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猜看。”他的心情应该不错，还会跟她这么说话。
初暖知道他忙了一整天，暂时不想把刚才遇到秦家人的事情告诉他，只是让他早点休息：“还有，我可能要在首都待两天，等他情况稳定下来，我就回去。”
事情还没问清楚，既然来了，那就不能白来！
……
打完电话，初暖在病房门口站了一阵，正要拧开门把，门倒是从里面开了，她抬头，看见了齐逸明。
“伯父！”初暖叫了他一声。
齐逸明没有应，转头面对其他人时，又是春天般的温暖：“不用送了，秘书在下面等着。”
初暖让开到一边，齐逸明斜了她一眼，两手负背，走了。
齐皓轩拎着一个剥了皮的柚子从病房里晃出来，瞧见初暖，埋怨：“刚才去哪儿啦？都不见人。”
走在前面的齐逸明突然回头，让齐皓轩走快点，别磨磨蹭蹭。
“爷爷说，今晚跟他回家去睡。”齐皓轩有些无奈，伸出小手拍了拍初暖的腿：“别磨蹭，快点走吧。”
初暖还想着齐逸明瞧见自己时那如寒冬般冰冷的表情，她觉得，齐逸明应该只是要齐皓轩回去睡，至于她，恐怕这会儿眼不见为净，踌躇了会儿，她咬咬牙，还是厚着脸皮拉着齐皓轩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楼下，住院部外边停了一辆军牌轿车，齐逸明早已坐进后座，半降着车窗。
齐皓轩拉开后座车门，撅着小屁屁爬上去，摊开手脚霸占了一半位置。
初暖一直站在车门边没动，齐逸明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指着副驾驶座道：“我坐前面就可以。”
齐逸明：“……”
初暖见他不说话，就当他默许了，硬着头皮打开车门，坐进去，还冲开车的秘书微笑点头：“麻烦你了。”
老爷子在后面发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冷哼。
*****
车开在半路上，秘书突然开口说：“参谋长，你还没吃晚饭，要不要我在附近找一家餐馆？”
“伯父，你还没吃吗？”初暖扭转过身，关心地问。
齐逸明把头别向车窗，倒是秘书接了话：“是呀，首长这几天都很忙，听说欧阳将军的儿子受了点伤，今天下了班特意过来探望一下。”
秘书这么一说，初暖越加愧疚，齐逸明在后头冷嗤：“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饭？”
“伯父，你要不嫌弃的话，我回家给你做……”
“非常嫌弃！”
初暖：“……”
不管齐逸明多么嗤之以鼻，她还是让秘书去了附近的超市，下车前扭头对齐逸明说：“伯父，我马上就回来。”
“我也去。”齐皓轩推开车门下去。
齐逸明隔着车窗望着进超市的母子俩，听到秘书笑言：“首长，你儿媳妇真贴心，连孩子都黏得紧。”
“……还贴心，不把我气死就好了。”话是这么说，但却已经默认秘书对初暖的称呼。
儿媳妇……
……
超市里，齐皓轩趴在购物车上，扭头问选食材的初暖：“你是不是又惹爷爷不高兴啦？”
但初暖只顾着询问超市工作人员，无暇回答他，小家伙撇撇嘴角，哼哼地东张西望，挑了很多吃的丢进车里。
两人拎着一大袋东西出来，那辆军牌轿车还停在那。
初暖暗暗松了口气，秘书已经下车过来帮她拎购物袋，上车时，她回头对齐逸明道：“谢谢伯父。”
齐逸明抿着嘴唇，没有搭理她。
*****
齐逸明住的地方，是军区的家属大院，初暖第一次来，不认识路，倒是已经来过这儿的小家伙牵着她的手带路。
进了屋，秘书把食材拎去了厨房后要回去。
初暖心想，齐逸明没吃饭，作为秘书，估计也没有，便主动留秘书下来吃饭：“刚才我买了挺多菜的。”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秘书笑吟吟地，刚要答应下来，听到客厅里发出一声浑厚的咳嗽。
齐逸明从沙发上起来，径直上了楼。
“我突然想起家里给我留了饭菜，先走了。”秘书说完就急匆匆地走了。
初暖还想挽留他都来不及。
倒是齐皓轩，从食材堆里捯饬出自己的零食，捧着从厨房出来，往门口瞧了眼：“家里的米是没多少了。”
初暖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想让他做作业，却发现书包还落在酒店里。
……
家里有保姆，但初暖还是自己动手做了一顿饭，让齐皓轩去楼上喊齐逸明下来用晚餐。
过了良久齐逸明才下楼，在餐桌前坐下，初暖恭顺地递上筷子，他抬眼皮扫了她一眼，仍然没好脸色。
齐逸明也只有在乖孙子说话时才会露出慈爱的神情。
初暖一直站在旁边，见齐逸明快吃完，才想起来还没给他泡茶，只是，刚要转身去厨房，齐逸明却搁下碗筷，把她也叫住了：“我不渴，你给我坐下，我有个事要好好请教请教你。”
“好。”初暖在他旁边坐下，齐皓轩刚才跟大院里的其他孩子去玩了。
初暖大概也猜到齐逸明想‘请教’什么，搁在桌下的双手交握在一起，考虑着是自己交代还是等着他审问。
“说吧，你们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初暖抬头，看着齐逸明，说：“该说的都说了，那本杂志上讲的都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我一直是跟景琛……”
“空穴不来风！”
初暖听到齐逸明这么说，一怔，齐逸明冷哼：“要是你平时注意一点儿，让人产生了或多或少的误会，杂志会这么写？”
“……”
齐逸明若有所思地望着她，有些事，纵然他阅历丰富，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是老了，但还不糊涂，我可以体谅当年一时冲动做的事情，但我不能忍受总给齐家制造麻烦的儿媳妇。”
说着，他停顿了一会儿才又道：“当然，这些事情，更错的是秦家那边，老太婆也是糊涂，乱牵线，现在好了，牵出问题来了。”
初暖的双手抓着裤子，揪紧又松开，咬了咬唇瓣，“我希望伯父能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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