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砚台足有一斤重,狠狠砸下,后果可想而知。∈↗頂點小說,x.
周兴猛地一声哀嚎,后脑血流如注。
这秦少游……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他又是疼得直冒冷气,又是羞愤和怒气冲冲,可惜的是,他似乎忘了,就在不久之前,他还要将秦少游碎尸万段,可是当秦少游对他施以暴力,他反而有一种你竟打我的恼恨。
这世上的恶人,哪一个不是如此?欺人时觉得理所应当,可是一旦遇到更狠的,反而满肚子的怨恨和委屈。
周兴已是疯了。
他是绝不肯向秦少游低头的,于是咬牙切齿怒喝:“来,来,打死我罢,秦少游,你若是不打死我,我定让你死无全身,要你碎尸万段。我乃秋官侍郎,位列三品,你动我一根手指头,便是万死之罪,秦少游,你不想活了吗?殴打上官,形同谋逆,谋逆大罪,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啪……
那砚台举高,又重重拍下,周兴方才还想用力扬起脸要对秦少游怒骂,结果这砚台直接拍下来,正中他的额角,这额头顿时肿得老高,血水遮住了他半边的脸。
秦少游阴狠狠地道:“我最后问你,人在哪里?”
周兴冷笑道:“已经死了,死了!”
“死了是吗?”秦少游只是冷笑,又是狠狠拍上去。
周兴气急攻心,直接喷出一口血来,而后放声大笑起来:“打吧,打吧,打死我吧,你没有这个胆子,你没有这个胆子……”
秦少游很不客气,直接又是一下,这一次却是砸在他趴着桌上的手背。
嗷……
手掌连心。周兴疼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泪和鼻涕都出来了,道:“你……你……你好狠,你……你死定了。”
“人在哪里?”
秦少游永远都只是这一句。
周兴却已是昏厥了过去。
…………………………
在洛阳县,早有差役急匆匆的来报知县令:“柳明府,柳明府,出事了,大狱那儿出事了。”
柳县令吓了一跳,忙是道:“又是什么事?”
这差役苦着脸道:“四门学博士秦少游与秋官侍郎打了起来,不……不……不是。是四门学博士秦少游殴打秋官侍郎周兴……不,也不能是说殴打,而是痛殴兼且挟持,明府,周侍郎快要被打死了。”
柳县令吓了一跳,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这可是大事啊。
秦少游博士……
柳县令觉得有些耳熟,仔细一想,眼珠子便瞪起来,是他……
这个人。柳县令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几通鸣冤鼓,柳县令记恨他一辈子。
只是……这厮不是做了博士了吗?做博士居然还打人?打人倒也罢了,他娘的居然打的还是秋官侍郎。
周兴……
柳县令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此人可是个活阎罗,栽赃陷害,杀人如麻。他的名字在洛阳城足以止小儿夜啼。
“打得好啊,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柳县令心里这样说了一句,不管怎么说。周兴是臭名昭著的人物,更何况,这厮专门收集官员的罪状,打击异己,隔三差五,总有人突然成为乱党,最后一家老小统统死无葬身之地,这都是拜这位周侍郎所赐,柳县令虽只是个小小县令,可是有这么个祸害在,哪有不胆战心惊的道理。
然后……柳县令猛地又是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要坏事了。
打周兴固然可恨,打周兴的人,那更加就是义士了,这自然毋庸置疑,虽然打他的是坑得柳县令最惨的秦少游,不过柳县令的结论至少可以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可是……
打人的地方就是在洛阳县,这满洛阳的官吏都可以看笑话,窃喜者有之,心中雀跃表面却是沉痛者也有之,可是他们可以置身事外,自己身为一县明府,怎可置身事外?
不成,得立即制止,到时候可莫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柳县令二话不说,立即大吼:“叫人,叫人,去大狱,给本官……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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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干洛阳县的官吏在三十秒后到达战……不,是在几柱香后,总算姗姗而来。
柳县令进了事发之处,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周兴浑身是血,也不知是死是活。
而秦少游呢,却是扯住周兴的后襟,大口大口地喘气。
居然这样严重……
柳县令心里打鼓,他见刑部的人马都是踟蹰不前,知道他们这是投鼠忌器,生怕秦少游慌乱之下直接一次暴击,坏了周兴的性命。
柳县令只得上前道:“秦博士,可还记得本官吗?”
