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西维还是接受了骷髅的投降。
虽然从索菲娅写的交换日记来看,这货似乎害死了不少的凯特族,不过这和西维没有关系,他和这具骷髅唯一的敌对原因只是因为它攻击了自家的学生而已。关于这一点,西维也已经好好教训过它了。
再加上西维对于这具能够那么灵活地进行狮的骷髅也有着不小的兴趣,所以顺势就和骷髅签订了主仆契约。
从骷髅的城堡里搜刮掉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后,西维就给它一颗归途水晶让它直接先回浮空岛,而自己则击杀了两头毫无还手之力的雪巨怪后,向艾丽莎她们报了个平安才结束了【拯救者债券】的效果,回到了空岛——只不过这么多时间下来,学院面板中那个魔力池的亏空已经巨大到让西维汗颜的地步了。
如果不是因为拆除建筑也需要一笔费用的话,说不定直接拆掉重新建造还要更加合算一点。
一回空岛,西维就看到了趴在喷泉里,似乎正在研究神圣咏礼之泉运作原理的骨头架子……
因为之前西维觉得这么大一个空岛活物除了自己之外也就只有几只小矮妖,感觉太没生气了,所以专门买了点小型观赏鱼苗洒在了河道和喷泉池子里。为了防止这些鱼会和水一起掉下空岛,他还特意在河道中弄了好几张拦截。
此时,就有许多小鱼正好奇地啄食着就像是死物趴在喷泉中的骨头架子,看上去格外的诡异。
“你在干什么呢”西维无语地看着这个景象。过了一会儿才问道。
不过因为身体大部分都浸在水中,骷髅往常操纵风元素用来说话的技巧也不灵了,只传出了一连串咕噜噜的声音和气泡。
西维叹了口气,用法师之手把这具骷髅从喷泉里拎了出来放到一边,随后又将几条从骷髅的胸腔和颅骨中掉出来的小鱼丢回了池子里。
浑身湿漉漉的骷髅用自己的指骨挠了挠颅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个地方真是太神奇了。”它用自己空洞的眼窝向周围张望着说道。
虽然西维知道它说这话应该是发自内心的感叹,但那种没有语调起伏的感觉就像是蹩脚的演员照着台词本照本宣科一样。让西维有些微妙的不爽。
“从今天开始你将会在这个神奇的地方待上很长时间。所以不用急,你将会有很多时间用来研究这个地方。”西维操纵着法师之手一把将又对着归宿圣石蠢蠢欲动的骷髅拉回了原处:“在此之前,我必须对你有一个充分的了解。”
虽说现在时间还早。但西维下午必须得陪着或者说监视吸血鬼少女,所以对于骷髅的初步处理和安排必须在中午前完成。
“我知无不言,我的主人。”骷髅十分配合。
“首先是最基本的。姓名、年龄、性别。”
“我叫弗兰肯,弗兰肯斯坦。请原谅骷髅的骨头脑袋,我对于自己成为骷髅后度过多少岁月已经难以记清了,特别是最近我的时间观念变得越来越模糊。”骷髅摊摊手,表示自己对年龄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当然,我认为自己成为骷髅的时间最多也不会超过十年才对。”
“我想那是因为你总是一个额……骷髅窝在阴暗的城堡里的关系,不管是孤独还是沉迷于自己的兴趣都会让人难以掌握时间的变迁,只不过前者是变长后者是变短。”西维随口说道:“那么你还记得自己死前是多少岁吗”
“这个当然记得,当时的我才二十岁,正是对未来充满着信心与憧憬的时刻。”骷髅说道。虽然内容似乎很浪漫,但用毫无感情的语气说出来却让人觉得这句话有许刺的意味:“至于性别,在生前是男,死后就是骷髅了。您对这个回答满意吗,我的主人。”
“非常满意。”西维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实际上比起对方的姓名年龄,西维已经了解了更加重要的东西。
比如这个骷髅应该就是亡灵法师们口中的异变骷髅了。
按照亡灵法师们对于亡灵的研究,骷髅完全是人的尸体被亡灵位面所接收后,在浓郁的死亡气息下尸变形成的怪物。
肉`体全部腐烂,只剩下骨骼的它们应该也不会留有对生前的记忆才对——事实上,绝大部分骷髅看上去十分呆板的感觉就是因为如此。毕竟连灵魂都已经失去了。
然而凡事却总有意外产生。
大约是一百多年前,一个亡灵法师声称自己的骷髅带有生前的记忆,并保有正常人水平的意识。这件事在亡灵法师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并让许多对这件事呈肯定态度的亡灵法师开始检查自己手底下的骷髅。结果真的陆续有其他带有自我意识的骷髅被发现。
当然,这种骷髅的数量和骷髅本身那庞大的数量所对比起来显得极为稀有,以至于到现在为止都有不少亡灵法师依旧把带有自我意识的骷髅当成天方夜谭来看——在这之前,亡灵法师界普遍认为只有当骷髅进化成骸骨领主或同等级的骷髅型魔物时,魔素之核才会代替灵魂的作用让骷髅产生自我意识。
能够自带生前记忆,并保有自我意识的骷髅被统称为异变骷髅,其诞生原因至今还没有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说法。不过对于所有相信异变骷髅存在的亡灵法师来说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这种自带ai,额……我是说自带意识的骷髅绝对可以当成重点培养的对象,至少在进阶骸骨领主之前,它们往往都会比起自己傻呆呆的同类强上不少。
