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羽一路走的并不快,所以此时,镇远王府早就收到了消息,严阵以待。
而他们选的严阵以待的方式,就是紧闭大门。
很显然,镇远王府之中的一些人,根本不想见叶青羽。
或许对于如今的叶青羽,强如镇远王府,也感到头疼。
实力又强,又有显赫的权柄,还不怕死,是个疯子……嗯,总之,这样一个人,就像是一个大刺猬,谁沾染一下都会被刺出一手血一手洞,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那反而不如给他吃个闭门羹。
所以,对于镇远王府来说,最好的计划,就是一切等到府中的第一强者镇远王回来之后再说。
所以叶青羽来到镇远王府的大门口的时候,等待他的,是一张紧紧地闭着的王府大门。
甚至连镇远王譬平日里守卫在门口的侍卫,都直接撤了回去。
空无人影。
叶青羽看到这样的阵势,一阵哑然失笑。
然后他上去敲门。
砰砰砰!
敲门声从轻到重,轰隆隆地响着。
这样的动静,周围数百米之内都可以清晰地听到。
许多并不知道内里真相的路人,看到这一幕,都吃惊地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过来,多少年了,还未从有人以如此嚣张的方式,敲打镇远王府的大门。
……
府内。
听着震天响的敲门声,镇远王世子面色阴沉的快要滴下水来,脸上的表情一阵比一阵地狰狞。
对于镇远王府来说,这是一种耻辱。
巨大的耻辱。
曾几何时,堂堂镇远王府竟然连开门迎客都不敢了——虽然此时门外的乃是一位恶客。
年轻的镇远王世子来大堂之前来回地踱步。
“去,派人开门,问问他,到底要做什么。”他终于沉不住气了。
有手下人连忙去办。
一会儿,那震天响的敲门声,终于消失了。
片刻之后,一个王府护卫疾步而来。
这侍卫单膝跪地,禀告道:“启禀世子殿下,说是来捉拿余万楼供奉的,只要王府将余万楼供奉交出来,他拿了人,转身就走,绝对不会打扰府中安宁。”
“什么?”年轻的王世子震怒:“捉拿余供奉?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竟然敢到我镇远王府之中来捉人?”
余万楼乃是镇远王府之中的一位供奉,地位不低。
但这并非是地位高低的问题,哪怕是一个家奴,此时交出去,对于镇远王府的威严来说,都是一种巨大的打击。
“属下也是如此问他,但他说,此乃是他的职责,九剑军正以剑正军法,余万楼供奉曾为军中之人,触犯了数大军律,他有权拿回去阵法,因此要世子在一炷香的时间里,交出余万楼供奉,否则……”
护卫说道这里,低下头,不敢在说下去了。
“否则什么?”王世子余怒未消地问道。
那护卫犹豫,然后道:“否则,他说,他就会直接闯进来拿人,只怕到时候,会惊扰了府中的贵人们……”
啪!
再也抑制不住愤怒的年轻王世子,直接将手中一个碧玉扳指摔了个粉碎,怒吼了起来。
“我呸,他张龙城算是什么东西,一个乡巴佬,一个小小的军正,也敢管我镇远王府的事情,之前卫横和血骨侯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给我紧闭大门,不用管他,他要是真的不知死活敢闯进来,那今天就将他斩杀在这里。”
他是真的动了杀机了。
镇远王府何曾被人欺辱到如此程度?
这个乡巴佬,真的以为府中没有人奈何的了他吗?
那护卫连忙转身出去传令。
很快,震天响的敲门声,再度响了起来。
而且比之前更加大声。
接着,传来的是张龙城的声音,犹如滚雷一般,在整个镇远王府之中都激荡了起来——
“本官今日来此,先礼后兵,乃是为了缉拿逆犯余万楼,还请王府交出逆犯,已经很克制了,不过,要是有人还要继续包藏余万楼,那就不要怪本官无礼了。”
这声音,整个王府之中的人,都听到了。
许多王府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
镇远王府竟然被威胁了?
他们已经太久太久的时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了,以前,镇远王府在王城之中是何等的地位,就算是王府之中的一条狗走出去,也不敢有人为难,现在居然被人堵住了大门?
“这个该死的乡巴佬……”
王世子出离愤怒,气的跳脚。
他知道,这种挑衅本身并不算是什么,真正可怕的是,被张龙城这样连续的动作下来,镇远王府无数年积累下来的威严,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消磨着。
然而,他跳脚并没有太长时间,又有事情发生了——
轰!
一道震耳欲聋的震动之声响起。
大地仿佛都在颤抖一般。
王世子一怔。
然后就有一位侍卫惊慌失措地奔跑而来,老远就大喊道:“殿下,殿下……那个乡巴佬,他竟然……竟然轰碎了府门,直接杀进来了。”
“什么?”
