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输，只要能医好我的孙媳妇就行。”欧阳明开腔。
“这不是救不救的问题，伤者是rh血型，又叫熊猫血，血库里这种血本来就少，今天凌晨，正好有个rh血型的孕妇生产大出血，都已经用完了。”
欧阳宪华的大脑嗡地一下，幸好旁边的欧阳烨熠扶住他，但一干人都安静下来，在场的谁也不是熊猫血。
“输我的吧，我正好是这个血型。”一道清柔的女声突然响起，伴随着鞋跟踏地的声响。
初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她转过头，确实看到了初碧蓉，她身边还跟着拖了个小拉杆箱的齐皓轩。
手术室门口，比刚才更加的安静，安静到近乎诡异。
欧阳家人已经拉着医生，迫不及待地道：“医生，现在人有了，还是快点输血吧。”
这种事不好开玩笑。
医生再一次向初碧蓉确定，已经走近的初碧蓉点头，没有看其他人：“我就是a型rh阴性血，身体也没什么病。”
初暖看着初碧蓉，眼神激动，很想哭，初碧蓉像是察觉到她的注视，走到初暖面前，握了握她的手心，低声喊了句“暖暖”。
“时间紧急，来不及做繁琐的检查，准备一下跟我进手术室。”医生道。
初碧蓉收回目光，点点头，跟着医生去做输血前的准备。
……
初暖望着初碧蓉离开的身影，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感觉，跟她有同样想法的还是欧阳家这边的人。
欧阳烨熠还怔怔地，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
欧阳宪华暗暗顶了下爸爸的胳臂肘，低着声说：“爸，人都来了，还不过去照顾一下。”
欧阳烨熠站着，没有动，对于初碧蓉，即便他们现在偶尔会电话联系，但那都是为了初暖的问题，他依旧清晰地记着，初碧蓉说过的话，她说永远不想看到自己，不想跟自己再发生任何的牵扯。
一旁的欧阳明沉吟了片刻，开口：“这里人生地不熟的，烨熠，你过去，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欧阳烨熠喉头稍稍一动，却没有跟过去的意思。
站在初暖身边的齐景琛，突然说了一句：“爸，我妈的身体比较虚弱，旁边有人看着会好点。”
他说这句话时，面色如常，丝毫的尴尬都没有。
欧阳烨熠最终还是去了，脚步很急，以致于有些凌乱，差点跟拐角处的护士撞上。
手术室门口的众人，不再如之前那般心急如焚。
医生说，只要解决失血过多这个问题，伤者不会再有大碍。
……
一声稚嫩的干咳声在走廊里响起，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初暖这才发现，自己好像把小家伙给忘了，此刻，齐皓轩正破罐子破摔地坐在拉杆箱上，鼓着一张小脸。
齐景琛直接把儿子从箱子上拎起来。
小家伙不满地撅着小嘴，跟齐景琛大眼瞪小眼。
初暖真没想到，齐皓轩会突然到首都来，还是跟初碧蓉一起：“过来怎么也不打电话告诉我？”
齐皓轩听到初暖这么说，哼了一声，别开头，蹬了蹬自己的小腿。
“来，皓轩，到曾姥爷这边来。”欧阳明在那边，笑着张开双臂，让齐皓轩过去。
齐景琛一松手，小家伙一溜烟地就过去了。
小肉手扒着轮椅扶把，又委屈又讨好地喊了一声‘曾姥爷’，然后偷偷拿斜眼看站在那的初暖跟齐景琛。
……
初暖觉得小家伙在生自己的气，或者说，是在生他们夫妻两个人的气。
她扯了下齐景琛的衣袖，压着声问：“你来首都之前，是不是对皓轩做了什么？”
“我能对他做什么。”齐景琛看了一眼围着欧阳家人卖乖的孩子，那神态口吻，真像是被冤枉了。
初暖点头，现在这个时候，她也没心情跟齐皓轩嬉闹说笑。
她又抬头看向手术室门口亮起的灯，手背仿佛还有被紧紧握着时的温暖，现在她只希望付霞平安。
至于齐景琛对齐皓轩做的事，其实也没什么。
那日，齐皓轩醒过来，上完厕所，提着裤子晃到主卧，坏心眼地想要吵醒初暖，进去一看，根本没人！
后来得知初暖去了首都，小家伙为了表示自己的愤懑之情，抱着柱子不肯去上学。
齐景琛也随了他。
第二日，见他从公司回来，又准备出门，不知从哪儿窜出来，像个小肉球，抱着他的腿不肯放：“你要去找小暖对不对？又想把我撇下了，幸好我足够机智，你不带我去，我就不撒手！”
齐景琛不知道，他这股无赖劲是从哪学来的，皱眉，轻踢了踢他，冷着声：“松手，听到没有？”
齐皓轩不但没放开，反而搂得更紧。
到最后，齐景琛突然一改强硬的语气，对着像块狗皮膏药的儿子道：“你要一起去，就穿这样子？”
齐皓轩的身上还穿着初暖上次给他买的小黄人睡衣。
“那你等等我，我马上去换。”小家伙喜滋滋地跑上楼去了。
齐景琛对从厨房出来的张妈道：“过会儿，送他去大院，这两天我出差，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
手术还在进行，差不多五十分钟后，护士拿着一袋血进了手术室。
那是从初碧蓉身上抽出来的。
中途，除了齐景琛离开去接了个电话。
齐皓轩在得知付霞在动手术后，哀哀戚戚地倒着两条眉毛，抓着欧阳宪华的手：“囡囡爸爸，囡囡妈妈会好好的。”
低头，看着那只胖乎乎的小手，心头一软，轻轻地嗯了一声。
除了欧阳明因为年迈加身体问题，回了病房，其他人都还等在手术室外，外边的天色，也早已黑透。
初暖抬头，能看到护士站那边的电子钟，刚好晚上十点半。
“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欧阳宪华过了会儿开口，他的神色染了倦意：“这边，我守着就行了。”
因为付霞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欧阳家跟付家商量了一下，最后留下三个人陪着。
……
欧阳宪华望向还没走的初暖一家三口：“你们也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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