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意气风发,总以为人生可以万人敌。等到真正走入社会,才知道一个人再牛b,也无法对抗社会,无法依靠个人的力量成为人上人。这时候,才会渐渐知道,人生要成功,无非两个字:借势!
所谓借势,就是借人成事的意思。
列兵布阵,借的是同伴相扶之势;为将者,下借兵势,上借官势;有钱人牛逼,无非是借钱财役人之势;做官的欺人,借得不过是体制压人之势;就连几个人出去群架,也不过是借了个以情驱友之势。
善借势者不一定成功,成功者必善借势,所以中国古代才有顺势而为这个成语。
柴田弘做为著名的“中国通”,对中国传统文化那是下过功夫的。一本三国演义,从年轻时看到现在,不知翻烂了多少本,到现在,在他的书房、床头都会放这么一本书。
整个三国演义,就是一本各路诸候借势而起的图谱。
曹操、孙权自不必说,有祖上余荫可借。最经典的却是刘备,本来是一个贩卖草鞋的小贩子,趁黄巾之乱,先借张飞之财征兵、再借关张之勇为将,终于成为十八路诸候之一公孙赞的将佐,讨伐董卓。后又借汉献帝被曹操挟天子以令诸候,亟需人帮助的情势,恢复自己中山靖王孙的名义,成为占据天下大义的刘皇叔。
之后,借着这个大义,聚集一班人马,终于成就三分天下的功业。
此刻,一路闭目养神的柴田弘就在想着如何借势。
现在的他一无兵二无权,在与内田孝义的对抗中完全处于下风。他毫不怀疑,一旦秘密基地完全开启,他没有了利用价值,为了利益内田孝义说不定会直接干掉他。
所以他必须借势,借第三方势力来平衡内田孝义的优势。
都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但这显然不包括梁山。
他一直是个闲不住的人,江湖气很浓。那怕是婚后夫妻恩爱和睦,总停不住他那一颗喜欢漂泊的心。儿子梁小挺出生后,他确实在家里安心呆了十几年,教养儿子。梁小挺上初中后,他就再也呆不住了,整天介想往外跑。
谢寸官泗水弄事。他一拍即合,留下来后,就不再想走。在曾世雄的军事做了个教头,整天同那些血勇青年呆在一起,打熬筋骨,好勇斗狠。似乎这就是他向往的生活。
他每年只回去一次,看看儿子老婆。
梁山当年被胡斜子选做护门武师,一生所学其实并不多,拳路上小红入门,拳法上就练一套号称金不换的虎翻身,主要是操练身法。然后就是专攻六路腿法,而在六路腿法中。最精擅的就是窝心腿和背腿。
但他练的少,见识却不差。
毕竟无论是师爷胡斜子、师叔向山和康顺风都是武行的人尖子,三人对于打法已经到了化神的地步,不论那种门派的拳,一看一接触,基本就知道这打法如何地欺心诈意,如何地接手入身逼膛。梁山好武,最爱看三人谈武交流。因此对于武学的见识也是一等一的。
“梁山叔,你看什么?”在梁山身旁,一个年轻人停下脚步,看着正走着突然就停下脚步的梁山。
如果谢寸官在这里,一定认识他,他就是当年泗水城的张博然,也就是死在泗水城的李佛协的师弟。当年李佛协一战身亡。激起了张博然男子汉骨子里的血性,他竟然没有跟师父和师叔回国,而是选择留在了当时还处在血雨腥风中的印尼。
谢寸官离开印尼时,将他托付给梁山照顾。
这么多年。再一直没有联系。不过,此刻的张博然已经明显同当初在泗水城完全不同了。当时略显单薄的身体,此时已经壮实了许多。皮肤也不是当时的奶油小生样,而是变得黝黑起来。变化最明显的,还是一双眼睛,带着一股子犀利的气息。
眸为心之窗,心为眸之胆!
一个人眼神犀利,是因为心有所恃。
当年那个在李佛协病床前哭得眼红的年轻人,此时已经如岩石般地沉稳起来,眼神中透着一股子自信。这么多年,张博然一直跟着梁山,苦没少下,架没少打。
他是练形意拳的,朱家形意在民国南京国考中大放异彩。
虽然里面有不同势力的掺渗,因而有许多人也有微词,但并不影响这一支拳法的声誉。而且,在朱家门人中,一直少有门户之见,而有借鉴精神。
朱国福老前辈当年就将拳击的一些打法要点,融入他这一支形意拳中。
张博然自然没有那种迂腐的门户之见,他曾一度产生想把红拳打法融入形意的想法。但被梁山否决了!在梁山这样的护门武师看来,天下无不是之拳法!那个门派都出过大教师,都曾经有名动一时的人物。
拳好不好,在人练不练。
形意拳是好拳法,练得不成,走了偏路,把路子正过来就好了。
在他看来,这么多年,形意拳以及其他数种内家拳,人们都慢慢地走到偏路上去了。都丢了打法,求劲求力,似乎拳法只剩下一个劲了。
胡斜子就说过,桩功再好,也是辅助功法,是为了练出打法需要的劲道,强化打法。
当把打法丢弃,一直强练这些辅助功夫,想着劲道有了,打法就有了,那是本末倒置。
所以梁山并没有让张博然练他的虎翻身或者学他的腿法,他只是让他用心练形意拳。不让他一味追求三体桩,只让他不断地行拳。
不过,却按照他从胡斜子、向山和康顺风那里听到的形意拳的东西,给张博然拨了架子。比如劈拳,就从起手出洞如挑,回手如钩扯带,老熊抱膀双钉,出手如斧直劈四句话入手,将寒鸡步、槐虫步加进去。于是,张博然的劈拳就不再是两步劈,而成了三步劈。
钻拳则一出手加了领拔抹云的接手法,然后将靠和肘都突出来。这样一来,钻拳就好像冲击钻一下子加上了钻头,好用多了。
崩拳没有啥,小锉即出,做四拳补手。
炮拳顺拗两步一分,炮架子缩成小圈,平白快了几份。而且将撑架劈斩之意加进去,死炮就变活炮了。
至于横拳,拳拳见横只是个劲儿,真正的横拳是贴身横。身子贴上,就能顾住,一旦顾住,那靠肘就有了。而且,鹞子穿林就在一个横字上。
而一旦身子贴不上去,那真是横不出一个屁来。
五行拳之外,梁山让他挑了四形出来,一个龙形练起落;一个虎扑,练前扑后纵;一个蛇形练左右偏取;一个鸡形四把练串趟儿。
五行加四形,取数为九,这当然是梁山有些迷信的地方了。
至于其他,有时间、有精力了想练就练,但这九个挑出来的,那每天都有定数儿。行拳之余,他要站三体式,梁山也不反对,毕竟那是人形意前辈留下来的东西,里面有什么窍要,他一个红拳弟子,了解也不深。
一练经年,梁山就不再让他一味单练,直接带到军营中,给军中好手们做人肉沙包了。
打赢了,梁山不扬,打输了,也不批评,但有一条,每周必须打够七场。而且,要求尽量快地结束战斗,不让他同人纠缠。
时间一长,张博然就感觉出不同来。
要尽快地结束战斗,就要他非常快地能从许我细节中发现对方的弱点,而且必须稳准狠地找好时机,尽量在一击中得手。许多时候,就不得不干一些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勾当。有时还不得不玩一些不大要脸的计谋。
但随着时间流逝,张博然就越来越杀伐决断,毫不犹豫。
梁山抬着头,看着马公机场边上的繁体字,轻声道:“这字儿,看着都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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