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宪华说话的口吻很轻缓，商量的口气，初暖没有听出一点恶意，也因为他说的话，越发的迷惑。
结束通话前她忍不住说了一句‘再见’。
那头的人愣了下，淡淡地‘嗯’了一声才挂断电话。
初暖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办公室门‘咔嚓’一声被打开，她回头看到齐景琛回来了。
他身后还跟着上次那个秘书，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秘书瞧见初暖时，冲她客气一笑。
见他们像是有公事要谈，初暖识趣地站起来：“你们先忙，我回家去了。”
齐景琛从文件上抬头，望过来，深沉的黑眸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当着秘书的面，她觉得他的眼神毫无掩饰，太过裸露，初暖的脸一臊，伸出食指朝门口指了指，说话的样子有一些些的别扭：“楼下可以打到车，不用送了。”
“……让刘一帆送你下去叫车。”他说完，又把注意力放到那些文件上。
初暖看出他真的很忙，也没扭扭捏捏，走出办公室，刘一帆已经等在门口，看到她，立刻讨好地凑过来。
“夫人好。”
“……”
初暖被他‘谄媚’的样子逗笑，一声‘夫人’让她觉得自己在狐假虎威，不过……效果感觉非常的不错。
进了电梯后，初暖问刘一帆：“你跟着你们齐总多久了？”
“五六年了吧。”刘一帆据实回答。
“你们齐总，是不是派人跟着我，然后时不时跟他报告我的行踪动态？”初暖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刘一帆吓得不轻，微微瞪大眼：“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不算监视，是一种保护方式。”
但他也变相地承认，之前齐景琛确实找人监视过她。
初暖了然地点头，刘一帆怕她误会，在电梯开门之际，一边走出去一边解释：“那会儿，齐总怕你再遇见徐家人出什么事，所以就派人跟着。”
初暖长长地‘哦’了一声，别有深味地望着刘一帆：“原来真的有啊！”
刘一帆：“……”
*****
初暖坐上出租车时给齐景琛发了短信，告诉他自己走了，结果没等到他的回复，倒是等来了齐皓轩班主任的电话。
等她匆匆赶到一小，看到的是跟几个小伙伴站在办公室墙角的齐皓轩。
小家伙比起其他同班同学，年龄偏小，身体发育都比不上人家，矮矮的，圆圆的脸蛋，白嫩的皮肤，大眼睛格外有神，东张西望，脸上还有一点小伤口，衣服上沾了污泥跟草根，一看便知，又跟人打架了。
班主任于老师正在跟一个低着头的高个子男孩谈话，显然，还没轮到齐皓轩。
初暖站在门口，叩了叩办公室的门：“于老师。”
于老师见过初暖几次，也许因为她是班上小捣蛋鬼齐皓轩的家长，所以印象特别深刻，立刻招呼初暖。
齐皓轩早已经按捺不住地探头探脑。
初暖刚坐下，看了眼墙角的小家伙，问于老师：“这次，皓轩又犯什么事了？”
齐皓轩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翻了翻白眼，但也没反驳，乖巧地立在墙角队伍的最尾端。
可能是来了家长的缘故，于老师的态度好了不少，把齐皓轩最近在学校的表现详细的说了一遍，最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了一个还没拆封的计生用品，推到初暖面前：“这是从齐皓轩的抽屉里找到的。”
初暖：“……”
用于老师的话来说，这还不是最恶劣的，就在刚才，齐皓轩带头打群架，把高年级的同学给打了。
“现在，对方家长也来了，正在楼上的办公室。”
初暖配合地点头，挺直脊梁：“你放心，我过会儿就亲自去道歉。”
齐皓轩听到初暖这话，暗暗地撇了撇嘴角，挺着鼓鼓的小肚子，把头别开一侧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于老师又从桌底下拿了一个纸盒子，打开来，初暖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副牌九，顿时，她的太阳穴猛地跳了跳。
……
初暖把齐皓轩从办公室领出来，自顾自地在前面走，小家伙挠了挠耳根子，亦趋亦步跟在她旁边。
“你生气啦？”他侧着身，边走边看初暖脸上的神情。
走过一个拐角处，初暖停下来，转身，望着身上有些狼狈的孩子：“怎么好好的，又跟人打架，还赌博。”
小家伙皱着小脸解释：“那个牌，林西越他们家开棋牌室，他特地带来给我们看看的。”
“那跟人打架又是怎么回事？”
齐皓轩抿着小嘴，不吭声了，初暖拉过他的手，肉肉的，还带了个湿汗：“跟我去楼上，道个歉再回家。”
“不去！”小家伙哼了一声：“我没做错，我才不去道歉。”
初暖后知后觉，发现忘了问于老师对方小朋友的名字，想上楼去，齐皓轩牢牢地扒着她的腿：“你也别去了。”
那头，楼梯缓步台处传来皮鞋触地的声音。初暖循声回过头去，正好跟秦泽阳的目光撞上。
……
原本拎着书包准备下楼来的秦泽阳，没想到在这又遇到初暖，滞了那么一下，一时也不知该走下来还是再回楼上去。
“怎么会有这么蛮横的孩子，动起手来也没轻没重的。”二楼，一个少妇拉着个鼻青脸肿的孩子下来。
看到秦泽阳站在缓步台处，不解地问：“泽阳，你怎么不走……”然后一扭头，也看到了一楼楼道口的初暖。
而少妇身边的那个孩子，立刻指着初暖身边的齐皓轩大叫：“就是他，就是他打得我！”
……
初暖没想到齐皓轩打的人会是秦泽阳的哥哥的儿子，听到那孩子的大叫大嚷，初暖不由地，蹙了下眉头。
那孩子还想怒骂来着，却被秦泽阳捂住了嘴巴，“乱说什么？礼貌呢？”
而初暖则直接拉着齐皓轩道：“我们走吧。”
“不道歉啦？”小家伙明知故问，初暖拍了拍他的屁股：“走！”就冲着刚刚那孩子说的话，就知道是个熊孩子，还是个少爷脾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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