年轻的镇远王世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破门而入?
这个乡巴佬竟然敢破门而入?
他疯了?
在决定闭门不见的策略之后,他也曾想象过叶青羽会有什么样的对策,但想象了千万种可能,唯一没有想到的是叶青羽竟然会选择最粗暴最贱的破门而入的方式。
这可是镇远王府的门啊。
他怎么敢?
“杀了他,给我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巨大的愤怒和羞辱感之下,年轻的王世子近乎于失去理智,一直以来顺风顺水的他,从未遇到过这种在他看来近乎于丧心病狂的挑衅。
……
镇远王府大门之外。
无数关注着这一幕的人——不管是知道事情内幕而紧随而来的人,还是那些偶然路过却看到这样画面的人,都像是石化了一样。
他怎么敢?
无数人在心里不可遏止地问出了这句镇远王世子刚刚问出的话。
这可是镇远王府啊。
现在,平日里那只要看一眼就让人觉得敬畏和惧怕的朱红色铆钉铁木的府邸大门,此时已经破碎四分五裂,门框内外到处都是铁木渣子,就好像是被攻城锤轰碎了的城门一样。
叶青羽的身形,已经从这破碎的大门之中进去,顺着足以并排跑十架马车的正道,他不紧不慢地走着,还饶有心情地观察着府内的建筑布局,犹如闲庭观花一样。
这种架势,绝对不是那种想要趁着镇远王府措不及防突袭的意思,倒更像是在等待着镇远王府做出反应,做出反击。
就算是那些呆若木鸡站在王府大门之外的路人们,看到叶青羽的逐渐深入远去的背影,看着那种不紧不慢的姿态,都感觉到了一种叫做‘嚣张’的东西在虚空之中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这人是谁?”
一个在镇远王府开了两百年酒楼的妖族老者,看着叶青羽的背影,完全想不起来,到底什么时候,王城之中竟然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
消息传出,整个守卫者王城,都被震动了。
几乎是不到一盏茶时间之后,镇远王府之中,就有一道道喊杀之声传出,似有大军攻伐,战鼓阵阵,且一层层符文阵法的光束冲天而起,犹如倒扣着的琉璃巨碗一样,将整个镇远王府都笼罩在其中,彻底封禁了起来。
“镇远王府启动了府内的阵法。”
“这是要彻底封镇斩杀闯入者啊。”
“顶级贵族世家的荣耀,不容亵渎。”
“那个闯入者,死定了。”
这是镇远王府大门之外无数好奇震惊地围观者的路人们的判断,一座顶级贵族府邸之中到底有多少的杀阵和陷阱,谁也不清楚,但却丝毫不比龙潭虎穴弱多少。
“这个张龙城,老实了一个月,就想要高出一点大事情,竟然强闯镇远王府……他到底有什么依仗呢?”
“不会是聂天空指使,就算是聂天空,也不敢做这种事情,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个胆子?”
“难道我们之前的判断错误,张龙城并非是聂天空的人?”
“现在讨论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问题是,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看看张龙城能不能活着走出来吧。”
“呵呵,怎么可能走出来,必死无疑,镇远王府之中的阵法杀阵,就算是连武道皇帝,都有可能陷入其中,何况是张龙城这个乡巴佬。”
这是王城军部和许多贵族府邸之中的大人物们的对话。
一时之间,无数道目光,或远或近,带着不同的期待,落在了镇远王府之中,不过,不管争论如何激烈,但始终都没有人再出手,也没有任何一方势力主动地插入到这一次近乎于战争的战斗之中。
时间流逝。
很快,半个时辰过去。
王城之中,焦躁的气氛逐渐浓烈了起来。
渐渐地,有一些人,开始沉不住气。
在镇远王府的大门之外,开始有了一些锦衣华服的身影,紧接着更是有军队出现,直接将在王府之外驻足围观的普通人都驱赶开去,没有用多长的时间,整个镇远王府就被密密麻麻的军队给彻底包围了,任何试图围观的人,都被直接驱赶。
这些军队显然都不属于同一个派系。
在每一对军士的最前方,都有身穿着神甲的军部大佬坐镇,其中之一,正是大帅聂天空和令狐不修亲自坐镇,约有近两千的心腹精锐。
气氛无比地诡异。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镇远王府已经重新闭合的大门上,等待着,静静地等待着,这种沉静宛如死亡笼罩一般的气氛,令每一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突然——
异变出现。
咻!
一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
王府之中,所有的阵法禁制光罩都被战破。
“哈哈哈哈,镇远王府号称龙潭虎穴,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也不过如此,余万楼我带走了,你镇远王府窝藏逆犯之责,本军正日后定会再来追究的!”
一道身影,宛如九天神龙,冲天而起,瞬间来到了王府之外,他的手中,还如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一个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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