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难受

  “那么如果知道后,有的不是欢喜,而是痛苦呢?”初碧蓉闭上双眼,又睁开,目光灼灼地看着齐景琛:“换做是你,你会原谅一个把你当成母亲跟其他男人偷生,把还在肚子里的你赶出家门的父亲吗?”

  面对初碧蓉的质问,齐景琛没有接话,他不是初暖,无法替她做出任何的回答。

  这里面,牵扯到的不仅仅是初暖的身世。身世只是一个导火线,一旦引燃,接下来,是连锁反应。

  初碧蓉明白这点,所以才跟他说这些。

  他自己也清楚,所以才会一而再,护着初暖,不让她卷进任何跟欧阳家有关的纠葛里。

  ******

  齐皓轩不停地,偷偷扭头看她,小手,抠着她的手心。

  他晚上就吃了一个鸡腿,一小碗丸子,经过刚刚走路的消化,有点饿了,而且腿也有些酸,但他知道小暖不开心,所以也不敢抱怨。

  “累不累?”初暖低下头,轻声问齐皓轩,她的嗓音有些哑。

  小家伙摇摇头,摸了下自己的肚皮:“就是有些饿了,你应该也饿了吧?”

  初暖扯了扯唇角,想要笑,但发现比哭好看不到哪儿去,她把钱包放在了茶几上,此刻身上,她摸了一遍,只找到一张五块钱纸币,小家伙指着不远处一个大排档:“那里好像有卖吃的。”

  ……

  齐景琛找到母子俩的时候,他们正坐在某个银行门口的台阶上,分着吃一个手抓饼。

  他走过去,在两人的跟前停伫。

  初暖正把有鸡蛋的部分让给齐皓轩吃,突然眼皮底下,多了一双皮鞋,她抬头,看到了气息有些急促的齐景琛。

  “爸爸!”齐皓轩跳下来,跑到齐景琛腿边,从没因为能这么见到爸爸而欣喜过。

  齐景琛垂眼,看着儿子嘴角的海鲜酱,用大拇指替他揩掉酱汁,然后才转头看向还坐在台阶上的女人。

  眉眼弯弯,唇边也带着笑,除了原本白皙的肌肤更白了一些,没有其它一丝的异样。

  齐皓轩又跑到初暖身边,初暖把剩下的饼喂给他吃,可能因为齐景琛来了,小家伙不用再想着自己吃多了,初暖可能没饼吃,长大嘴开始狼吞虎咽。

  “上车。”齐景琛打开后座车门。

  初暖跟齐皓轩从地上起来,她掸了掸小家伙的屁股,也拍了拍自己的,两人先后上了车。

  揽胜从银行门口驶离,没人注意到,对面马路,路灯光没打到的地方,欧阳烨熠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欧阳烨熠望着那辆越行越远的揽胜,心口,像是被人抓着一般。

  *****

  回去的路上,初暖什么也没提,齐景琛什么也没问,车内,只有齐皓轩轻轻的打鼾声。

  到了景园,停了车,齐景琛抱着熟睡的孩子上楼,初暖回了主卧。

  她想拿了衣服去洗澡,想要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但晚上听到的那些话,怎么也没办法从她脑海里挥走,推开阳台的移门,冰凉的空气吹散她身上的烦躁,却也让她的心头空了一大块,苍茫又无助。

  直到身后贴上一具温热的男性躯体,初暖眼中的泪水,才掉下来。

  她慌忙伸手抹去,不想让他看出异样来,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望着他:“孩子没醒吧?”

  齐景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此刻,低头看着怀里红着眼的女人,他眉头紧锁,“没有!”

  初暖垂着眼,不想说,但被他这么一问,越加地心酸,摇头强忍着:“没什么事,就是有点难受。”

  他突然把她拥入怀里,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抱着她:“我说过,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初暖不是个动不动就落泪的女人,但这一刻,却止不住的眼泪,一滴滴,滚烫地,滑入他的衬衫领口。

  *****

  小家伙第二天要早起参加学校的春游,初暖给他洗好澡,抱着小家伙回到小卧室后,初暖回到主卧,觉得无所事事,去衣帽间折叠刚洗好的衣物,又去洗手间冲了个澡。

  再出来,齐景琛已经在了。

  “欧阳……他今晚睡在家里吗?”

  初暖把衣服挂在衣架上,想起那人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她偏头问齐景琛:“你晚上穿哪一套睡衣?”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齐景琛看着她明明关心却又要假装不在意的样子,直接道:“欧阳叔说家里来了人,需要招待,先回家去了。”

  “……”初暖掀了被子上床,齐景琛冲完澡,把她往怀里带:“其实,欧阳叔早就知道你是她女儿,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这次壹周周刊的事,欧阳叔恐怕没少出力,刚才在门口,他怕你不愿意见他,差点掉头离开。”

  初暖一个翻身,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头抵着他的胸膛:“这样的你,让我有些不太习惯。”

  齐景琛笑,被她狠狠捏了下,有些疼,揪着她的小手:“这样?哪个样?”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有做居委会大妈的潜质?”初暖说着,闭上眼:“不说了,睡觉吧。”

  齐景琛拥着她,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你也不是完全不想认他们,不是吗?”

  初暖没有任何的回应。

  齐景琛低头看到怀里的女人闭着眼,呼吸轻匀,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抱紧了她。

  *****

  关于要不要认欧阳烨熠这个父亲,初暖其实自己也不清楚。

  一直以来,初暖知道的父亲就是徐茂彦,可突然有天,别人告诉你,你的爸爸是别人,换谁,谁能马上就接受的呢?

  之前,她跟冷霏霏倒是有猜想过一些可能,当时冷霏霏就开玩笑的猜欧阳烨熠对你这么好,不会他才是你爸爸吧?当初她只觉得滑稽,怎么可能?

  而后,冷霏霏只是感叹了一句:“有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

  早上,初暖醒过来,一摸旁边,齐景琛已经起来了,等她下楼,他正坐在餐厅吃早餐。

  齐皓轩已经去春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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