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名汉子提刀往前一逼,自然颇有气势。
但谢寸官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身后的王一丙,此时已经从怀里一摸,就拨出一把已经拧上消音器的枪,手一抬,指向王二合道:“你的人敢动刀,我就打爆你的头!”
王二合看着他手中的枪,嘿然笑道:“拿把仿真吓唬谁?”
王一丙手一抬,就听扑地一声,如同老牛放屁。但这一声屁响,头顶上挂的一盏电灯就砰地一声碎裂开来,灯罩子上出现一个小小的黑洞,而屋顶的彩钢顶棚也被穿出一个眼儿。
“要不要看我的持枪证!”王一丙冷声笑道:“比人多么?信不信老子一个电话,叫一车武警来!”
王二合被吓了一跳,显然他是真的没料到这是真枪。
那些带刀汉子就看了一眼王二合,遇到真枪,这些汉子虽然没怂,却需要王二合的指示。
“武警?”王二合还没说话,一旁的陈二柱就冷笑道:“你能喊来,我喊不来么?就你们有关系吗?”
谢寸官其实对王二合并不大放在心上,但对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白胖子,却不知怎地,有些发恘。一直将注意力有意无意地放在他身上。此时听到陈二柱的话,不由地恼道:“你叫一车来,我让你怎么叫来,怎么回去!”
“哦?”陈二柱细眼一眯,眼光森森:“这么大的口气!”
俩人的眼光就那么对视着,陈二柱不知怎么地,就有些相信了谢寸官的话。他倒是在武警中有些关系。但还真不敢说能叫来一车武警帮忙打架抓人,刚才的话。更多的是爱面子的虚张声势。而谢寸官的笃定,却让他对谢寸官的话有了几分相信。
而且,事实已经证明,王一丙手中那把加了消音器的****真不是唬人的。
这俩人难道真的在武警系列中有强硬关系?
陈二柱不愿意相信,但却不能冒险,毕竟金陵集团明里暗里,黑白生意都沾。万一对方真是个有硬关系的。这一下不光搭进去自己,整个集团都会受到牵连。
陈二柱一举手,王二合立刻打个眼色,那十几个汉子立刻将刀子收到怀里,退到了一边。
“你就是有关系,也没道理欠钱不还吧!”陈二柱冷笑着道。
“钱我自然要还!”谢寸官看着陈二柱道:“但我只还本钱!”
“只还本钱?”陈二柱眼中寒意更盛:“我这没这个规矩!”
“规矩?”谢寸官的眼睛也眯了起来:“我今天就是破你的规矩来的!”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终于陈二柱一声大笑道:“破我的规矩!先掂量一下你的份量够不够!”
谢寸官只是冷笑:“份量够不够你只管来试试!”
“好!”陈二柱踏步而进:“我今天就掂掂你的斤两!”
一旁的王二合忙道:“陈哥。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说着,就抢着要上。但陈二柱一摆手道:“二合你别挡横儿,好不容易有个动手的机会,我这身肥肉再不动都朽了……”
说话间,陈二柱突然间就加快了脚步,肥硕的身体竟然在一瞬间。灵动如猿,几乎在一步间,就跨到了谢寸官面前,右手一举,迎面一掌就扑向谢寸官的面门。
竟然在说话之间,突然动手,打了谢寸官一个措手不及。
谢寸官真没料到看起来肥肉颤颤的陈二柱速度竟然这么快,几乎在一瞬间。掌影扑面,就被扰了视线。但谢寸官在视线混乱的一瞬间。立刻本能地手起身落,丹翻步合。剪子股闭了下体,挂画手护了面咽心胸。
而陈二柱上面右掌一蔽谢寸官面门视线,左手已经下沉腹前,往前进步,肩贴肘靠,拖尾撩阴,合身撞入,竟然是一招数势同发。
谢寸官只感觉身体一暧,却是陈二柱肥硕绵软的身体已经靠住了他,一股大力就扑身而来。他身体一受力,立刻本能地往后坐,以后座之势化开这股力气。
好个陈二柱,贴身一靠微空,就知道靠打不实了。当时立刻丹田鼓,扭身发力,双臂展放,左右手从下往上翻打,如鞭沉击。正是陈式太极的裹鞭炮。
就听嘭地一声响,这裹鞭一击,右手只是助力,左手正击在谢寸官的挡在体前的双臂上。
谢寸官吃这一击,立刻见手响,往进闯!双臂随着惊尾射丹,往前扑撞而出,正是一式三口合一口的虎扑。传统武术为什么要见手响,往进闯!是因为一击之后,人要再进,自然有一个蓄力换势的短暂过程。这时,你往前闯,往往在对方蓄势未成时,就侵欺进去,往往能让对方下波攻势难成。