“下一个问题……我们去城堡里慢慢谈好了。”看着似乎又有点想要跑去研究温泉的弗兰肯,西维叹了口气。一把法师之手将它拎进了城堡。
“虽然你可能不太方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把之前所说的‘必须要做的事’和我说明一下。”前往院长室的路上,西维对在自己身后摇椅晃的骷髅问道。
西维并非放任主义,他总是喜欢收集尽可能多的情报让自己时刻都能够把握住局势的状况与走向。这个时候也是一样,为了防止发生可能会对学院不利的意外,他才想要知道对方到底要做什么,毕竟为了这个目的。弗兰肯可是毫不犹豫地做了各种实验,并且还在局势不利的时候放弃如果对方拒绝的话,哪怕使用主仆契约的权限西维也在所不惜。
不过令他意外的是。弗兰肯对此并没有表现出有什么言喻的样子,飞快地将自己目的全部告诉给了西维。
弗兰肯原本只是一个和以前的西维类似隐居在小村子里,喜欢研究各种魔法的魔法师。和西维不同的是。当时的弗兰肯和村民们相处很好,他甚至还在村子里找到了爱人,并和她生下了一个可爱的男孩子。
虽然已经有二十岁但还是初阶魔法师,但是弗兰肯却对魔法构造学有着极为独到的研究与见解。附近大城市中的七曜法师塔甚至曾经看中他的研究能力,并向他发出了邀请。
不过当时新婚燕尔的弗兰肯却马上回绝了这个能够使他前途无量邀请,只为了能够拥有更多的时间和家人在一起。
通过开办类似于私塾的小课堂教授村子里的孩子们识字懂得一些魔法常识收取学费,加上向真理女神报投稿获得的稿费,弗兰肯的生活虽然比不上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富商和身份高贵的诡法师,不过和一般人比起来也算是过的很好了。
除了上课和撰写魔法稿之外,弗兰肯的剩余的时间被分成了两部分。陪伴家人和进行魔法研究。他很喜欢这种日子,并由衷的希望这种日子能够继续下去。
不过命运之神很喜欢和人开玩笑。就在弗兰肯的儿子刚满一岁的时候,他却突然发现村子附近有亡灵法师出现的踪迹。
一开始弗兰肯并没有把这个放在心上,毕竟虽然教会和七曜法师协会老是对亡灵法师喊打喊杀的,但一般来说只要对方没有正大光明的出现在城市中。没有做出格外伤天害理的事,他们也不会真的为了剿灭一个很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巨大损失的亡灵法师而大动干戈的。
而像弗兰肯这种隐居中的游历派更是不会主动去惹这些性格乖张的亡灵法师。
因为弗兰肯所隐居的村庄距离拥有七曜法师塔的城市并不远,所以他也不觉得对方会作死到在这种地方搞事情,认为那个亡灵法师只是单纯路过而已。
但是在一周之后,弗兰肯再度发现了那个亡灵法师的踪迹时他却感觉到了不对劲——哪有路过需要那么久的
与此同时,村庄里的村民们陆续出现感染了瘟疫的迹象。就连弗兰肯才一岁的孩子也不例外。
意识到这可能是亡灵法师搞的鬼后,弗兰肯果断向七曜法师塔通报了这件事。随后法师协会也对那个亡灵法师进行了围捕,可惜并没有什么成果。
教会的牧师经过对布的检查,确定村民们得的确实是一种传染性极强,难以治愈,但死亡率却不算太高的瘟疫。这种瘟疫还是第一次出现,以至于神官和牧师们都无法在典籍中找到类似的疾病,而且瘟疫的源头也还无法确认,不过为了防止疫病传播,这个村庄必须得要进行隔离。
于是村子里的人被强行驱逐到了一个偏远的角落,加上隔离状态没办法通商,在新一轮作物成熟之前也只能靠城市补助的一小部分粮食度日。
食物并不充足,很快村子里就开始有人因为瘟疫和饥饿的双重折磨而死去了,就连弗兰肯的孩子都变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认为这种瘟疫肯定是来源于亡灵法师诅咒魔法的弗兰肯无视了法师协会和教会颁布的禁令,怒气冲冲地在距离城市不远处找到了还在徘徊的亡灵法师。并和对方打了一架。
可是对方早就已经是资深中阶了,依旧还是初阶的弗兰肯惨败,被对方直接杀死,并通过骷髅复苏将其作为骷髅重新召唤了出来——杀掉敌人后还要将其尸体作为自己的手下奴役一辈子,这是很多亡灵法师共有的癖好。
然而那个亡灵法师没有想到的是,不知为何弗兰肯的记忆和意识并没有失去,而是凭依在了骷髅上。于是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弗兰肯就出手偷袭杀死了那个亡灵法师,并从他身上搜到了一本笔记。
“他是个天才。”弗兰肯坐在沙发里。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道,他的骨头架子很轻,坐在沙发上都不会有陷下去的感觉:“竟然通过瘟疫之云和疫病诅咒作为蓝本。自己编写出了新的诅咒魔法。他似乎叫那个魔法‘瘟疫之源’,感染了这种瘟疫后死掉的人,用骷髅复苏的时候身上会自带瘟疫之云,比起普通的骷髅强上不少。他的目的就是等到隔离的人全部患上瘟疫后再出手杀掉他们,用来充实自己的骷髅群。您知道的,七曜法师协会不会为了几个瘟疫患者和一个快要步入高阶的亡灵法师死卯,最多也就是口头上制裁一下罢了。”
