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暖对狂犬病有着心理阴影。
以前，村里的一个人去镇上时，就是被狗咬伤后不治身亡，在死之前，还发了疯开始咬人……
门开了，初暖转头，看见进来的齐景琛，心里悬起的石头瞬间便落了地。
齐景琛一接到电话就从工地赶过来。
他向医生了解孩子咬伤的程度，医生还是那番话，对齐皓轩这类情况见怪不怪：“回家后好好休息，不用太紧张。”
初暖帮齐皓轩穿上裤子，动作很小心，生怕碰到伤口，小家伙病恹恹的，下了床，走起路也有些跛脚。
齐景琛看着儿子又是手臂骨折，又是一瘸一拐，额头还隐隐有个大红包，眉头微微皱起。
回到家，面包坊已经送来一个包装精致的巧克力蛋糕，是小家伙学习进步的奖励，而原本安排好的奖励活动也因为大黄狗那凶狠的一口，不得不临时取消。
奖励活动取消，齐皓轩没什么精神，趴在床上，然后瞧见初暖拿进来一个打着蝴蝶结的纸盒子。
“拆开看看，喜不喜欢。”奖励礼物是昨晚齐皓轩睡着后，她拉着齐景琛去商场买的。
齐皓轩来了兴致，迫不及待地拆开礼物，发现是一套新出的儿童读物，立刻焉了，耷拉着小肩膀，随便翻了两页：“怎么是书呀？再说……再说很多字我不认识，根本看不懂。”
“不是有拼音注解吗？”初暖没想到，儿子会这么嫌弃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
她突然就明白当时齐景琛的表情，显然他猜到了齐皓轩收到礼物的反应。
齐皓轩瞄见初暖失落的表情，抿了下小嘴，捧着那几本读物：“其实也挺好的，于老师期末的时候，说下学期开学的第一个月，要搞一个午觉后看课外书的活动，这些书到时候我可以拿到学校去看。”
“真的？”
齐皓轩点点头，以为初暖不相信，补充道：“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于老师。”
初暖摸摸他的头，心情立刻又变好了。
……
从小卧室出来，初暖下楼，没有找到齐景琛，张妈正好做好饭菜端出来，说：“大少刚有事又出去了。”
“我听着像是工地那边打电话过来的。”
初暖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张妈看了眼二楼，对齐皓轩被狗咬的事情相当自责，虽然初暖安慰她说，这纯粹是齐皓轩自己贪玩惹的祸。
初暖在楼梯口，喊齐皓轩下来吃饭。
小家伙捂着小屁股，一脚重一脚轻地下楼，想直接伸手抓菜，被初暖打了一下胖嘟嘟的手背：“去洗手。”
张妈把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端到桌上：“这是大少特意嘱咐我给小少爷做的。”
说起齐景琛跟齐皓轩父子别扭的相处之道，张妈也不免感慨：“大少虽然看上去不待见小少爷，但其实，还是很关心小少爷的，以前父子俩吵架，小少爷赌气不吃饭，大少都会让我晚上给小少爷做夜宵。”
就像齐皓轩，偶尔会在她面前说齐景琛的坏话，但初暖还是看出，小家伙其实很喜欢齐景琛。
*****
傍晚，齐景琛开车回来，远远地，看见栅栏门边站了个女人，花坛边，则是一个拿着喷水壶的孩子。
离得近了，他才看清是自家不让人省心的母子俩。
快到冬天，衣服渐厚，但初暖的肚子已经遮掩不住，她扎起了长发，仿佛是特意在等自己回家。
在车子停靠在栅栏边上，齐景琛下车过去，要笑不笑地望着她：“怎么傻站在这？”
“等你啊。”初暖看到他衬衫上的泥土，皮鞋上也有，走上前几步，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文件袋，闻到他身上的汗味，充斥着浓烈的男性气息，轻轻推了他一下：“快进去，上楼冲个澡，准备吃晚饭。”
等齐景琛进去后，齐皓轩放下喷水壶，趁去厨房的初暖不注意，迈着小腿跟着齐景琛上了楼。
……
齐景琛快速冲了个澡，擦着湿发从卫浴间出来，一眼就瞧见在那里摸来摸去的齐皓轩。
“怎么进来了？”齐景琛开口。
齐皓轩听到声音，扭头，忙跟在齐景琛身后，去了衣帽间：“爸爸，今天你回来，比以前都要早。”
齐景琛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淡色的t恤，斜了眼有些狗腿的孩子，没有说话，套上衣服。
“爸爸，刚才小暖送给我一套书，说是奖励礼物呢。”
见齐景琛一直没接话，齐皓轩心里有点不高兴，嘟起小嘴，咕哝：“林西越考试进步，他爸爸送了他一个最新的金刚侠模型……”
齐景琛关上柜门，低头望着抱怨的儿子，突然说：“礼物在车上。”
小家伙蓦地抬起头，慢慢地，咧开小嘴，响亮地说了句‘谢谢爸爸’，忘了受伤的小屁屁，蹬蹬地跑下楼去。
齐景琛转过身，正准备出去，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初暖。
她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
齐皓轩从揽胜车里搬下一个大大的盒子，里面装了今年最新款的变形金刚模型。
晚饭后，小家伙喜滋滋地拿着模型，早早把自己关进小卧室里。
睡觉的时候，初暖难得主动地，过去搂着齐景琛，下巴抵着他结实的胸膛，说：“我今天挺开心的。”
“开心什么？”齐景琛摸着她柔顺的黑发。
初暖觉得他是明知故问，闭上眼，他无声叹息：“我要是没买这个礼物，你今晚上是不是又打算不搭理我了？”
初暖笑，笑得很甜，双手攀着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不会，以后都不会了。”
……
齐景琛这些日子，忙着工地上的事，很快就要睡着，初暖轻柔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她说：“你还记得上回，你去庙里找我，遇到的那个老和尚吗？”
齐景琛含糊地嗯了一声，没有睁开眼。
“两个多星期前，我不是带着皓轩陪妈又去庙里了吗？”初暖顿了下，想着齐皓轩屁股上的伤口，还是说了：“我又碰见了那个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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