进去了。
“齐景琛，你个卑鄙小人！”秦泽阳怒从中来，尤其是他进去前的那一眼，充满了讽刺跟挑衅！
原本楼下的朋友不放心，上来看看，结果就看到了这一幕。
“泽阳！”助理忙拦住秦泽阳，又跟其他人道歉，强行抱着秦泽阳的腰把他往电梯带：“冷静，泽阳。”
秦泽阳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以往，他给人的印象都是狂拽嚣张的，而不是这么心浮气躁。
那朋友生怕秦泽阳在医院里闹出点什么来，紧紧地拉着秦泽阳，直到电梯门合上才松手，秦泽阳脸色铁青，抬头，看着电梯不断下降的数字，一手，重重地砸在旁边的光面上，似在发泄自己心中苦闷的情绪。
*****
病房里，初暖虽然跟李嘉珍说着话，但注意力，其实一直放在门外，直到听到隐约的争吵声。
“这……外面怎么回事？”李嘉珍起身，想出去看看。
初暖拉住她，自己跟着站起来：“伯母，我去吧。”
李嘉珍不答应，初暖现在身子弱，哪里敢让她奔波，但初暖也不愿让李嘉珍去，她担心发生争执的是齐景琛跟秦泽阳，那么，李嘉珍一出去，一定会察觉到什么……齐皓轩突然仰着头说：“要不我去看看。”
说完，小家伙一溜烟就跑过去，刚到门口，门先开了，齐景琛回来，他反手合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喧闹。
“爸爸！”齐皓轩喊了一声，一双黑琉璃般明亮的眼睛，瞅着齐景琛嘴角的伤。
齐景琛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难得表现这么父爱的一幕。
李嘉珍往门口看了眼：“外面出什么事儿了，这么吵？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谈完，不回来还去哪儿？”齐景琛扯了下薄唇，语气漫不经心，看在初暖眼里，却是皮笑肉不笑。
初暖也注意到了他嘴边的伤口，刚才还没有的，但当着李嘉珍的面，她不敢多问他跟秦泽阳究竟说了什么。
外面，很快也安静下来。
“对了，”李嘉珍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秦翩羽的情况怎么样？医生是怎么说的？”
齐景琛轻描淡写地说了两句，那意思跟李嘉珍之前说的差不多，秦翩羽的右小腿断了，有坏死细胞，比较严重。
李嘉珍对此，只发表了三个字的评论——造孽啊。
*****
回去的路上，初暖不时转头，看向齐景琛嘴边还没处理的伤，她的眉头，不由地微微拧起。
李嘉珍想孙子，今晚把齐皓轩带去大院住。
那辆揽胜被撞成了废铁，虽然有保险索赔，但初暖依旧不舍得，虽然日子短，对那车，还是有一定的感情。
他们两个，没让李嘉珍送，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景园。
齐景琛转头，眼角余光看她脸色不佳，紧了紧她被自己握在掌心里的小手：“又怎么了？”
“秦翩羽的腿，真的没救了吗？”初暖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虽然她不喜甚至厌烦秦翩羽纠缠齐景琛，但同为女人，初暖还是为她这种疯狂的举动而感到心惊，她有点可怜秦翩羽这样的下场，但心里其实更怪秦翩羽，怪秦翩羽曾经生出了要撞齐景琛的阴暗心思。
“这边的专家说没办法，具体的，还要等首都那边来人，断腿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齐景琛说这话时，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起伏，他说着，拿正眼看着她，“怎么，替她担心？”
“……”
初暖说不出秦翩羽‘罪有应得’这类话，毕竟，她现在已经残了，自己再说阴狠的话，未免太不地道。
她真正担心的，其实是秦家那边的态度，她觉得，秦家在秦翩羽车祸这件事上估计不会那么轻易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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