“瘟疫之源被释放在村子里人喝的水源中,因为其隐匿性,就连牧师都没有发现。虽然当时出现瘟疫状况的人不多,但实际上所有的人都已经背负了诅咒。迟早也会患上瘟疫。”弗兰肯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而且,更加可怕的是,我们村子的水和城市用水是同源的,城市里的居民应该也会逐渐开始出现这种瘟疫的症状,虽然我偷偷的将水源有问题提示给了教廷。不过老实说我对他们会不会重视这个提示完全不抱希望。但是当时的我对于瘟疫之源也毫无办法,而且我也不想我的爱人和儿子看到我现在这种样子,所以最后我带着那个亡灵法师的笔记逃跑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研究亡灵魔法和其他魔法,试图破解瘟疫之源的效果,但很可惜至今都没能成功……”
“等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莫非你说的那个城市是莫拉格”听到一半的西维突然出声打断道。
“没错。主人您也知道吗”骷髅抬起头,空洞的眼眶盯着西维问道。
“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偏僻的地方所以不知道。”西维考虑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莫拉格现在已经变成有名的瘟疫牢笼了。”
事实上,在弗兰肯离开那里后不久,大规模的瘟疫马上就爆发了开来,附近的领主为了防止瘟疫的爆发,最后组织起了数量众多的土元素专精法师,联手将莫拉格下沉了近百米,成为一个巨大的坑洞城市,并在外围布置了岩浆防止里面的人逃跑出去。
当然,里面的魔法师们都被接了出去,接受各种治疗措施。
没多久,那个地区就出台了新的犯法惩罚措施——对于那些罪不至死,但又不能释放的人将会把他们直接流放到莫拉格,任其自生自灭。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拉格才会被称之为瘟疫牢笼。
“我想要做的事只有一件,解决掉那边的瘟疫之源,其他时候我能够任您差遣,但请您务必要给我留下足够的试验时间。”骷髅没有眼球,但西维却依旧被对方看得有些心理毛毛的。
“你的这个要求和我学院的理念没有冲突,我能够答应。”
西维点点头应允了对方的要求,随即他双手十指交叉而握,撑着自己的下巴盯着骷髅说道:“不过别放心的太早,在那之前我还有其他的东西打算问你。”
“没问题,请您尽管问吧。”
“你对魔法的研究确实很不错……”因为在对方的城堡里看到过一些它的研究成果,所以西维对于弗兰肯的研究水平还是很相信的:“但是你自身的魔法学识又如何呢”
“您是打算考校我吗,我的主人。”弗兰肯平静地问道。
西维不置可否地耸耸肩,随后开始随便从自己的知识里挑出一个个问题向骷髅发问。
骷髅也会老老实实地回答起来。
很快西维就掌握到了对方目前的水准——弗兰肯对于魔法的知识量只能说是还算不错,至少西维考校的问题中比较偏门的也能回答出那么一两个。
此外对于炼金这个大学科来说,弗兰肯在药剂学上的造诣差劲到让西维不由得抚额长叹,不过它对于附魔学和魔造学倒是都有很不错的功底,在符文学上甚至只是比西维稍稍差劲那么一点。
在考校中,弗兰肯表现得最好的是魔法构造学。
实际上魔法构造学也是一门大学科,分成诸如咒文学,魔力推演学,狮学之类很多门学科,不过弗兰肯却完全来者不拒,对于西维的问题,不管从那个方面都能够回答出较为详尽的东西,甚至还能举一反三,想到一些连西维都想不到的东西。
而弗兰肯最让西维欣赏的一点就是,不论哪个方面它有着很不错的创新和想象力。
西维对于魔法、炼金等方面的学识除了一开始的前身所遗留下来的那么一丁点之外,绝大部分都是由系统所灌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知识对于西维来说更像是一本能够瞬间查询的百科全书——它能回答西维提出的问题,但却永远无法自己创造出新的事物。
哪怕是辉耀烈破之类看起来由西维原创的魔法,实际上也只不过是他用辉耀烈焰和炎爆所结合起来的魔法而已,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原创。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弗兰肯的才能显露出来后,西维才有一种捡到宝了的感觉。
“很好,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学院的魔法构造学老师了。”西维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看向那句光秃秃的骨头架子:“不过在此之前得先给你弄一身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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