秦少游疲倦地看他一眼:“当然记得,还望明府恕罪,下官在此,不能全礼。”
柳县令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个家伙肯讲道理,就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他勉强扯出一笑道:“秦博士与周侍郎有什么矛盾,到时自有公论,只是秦博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滋生如此事端,大为不妥,能否请秦博士先放了周侍郎,有什么事,咱们好好的说。”
秦少游冷笑道:“我若是放了他,还会有命在吗?”
柳县令反而踟蹰了,他心里明白,秦少游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这里到处都是周兴的党羽,只要秦少游放了周兴,这些人怕是要一拥而上了。毕竟秦少游是动手打了人,这时候,他一个博士的身份也未必能保得住自己。
一念至此,柳县令反而为难了。
这秦少游是断然不会放人的,可是不放人,难道一直僵持下去?
这时倒是听秦少游道:“要放此人,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请明府带着差役陪同我押着周兴这狗贼前去宫中,恳请圣皇做主。”
卧槽……柳县令心里犹如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秦少游居然还想跑去找皇帝,想要找圣皇做主。
喂,秦博士,打人的是你啊,你打的还是堂堂的秋官侍郎,圣皇还会轻易放过你?莫说是你,只怕这个时候,就算是武家的人,多半也得人头落地了。
这件事的严重性,柳县令怎会不知,如此败坏朝廷纲纪,可谓旷古未有、闻所未闻,就算圣皇再如何宠溺你,你就是张宗昌,那也没得救了啊。
只是……这周兴已是奄奄一息,已容不得柳县令考虑了。
他只得道:“老夫会立即命人禀告此事,至于圣皇见还是不见,就不是老夫所能左右的了。”
秦少游这时候竟是十分理智,他这种出人意料的冷静让人甚至有些怀疑这里的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秦少游道:“既如此,那么就劳烦明府了,我能在这里闲坐片刻么?嘿……肚子有些饿了,请送一些蒸饼来吧,另外请准备一根银针。”
柳县令摇摇头,重重叹口气,只得让下头的差役们去办了。
东西送来,秦少游就倚着趴在案牍上昏死过去的周兴而坐,拿银针确认了蒸饼无毒之后,便大快朵颐起来。
柳县令知道,此时一时半会也没有消息,索性也叫人搬来一个胡凳坐在角落。
秦少游道:“还有一件事,却不知明府肯不肯帮忙。”
“秦博士但言无妨。”柳县令拿这个人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亦真亦假地应付着。
秦少游道:“我有个朋友叫邓健,却不知明府有没有印象,他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能否请贵府的人帮衬寻觅一下,若是能找到,下官就当欠了明府一个天大的恩情,到时自有重谢。”
你还会有到时么柳县令心里想笑,你已经死定了,大罗金仙,这时候都已经救不了你。
不过……
柳县令还是点了点头道:“好,老夫尽力试一试。”
秦少游像是松口气,打了个饱嗝,苦笑道:“大恩不言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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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急促的脚步打乱了紫微宫的静寂。
小宦官脚步如飞,及至寝殿外头,便趴倒在地道:“圣人,刑部出事了。”
里头没有动静。
这小宦官又是高叫一声:“圣人,刑部出事了。”
一个女官自寝殿中走出来,好整以暇地道:“说。”
“四门学博士秦少游痛殴秋官侍郎周兴,惨不忍睹,洛阳县踟蹰难决,恳请圣人圣裁。”
女官的脸色骤变,忙是快步进了寝殿,过了不一会,她又疾步出来道:“所为何事?”
“不详。”
“人在哪里?”
“还在刑部大狱,秋官侍郎周兴为秦少游挟持,秦少游扬言,若不能再御前公论,则宁愿玉石俱焚。”
女官又匆匆进去,寝殿内,猛地传出拍案的声音,小宦官心里咯噔了一下。
那女官出来时,已是吓得不轻,道:“圣人有言,洛阳县押解秦少游与周兴入宫,不得延误!”
“遵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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