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若夕只感觉两臂越来越沉重,没挥出一次棍,她都感觉自己右肋下一痛。
此时,整个右肋下感觉都是湿濡濡的,显然是伤口再次迸裂,流血不止。气力不济,一方面是体力流逝,更重要的是失血的原因。
雅修那一刀虽然不是直接斩上,而且有肋骨护住了内脏,但却将肋下划开了一道深口子,血流得厉害。而戴若夕却没时间缝合伤口,只能靠压迫止血。
这样的话,就无法做剧烈一点的活动,稍一动,伤口就会重新裂开。
而此时,她面对的,却是一波又一波的山口组成员。
倒不是这些山口组成员悍不畏死,而是大泽chun彦的死讯已经悄悄地在这些组员中传开来,任何一个来这的山口组成员,都知道抓到或者杀死戴若夕,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棍子毕竟不是利器。
棍子打人,当然也痛,而且在高手的手中,威力不亚于一把钢刀。
就好像戴若夕,就一棍洞穿了大泽chun彦的咽喉。但同样的,她却要比用刀,费更多的力气。一次两次不显,但次数多了,差距就出来了。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同刀相比,棍子的威慑力不足。
一刀下去,那怕是轻伤,也血起肉翻,看着都比较渗人。而一棍子抽下去,那怕打个重伤,将人打昏在地上,看的人也感觉不到像刀那么可怕。
甚至在人感觉上,也是这人昏了,一会儿就醒来的感觉。
而刀伤那怕人没昏。人的心理上也是,快去医院治治。不然一会血流光就死了。
这些累积在一起,在群战中,棍不如刀枪等利器。
因此,时间一长,戴若夕的脸就有些苍白起来,额头上也出了虚汗。
她的棍是经过苦练的,短棍同长棍的区别,除了平常说的一寸短一寸险外,其实比长棍的要求更严格。特别是对于技巧和准xing来说。要求都要比长棍更高。
因为棍短分量自然就轻些,打人就不能打皮糙肉厚的地方,必然要打要害之处。
但要有准xing、打在害,在jing神集中程度上。也比普通的棍要求高。因此。人的jing神损耗也大,容易累。
“她体力已经不支了,大家加把劲!”一个皮肤有些黑的山口组汉子就大声吼叫着。一方面鼓舞士气,另一方面也给自己壮胆儿,手提着一根钢管就冲了上来。
戴若儿手中的牛筋棍尽力刺出,准确地点在这人的人中上,当时就打得满口门牙都飞了出来,嘴巴上血肉模糊。仰身就倒在地上,一时就口齿不轻地乱哼哼。
但这一棍虽然将对方点倒。但戴若夕的脚下却不由一阵浮动,有点站立不稳,差点儿后退一步。她的jing力损耗得太厉害了。
正在这时,几辆车子就从街道的一头冲了过来,车子还没停稳,车上的人就跳下了车子。那些山口组成员不由地一阵欢呼,有人的就叫道:“是太刀武士!太刀武士来了……”
围着戴若夕的那些山口组的人就立刻如水般地散了开去,她定睛看去,不由地心中一叹,来的正是屠野鹰、那霸大川和宾城合秀三人,在三人的身后,紧紧跟着屠野虎、合川道和柳生茧器三人,再往后,则是从面包车上跳下来的佐佐木和他的手下。
面对强敌,知道事已不可为,戴若夕的心神反倒定了下来。
她慢慢地往一处墙角退去,那里可以让她更小的面积对敌。不过,她这只是一种练武人审势度势的本能而已,其实在她心中,她已经放弃了争斗。
肋下的伤辣辣地疼,失血过多的眩晕一波一波地涤荡着她的神经,让她忍不住想坐下,想躺倒。
但她仍然站在那里,看着眼睛的那些
i本人。
“妈妈!对不起!”她轻声地呢喃着,她已经为母亲存了足够养老的钱,而且购买了养老保险。但再也不能侍奉在母亲身边的念头,如毒蛇一般钻入她的心底,让她心疼得直想流泪。
“爸爸,我来了……”眼泪终于从她的眼睛中流了下来,人为什么要有生
i,自己为什么又要过生
i,而命运之神为什么又要在生
i这天,狠狠地捉弄自己一下,毫不留情地带走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最疼最爱她的人。
她不会被
i本人活捉,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她宁可死,也不想面对未知的命运。
最后映入她脑海的,是谢寸官的面孔。
“我原来不相信缘份,现在信了……我也是人大新生……我们真是有缘!”那个时候,谢寸官大笑着,带着三分得意,七分猪哥。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谢寸官在道歉:“人被甩出去,总是本能地要抓点什么……”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比武时她留了手,他却扯坏了她的衣服。
“你扯坏了我的运动衣!”戴若夕声带哭腔:“那是借俱乐部的,要一千多块钱呢!我怎么赔人家……”那是自己在哭吗?那时候感觉为衣服哭得好伤心,但后来才知道,那种伤心,同以后他带给他的伤心比,根本算不上伤心。
然后她就想起了那个生
i,她向他哭诉心中的苦涩,他却告诉自己,他也早早地失去了父亲。于是,俩个同病相怜的孩子,一起去为她过生
i。
她是在他说出:为了父亲,我们快乐的那句话爱上他的!
是的,爱上他,她是真的爱上了他。
她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承诺:“明年,你会有一个大蛋糕的,我保证!”
但是,却没有了明年!
因为还没有到明年,他就提出了分手,爱上了另外一个女孩子。
第二年生
i时,她仍然是一个人过的,那天她一个人呆在校园的一个角落里,为失去他而心疼得撕心裂肺。失去父亲的痛,虽然痛,但已经习惯了十几年,而他带来的却是新伤!
她那时想,他一定是上天给她这样一个害父亲失去xing命的女孩子的惩罚!
从些她再没有同任何人讲过自己的父亲,谈自己的生
i。
她感觉自己很谦卑,谦卑到甚至不能去恨他。但她知道,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对他还是有些怨恨的。
直到那一天,那个脸sè仓白的女孩儿,静静地坐在她面前,向她诉说她与他的故事时,她的心突然就开朗起来,虽然有失落,但她知道,他并不是不爱他,而是在爱与责任间,他选择了一份责任。
当那个叫苗儿的女孩,拿出那个手雕的项链儿时,撮合他们时,她却没有复合的心思了。
倒不是她嫌弃什么,而是她感觉,她如果在同他在一起,就破坏了他对苗儿所做一切的伟大之处。这种伟达,任何一个世俗中的男女,是无法理解的。
只有因失去爱而痛苦过的人,才会舍得用爱去拯救生活在痛苦中的人。
但此刻,自己就要死了,他知道吗?他会心疼吗?他会不舍吗?他会不会有一点点,那怕是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那种失去张苗儿的感觉吗?
可是,谢寸官,你知道吗?我的心在痛!就在现在,好痛好痛!
戴若夕最后看了一眼神户上空的蓝天,然后看向那些逼近的
i本人,她突然间笑了,但泪水却一下子涌了满脸。
“谢寸官——你知道我在叫你吗?”她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叫了起来:“谢寸官——你知道我爱你吗?”她再也顾不上别的,只想将自己的心声叫出来:“我真的好爱你!爱得没有了自己!”
她的眼睛在这一刻,盯着宾城合秀和屠野鹰手中的雪亮长刀。
她会冲过去,她准备冲过去,在对方的举起长刀时,让那长刀劈过自己的躯体。也许,她就应该这样死去,做为一个“害死”自己父亲的女孩儿,短暂一生最后的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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