但他是练传统的,陈二柱也是练传统的,所以手上一响,陈二柱也立刻进步逼身,而且随着进步,身体就往一起合住,转身先打内靠,然后双臂合住,一方面护住自己,另一方面准备再打一记翻手裹鞭炮。
太极功夫练到陈二柱这时的水平,那已经到了发力娴熟至极的阶段,周身无处不弹簧,挨到何处何处发。所以太极拳到了陈二柱手里,那已经是一个拳架接一个拳架的变化,任何一个拳架,都可以直接发力打人。
此时,谢寸官的虎扑手已经撞到了陈二柱的合身内靠上,随着陈二柱身体的旋转,这一扑就被带偏了方向。谢寸官手上一滑,立刻落步进膀,虎扑落成了鹰膀,一膀就栽向陈二柱的身体。而陈二柱的身体一合,立刻内合靠变外肩靠,两人的肩头就撞在了一起。
嘭地一声响中,俩人的身体同时一震。
此时,谢寸官的身体随着这一撞,顺势拧转,立刻变化出四把中鹰膀之后的斩手炮来。双手合心而起,使出了托塔手,眼看着托向陈二柱的下颌。
而陈二柱的第二次裹鞭炮,也在此时发出,两人的手就再次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响来。
这次陈二柱的力量就发得比较齐整,毕竟他是一式裹鞭炮的展劲儿。
而谢寸官的斩手炮托塔手,却是一个束劲儿,而且,陈二柱的身体本来就要比谢寸官来得高胖些,所以这种力量之争,谢寸官自然就要吃些亏,给这一把裹鞭炮就掀了出去。
谢寸官后腿几步,斩手炮的斩劲儿自然也就出不了手了。
俩人这一分开,心里都暗暗吃惊。
对于谢寸官来说,陈二柱可以说是他平生从未遇到的劲敌。这一连串的打法,手快劲脆,令人防不胜防。而对于陈二柱来说,自己起意在先,占了先手的情况下,竟然只占了微微的上风,没有将对方一把拿下,也是吃惊不已。
俩人的一时都对对方有些佩服,忍不住同时夸对方道:“好功夫!”
夸归夸,但俩人也同时就起了好胜之心!要知道练武人都是逢强必取的性子,对手越厉害,越能激发性子。反而是对手越弱,越没兴趣。
俩人此时就又都慢慢地向场中靠近,一时都谨慎了许多。
随着二人渐渐靠近,就进入了攻击距离。刚才是陈二柱动手在先,此时,谢寸官也就当仁不让了。他往前一个寸跨,丹翻步进,右手从下往上一挑,直击陈二柱的小腹。
陈二柱小腹一缩,左手从心口就按下去,掩住了谢寸官的右手,同时右手从心窝提起,开步进势,向谢寸官逼进的同时,右手成拳翻击而出,目标正是谢寸官的胸腹。
正是一式窝里炮。
这种窝里炮双捶在胸前连环翻打,连封门带打人,就成了连珠炮。
谢寸官右手上挑,被陈二柱翻手按盖,左肩立刻合了上去,将一个肩膀侧在前方,侧身就封了门户。同时右手劲力一变,往上提挂,左手立刻从右手腕下穿出,助力上提的同时,左手就从下面直击陈侧击陈二柱的左肋胁下,正是一式戴家心意里的裹拳。
陈二柱拳挟风声,一拳击在谢寸官的左肩头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但与此同时,他自己肋下一疼,已经中了谢寸官的左手拧拳裹打。
谢寸官肩头肉厚,耐住了陈二柱一捶。
而幸好陈二柱一捶在先,打得谢寸官身体一震,手上劲力涣散不整,所以肋下裹拳也就被卸了六分劲力,打疼了陈二柱,却没伤到他。
谢寸官裹拳得手,立刻右肘上翻,翻肘盖击,出了柙势。
而陈二柱右手拳打完,立刻连环出了左手拳,窝里炮就变成了连珠炮。就听啪地一声响,拳肘相交,俩人身体俱都一震。手臂都被震得隐隐做疼。而在这一震以后,两人立刻跨步退开,互相惊疑不定地看在一起。
谢寸官左肩右肘各中一拳,特别是左肩一拳,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却很是痛疼不已。而陈二柱左肋下和左手也都疼着,特别是左肋下,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身体反应。看来这一次接手,俩人竟然打了个两败俱伤,平分秋色。
谢寸官有些意外了,他确实没料到对方竟然有陈二柱这么一个硬点子。
而陈二柱更意外!他没有料到,看起来年纪轻轻的谢寸官,竟然有这么精湛的武功和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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